第27章 沒有
天帆酒店的總統套房裏, 窗簾被拉上，屋內光線暗沉。
躺在床上的舟霧撐着身子半坐了起來，被褥從胸前滑落, 露出一大片春光, 上面紅點斑斑。
她摸索着床頭櫃上女士煙, 掏出一支，點燃了。
煙頭火光明滅, 舟霧張開嘴, 把煙吐了出來。莫名想到了剛才的那個電話，她拿起手機刷起微博來。
舟霧看着微博上罵虞柒的話, 勾唇一笑。
虞柒還真是跟以前一樣。
絲毫不知道收斂。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躺在旁邊的人毫無動靜。舟霧瞥了眼在另一邊床頭櫃上震動的手機，輕聲喊道。
“程總, 電話響了。”
這下，趴在床上的程銳祥終于有了反應。
他摸摸索索, 拿過電話，接了起來, 語氣十分不耐煩。
“誰啊？”
電話音量不算小, 舟霧依稀聽見對方說。
——“程總，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做好了, 已經跟《未來之星》節目組商量截出部分……”
秘書還沒說完，就被程銳祥打斷了。
“行了行了, 我知道了，今天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然後程銳祥直接挂斷了電話，注意到已經醒來了的舟霧, 他笑眯眯地摸上舟霧的大腿。
“怎麽就醒了，不累嗎, 難道是我沒有滿足你嗎？”
舟霧看着滿面油光，笑得一臉猥瑣的程銳祥，心中頓生厭惡。
程銳祥的手伸向更深處，舟霧不得不阻止程銳祥的行為，然後笑着回答。
“程總，現在已經六點了，你別忘了七點還要趕回家吃飯，程太太在家等你呢。”
“急什麽。”程銳祥的手環在舟霧的腰上，掐了一下，“我們這麽久沒見了，你不多留我一會嗎？”
程銳祥俯身壓了過來：“再說，家裏的哪有外面的香。”
舟霧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厭惡和不喜，心中的陰暗在不斷滋養生長。
如果不是虞柒，她現在也不會過這種日子！
憑什麽她要變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而虞柒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虞家二小姐！
舟霧盯着天花板，眼神陰狠。
她不好過，虞柒也別想跑。
田芩姿重新坐了下來。
她把視頻仔細地看了兩遍，确定不是p出來的後，又翻閱起網友的評論。
底下的評論有一大半罵得很難聽——
【？我剛對虞柒的印象轉好點，結果她現在又這樣了？】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微笑）】
【給爺氣笑了，自己劃水拖垮整組？】
【這裏面肯定有什麽誤會，柒柒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樓上腦殘粉能滾遠點嗎？你家正主做出類似這樣的事還少嗎？滴眼藥水拍哭戲怎麽說？】
但也還是有理智的路人對這兩段視頻提出質疑。
【今天晚上才播出考核主題曲，第一輪公演的視頻就已經放出來了？這不是有人故意黑虞柒我都不相信。】
【節目組在做什麽，惡意剪輯？？？】
【歡迎收看大型節目組迷惑行為現場，我是主持人沒頭腦。】
【別吵了，直接放第一輪公演的完整視頻吧。】
【放出兩段視頻誤導觀衆就大可不必。】
田芩姿往下刷，看到了一段第二期節目的視頻，裏面是WG娛樂的藝人龍念在節目裏的後采。
節目組問：“你們和虞柒都是WG的藝人，為什麽不一起表演？”
龍念坦然地笑了笑，回答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吧，可能虞柒覺得一個人表演更好。”
這番話無疑是在說，虞柒不想跟她們配合。
不出所料，這段視頻下面一片罵聲，直接把路人的那些質疑蓋了過去。
田芩姿皺起眉。
爆黑料，買水軍，這是想直接讓虞柒廢掉。
“姿姐，要不你現在想辦法聯系到柒哥，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吧？”林雨琪滿臉擔心。
她看到這條熱搜的第一反應就是——
不可能。
虞柒有多敬業，她當時跟組的時候就有看到。
田芩姿抿了抿唇：“應該是得罪了人，而且對方來頭不小。”
如果她沒有記錯，明天第一輪投票時間就會截止，而虞柒這個時候被爆出黑料……
能讓節目組惡意剪輯的人并不多。
“我去趟H市找虞柒。”田芩姿收拾着東西。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肖秘書走了進來。
“虞柒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田芩姿心一慌，下意識以為公司要放棄虞柒，連忙道：“這件事肯定有什麽誤會，可以澄清的，我們……”
肖秘書哂笑着，打斷了田芩姿：“別擔心，虞總會解決的。”
田芩姿一愣，倒是站在旁邊的林雨琪從肖秘書進來開始，就松了口氣。
她只是個小小的助理，平時也根本接觸不到虞蓁，出了事只好來找虞柒的經紀人田芩姿。
肖秘書微微颔首，退出了房間。
田芩姿抿了抿唇，明白了些什麽，但有些事情還是沒有想明白。
肖秘書回到樓上後，虞蓁正在補妝，見到他回來，頭也不擡。
“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通知了二小姐的經紀人，節目組那邊也約好了，另外私人飛機也準備好了，您随時可以出發。”
虞蓁淡淡地“嗯”了一聲，塗上口紅，出發去往H市。
一個小時後，虞蓁到達H市機場。
機場外有專車等着，剛上車，虞蓁就說。
“去虞氏旗下的酒店。”
肖秘書瞬間明白了虞蓁的想法，立馬低下頭聯系節目組的導演，讓他去酒店等着。
到了酒店，肖秘書把站在門口迎接的管理層都驅散了，跟着虞蓁直奔總統套房。
沒等多久，節目組的導演和副導就到了。虞蓁沒開口，肖秘書也就沒有搬凳子讓他們坐。
兩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緊張地搓了搓手，率先開口喊道。
“虞總？”
虞蓁依舊低着眼，沒理他們。
導演內心惴惴不安，他也是聽了副導的話，接了環瑞文化高管程銳祥的錢去惡意剪輯虞柒。
想着虞柒之前那麽多黑料，現在就算進了WG娛樂，也就是多了個公司幫襯着。
沒有背景，再爆一個黑料也不是什麽多大的事情。
誰知道一下驚擾了虞蓁……
導演咽了咽口水，虞蓁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圈內誰不知道WG娛樂不止是個簡簡單單的娛樂公司，它身後站着S市數一數二的豪門虞家。
“你們有沒有想過，”虞蓁頓了頓，掀起眼皮，看向站着的兩人，“虞柒為什麽姓虞。”
導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心中大駭，鞠躬求情道。
“虞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下次不敢了，您就高擡貴手繞過我們吧。”
虞蓁漫不經心地摸了摸自己的指甲，不為所動。
“我們這就把完整的視頻公之于衆，肯定會還原真相，不讓虞柒小姐受到任何名譽上的損失，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您看怎麽樣？”
房間裏時鐘滴答滴答轉動，十分靜谧。
過了好半晌，他們才等到虞蓁的回答。
“嗯，去吧。”
肖秘書把兩個導演送了出去，在電梯門關上前，他提醒道。
“這件事情還希望兩位不要說出去，把虞柒小姐當普通選手對待就好。”
兩位導演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好好好，我們知道。”
然而電梯門一合上，導演就深吸了一口氣，他偏頭指責起副導。
“叫你財迷心竅，這次好了？得罪到大人物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能收這些錢，好好做節目，你非不聽，你看現在……”
導演還在念叨着，副導撇撇唇，嘴上不敢說話，心中卻在腹诽。
還好意思說他呢，自己當初收錢也不是一樣那麽高興，笑出滿臉褶子。
跟環瑞文化的人喝酒的時候，倒是沒有這種覺悟。
虞柒一覺睡到了八點。
醒來時，發現江諾坐在床邊，把她吓得夠嗆。
“江諾，你要吓死你爹我嗎？”
江諾沒回答，反問道：“柒哥，你餓了嗎？想吃東西嗎？”
“餓。”
但是……
虞柒皺起眉，看着這麽殷勤的江諾，有些警惕。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我幫你帶飯上來，你好好躺着。”
“诶，等會。”虞柒拉住江諾的手腕，“我跟你一起去。”
江諾立馬拒絕：“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柒哥你好好躺着，不要亂動。”
虞柒表情嚴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沒有啊。”江諾緊張地舔舔唇。
網上關于虞柒的黑料都已經在練習生之間傳遍了。
她們知道真相是怎麽樣又如何，虞柒的排名在她們上面，現在虞柒出了事，心裏偷着樂都來不及，怎麽可能還幫忙澄清。
節目組之前把她們的手機都收走了，但避免不了有小部分人偷偷藏了手機。選管也知道這件事，但抓不到，只好閉一只眼睜一只眼。
她怕虞柒知道這件事，會難受。
“我知道了。”
聽到虞柒的話，江諾心一驚。
下一秒，虞柒一本正經地掀開被子。她看着被子裏完整如好的自己，小聲地“咦”了一聲，然後擡頭望向江諾。
“我腿沒瘸啊。”
“……”虞柒是個，傻子吧？
“柒哥，還是我幫你帶吧。”
虞柒下了床，穿上鞋子。
“我腿好着呢，可以跟你一起去。”
江諾嘆了口氣，看着堅持的虞柒，最終還是妥協了。
雖然那些練習生心裏偷着樂，但也不至于趕上來對虞柒落井下石吧？
行，那她們快去快回。
到了食堂，等程年年站在兩人面前時，江諾這才發現自己算漏了一個人。
程年年表情悲憤：“柒柒姐，網上那些人真是太過分了，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他們怎麽可以這麽說你！”
虞柒眉頭微挑，偏頭看了江諾一眼。
江諾心虛地避開了虞柒的目光。
“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熬夜編曲才回去睡覺的，但節目組惡意剪輯你，然後那些網友就罵你劃水。”程年年上前一步，把手機遞給了虞柒。
虞柒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接了過來。
手機屏幕上的話題已經被程年年點了進去，虞柒一眼就看到了一樓指責自己劃水的文章 及視頻。
她點開視頻，認真看了起來。
程年年還在旁邊義憤填膺地說着：“節目組也太過分了，怎麽能為了噱頭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喪盡天良。”
把視頻看完，虞柒手一擡，把手機扔了回去，淡淡地說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
“柒柒姐，你不要去澄清一下嗎？”程年年頓了頓，還想說什麽，虞柒率先打斷了她。
“小提琴的錢你還給我了嗎？”
沒想到虞柒會扯到這件事，程年年語一噎，然後說。
“柒柒姐，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這件事吧，就這麽讓它發酵不太……”
虞柒擡眼：“你還錢了嗎？”
“柒柒姐，我……”
“沒還錢？”
虞柒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她微微一笑。
“那你先把錢還完我們再談這件事吧。”
程年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