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有
裴聿打開了許漾發過來的資料, 一行行看下去。
資料上關于虞柒的身份年齡都很詳細。
許漾的電話打了過來，裴聿伸手接起，那邊傳來許漾吊兒郎當的聲音。
“虞柒高中沒在浮普讀, 她那段時間在國外進修小提琴, 應該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裴聿聲音淡淡的：“我看見了。”
兩人安靜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裴聿聽見許漾吐了一口煙，然後說。
“不過我在查虞柒的時候, 了解到一個人, 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裴聿皺起眉，剛想說不用了, 結果許漾直接發了過來。
發過來的資料下面還帶着一個視頻，裴聿先點進了視頻。
視頻上的女生化着妝，在節目主持人的起哄下, 故作嬌羞的拿起了小提琴。
“我發給你的那個女生叫舟霧，初高中都在浮普讀, 高中跟虞柒還是閨蜜，後來不知道怎麽形同陌路了, 現在是……”
許漾還沒說完, 裴聿率先打斷了他。
“不是她。”
“你還沒看完吧，這麽肯定？”電話那頭的許漾有些意外, 好奇地問，“你靠什麽辨認的？”
“琴聲。”裴聿頓了頓, 表情淡淡，“這個人拉琴很炫技。”
許漾不在意道：“炫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要這麽多才多藝肯定也炫啊, 為什麽不炫耀。”
“不一樣。”裴聿十分篤定。
他當初聽到的琴聲是有感情注入的，跟這種單純的炫技不一樣。
她每分每秒都在享受, 每分每秒都在愛自己的音樂。
“說實話，你都這麽多年沒見過你的白月光了，連哪天見到你的白月光都不記得，只記得個模糊的年份，說不定人家早就大變樣了呢。”
裴聿抿了抿唇，沒回話。
總之不會是舟霧。
光從這段視頻就能看出舟霧那溢出屏幕的自傲。
不應該是舟霧這樣。
“能不能幫我查下虞柒那年有沒有回國。”
“……”許漾靜默了幾秒，咬牙切齒道：“大哥，你以為我是開偵探社的呢？給你查戶口，說查就查？”
裴聿：“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許漾：“？”
“再幫我問問《未來之星》的節目組需不需要飛行嘉賓，謝了。”
“等會，你去《未來之星》幹什麽？”
“你說呢？”裴聿語氣輕飄飄的，沒讓許漾再開口，便說了一句“挂了”
然後電話被裴聿直接挂斷。
“……”許漾看着息屏的手機，不禁在心中暗罵。
操，裴狗今天又不做人。
虞柒睡醒後，江諾她們已經學完了三分之一的舞蹈，等着她過來分part，她邊喝着牛奶邊坐了下來。
“你們應該都熟悉這首歌了，有什麽自己最想要唱的part嗎？”
江諾第一個回答：“我想唱C這個部分。”
虞柒點點頭，問：“其他人呢？”
“那我想唱D部分。”
“……”
等到隊內所有成員挑選完part，虞柒一看才發現剩下的part是C位的，她眉頭一挑。
“幹嘛？安排我？”
隊內成員笑着：“哎呦喂，柒哥你就別推脫了，咱們隊C位就是你了。”
虞柒扯了扯唇，剛想反駁，就看見聶晨奈面無表情地說。
“主要大家高音都唱不上，所以就扔給了你，不要誤會。”
？
瞧瞧聶晨奈這話，奪筍啊。
“真唱不上還是假唱不上？”
怕虞柒不相信，隊友真誠地眨了眨眼睛：“是真唱不上。”
“行吧，勉強信你們一回。”
旁邊于繁妍的B組在訓練，虞柒擡頭望了一眼，低下頭看着平板上的舞蹈視頻，問了一句。
“節目組沒說一定要按照他的舞蹈來跳吧？”
七個人齊刷刷地看向虞柒，異口同聲道：“你又想改？！”
“有這個想法，也不是非改不可。”虞柒盯着原版的舞蹈，抿了抿唇，解釋：“主要我們歌曲改編了，原來的舞蹈不太适合。”
江諾皺起眉，湊到虞柒身邊，也跟着看起原版舞蹈來。
過了好半晌，她跟着贊同：“确實，整個舞蹈的風格是符合原版歌曲的，不改也行，就是相較歌曲而言，沒那麽出色。”
“那柒哥你會編舞嗎？”隊內成員問道。
虞柒誠實回答：“不太會，會我也只會古典舞。”
“那現在怎麽辦？”
“姐姐。”江諾轉過身子，問着練習室的工作人員，“我想問一下我們的舞蹈可以自己改編嗎？”
“我幫你們問下導演。”
“好的。”
工作人員走到一旁給導演打電話去了，聶晨奈放下了平板，提出了眼前最主要的問題。
“問題不是能不能改編，而是我們要怎麽改編，我們隊伍裏面也沒有會編舞的呀……”
“要不然，我們合夥試試？”
虞柒這話一出，衆人都面露難色。
不是她們不願意，是根本不太會啊。
萬一給改毀了，節目播出不被罵死，她們都能想象到網友們罵她們的詞語了。
正在氣氛凝重之時，工作人員走上前。
“導演說不一定要按照原版，你們可以改。”
她們對着工作人員小姐姐說了句謝謝，便再次安靜了下來。
虞柒舔了舔唇，說服起她們：“其實我們只需要改前半部分，間奏後的舞蹈可以照着原來的版本跳。”
“我有一個想法。”江諾說，“我們可以把這首歌寫給抑郁症或者癌症患者，歌名叫永不言敗嘛，這個敗可以是生活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嘛。”
“江諾這個主意不錯。”虞柒拿過歌詞，在歌詞上做筆記，“前面有前奏，我們可以用舞臺劇的形式開頭，在前奏裏加上一些音效或者其他的，主角就是患有抑郁症的人最後戰勝病魔的一個過程，怎麽樣？你們有想法嗎？”
“試試吧。”聶晨奈看了虞柒一眼，“什麽東西都可以學嘛。”
聽到聶晨奈的話，虞柒眼神微愣，她低頭笑了笑。
孺子可教也。
後來的幾天，虞柒帶領着隊伍改編舞蹈。她們會為了一個舞蹈動作摳到很晚，大家的積極性都被調動起來，幾乎每個人都在改編舞蹈上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隊內氣氛融洽，進展也非常快。
帶《never》這首歌的聲樂導師是林嘉時，舞蹈導師是齊琦。兩個導師每次來上課時，都對她們A組贊不絕口。
但是她們組在rap上不是特別好。
組內沒有rap擔當，當初選走rap部分的練習生是聶晨奈。
聶晨奈自從第一次上課被rap導師張世裕批評後，便在這一塊下了狠功夫。她請教了導師和其他練習生，時常坐在那唱rap就是好幾個小時。
今天下午要進行第一次公演前的最後考彩排，她們要在所有導師面前完整地表演一遍。
聶晨奈出宿舍去練習室時，正好碰上已經彩排完了的程年年。
程年年旁邊挽着另外一個練習生，兩人看起來很親昵。
她跟程年年等級不同，不在一間宿舍。又加上不同組，聶晨奈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程年年了。
聶晨奈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程年年也注意到了聶晨奈，小跑到了她跟前。
“奈奈！我好想你。”
聶晨奈抿了抿唇，“嗯”了一聲。
程年年似乎反應過來了，她癟着嘴，滿臉委屈地問道：“奈奈，你是不是因為分組我沒選你，你還在生我的氣？”
見聶晨奈沒說話，程年年主動牽起她手，邊晃着她的手邊解釋。
“那不是我不想選你，是，”程年年皺着眉，面露糾結，湊到聶晨奈的耳邊，小聲說道：“是跟我同組的葛靜怡不想選你，她覺得你實力太弱，會拖隊伍後腿……”
聶晨奈擡起眼，看向程年年身後的葛靜怡，半信半疑。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呀。”程年年表情傷心，聲音有些委屈，“奈奈你不相信我嗎？”
看見程年年這幅模樣，聶晨奈瞬間心軟下來。
“沒有不相信你。”
“那就好。”程年年挽住聶晨奈的手臂，笑臉盈盈的，“奈奈你現在是要去彩排了嗎？”
“嗯，對。”
程年年偏過頭問：“虞柒有沒有為難你啊？”
“沒有。”聶晨奈抿了下唇，認真回答，“虞柒她，人挺好的。”
程年年眼神一凜，尴尬地笑了笑：“沒有為難你就好，那你們有把握贏下這次比賽嗎？”
一提起這個，聶晨奈就來了精神。
“當然有！虞柒帶着我們組改編了《never say never》的歌曲和舞蹈，比B組要有創新厲害得多。”
除了她的rap有點拖後腿……
“真的嗎？”程年年驚呼一聲，滿臉好奇，“虞柒原來這麽厲害，那她是怎麽帶着你們改編的啊？”
“虞柒她自己一個人熬夜熬了一晚上，然後就把改編過的《never》做出來了，她加了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超級好聽！還有啊……”
程年年看着激動的聶晨奈，眼神一沉。她沒有打斷聶晨奈，而是等她說完之後，才開口。
“那就好，你們肯定能贏。”
聶晨奈傻笑了兩下，她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跟程年年道別。
“哎呀年年，我得去彩排了，時間來不及了，拜拜。”
“去吧，拜拜。”
目送着聶晨奈離開，程年年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她偏過頭裝出一副天真的模樣看向身旁的葛靜怡。
“怡怡，你說虞柒改編版的《never》會是什麽樣的啊？”
“不知道。”葛靜怡搖了搖頭。
“那她們不會壓我們一頭，贏得第一名吧？”
葛靜怡皺起眉：“應該不會吧。”
“要不，”程年年頓了頓，試探道：“我們偷偷跟過去看看吧？”
“可是節目組不是說過叫我們自己練自己的，不要跑去看別的組進度嗎？”
“哎呀，偷偷看兩眼沒關系的。”程年年抱住葛靜怡，勸說着她：“再說，你不好奇嘛？”
葛靜怡确實很好奇虞柒把歌改成了什麽樣，她猶豫了幾秒，說：“偷偷摸摸地看兩眼啊？”
“嗯，就兩眼。”
兩人來到彩排的舞臺，《never》組正在彩排。
兩人沒敢太進去，就站在門口看。
虞柒她們組的舞臺風格是那種哥特風。此時進入歌曲間奏，虞柒站在舞臺的中央拉着小提琴，聶晨奈端坐在後頭彈着鋼琴。
兩人的琴聲結合起來優美動聽，十分震撼人心，一看平時就沒少磨合。
她們團隊的舞蹈也非常整齊，到後半段時，聶晨奈出來唱了段rap。
聶晨奈咬字清晰，很有氣勢，也很有節奏感。
程年年的眼底滿是驚訝，這跟她之前接觸的草包聶晨奈完全不一樣！
“她們A組的表演有點東西啊。”
耳畔傳來葛靜怡的感嘆聲。
虞柒組表演完畢，廖桐話語裏全是贊揚。
程年年不高興地眯起眼睛。
剛剛評價她們組的表演，廖桐都只是說了句不錯！
程年年心情煩躁，再也看不下去，拉着葛靜怡走了。
回到宿舍，程年年整個人都是無精打采的。注意到程年年有些不對勁，葛靜怡走到她的床邊坐了下來。
“年年，你怎麽了？”
程年年嘆了口氣，不高興地耷拉着臉。
“我覺得我們組贏不了了。”
葛靜怡愣了愣：“為什麽啊？我們組不是挺好的嗎，而且年年你之前主題曲第一，是初C人氣高，網友投票也是第一名，勝算很大啊。”
“可是，”程年年咬了咬唇，“虞柒她們組的表演也很好，廖桐老師還誇了她們呢……”
葛靜怡沉默下來。
不得不承認，虞柒組的表演确實很好，無可挑剔。
也不知道虞柒是怎麽帶着一群BCD班的人做到這種程度的……
程年年的嘆氣聲讓葛靜怡回過神來，她安慰起程年年。
“沒關系的年年，第二就第二嘛，以你的票數，到第一次順位時也肯定是第一名的。”
“但是我怕我們組的人票數太低被淘汰。”程年年頭更低了，仔細看眼眶還有些紅，“她們平時很努力的訓練，如果沒有得第一，沒有加票，到時候被淘汰了我會怪我自己的……”
葛靜怡皺起眉，心情也跟着有些不高興起來。
到時候肯定會被虞柒搶了風頭去，那她們努力了這麽久，豈不是白費心思！
“要是虞柒不會小提琴那該多好，我們組配置這麽好，都是努力又優秀的人，肯定不會輸的……”程年年的聲音有些哽咽。
葛靜怡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高興地拉着程年年的手。
“年年！你說得對啊，虞柒只要不會小提琴就沒事了。”
程年年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你在說什麽糊塗話啊怡怡，虞柒怎麽可能不會拉小提琴。”
葛靜怡“啧”了一聲，湊近程年年的耳邊，悄聲說了句。
“她會拉小提琴，我們可以讓她沒有琴拉呀。”
程年年面露猶豫：“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葛靜怡責備地看了程年年一眼，“你還想不想贏了？再說我覺得我們……”
葛靜怡接下來的話，程年年都沒有聽進去。
達到了目的，程年年在心中竊喜。
等着看吧，第一只能是她的。
也只會是她的！
臨近比賽的前一天晚上，虞柒跟着隊內的七個人練舞練到很晚才回宿舍。
剛到宿舍門口，她們便看見程年年和葛靜怡站在門口，神情慌張。
虞柒皺起眉，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程年年就拉住了虞柒的手，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柒柒姐，對不起，今天晚上回宿舍的時候我看到了奈奈提着你的小提琴背包，她說她還沒吃飯，我看她又很累，就提出幫你把琴帶回去，但沒想到，沒想到……”程年年咬着唇，沒有再說下去。
虞柒眼神一冷，瞥了程年年一眼。
沒等虞柒說話，江諾蹙着眉，氣憤道：“沒想到什麽？琴壞了還是怎麽了？有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
程年年小聲抽泣着，不敢說話。
站在她身邊的葛靜怡看不下去了，走出來說。
“年年也是不小心，誰叫你們宿舍那麽亂那麽髒！年年腳一滑就把琴摔壞了。”
江諾被兩人厚顏無恥的态度給氣笑了：“你們自己做錯了事情還理直氣壯？我們宿舍哪裏亂了哪裏髒了？！”
“不就一把破琴嘛！”葛靜怡眼底藏不住的不耐煩，“我看也沒多貴，我們會賠給你的。”
“你！”江諾心中怒火愈盛，剛想罵回去，就聽見虞柒說了句。
“行啊。”
虞柒眉頭一挑，她斜着身子，靠牆站着，語氣懶散。
“你們照十倍價賠給我，原價也就兩萬一，你們賠二十萬就行。”
“二十萬？！”葛靜怡不自覺地瞪大眼睛。
她出身于普通家庭，以為虞柒那把琴頂多幾千塊，心裏頓時慌了起來，就怕程年年讓她一起賠。
“你，你怎麽不去搶錢？就你這破琴值二十萬？”
虞柒冷嗤一聲：“情懷你懂不懂？我用這把琴最順手，在我心裏它是無價之寶，叫你們賠二十萬都是便宜你們了。”
其實這把琴只是虞柒在樂器店随手買的。
用得最順手的兩把琴，一把是夏女士給她買的價值兩百九十萬的小提琴，一把則是梅老頭送給她的那把。
梅老頭送給她的，不記得大概多少錢，但反正比夏女士那把貴。
畢竟梅老頭那把琴都是上個世紀的老琴了。很多人找梅老頭賣，梅老頭都沒賣，最後送給了她。
這邊虞柒還在跟葛靜怡争着，江諾已經蹲下來，把琴包打開了。
裏面的琴毀損嚴重，琴的右邊裂開好大一個窟窿，不用試都知道不能用了。
江諾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被氣得眼眶發紅。
“你們故意的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程年年低着頭，還在哭。
虞柒低下眼，淡淡地掃了一眼被損壞的小提琴。
那個窟窿，很明顯是砸出來的。
“你少裝出這幅柔柔弱弱的樣子！”江諾呼吸急促，氣得換不過氣來。
就連之前程年年和聶晨奈欺負使喚自己，江諾都沒有這麽生氣過。
她們八個人為了第一次公演努力了多久，每天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瘋狂背歌詞，瘋狂記舞蹈動作。
虞柒和聶晨奈甚至更辛苦，還要記譜子。
明天上午就要上臺表演，現在一切都毀了！
一切都被程年年毀了！
“這麽大個窟窿，你告訴我是摔的？騙傻子呢！”江諾轉身就往房間裏面走，“我們看攝像頭，看證據，我不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聽到江諾的話，葛靜怡緊張地看了程年年一眼。
程年年還在哭，嘴裏不斷重複着對不起這三個字。
虞柒皺起眉，耳邊程年年的哭聲吵得她心煩。
宿舍裏的攝像頭為了隐私和舒适，長期是關着的，只有偶爾會被打開。
程年年她們既然敢砸，便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虞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才叫住江諾。
“江諾，別看了，我接受她們的賠償。”
江諾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虞柒：“柒哥，我們明天的公演……”
“沒事。”虞柒語氣輕飄飄的，偏頭冷冷地看着程年年兩人，“二十萬，要還價嗎？”
葛靜怡抿着唇，沒說話。
程年年這下終于停止了哭泣，她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悶聲回答：“不還價，本來也是我做錯了……”
虞柒的耐心終于被程年年這幅惺惺作态的樣子給耗光了。
“你們走吧。”
兩人離開後沒多久，聶晨奈正好過來找虞柒說明天公演的事情。
小提琴還擺在地上，沒來得及收。聶晨奈看見了，臉瞬間一白。
“這是怎麽回事？琴為什麽壞了？”
江諾的氣還沒完全消，她沒好氣地看着聶晨奈。
“還不是你把小提琴給程年年！我們一回來，程年年就說她不小心摔了一下琴，把琴摔壞了。”
聶晨奈張了張嘴，一下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今天晚上去吃晚餐的時候，幫虞柒把琴順便帶了回去。在路上，也确實碰見了程年年。
程年年知道她沒吃飯後，就主動提出幫她把琴帶回去。
可是……
聶晨奈看着損壞的小提琴，有些悵然若失。
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那現在，該怎麽辦。”聶晨奈的嘴唇哆嗦着。
對視上虞柒冷淡的眼神，聶晨奈莫名心裏有些難受，眼淚啪嗒掉下來了。
但一時之間，她也說不清楚這其中的問題，只好弱弱地說了一句。
“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江諾冷笑一聲，“聶晨奈，你的腦子是擺設嗎？能動動腦嗎？程年年說什麽就信什麽啊？你到現在還要替程年年說話嗎！”
頭一次見江諾這麽生氣，聶晨奈完全不敢反駁什麽。
她沒有想替程年年說話。
只是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一邊是她的朋友，一邊是她的隊友。
不想讓任何一個人被誤會難受而已。
“我來解決。”虞柒淡漠出聲，“你們今天晚上早點睡覺吧。”
見虞柒要出去，江諾拉住她的衣角：“那明天……”
“演戲知道吧？”虞柒彎起唇，拍了拍江諾的肩膀，“好好演給程年年看。”
隔天公演，所有練習生都在後臺化妝，換上節目組給她們準備的節目服裝。
一直到候場室，江諾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止江諾，虞柒她們整個組的氛圍都很凝重。
程年年得逞地勾了勾唇。
她倒要看看，虞柒她們組今天能拿個第幾。
《Never say never》這首歌的表演順序是第三，等到前兩首歌AB兩組表演完，虞柒她們A組便和于繁妍的B組一起準備上臺。
走出候場室時，葛靜怡還故意膈應她們，當着鏡頭的面給她們加油。
要不是有鏡頭在，江諾都想直接朝她翻個白眼。
兩個隊伍上臺，先由A組做自我介紹。
虞柒作為隊長帶領大家喊口號：“大家好，我們是……”
然後八個人一齊喊道：“NGU女團。”
鏡頭掃過虞柒。
她做了個黑長直的發型，留着齊劉海。臉上化着暗黑風妝容，眼角畫了顆小小的淚痣，率先做起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NGU的大哥虞柒，柒哥。”
江諾接過話筒：“大家好，我是NGU的二哥江諾，你們也可以叫我二諾。”
聶晨奈：“大家好，我是NGU的三哥聶晨奈，你們叫我晨晨，奈奈。”
“……”
A組自我介紹完畢，擔任主持人的廖桐多嘴問了一句：“你們隊名叫NGU，有什麽寓意嗎？”
虞柒開口解釋：“never give up的意思，瞎取的，別在意。”
底下的觀衆被虞柒一本正經的模樣給逗笑了。
兩隊自我介紹完，比賽正式開始，虞柒的A組先進行表演。
舞臺上的鎂光燈暗下去，大屏幕上放了一段MV。
是虞柒穿着白色的小裙子在邊哼歌邊走的場景，妝容服裝跟剛剛舞臺上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露出了漂亮精致的蝴蝶骨，是很清純的那種。
屏幕前的虞柒經過一扇門，腳步微頓，然後門突然打開，出來好幾雙手把她拉了進去。
底下的觀衆有被這一幕吓到，小小地驚呼了一下。
然後舞臺上響起鋼琴聲，一束光打在了舞臺右側。
幹冰開始發揮作用，聶晨奈穿着黑色小禮裙，手上帶着黑絲手套，周身霧氣缭繞，開口唱第一句歌詞。
“周圍有無數聲音快要将你淹沒。”
她的聲音比平時低，莫名帶着點病嬌味道，聽得人毛骨悚然。
唱了兩句後，音樂聲戛然而止。
她們八個人站在舞臺中央，以聶晨奈為中心開始跳舞。
候場室。
程年年看着虞柒她們組整齊的舞蹈，抿了抿唇。
虞柒她們組前半部分的舞臺氛圍是那種暗黑沉重的感覺，帶着點舞臺劇，叫人眼前一亮，移不開視線。
歌曲逐漸進入程年年最期待的間奏，她得意地勾起唇。
少了這段最重要的間奏，虞柒她們的舞臺如同排骨湯裏少了排骨，剩下的湯湯水水，實在有些寡淡。
程年年眼底滿是得意。
這次，也是她贏。
舞臺燈光一暗，等再次亮起來時，已經轉到隔壁的小舞臺上去了。
虞柒依舊穿着黑色裙子，但面前擺着大提琴。她背梁筆直，天鵝頸修長，纖細地手指拉着大提琴，琴聲醇厚動聽。
骨子裏透着那股優雅的氣質，虞柒周圍漫着霧水，像是只飄在湖面上的白天鵝。
後臺的程年年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
怎麽可能……
虞柒怎麽可能一晚上不到學會大提琴的間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