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沒有
虞柒笑了笑, 她反握住聶晨奈的手：“借你吉言。”
說完，也顧不得聶晨奈什麽反應，上了臺。
身後的聶晨奈低頭望了眼自己的手, 再看向風姿綽約已經走遠的虞柒, 呆呆地站在原地。
借誰的吉言？
虞柒難道聽不出來自己在嘲諷她嗎？
可別是個……傻子吧。
臺上, 虞柒握着話筒，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下。
因為跳古典舞不好別麥克風, 于是在上臺前, 她特意找節目組要了個話筒。
背後的屏幕把虞柒的臉展現在大屏幕上，臺下的選手不由得感嘆起來。
“有一說一, 虞柒這顏值是真高，被怼到臉上拍都扛得住，不虧是當初劇照出來被冠上盛世美顏的人。”
“我贊同, 她穿這身漢服也好有氣質啊，果然老天還是公平的, 給了她這張臉，收回了演技。”
“那我寧願長得一般做個全能, 也不想做花瓶。”
“……”
坐在導師席上的rap導師張世裕低頭看了眼節目組給的臺本, 拿起話筒問道。
“虞柒，你之前是演員, 為什麽突然來參加選秀節目？”
“因為我覺得音樂更适合我。”
張世裕看着态度坦然的虞柒，看着臺本上節目組要他問的問題, 有些猶豫起來。
要他問虞柒這麽惡毒的問題，不做人嗎？
旁邊的齊琦看見張世裕拿着話筒，一副要說不說的模樣, 瞄了一眼他臺本上的問題，直接問出了口。
“你覺得你口中的适合是不是自信過頭？畢竟你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
錄音棚裏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齊刷刷地望向臺上的虞柒。
在鏡頭面前她們不敢在臉上流露出什麽情緒，但心裏卻在叫嚣着。
前排吃瓜，不要太刺激！打起來打起來！
面對齊琦這麽針對的問題，虞柒粲然一笑：“作品說話吧。”
廖桐拿起話筒：“好，那請你開始吧。”
熟悉的古風前奏響起，陸绮夏眼神微愣，随即臉上帶着淺淺笑容。
臺下的選手不由得小聲讨論起來。
“不是吧，虞柒要當着原唱陸老師的面演唱她的《南歌夢》嗎？”
“《南歌夢》裏頭有戲腔呢，還真就藝高人膽大呗，她真的完成得好嗎？”
“牛了牛了，其實我倒覺得沒必要這麽追求高難度的來展示自我，萬一唱毀了就是車禍現場，選個穩一點的歌不好嘛。”
“……”
質疑聲此起彼伏，但臺下的虞柒全都聽不到。
這個版本的《南歌夢》是被虞柒改過的，她後半部分打算跳古典舞，所以在原版的基礎上重新作了曲，配合自己的舞步。
前奏一過，虞柒便卡着點唱起歌來。
她的聲音很幹淨，穿透力足，情緒飽滿。
驚豔到了在場的所有人，甚至還有選手當着鏡頭的面被驚出髒話來了。
“卧槽，虞柒唱歌原來這麽好聽的嗎？”
“完了完了，我有種要被虞柒打腫臉的預感。”
最讓人期待的戲腔部分快要到來，有不少選手都探着腦袋，關注着虞柒。
“聽聞此事無關痛癢。”
“曲未終觀望人已散場。”
“恨無千日酒，獨留我斷腸……”
最後兩個字的尾音延長，是很标準專業的戲腔唱法。
說虞柒沒學過音樂她們打死也不信。
音樂聲還在響着，進入間奏。臺下的選手屏着呼吸，看見虞柒把話筒放了下來，面朝天花板躺了下來。
在第二段歌曲響起時，虞柒一個起腰，右腿彎起，手自然地垂着。
臺下傳來驚呼聲，都被虞柒這個起腰給驚到了。
畢竟她們都以為虞柒只是個半吊子。
随着悠揚婉轉的音樂，虞柒的每個動作都卡得很準，像是跟着歌詞在緩緩訴說一個故事。
白色裙擺随着她旋轉擡腿的動作飄擺，在空中掀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說是仙姿玉貌，娉婷萬種都不為過。
接下來，後擡腿，淩空躍，踹燕，一字，花式起腰。
甚至空翻都十分專業完美。
燈光打在虞柒的身上，襯得她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一颦一笑，低眉垂眼，舉手投足間皆是風韻，簡直跳到了衆人的心裏。
任誰都能看出來，虞柒跳古典舞時，是完全在享受這個舞臺。
她的舞姿極美，柔若無骨，沒有一點瑕疵。光看這驚人的平衡性和身體柔韌度，就知道虞柒肯定從小學舞。
在歌曲快要結束前，虞柒又躺在了地上。
原本大家以為她會在最後一個動作再來個起腰，結果在最後舒緩柔和的音落下前，虞柒優雅地坐了起來，臉上帶着迷茫。
至此，虞柒的表演全部結束，場內寂靜幾秒，馬上是一片沸騰。
“虞柒居然還會跳古典舞嗎？？？”
“沒想到虞柒唱歌跳舞這麽好，我的臉好痛。”
“點題了點題了，《南歌夢》，是夢啊！虞柒居然配合拾嶼的歌詞，這段舞絕了！！！”
“我突然明白古代皇帝為什麽喜歡看跳舞了，我真香了，能現在退賽去給虞柒投票嗎？”
“……”
廖桐拿起話筒，剛想點評一下虞柒的表演，卻發現臺下鬧哄哄的。
“安靜點。”
錄音棚迅速安靜下來，廖桐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說話。
“到目前為止，給我帶來驚喜最大的就是虞柒。”
聽見廖桐毫不吝啬地誇贊虞柒，臺下的選手多多少少有些驚訝。
因為連續錄制這麽久來，廖桐一直都沒嚴肅，很少誇人。就連拿到首張S卡的程年年，他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不錯。
其他幾個導師也基本上都是誇贊的話，她們心裏都有了打算，看着虞柒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能想象到節目播出那一天，虞柒肯定會讓黑她的那些網友大吃一驚。
說不定她還真能靠着這個節目翻紅……
導師們激烈讨論着，虞柒站在前面，隐隐約約還能聽到一些。
大概就是在讨論應該把她放在哪個位置上。
《未來之星》初評級的規則，是等級評定。給到ABCD卡的人坐回原來的位置，而給到S卡的人則需要由導師推出前八的名次。
前面程年年拿到第一張S卡，全場唯一的一張，自然而然順位是第一。
導師們需要讨論這個第一的位置是由虞柒坐，還是由程年年坐。
“這樣吧。”廖桐作為發起人，出來主持着，“我們每人投票，說下原因，誰票數多誰就坐第一的位置，可以吧？”
其他五個人都表示贊同，于是從最左邊的張世裕開始投票。
“我投虞柒。”
接着是林嘉時：“程年年。”
輪到陸绮夏，她糾結地咬了咬唇，最後還是選了虞柒。
說她私心也好，但單從表演程度來說，柒柒就是最棒的。
下一個是齊琦，她沒有絲毫猶豫，說道：“我選程年年。”
聽到這話，陸绮夏驚訝地看向齊琦。
畢竟剛才導師發言裏，齊琦還在猛誇虞柒來着……
齊琦接着解釋：“虞柒雖然古典舞跳得很棒，但我們并沒有看到她在其他舞種上的表現怎麽樣，我們節目要推出的是一個團，大家都知道女團的爵士舞和古典舞的風格完全不一樣，虞柒能跳好古典舞，可并不代表她在團裏也能很和諧。”
陸绮夏抿了抿唇，大概知道齊琦為什麽投程年年了。
齊琦也是女團出身，團隊解散後就solo了。她很專業，也很認真地在對待這個節目。
“我不贊同。”舟霧擡眸，淡淡地反駁着齊琦，“我覺得虞柒更好。”
陸绮夏皺起眉，有些不明白舟霧這是搞哪一出。
原本她以為齊琦會投虞柒，而舟霧應該會支持自己同公司的師妹程年年。
可現在完全是個反的。
“女團不應該被定義，女團也可以學很多種舞，拍很多種風格的mv。”舟霧頓了頓，補充道：“程年年确實不錯，但比起虞柒顯得沒有個人特色，很單一。”
齊琦皺起眉，不贊同舟霧的話：“但我更認為團隊是要在整體協調的情況下，再講究個人特色，如果團裏的每個人都極具個人特色，不能擰成一股繩，那就不叫團隊。”
“……”
五分鐘過去，導師們還在讨論。
虞柒看見舟霧跟齊琦似乎在争些什麽。
但聽得又不是很清楚，于是無聊地看向地面，發起呆來。
“導師們這都讨論十分鐘了，到底在争些什麽啊？”
“沒有這麽糾結吧，我感覺程年年的表演更像一個成熟的女團成員啊。”
“我也覺得，雖然不得不說虞柒的古典舞是真美，但團隊總不能去迎合她一個人吧？”
“诶，我賭五毛錢，第一肯定是程年年的。”
“……”
不知道等了多久，導師們重新坐正身子。最中間廖桐拿起話筒，宣布着虞柒最後的成績。
“根據我們最後商量的結果，我們一致認為，”廖桐頓了頓，“第一，暫時屬于虞柒。”
虞柒淡然地接受了這個成績。
臺下一片嘩然。
“導師們瘋了吧。”
“完了完了，變天了變天了。”
“不是吧，真的假的，今年的節目這麽刺激的嘛。”
“我倒覺得虞柒實至名歸。”
少數支持的聲音混雜在裏面，但大部分人都不太能接受這個結果。
她們雖然認可虞柒的古典舞，但初評級上虞柒并沒有表現其他舞種。
給s卡可以，但光憑一段古典舞坐上第一的位置，未免有些太誇張。
直到虞柒走下臺，身後還是有不少練習生在質疑。
舟霧低下眼，目光聚集在眼前虞柒的個人資料上，輕笑了一下。
既然虞柒這麽想翻身，那她就成全她。
虞柒十五歲那年不就是被捧殺，然後跌到了泥裏。
這一次，她不會再給虞柒站起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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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柒下了臺，回到原來的位置時，正巧碰上程年年起身讓座。
兩人擦肩而過，程年年臉上滿是不服，但僅過一秒，又恢複了平常的神色。
虞柒眉頭一挑。
不得了，小白花居然因為她破功了。
但莫名，心裏有點爽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