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麽樣？你們對這套房滿意嗎？”易謠挂着職業微笑，笑容藹藹地問前面兩個顧客。
“滿意滿意，這個房子真的不錯。”陸母看向兒子陸景年，征求意見：“那我們就決定要這套了？”
“你決定就好。”陸景年沒意見。
“易小姐太謝謝你了，這裏條件真的不錯，各方面都符合我标準，你看這個廚房位置多通風啊。”陸母很開心，“易小姐，幫我們找到這麽好的房子，我們得感謝你。”
“不用不用。”當着長輩的面，易謠受寵若驚：“阿姨真的不用，上次陸醫生已經請過我一次了；本來我的工作就是為你們服務，你們開心我也開心。”
“哎喲你別跟我客氣嘛，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額……”易謠為難中。
陸母問：“你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原因嗎？沒事的，告訴阿姨。”
話都提到這份上，易謠還怎麽好意思推托，只好點點頭：“那我就去吧。”
陸景年開車載着他們去綠鮮草中式餐廳，長輩傳統，喜歡吃中式菜，這樣安排比較妥當。
落座前易謠在一旁瞄到陸母老撺掇陸景年給自己拉凳子，易謠就搶先一步坐了下來，緩解了尴尬。
陸母見此，恨不得拍醒自己的兒子，她也趕緊坐下熱情地招呼易謠：“易小姐，你看看你想吃什麽，都可以點。”
“謝謝阿姨。”易謠埋頭看起了菜單。
沒過多久，陸母就暴露了請這頓飯的意圖，像查戶口一樣開始問：“易小姐，你是哪裏人？”
“B市。”
“哦，原來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幾年前畢業了才來到A城工作。”
“聽景年說你是在這裏讀的大學？”
易謠看了旁邊默不作聲的陸醫生一眼，點點頭。
“你今年多少歲？”
“26。”
“26，那跟我兒子差不多，我兒子27歲，就大你一歲。”
易謠依舊點點頭。
“那你談戀愛了沒有？”
易謠搖搖頭，“沒有。”
“那你覺得我兒子怎麽樣？”
這個問題讓氣氛變得焦灼，易謠和陸景年同時互望了一眼，陸景年對陸母說：“媽，你在這裏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
“這有什麽不合适的。”陸母繼續朝易謠道：“我兒子長得高，人也挺帥的，有車有房，就是太悶了，不愛說話，所以一把年紀還沒交到女朋友，真的我都急死了，他從不主動，都不會約年輕的女孩子出去逛逛街吃東西，死腦筋，不過易謠你跟他是同齡人，你們話題應該很多，我希望你們能交交朋友，用微信聊也可以，總之我希望你們不管合不合适，先試一下。”
“……”話都攤開來講了，易謠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
現在這算是小型相親會了嗎？
陸景年聽媽細數自己缺點，真不愧是親媽，吐槽起來毫不客氣，陸景年聽得啞口無言。
易謠想了想，才開口：“我覺得陸醫生這麽優秀，應該不會找不到吧……應該是不想找。”
我求你別開口……易謠剛一說完，陸景年馬上向媽自證：“我絕對沒有不想找的想法。”
陸母一直用着懷疑且嚴厲的眼神盯着他看。
引得易謠禁不住感慨，原來陸醫生平時被母親管得這麽厲害。
吃完飯後陸母自說自話不想當電燈泡，故意先走一步搭計程車回家，走前強烈要求陸景年送易謠回家。
陸景年和易謠兩個人無奈地坐上了駕駛位和副駕駛位，綁上安全帶後一陣無言，被陸母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惜兩個人都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易小姐，我送你回家。”陸景年左腳慢慢擡起離合，然後再輕輕踩下油門，車子就向前移動了，再放開離合，怠速行駛。
“嗯謝謝。”易謠狀若無意地看窗外的風景，意料之外看到懸在高空的明月，驚喜地說了一句：“好大的月亮。”
“今天的天氣不錯。”陸景年點頭。
易謠看到不錯的景色自己心情也會跟着變好，她嘴裏哼起了旋律，忍了一會兒終于問道：“陸景年，你介意我手機放音樂出來嗎？”
“不介意。”陸景年十分錯愕，“其實你想聽歌的話，車上有音響可以播放。”
他左手掌着方向盤，右手熟練地在調試車子上的播放器。
易謠好奇地湊近：“是嗎？那我可以選擇聽哪一首嗎？”
“可以，你想聽什麽聽什麽。”陸景年将自己的手機給她，讓她在手機音樂軟件上選歌，手機藍牙連接着車上的播放器。
易謠搜索了想聽的歌，一按播放，車內就響起了音樂。
“天臺月光撒…你剪影我傻…”
易謠自己小聲地跟唱。
說也奇怪，易謠好像不介意會在陸景年面前出醜似的，自在熟絡得像面對老朋友一樣，可能是因為之前去醫院出的醜更多吧。
“陸醫生，阿姨為什麽這麽操心你的婚事？你這麽優秀，肯定不會缺女人撲上來。”
陸景年聽見她這話，沒有回應。
“陸景年，我覺得阿姨以後可能還會努力撮合你和我，為了避免後續的尴尬，我先聲明我的立場，我就把你當做簡單的普通朋友，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配不上你。”
陸醫生的想法和她達成一致，伸出手來。
易謠愉快地伸手相握。
他單眼睨過來，“那可能，以後需要你在我媽面前演演戲。”
“沒問題，”易謠說得大義凜然，“朋友嘛。”
既然已經把話說開，陸景年感到輕松了很多，他左手解了解襯衫的領扣，姿勢也變得随意了很多，“被我媽不斷逼着相親，真的有點煩。”
他終于對她傾訴私下的心裏話，易謠感到意外又理所當然，畢竟朋友嘛，她回複他：“你媽真的逼得挺急的，是我見過最直接的，我媽最多打個電話問一問，沒怎麽催也沒給我安排過相親。”
“那是因為，你父母都在外地。”
“是，”易謠老實說：“或許這就是在A城工作的優點之一。”
他轉頭看她一眼，問：“聽你的語氣，你決定留下來了？”
“嗯，留下來。我要堅持，現在的工作已經步上正軌，我不想輕易就放棄了。”
“不管你做哪個選擇，都是正确的。人生從來都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