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偏執總裁的替身男友26
穆澤看到他的眼淚,心中頓時後悔不疊,他轉而說道:“剛剛說的是氣話,你別哭了好嗎?”
徐闌用力地推着他,穆澤沒有發力,被徐闌一個勁地推到了門上,徐闌踮着腳揪着他的衣領,紅着眼睛瞪他,“快說,潇欽他去哪了?”
“他回去了。”穆澤的頸被徐闌的手劃出一道紅痕,他絲毫不介意,他反手抱住了徐闌。
“不可能,潇欽他不會丢下我!”徐闌眼裏彌漫着水汽,他毫不相信地重重搖了搖頭。
穆澤的指尖在徐闌眼下一劃而過,輕柔細致地替他擦着淚,他只顧着徐闌哭,沒注意到徐闌親昵地喊穆潇欽的名字。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既然都能欺騙你,為什麽不能丢下你?”
徐闌緊緊攥着穆澤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他變得悵然若失,一時不知再相信誰好。穆潇欽說是他的男朋友,而眼前這個人也說是他的男朋友。穆潇欽對他的好,一點一點皆是發自內心,而眼前這個人對他的擔憂,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徐闌還想再想,但越想越覺得頭疼欲裂,他捂住頭,臉色蒼白,雙腿無力站立,直直地就要往地上跪。穆澤率先反應過來,一下摟住他,将他抱回到床上。
“是不是餓了?”穆澤揉了揉他的頭發,輕聲問道。
徐闌大半天才反應過來穆澤在和他說話,他茫然地怔怔望着他,不知他在說些什麽。穆澤望着他的神色,只好又将剛剛的話問了一遍。
徐闌這次終于聽清,他愣愣地搖了搖頭,當做回複。
穆潇欽丢下他一個人回去了……穆潇欽不要他了……徐闌抱着膝蓋呆呆地坐在床上,許久許久才眨一次眼睛。
穆澤很是心疼,他将徐闌抱起讓他躺在床上,沒多久徐闌又重新坐起來。他再抱住他讓躺在床上,徐闌再坐起來,這樣循環往複了三次,穆澤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冷。陰陰沉沉如雨天厚重的雲。
但最終穆澤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出去了。
穆澤再進房間來的時候已是二十多分鐘之後,他手上端着一個黑色的方形托盤,上面放置着好幾個交瓷碟和瓷碗。
“先吃點東西。”穆澤将托盤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他揉了揉徐闌的頭發,提醒他轉過身來。
“不吃,餓死我好了……”徐闌心情很低郁,這幾天他一下經歷了太多事情,他還沉陷在穆潇欽不要他的說辭中,開始自甘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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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澤被他氣得不行,眼睛有暗芒閃過,幽幽沉沉無多少光亮,“你已經大半天沒吃飯,我告訴你,不想吃也得吃!”
徐闌軟硬不吃,聽到穆澤吼他,更是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全身的力氣也在這時恢複,他握住穆澤的手,然後撲到他的身上,“都怪你!不是你突然跑出來,還和潇欽打架,他就不會受傷。不受傷,他就不會不要我!”
“他一直在騙你,你現在還要維護他是嗎?”穆澤輕易制止住徐闌胡亂拍打的手,“你不是想打我嗎?飯你都不吃,何來的力氣?”
徐闌經他一提醒,發現自己打出的拳頭都是輕飄飄的,又用最後的力氣踢了他一腳,才從他身上跳到地上。
徐闌既生氣又擔憂,拿起瓷勺的時候也沒注意,差點就讓熱粥給燙到了手。穆澤一直在一旁看着,替他扶了下勺子,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的身邊,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小心點,別燙到了。”
平平淡淡的話語透露着無限的關心,就像穆潇欽平日和他說過無數次的話一模一樣。可是現在穆潇欽他在哪裏?是真的丢下他一個人嗎?一陣酸澀從心中迅速漫延,在經過眼角之時,幻化成熱淚。
一滴一滴墜入熱粥之中。
“怎麽又哭了?”穆澤将椅子往前拉了拉,傾身抱住他,“我的傻闌闌,等你什麽都想起來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穆澤以為徐闌這一次會一如既往地推開他,卻沒想到徐闌破天荒地任他繼續抱着。徐闌這一餐飯吃得磕磕絆絆,費時将近一個多小時才吃了一半。穆澤還盼着他能多吃一些,徐闌卻沉默着搖了搖頭。
徐闌吃完飯補充完體力過後,穆澤以為他要打回自己,卻沒想到徐闌只是靜靜地坐在窗邊望着窗外,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
“困的話就再睡一會。”穆澤拿了個抱枕墊在徐闌背後,讓他坐得舒适些。
徐闌沒有回話,此時此刻他已經什麽也聽不到了。他愣愣地看着窗臺下面大門的方向,然後微不可聞地捉了捉衣角。
第二天,晨曦微亮,天空的顏色還留着昨晚夜色的那種深藍,鳥鳴聲聲,不絕于耳。
走廊先是響起一陣節奏有序的腳步聲,接着是故意放輕動作的敲門聲。
“闌闌,還在睡嗎?再不回應,我就要進來了。”隔着一扇厚重的門,低緩磁性的聲音在走廊引起一點點小回音。
還是沒有回應,穆澤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打開了房門。他走進房間,遠遠就看到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
被子蓋得那麽多,這樣睡不熱嗎?穆澤微微凝眉,邁開步伐走上前去。
“闌闌?”距離近了些,穆澤感到有種異樣感劃過心頭。
很快穆澤就看出端倪,他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用力掀開被子。果然,在被子之下是一個半人高的小熊,小熊頭部和腳的地方,還堆了好幾件衣服。
顯然是小熊的長度不夠,所以徐闌臨時用衣服堆出來一個模糊的人影來。
“闌闌,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我該誇誇你嗎?”穆澤氣憤不已,将那小熊重重地甩到地上。穆澤轉身就走,期間小熊橫在他出門的路上,穆澤擡腿将之一下踢開。
綠草如茵,綠意一直延伸到一處精致別具一格的建築門口。此時深黑色的大門前站着一個滿臉淚水的少年,他揉了揉眼睛,擡着眼想對視上大門上的肛膜裝置鎖。
但因為他眼中積攢的淚水太多,一連對視了好幾次,肛膜鎖才終于緩緩解開。
大門才開了一小道縫隙,少年就一溜煙地跑了進去,他一進門就聲嘶力竭地大喊,“潇欽,潇欽,潇欽……你在嗎?在的話回應一下我,好不好?”
徐闌又用同樣的方法打開了客廳的門鎖,他滿心期望着一開門,穆潇欽就會笑着出現在他的眼前,然後輕輕地揉揉他的頭,告訴他沒事。
可是他一開門,客廳空空蕩蕩,穆潇欽的拖鞋和他的拖鞋都整整齊齊地擺在玄關處,桌上還留着他們上次出門前沒來得及看完的書冊,而窗臺上的花枝早已枯萎,花苞低垂。
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沒有人在此的事實。
可徐闌仍不死心,他嗒嗒地就往樓梯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潇欽,潇欽,我是闌闌,我回來了……你不能不要我……”
二樓的房間無一不是杳無人跡,三樓的房間也無一不是空空落落。
徐闌打開最後一間房間的門,确認無人之後,他不死心地關上門,然後又再次打開,他沒有看錯,依舊空無一人。
穆潇欽他不在,穆潇欽他甚至連回也沒有回來過,似乎是一點也不留戀一般……
“潇欽……你不要我了嗎?”徐闌雙眼通紅,無力地從門邊滑了下來,他坐在門邊的地板上,孤獨無助地圈住自己的膝蓋。
“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徐闌的臉擱置在膝蓋處,那處的褲子很快就被他的眼淚浸濕,“潇欽,對不起,你是不是嫌我太笨了?”
徐闌越哭越兇,這裏就只有他一個人,他無所顧忌地大哭大叫,“你是不是嫌我笨,還是因為我記不住東西?”
“潇欽,我會努力變得聰明一點,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明明是你說只喜歡我一個人,現在我變笨了,你就不要我了嗎……”
他費力哭着,過度悲恸帶來一系列連鎖反應,他哭着哭着大咳起來,五髒六腑受這股巨力牽動着,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可是徐闌絲毫感覺不到疼,那一瞬間,哀莫大于心死。心如死灰之時,即使是卡車迎面開來,他不避不退,眨也不會多眨一下眼。
精神因悲痛而苦苦強撐,身體卻因過度支出而筋疲力盡。徐闌哭着哭着就昏睡過去,但往往睡不了多久,又掙紮着起來繼續哭。
三樓的樓道間遠遠坐着一個小小的身影,那個小小的身影不斷抽動着,時而捂着嘴用力地咳嗽幾聲。穆澤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全身血液頃刻倒流,倒流過後,體內的熱血再一一變得冰涼。
“只不過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麽又哭了?”穆澤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手臂上有血不停地順着青筋往下流,那是他剛剛強行破門而入時砸出來的傷口。
徐闌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衣服褲子上全是灰塵,像一只小髒貓。
穆澤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将徐闌抱在懷中,輕輕地撫在他背,“闌闌,別哭,我們回去。”
徐闌大半是沒有聽到,他不停地掰着自己瑩白的手指。穆澤離他很近,可以聽到他細細的喃喃聲,“為什麽不來找我……也不用光腦聯系我……”
穆澤斂下眉眼,濃密的長睫微微低垂,讓人無法窺探他眼中的情緒。
穆澤将徐闌抱了回去,徐闌半睡半醒,也沒力氣掙紮。他醒來時仍是那一間擺着複古典雅家具的陌生房間。
不知是不他日夜的祈禱起了作用,徐闌的光腦先是亮一下,然後那特有的提示音響起。徐闌一聽,眼睛立時恢複了平日的清亮,他從床上翻了下來,因為太激動,他直接跪倒在地上。
徐闌擡起手,往桌上的光腦摸去。穆澤在一旁看得臉色陰沉如海,他先将徐闌抱了起來,再将光腦劃開,遞到他的手上。
光腦那邊是溫潤清朗的聲音,卻浸染着陌生疏涼的意味,“徐闌,之前是我騙了你。”
徐闌驚訝于潇欽直接喊自己的名字,他還沒來得及問,光腦那邊接着說:“還有,我想告訴你的是,我要結婚了。”
只一句話,宛若晴天霹靂直直地向徐闌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