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任務遙遙無期
雖然有許久沒有回來過,但房間一塵不染,空氣中還萦繞着淡淡的芳香,能看得出是經常有人進來打掃。十幾枝純白帶着淡黃的花枝錯落有致地插在花瓶中,俏然怒放。
房間寂靜得連微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兩人離得很近,手足相抵,呼吸相纏。
“傅霖!”徐闌看他還在不依不饒地吻着自己的鎖骨,又氣又怕,“你看清這是哪裏?媽就在旁邊的房間,你能不能別鬧了?!”
傅霖一把握住他不斷掙紮的右手,然後他用左手一顆顆解開徐闌襯衣的扣子,眼中有促狹的深意,“我沒鬧。”
徐闌聽他這麽說,松了口氣,神情略微輕松下來,“那……先放開我。”
“我沒鬧。”傅霖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他單純,他用手暧昧狎昵地在他修長的頸部一劃而過,“我是認真的。”
說完,徐闌的襯衫一下被他扯了下來,拉扯間衣質紋理之聲在徐闌的耳邊無限放大。很快,傅霖半摟半抱地将徐闌推倒在床上,“既然知道媽在旁邊,那你等會就叫小聲點,好不好?”
傅霖壓在徐闌身上,表情溫柔得幾近能滴出水來,他唇角上揚,但他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此時此刻他就像是無盡虛空之中,在地獄之門開啓後,緩緩走出來的一位邪美與邪惡并存的惡魔。
活脫脫一位惡魔模樣。徐闌此時已身無寸縷,他吓得手都在不停顫抖,不停地想拿一旁的薄被來遮擋身體,“現在是在家裏,別這樣……傅霖,我求你……”
徐闌越是痛苦,傅霖就越是專注。他的快樂建立在徐闌由痛苦堆徹出來的城堡上,城堡越高,他才越是津津樂道。
傅霖的吻漸漸向下,一路沿着白皙的脖頸到挺立的鎖骨,每過一處,如星星之火,帶來火速的燎原之勢。徐闌還在不停掙紮着,對傅霖又踢又咬,時常側過頭看向窗戶那邊。
窗戶的窗簾雖然被緊緊地拉上,但是徐闌清楚地知道,陽臺的門沒有關,而他媽的房間就在隔壁,若有一點聲響,被他媽聽去了怎麽辦?
她最最寵愛的小兒子,卻被她同樣寵愛的養子奪取攻伐?她若知道,那會是何等的失望與驚訝?
徐闌的掙紮一點效果都沒有,他不再掙紮,眼睛也漸漸暗了下來,平時星星一般的眼眸,此時失去璀璨的光輝。
“在想什麽?”傅霖注視着他的眼睛,心中掠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徐闌恍若未聞,他想着自己原本在現實世界過着相對幸福的生活,卻意外慘死。原本只以為是意外,卻沒想到和小世界系統的失誤有關,還被迫同意到此來完成任務。穿到這個世界以來,他從沒做過什麽對不起傅霖的事,不僅如此,想到傅霖的身世,他還對他處處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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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傅霖依舊對他如此!傅霖依舊一心一意地想着複仇之事,哪怕那些事與他絲毫沒有關聯。委屈就像無窮無盡的泉水,漸漸上湧,徐闌的淚也溢了出來,眼角通紅。
“哭什麽?”傅霖看到他濕潤潤的眼睛,不知為何有些煩躁,動作也不複剛剛的粗魯,漸漸溫柔下來,“我輕一點,別哭了。”
徐闌不聽不顧,對視上傅霖那幽深狹長的鳳眼,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看傅霖一眼。
他真的很害怕他媽聽到這邊的聲音,害怕看到他媽那失望崩潰的表情,所以就像傅霖所說的那樣,他連一點點輕吟都沒有發出,有時候實在痛得不行之時,他寧願緊緊地捂着唇,也不願訴出求饒和輕吟的話。
徐闌的淚就像一滴小小的水珠,落入某人的心海之中,然後無限擴大,帶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傅霖俯下身,原本微微抿着的薄唇一點點輕柔地吻着徐闌的眼角,“別哭了,今日就這一次。”
而長夜漫漫,影影綽綽之間,兩人身軀相纏。傅霖手臂處一滴晶瑩的汗珠,滴到徐闌的腹部,這一瞬,他們的身體無限趨近,但他們的心卻仿若遠在天地兩端。
第二日,徐闌雖然身心疲憊,但為了避免他媽看出端倪,他還是強撐着腰酸背疼的軀體起了床,結果起了床後,發現他媽鄧女士根本不在家。
日子像在精美稠麗的絲綢上一滑而過,平滑而又一成不變。
徐闌依舊和傅霖住在一處,但自上次傅霖硬是在他房間和他發生了那樣事以來,徐闌早就把要早日完成任務的目标置之腦後,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躲着傅霖,除了必要的談話外,他幾乎不再主動開口找話題。
對此,傅霖心知肚明,他只深深地望着徐闌,沒有表現出有任何的異意。
一直到這一天周日,陽光明媚,天朗氣清,是個适合出門的好天氣。
“和我出去吃飯。”傅霖和徐闌坐得很近,說這話的時候,傅霖還揉了揉徐闌的頭發。
徐闌怔了一下,很不适應傅霖揉他頭發的舉動,但到底沒有表現出來,他心裏自然十分不願和傅霖有過多接觸,但想到任務遙遙無期,他答應下來,“好。”
司機驅車送他們去了餐廳,結果到了餐廳,徐闌才發現餐桌旁早已坐了一個光風霁月般的身影。
“闌闌也過來了啊。”那人微微一笑,眼睛輕輕眯了一下,正是于彥清。
徐闌沒想到他也和自己一起吃飯,略微驚訝,但也很快笑了一下,“彥清哥好。”
徐闌根本就不知道于彥清也會來,傅霖連提也沒有和他提,于彥清卻像早就知道他要來似的,将菜單遞到他的身前,“我先點了一些菜,都是我和霖哥喜歡吃的,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再加點。”
既然如此,讓傅霖和于彥清一起吃不就好了嗎?為什麽傅霖還非要帶上他這個電燈泡?
“我都可以。”徐闌說完,靜靜地喝了口檸檬水。
菜式一個個都精雕細琢般,精致玲珑地擺在典雅複麗的餐碟上。徐闌拿着刀叉,聽着于彥清和傅霖的對話,吃得相當心不在焉。
傅霖雖然和他坐在同一側的位置,卻基本沒和他說話,倒是和于彥清相當地交談甚歡。
于彥清知識廣博,閱歷豐富,察言觀色也相當不錯,基本傅霖回應什麽話,他都能在原有的話題上無限延伸,他與傅霖有相同的話題,又相同的愛好,又有上世幫助過傅霖的經歷,自然和他這種被認為別有用心的人的待遇有所不同。
“是吧?他很搞笑吧?這件事他确實有些不對,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其實也不失風度。”于彥清也拿着刀叉,但他身前的牛排基本沒動過,他側頭看着傅霖,眼中的愛慕之情顯而易見。
“嗯,是這樣沒錯。”傅霖輕聲回應,說話期間,他偶一擡眼,看看旁邊的徐闌。
只見徐闌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乖乖巧巧地吃着東西,不發一言。
傅霖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喝了口水。
用餐其間,徐闌聽着于彥清和傅霖言笑宴宴的對話,話題有一定的限制性和排他性,所以他基本沒法插上話。沒多久,一旁的侍者上了兩小道精致的甜食,在銀碟中像盛放的花朵,造型好看,憑增食欲。
“是不是上錯了?我們沒點甜食。”于彥清輕輕問着一旁的侍者,言辭間彬彬有禮。
侍者看了看菜單,認真核對,“沒有上錯。”
“是我點的,我記得你喜歡吃這道甜食。”傅霖說這句話的聲音很輕柔,像清風拂過雲層。
于彥清的臉即刻就紅了,他微微低了下頭,道了句謝。
徐闌拿着小勺的手頓了一下,他原本也很喜歡吃甜食,但現在完全提不起一點食欲。他從來到這個餐廳的那一秒,他就一直被動地聽着于彥清和傅霖的對話,他們兩人仿佛有聊不完的話題,而他就像一個可笑的局外人,只能靜靜旁觀。
若是不知道的人,肯定會認為傅霖和于彥清才是天造地設的情侶吧?
這一餐飯,徐闌吃得相當憋屈。好不容易到了用餐結束,三人在侍者的引領中,走出餐廳。徐闌走在最前面,傅霖和于彥清并肩走在後面。
一直到上車前的那一秒,兩人都還有說有笑。
徐闌率先上了車,他恨不得把車門關上,讓傅霖去和于彥清乘同一輛車算了。沒多久,傅霖也上了車,徐闌側着頭看向窗外,在傅霖這個方向,只看到他的小半邊側臉。
但傅霖是何等的眼力,一下就看出了徐闌的細微表情,“心情不好?”
“沒有。”徐闌矢口否認,但心裏知道傅霖是在明知故問。
傅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竟然伸手再次揉了揉徐闌的頭發,還輕輕在他側臉落下一吻,“困嗎?回去再等半個小時再睡覺。”
窗內讓人心煩意躁,而窗外風景如畫。
餐廳離傅霖的住處并不遠,中午的烈日灼燒得讓人昏昏欲睡,徐闌依言坐了半個小時,但後來最終也沒睡着午覺。因為他接到了個來自陌生號碼的電話,或許是因為這幾日心力交瘁,所以他忘記了戒備。也沒多想,他拿起電話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的聲音輕挑又暧昧,低沉如小提琴音般緩緩流淌,“闌闌,我想你了,能出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