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悅然
顧瑾走到床前,隔着厚重的錦緞幔帳,寧宣都能感覺到他的掙紮和窘迫,終于,顧瑾輕輕舒了口氣,脫了衣服掀開了帳子。
顧瑾掀開帳子也沒敢看寧宣,只是僵硬着躺進了被子裏,寧宣笑眯眯的湊過去摟住顧瑾的肩膀親了親他的臉。
“璟之。”寧宣輕聲喚道,這是他給顧瑾去的表字,經常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叫。
顧瑾心裏一派驚濤駭浪,寧宣什麽都沒穿就這樣挨着同樣什麽都沒穿的自己,寧宣的聲音那樣好聽,顧瑾只覺得心裏有團火越燒越旺,只是心中越是激動,面上卻是一動不動,身子也愈發僵直,眼也不看寧宣,寧宣起初熱情高漲,又是親又是摸,慢慢的許是被顧瑾冷淡僵硬的态度氣到了,突然直起身子。
“你什麽意思,不願意嗎?!”寧宣質問道,聲音不大但帶着委屈,寧宣從未想過顧瑾會不願意,他覺得自己對顧瑾這般好,顧瑾應該明白。
“沒有。”顧瑾雖然這樣說但仍舊沒有看寧宣。
“那你為什麽不看我?你為什麽動也不動?你不動難道還等着我來伺候你嗎!”寧宣顯然是生氣了,說完看顧瑾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便負氣轉身不再理顧瑾。
過了好久,顧瑾見寧宣一直背向他動也不動才敢轉頭看他,剛才寧宣碰他的時候他緊張的渾身僵硬仿佛被定身了一般,此刻轉過頭去,見寧宣背對着他,烏黑如墨的長發散在錦緞香枕上,被子只蓋到胳膊,雪白的肩頭和後背都露在外面,顧瑾不自覺的咽了咽吐沫,他覺得渴,但他不想喝水,因為水解不了他的渴,顧瑾終于鼓起勇氣,慢慢的挪動身體靠近寧宣,然後撩起寧宣的長發伸出手撫上他線條優美的脖頸,一路流連向下從蝴蝶骨的位置向前,穿過胳膊來到胸口,顧瑾感到寧宣渾身一震,便再也難以遏制心中的旖旎绮念,猛地把寧宣抱進懷中。
“還記不記得你的許諾?”□□之後,顧瑾抱着寧宣輕聲道。
顧瑾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就像是做夢一樣,是他連做夢都不敢想的,所以他緊緊的抱着寧宣,跟他說話,聽他說話來确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什麽許諾?”寧宣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精疲力盡。
“你說過我可以給你取個字,只許我一個人叫!”顧瑾一改往日的木讷刻板,像所有墜入愛河的人一樣,滿臉甜蜜,目光中有着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嗯,你想好了嗎?”寧宣雖然疲累,但卻難得見顧瑾如此模樣,也是滿心柔情。
“嗯。”顧瑾吻了吻寧宣的嘴唇。
“哦?說來聽聽。”寧宣笑道。
“今夜月光如華,讓人愉悅,氣氛又如此怡然,就叫你悅然吧!”顧瑾說完還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讀書并不多,也不怎麽懂典故。
“悅然,我很喜歡,你啊,總是讓我驚喜!”寧宣笑笑,他的顧瑾誰也比不了。
“你喜歡?”顧瑾驚喜道。
“非常喜歡!”寧宣笑着靠在顧瑾的肩頸處,滿意的進入了甜夢,今年的生辰會是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天。
寧宣意識清醒之後只覺得渾身仿佛被被碾壓過一遍,腰腿尤其酸脹難忍,他閉着眼睛翻了個身,擡手向一側摸去,身側空空如也,顧瑾不在了,寧宣輕哼一聲,終于不悅的睜開眼,卻見顧瑾正坐在床頭,見他醒來一向古板的臉上居然有些發紅,還不好意思的把眼轉向別處,卻又不自覺的那眼角掃過來。
“誰讓你先起的?!”寧宣伸手去抓顧瑾的袖子。
“都快過午時了。”顧瑾小聲道。
“是誰害的?!”寧宣哼道。
顧瑾果然不再說什麽。
“托某人的福,我現在是腰也酸背也疼!”寧宣又道。
顧瑾更加窘迫,一面低着頭不言語一面将寧宣摟進懷裏輕輕的給他揉按起腰來。
“以後不許你先起,聽見沒有?!”寧宣賴洋洋的說道,在顧瑾體貼的按摩下,他的腰背似乎也不那麽酸痛了。
顧瑾從那日起便搬進了寧宣的屋子,跟寧宣同吃同住,俨然夫夫一般,侯府上下都改稱顧瑾為顧大人,顧瑾初時百般不适,但寧宣卻言,必須适應,顧瑾也只好默許了。
“你找我來到底是要幹什麽?”寧宣有些不耐的問道,一大早相府就差人來請他過府,結果到了府裏,母親又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你若沒事我就走了!”寧宣說着便站起身來。
“你先坐下,我有話要問你!”華陽長公主擺擺手讓屋裏的侍女們都退了出去。
“到底何事?”寧宣只得又坐下。
“你跟那個侍衛到底是怎麽回事?!”華陽長公主輕喝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寧宣一邊喝茶一邊懶洋洋的回道,王有德是母親安排來照顧他的人,雖然也并非母親的眼線,但有大事總還是會傳個消息,寧宣知道也并未加以幹涉,因為他自信他能掌控一切。
“你父親要是知道定會被你氣死!”華陽長公主氣道。
其實在安京,世家子弟的內闱之事多荒唐的也不足為奇,寧宣又到了這個年紀,身邊有個人再正常不過,是男是女原本也不是值得專門說起的事,只是華陽長公主了解自己的兒子,寧宣雖然一向随性,但在感情上卻十分潔身自好,身邊從未有過人,如今卻突然專寵一個侍衛,華陽長公主自然不能不上心。
“父親才不會生氣!”寧宣不以為意的說道。
“你是怎麽打算的?!”華陽長公主這樣問,其實心裏也已經差不多有數了。
“我是很認真的,我此生只要顧瑾一人!”寧宣正色道,說道顧瑾,眼中有隐隐流露出溫柔之色。
“你,你怎麽會,你為什麽會喜歡上....一個男人?還是這樣一個男人?!”華陽長公主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寧宣太過早慧,從小便一副無所不知,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如今更是如此,這讓華陽長公主無法像別的母親一樣把他當孩子寵愛,她總是覺得自己的兒子似乎還未養育就已經長大了,這讓她非常遺憾,盡管兒子如此出衆,她還是覺得遺憾,因為兒子的出衆似乎并沒有她什麽功勞,這也讓她在想要管教的時候總是力不從心。
“喜歡就是喜歡,還有為什麽,我以為最不會問這個問題的就是你!”寧宣說的理直氣壯,當年華陽長公主戀上寧相就被認為是整個大豐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怎麽能一樣呢?!”思及往事,華陽長公主更是底氣不足。
“都是喜歡,有什麽不一樣?!”寧宣反問道。
華陽長公主一時間無言以對,當年她戀上寧清遠,更在寧清遠拒婚之後性情大變,深居簡出,她雖貴為公主,卻未從想過動用皇權強迫寧清遠就範,想來感情一事最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