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赴宴
徐希楷回了京,不管是不是自願的,但既然回來了總要走動走動,跟舊日京裏的朋友聯絡一下感情,十一月十一,徐希楷在京華居設宴,按着禮節也給寧宣送了帖子。
寧宣拿着帖子笑了笑,他已經許久沒有在京中走動了。
十一月十一這天,寧宣穿戴整齊,拿上皇上禦賜的血玉玲珑,準備出門,顧瑾也要跟着去,卻被他攔了下來。
“我去去就回,你就在府裏吧,我讓廚房炖了你喜歡的佛跳牆!”寧宣笑笑,不讓顧瑾跟着,這與他而言是十分反常的。
“你要去見徐家的人!”顧瑾十分篤定。
“我去去就回。”寧宣還是那句話。
“我跟你去!”顧瑾道。
“我不會亂來的!”顧瑾見寧宣皺眉,便道。
“我不是怕你亂來,我只是不希望讓你不舒服,你不會願意見他們的。”寧宣的目光變得柔和。
“我跟你去!”顧瑾還是那句話。
“好吧!”寧宣微微搖頭,竟然也有他沒辦法的人。
徐希楷雖然給寧宣送了帖子,卻沒想到他會來,所以侍從禀報安京候到的時候,徐希楷包括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徐正楷的臉色更是難看,只有印翔一下子來了勁頭,起身向雅間外走去,要去迎接自己的堂兄。
“宣,你來了!”印翔一出雅間的門就看見寧宣正從長廊那邊過來,便高興的迎上去。
“嗯。”寧宣點點頭。
印翔全權充當了引路人的角色,引着寧宣走進雅間,雅間分內外兩室,主客都在內室,仆從侍衛在外室。
寧宣進了內室,徐希楷已經滿面笑容的起身迎了過來,在坐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只是最尊貴的仍要數皇子印翔和安京候寧宣,再就是鄭陽王的小世子鄭允,鄭允是鄭陽王的側妃所生,之前一直在外地親戚家被撫養,最近才接進京來,跟徐正楷走的很近。
“侯爺,許久不見,侯爺已經長成如此風姿潇灑的翩翩公子了!”徐希楷笑道,徐希楷是徐正楷的大哥,比寧宣年長了十歲不止,然而為官多年,漂亮話說的十分真誠。
“确實多年不見,此番相見也多虧了皇恩浩蕩啊,徐大人離京時便是這番春風得意,一去數年,此時依舊如此春風得意,可見南方真是個養人的好地方啊!”寧宣也是微微一笑。
“希楷能有此番際遇都是仰仗皇恩,侯爺,快請入座吧!”徐希楷說罷便一擺手,請寧宣入座。
“進來啊!”寧宣卻是看向站在外室的顧瑾。
顧瑾愣了一下,便跟進了內室,接過寧宣遞來的毛領鬥篷,立在他座位後面,所有大人公子的侍從都在外室,只有寧宣一人讓侍衛跟了進來,圓滑如徐希楷此刻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了。
“小侯爺,在座的都是各位大人,世家公子,你讓侍衛跟進來有些不合适吧?!”鄭小世子雖然對安京候其人多有耳聞,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便開口道,話語間隐有責備之意。
徐正楷就坐在鄭允身邊,聞言趕忙輕輕拽拽鄭允的衣擺,示意他不要說了。
“一般侍衛進來自然是不合适,但顧瑾是本候的貼身侍衛,本候在府中常言,見顧瑾便如見本候,顧瑾所言就是本候所言,如此,小世子還認為他進來不合适嗎?若是如此,那本候也只能告辭了!”寧宣說罷便作勢要站起身來。
“侯爺言重了,還不快去給顧大人搬個椅子!”徐希楷趕忙安撫寧宣,又讓小厮去給顧瑾搬椅子,他們徐家吃過寧宣太多次虧,此番得罪了他,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麽幺蛾子來。
鄭允還要再言,被徐正楷使勁握了下胳膊,鄭允不解,徐正楷卻是輕輕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啊,你這佩劍不是驚鴻嗎?!”印翔突然指着顧瑾的佩劍道,他剛才就覺得顧瑾的佩劍眼熟,沒想到竟然是前些日子賞珍宴上父皇賜給寧宣的驚鴻。
“哦?我聽聞驚鴻是聖上禦賜的寶劍,沒想到竟有眼福得見!”徐希楷聞言喜道。
“皇上禦賜的寶劍,侯爺怎能讓他人佩戴,不怕皇上怪罪嗎?!”鄭允覺得抓到了寧宣的把柄。
“正是因為是皇上禦賜,所以我才要時時刻刻讓顧瑾佩戴。”寧宣卻不以為意。
“此話怎解?!”鄭允追問道。
“小世子竟然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寶劍只有在英雄手裏才是神兵利器,我懇請皇上賜驚鴻給我,一是欣賞此劍,鋒芒內斂,氣節高遠,不願它埋沒于寶庫之中,白白辜負了這一身劍氣,再者就是希望能用此劍保護自己,讓它物盡其用,名副其實,寧宣不才,不會武功,把寶劍供奉于中堂,也不過依舊是埋沒了它,交于顧瑾卻是不然,顧瑾是我的貼身侍衛,他帶着我便能時時看見,他帶着,便能保護我,如此一來不正是應了我當日求劍的初衷,皇上知我心意,又怎會怪罪呢?!”寧宣侃侃而談,一番理論說的倒是無懈可擊。
“你的侍衛是英雄?”鄭允不服。
“我的侍衛自然是一等一的英雄,我找的托付禦賜寶物的人也自然是一等一的英雄!”寧宣突然正色道。
顧瑾一愣,看見寧宣表情堅定的說自己是英雄,顧瑾只覺得臉上一熱,他不過是個武夫,哪裏談得上英雄。
印翔聞言也是一驚,寧宣不但把驚鴻給了一個侍衛,竟然還這般維護!
“你,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鄭允氣急敗壞。
“下官倒是對侯爺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個斯文謙恭的聲音突然說道,說話的人也是相貌堂堂,溫文爾雅,一看就是飽讀詩書。
“狀元郎,我知道你!”寧宣待看清說話的人之後,臉色便溫和了不少,說話的正是今年的狀元郎,工部尚書李勳的獨子李庭玉,正是他想結交的人。
李勳雖然是徐家一派,但他兒子卻是難得的文人雅士,頗有古人遺風,平日裏也不跟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寧宣看過他應試的文章,文采卓然,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能為侯爺所知,庭玉三生有幸!”李庭玉起身見禮。
“狀元郎卓爾不群,滿腹經綸,他日一定會是大豐的中流砥柱!”寧宣笑道,能得他兩句好話的當真是三生有幸了。
緊張的氣氛被李庭玉一打岔倒是緩和了下來,徐希楷舉杯開宴,把不愉快的事揭了過去。
“小侯爺,你一向最得皇上寵信,下官有一事不大明白,想請教請教侯爺!”徐希楷突然道。
“徐大人言重了,大人多年在外為官兢兢業業,吾皇英明,招大人回京自然是嘉獎!”寧宣怎會不知道徐希楷的意思。
說罷,寧宣便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