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各懷心事
“侯爺,齊少将軍送來了賀禮!”管家禀道,寧宣生辰将近送賀禮的每日絡繹不絕,不乏王公貴族,要一一向侯爺禀報那他這個管家也就不用幹了,只是齊少将軍也算是少數能進侯府大門的客人,這賀禮又是從邊關遠道而來,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侯爺禀報一下的。
“哦?他倒是有心了。”寧宣眼中似有笑意。
管家把盛着禮物的盒子呈上來,寧宣打開一看,是一只白玉筆筒和一封信,筆筒沒有雕刻顯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打磨精細似乎是用了不少心,白玉溫潤細膩,寧宣很是喜歡,再看齊沖的書信,果然不出所料,這筆筒是他親手打磨成的,南疆出産白玉,倒真是有心了。
寧宣把筆筒擺在桌案上,左右看看,他能想象出齊沖打磨這筆筒時的認真模樣,齊沖年長他兩歲,去年跟着他父親去邊關歷練了,兩人平日也不通書信,沒想到他居然會給自己送這麽份禮物。
寧宣的生辰自然是十分隆重,連皇帝都屈尊駕臨更不用說王公貴族,沒出席的只能是身份不夠的。
“宣兒,你如今已經十六歲了,成人了,以後要多多為朕分憂解難啊!”靖安帝滿是期許的說道。
自從林家倒臺,朝中徐言忠獨大,寧相雖是中流砥柱,奈何從不結黨營私,除了國家大事堅持己見,平日裏都是獨善其身,他有心扶持都是無處下手,礙着姐姐的面子,他又不能太過直接,如今只好拉攏外甥。
“為皇上分憂是做臣子的本分,宣兒定當竭盡全力!”寧宣從善如流,表現的激動又慷慨。
“好,好,朕就知道沒有看錯人,宣兒,朕賜你一個特權!”靖安帝拍了拍手。
內侍總管劉富海就端着着一只蓋着黃綢的托盤來到寧宣面前,寧宣掀開黃綢一看,竟是一塊進出皇宮的通行令,有了這塊金牌就意味着可以随意進出皇宮而不必經過通傳,這是天大的恩寵,這牌子當今大豐就只有他母親華陽長公主有一塊,
“臣寧宣謝主隆恩!”寧宣跪下向靖安帝行了個大禮,既然得了這麽大的好處,他自然也要有所回應。
“快免禮快免禮!都是一家人!”靖安帝還是那句老話。
是夜,相府內......
“他這般恩寵宣兒根本就是沒安好心,此番舉動又不知讓多少人恨上了宣兒。”華陽長公主不滿的對丈夫說道。
“皇上賞賜豈有不受之理。”寧相如是說,其實心裏念的是,你兒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寧相一向嚴謹,為何對自己的兒子卻少有管教,就是因為深知兒子和他母親如出一轍,所以才省了那番力氣。
“我明天就進宮一趟。”華陽長公主見丈夫似乎并不站在自己這邊,心裏更是抑郁。
“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他從來就不想做個閑散侯爺!”寧相終于道。
華陽長公主一時間啞口無言,她的兒子她當然清楚,以後還指不定要怎麽翻雲覆雨呢!
“夫人,別想這麽多了,快休息吧!”寧相覺得自己話說重了,又趕忙安慰道。
無論如何華陽長公主還是決定要跟兒子好好談談,再英明果決的女人一但當了母親也會變得患得患失起來,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她派去請寧宣的仆人回來回禀說侯爺一早就進宮了。
華陽長公主突然覺得丈夫說的很對,她已經管不了了。
禦書房.....
“宣兒,你看看這些折子,都是上書讓朕重立太子的!”靖安帝十分氣憤的把奏章扔了一地。
“徐國公不是一直在謀劃此事?!”寧宣說的平靜,他雖然不上朝,朝廷的事卻知道的清楚。
“你也知道?可見他真是狼子野心,朕春秋正盛,他就迫不及待的要立太子了!”靖安帝恨聲道。
“只是立太子而已。”寧宣說的輕松,似乎不以為意。
“哼,你不上朝堂,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若朕真的立了印翔為太子,恐怕以後朕都不用上朝了,他直接說了算就行了!”靖安帝臉色陰沉,君臣和睦不過是假象而已。
“可是....如今皇上只有翔弟一個皇子,就算是.....”寧宣猶豫道,靖安帝無心朝政還要把權利死死握住。
“朕後宮這麽多妃子卻沒有一個有身孕,都是那個賤人搞的鬼,以為朕不知道,唉,都怪朕當年輕信讒言,皇後啊,朕的皇後啊!”靖安帝初時憤怒,後又悲痛難抑,泣不成聲。
寧宣看的好生佩服,又只能誠心勸慰,靖安帝此刻心心念念的皇後自然不是徐皇後而是被他廢了死于冷宮的林皇後,他當年因為林家軍功顯赫功高蓋主借着徐家除了林家,卻再也沒能找到與徐家相抗衡的勢力,如今這皇上當的自然不怎麽舒坦。
“澤兒,要是澤兒還在就好了。”靖安帝仍舊沉浸在對過去的緬懷中。
“皇上,宣兒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寧宣見靖安帝提到印澤,心道正題終于來了。
“但說無妨。”靖安帝道。
“當年太子殿下無故失蹤,宣兒以為一定是有人從中搞鬼。”寧宣委婉道,當年之事大家心中都心知肚明,徐氏暗害太子沒有得手,太子從此失蹤。
“朕知道。”靖安帝痛聲道,他當然知道。
“雖然太子殿下一直都查無音訊,但是宣兒仍然覺得太子殿下洪福齊天,肯定是安然無恙,只是因為朝中被惡勢力把持,所以無法還朝。”寧宣道。
“宣兒,言之有理啊,朕也是這樣想的,朕最近經常做夢夢見澤兒,你說,這是不是澤兒在告訴朕他是安好的?!”
“皇上與太子殿下父子連心定是如此!”寧宣說的面不改色,心中卻是嗤笑。
“朕有心派人去尋澤兒,又擔心走露風聲沒能找到澤兒反而再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靖安帝嘆道,他這話倒是不假,徐言忠權傾朝野自然會把手伸到皇宮裏來,不過他倒是不是擔心為太子帶去不必要的麻煩,而是擔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管靖安帝心中作何想法,最起碼表面上他也還是十分倚重徐言忠的。
“如果皇上相信宣兒,宣兒願為皇上去辦這件事。”寧宣道。
“好,朕就知道沒看錯你,關鍵時候還是自家人靠得住啊!朕就将此事委任與你,若有需要盡管向朕開口。”靖安帝得償所願,喜不自禁,剛才的愁雲慘淡早已煙消雲散。
“皇上,宣兒以為此事若要掩人耳目需得秘密進行,皇上就當全無此事,只待宣兒查出了結果再向皇上禀告!”寧宣冷靜道。
“宣兒說的對,就依你所言。”靖安帝立刻應允,他一向樂得坐享其成。
“謝皇上信任!”寧宣擡手見禮,心中卻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