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公格爾峰
昆侖派位于昆侖山脈的最高峰——公格爾峰境內,門派的整體建築依照山勢而建,建築風格奇異而宏偉,兩座對開的山門在常年風雪的擁抱下,顯得神秘而深沉,好似高聳入雲,壯觀無比。
迄今為止,人類歷史上鮮有攀登公格爾峰成功的記錄,而屬于“仙人”的昆侖派,更是從未被發現過。
這是對于昆侖派衆人來說極為平常的一天,因為多年沒有收過新弟子入門,所以屬于低級弟子的早課也是不必進行的,各人在白天降臨後就開始各自忙碌,除了日常修煉,其他一切生活事宜和凡人皆無不同。
闫景宸也早早起了,在書房裏處理事務,雖然昆侖派鮮少對外,但也并非完全閉塞,許多往來事項都得等他這個掌門定奪,尤其是仝梧的出現和南冥殿事件後,一時間昆侖派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的位置。
揉着眉心,闫景宸覺得日子仿佛回到了師父還沒飛升的那段日子——作為掌門的師父常年不管事,他這個大弟子當代掌門,不知道當了多少年了。
所以每當提起師父,闫景宸總會說:“其實當初師父要我繼承掌門的位置,我是抵觸的,因為我不愛當掌門,但是你逼我做,我拒絕,別人會說:‘闫景宸你這是裝逼,其實你垂涎這個掌門寶座很久了。’,所以當師父一邊看天一邊傳我掌門令的時候,我只能乖乖坐着聽他唠叨完,以免別人說我裝逼被雷劈。哦對了,師父看天,是因為他想看看天雷什麽時候落下來。”
昆侖派創立時日在修真界中衆最久,其起源幾乎不可追朔,但是随着時代的發展,這個擁有幾千年傳承文化的門派,卻并不顯得如何迂腐。
在昆侖派內,很多事情都是新舊并存的,同時也并非一味追求舊法新物,而是什麽好用什麽,不管新舊。
就比如此刻闫景宸的桌上,一臺電腦,并數封書信。
昆侖派規模龐大,門派事務複雜,通常也不是闫景宸一個人能獨攬大權處理完的,他将不同的事情交師弟師妹和門派中其他能人來處理,所有一切需要他最終來決定的事情都會用郵件通知到他,而那些過于機密的事務的信件則會用符咒加密的方式遞送到他的書桌上——比起凡人簡單的電腦加密技術,符咒加密顯然是更高級且安全的,昆侖派中不缺擅長此道的能人。
關于門派事務的郵件裏有提到,最近不少修真界二流門派和少數一流門派發來帖子,不是請求拜訪昆侖派,就是想請昆侖派前去做客。
對于這些明顯讨好的請求或者邀請,闫景宸一律回複兩個字:滾蛋!
不理會就是不理會,昆侖派掌門人日理萬機,每天過手的錢都是用兆算的,哪有那勞什子的西方極樂時間陪那些小角色應酬!如今修真界中唯一能和昆侖派匹敵財富的南冥殿已然落魄,在富甲天下這方面又更上一層樓的闫景宸,非常不屑和窮比交往。
就算那些小門小派的有點錢,也不過就是小土財主暴發戶,怎麽能和天生貴族的昆侖派比?
就是那麽自信又壕得閃閃發亮的瑪麗傑克蘇!
浏覽完門派事務的郵件,闫景宸又将公司的事情簡單指示了一下,因為有藍岳在,他一向不用擔心太多。
Advertisement
待一切搞定,闫景宸才拿起桌上的信封。
昆侖派的密信有其獨特的加密方法,尋常人無法解開,所以重要的消息他們還是靠這種古老的方法來傳遞,如此一來就算傳遞途中被截走,也是不怕洩露門派機密的。
拆開第一封信,闫景宸拿出來一張無字紙來。
他将紙攤平,輕松地以對應的咒術解開,浏覽完內容後在原信件上回複并加密,而後重新給封上信封放在一邊,晚點便會有當值弟子來取走,送到負責信息收發的弟子那。
接連幾封信,闫景宸都用極快的速度解密并處理完,可是當他拿起最後那個信封時,卻發現事情不簡單。
每封加密符咒都有其操作者獨特的手法,其他人模仿不來,而現在闫景宸手上的這封加密符咒,它的加密等級已經到了極高的程度,這樣切實地将密信拿在手上,居然讓他這個掌門人都無法在一秒內判斷出解密方法!
這……
闫景宸眯了眯眼睛,神識在一瞬間爆發開來,在确認書房周圍沒有閑雜人等後,才開始着手解密。
這封用各種複雜符咒層層加密的信件,着實讓闫景宸花了些時間來應對,待最終解開,信封裏卻只有一片鮮嫩的綠葉。
這片綠葉讓闫景宸眼角一跳,神色分外凝重。
綠葉上用符咒刻下了簡單的幾個字:有消息,速來。
而這片綠葉,則明顯地表達出了操作者要闫景宸去的地方——中原地區的一座小鎮。
想起上一次收到這種形式的加密信件還是在将近兩百年前,闫景宸就不得不認真應對。
這封加密等級極高的信件他沒有回複,而是當場将其毀去,化成粉末的綠葉被昆侖山呼嘯着的寒風一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後闫景宸便找來常替自己管理門派日常瑣事的弟子,交代了幾句。
傍晚時分,忙碌了一天正要停下來的弟子們仿佛有所預感似的擡起頭,眼看着自家掌門駕馭着弱水劍往公格爾峰的更高處飛去,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才紛紛放下手上的事情,不約而同地從四面八方往大殿而去。
沒有語言沒有商量,昆侖派人數衆多卻有條不紊,很快全門派弟子就在大殿外的廣場上集合完畢。
紫磬等門派高階弟子站在大殿臺階上,稍後紅碎和藍岳先後趕到,闫景宸的幾位師弟師妹和其他高階弟子簡單地交流了幾句,而後紅碎作為現場地位最高的昆侖派人,素手一揮,全門派弟子全都席地而坐,他們不覺昆侖山的寒冷,全都專心打坐起來,就連藍岳和紫磬也不例外。
紅碎最後席地而坐,在臺階上衆人之前。
整個昆侖廣場上霎時間被一種肅穆的氣氛籠罩,數千弟子同時打坐,其規模恐怕得破吉尼斯紀錄。
弟子們的意念仿佛能帶動風,公格爾峰上的寒風更凜冽了。
這是每一次掌門去往那個地方時,弟子們會進行的一種儀式,大概也是一種祈禱。
闫景宸禦着弱水劍乘風而行,越飛越高,直到沒入了雲霧間。
這裏是昆侖派歷任掌門才能來的地方,公格爾峰真正的至高點。
在公格爾峰首次被凡人考察過後,這個地方就被當時的掌門很有先見之明地以結界封了起來,以防止凡人誤入。
所以公格爾峰到底有多高,還是個未知數。
穿過厚厚的雲霧,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以闫景宸的目力,很快就看清了自己的目的地,還和兩百年前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時間在這裏就是靜止。
闫景宸越飛越近,整座峰頂都被濃厚的靈氣圍繞,這是昆侖鏡的威力和歷代掌門留下的神識共同織就出的。
待飛到靈氣最濃處,弱水劍熟門熟路地穿過那片幾乎能遮蔽人眼的濃厚靈氣,來到一塊突出的平臺前,将闫景宸放下。
收起弱水劍,闫景宸來到一塊平整的山壁前,将掌門令嵌入山壁邊一處不起眼的小孔,山壁漸漸透明消失,現出一條路來。
原來這處山壁也是結界,只不過掩飾成了一塊石壁。
收起掌門令,闫景宸反手持着弱水劍,大踏步進了山洞。
說是山洞,其實是一條幹淨整齊的通道,而且開鑿的高而寬闊,可容高大的闫景宸直立行走。
山洞雖然封閉了近兩百年,空氣卻一點也不污濁,反而比起山下還好。
闫景宸一路往裏走,這裏面不需要任何光源,不知用了什麽方法,這山洞裏總是亮堂的。
通道盡頭居然開鑿出一扇石頭的月洞門,門上垂着一塊印染漂亮的布,顏色鮮亮。
闫景宸掀開布簾,嘴裏說道:“師父,我來了。”
“臭小子,還知道來找我,再不來老子就要下凡來找你了。”明明室內一個活人都沒,卻有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回答他。
“師父您開玩笑吧,都飛升這麽多年了,想下凡你早就下了,還用等今天?”闫景宸一揮手,洞內多了一套桌椅,他自顧自坐下,桌上又多出一壺熱茶并數盞茶盅,“這麽多年也真是辛苦你了,還能留一絲神識在凡間。”
闫景宸說着,擡眼往前看去,只見他面前原本模糊的山壁漸漸變得透明,仔細一看,這哪是什麽山壁啊!根本就是昆侖山上終年不化的千尺寒冰啊!
不止他眼前,背後及左右的山壁都發生了同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