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賺錢給你用
闫景宸早已站在人生巅峰中的巅峰上,只是最近閑的蛋疼修真小說看太多,才會腦補出這麽多莫名其妙的東西,也千萬別問為什麽昆侖派掌門人會去看修真小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腦回路不同于其他掌門。
昆侖派已經夠牛逼了,闫景宸也已經犀利到了一個臨界點,所以他不需要像其他門派掌門人那樣,忙着将門派發揚光大,又或是忙着修煉閉關提高自己的修為,做出一副“掌門很忙”的模樣。
當然,闫景宸也不是真的不忙,只是近兩百年來,他忙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賺錢。
為了賺錢,闫景宸可謂是把三百六十行全都幹了一遍,剛開始做的都是些錢多事少沒人幹的活,比如給有錢人家看祖墳掃祠堂什麽的,他耐心好得很,一片荒墳地足足看了十來年也不覺得無聊,直到主人家開始察覺他沒變老這件事,才悄然離去。
幾十年後闫景宸故地重游,發現當年自己見過的小孩都已經老的老死的死,才猛然驚覺時光飛逝。
此後闫景宸便不再去小地方,而是常年在大城鎮流連,堂堂一派掌門常年在外游蕩不說,居然還擺攤子做起小販來,賣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夠吸引人,漸漸地有了些錢生意就開始往大的做,最終從一個席地擺貨的小販升級成了一方巨賈。
他在地方上富了二十多年,也養活了不少人,最終卻還是因為不老而必須離開。
想着自己那幾十年的狀态,闫景宸覺得可以這麽形容:垂死病中驚坐起,今天也要去賺錢;忽如一夜春風來,黃金白銀滿盆載。
就是這樣子,對別人而言短暫的幾十年生命,對他來說只是彈指一瞬的一場夢,醒來後已經變得腰纏萬貫,成了當時頂級鑽石王老五的典範。
這一次遁逃後,富有的闫景宸深刻反省了自己愛往人堆裏湊熱鬧的壞習慣,想來想去,自己并不合适在一個地方定居,不如就做個閑散人,到處游方看看好了,反正爺兜裏有錢手上有本事,到哪都餓不死。
也就是在那時候,扮作游方道士的闫景宸,遇上了變成僵屍大開殺戒的仝梧。
坐在床邊,闫景宸溫柔地用指腹摩挲仝梧肉鼓鼓的臉頰,嘴角翹起一抹懷戀過去的微笑來,特別柔和,隐含着苦澀,他想:如果可以,我永遠不想再對小梧提起那段過去,那是我的心結,更是他的切膚之痛。
見仝梧還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闫景宸低頭在他唇上輕吻一下,替他掖好被角,去忙自己的了。
仝梧這次入定的時間特別久,久到闫景宸有些擔心,卻也無能為力——修士入定時看到的世界是怎樣的,旁人并不會知曉,同樣的,他所遇到的事情即使再險峻,那也只能自己去應付,哪怕就此隕落,也是命中注定。
不過闫景宸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的仝梧會回來的,就在不久之後。
也确實如闫景宸所料,仝梧很快就從入定中清醒過來,他掀開被角輕輕下了床,坐到闫景宸面前盯着他看,臉上有着淺顯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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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景宸擡頭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和平時有些不一樣,“醒了?餓不餓?”
仝梧搖頭,并不說話,還是繼續盯着闫景宸看。
闫景宸:“看我做什麽?”
“好久沒看到你了,闫景宸,我好想你。”說着,仝梧抓過闫景宸的一只手放到自己頰邊,輕輕地像貓一樣地蹭。
“說什麽傻話,你入定不過三四天而已,說得好像我們幾千年沒見過似的。”闫景宸捏了捏仝梧的臉頰,起身替他翻找換洗衣物,“快洗漱一下,該‘吃’東西了。”
仝梧就這麽沉默地看着闫景宸的背影,喃喃道:“難道我們不是好幾千年沒見了嗎?”
“嗯?你說什麽?”闫景宸沒聽清,随即問道。
“沒什麽,我說我餓了。”
闫景宸:“……”剛才還說不餓的,這孩子現在怎麽變得說風又是雨的……
仝梧接過闫景宸遞來的衣服,指尖觸到了闫景宸溫熱的皮膚,頓時打了個寒顫,拿衣服的動作就這麽頓住了,像雕像似的在原地呆呆站了幾秒後,才如夢初醒一般重新聚焦起眼神,看向闫景宸,“闫景宸,我……”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闫景宸關心則亂,當他有走火入魔的跡象,緊張地上前一步,一道真元就要注入仝梧體內。
“不,沒事。”仝梧拉住闫景宸的手制止了他,“大概是太餓了,我先洗澡,一會兒你帶我去吃東西。”
“好。”
看着仝梧閃進衛生間,闫景宸在椅子上坐下,怎麽想都覺得仝梧現在的樣子太蹊跷。
闫景宸驚疑不定,作為當事人的仝梧更覺得不可思議,他對這三天的事情印象并不很深,只記得自己念叨着踏雪的名字莫名其妙入了定,然後在熟悉的陰天雪原裏走了很久很久,周圍安靜沉默地有些反常。
他在這塊死地走不出去,自然心急如焚,就在他打算硬碰硬的時候,長發寬袍的美人又出現了!
美人和前幾次一樣來得悄無聲息,甫一見到他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話,仝梧還是一句都聽不見,直到後來美人露出了急切的表情,對他說出了一句似曾相識的話來:“闫景宸不是你可以動的人,不要觊觎他,和他分開,你應該和他分開!”
不管美人說多少話,仝梧能聽到的始終只有警告他離開闫景宸的那幾句。
仝梧剛開始想問清楚,為什麽要他離開闫景宸,可是說出來的話就像在水中吐氣泡似的,咕嚕嚕一串氣流,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只能由着寬袍美人對自己喋喋不休。
大概是覺得仝梧太冥頑不靈,美人的表情變得非常氣憤,二話不說就朝仝梧一掌劈了下去。
仝梧不是第一次被他打了,幾次下來有了點經驗,側身躲開劈掌後也不再克制自己,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吼聲,仝梧釋放出了自己僵屍的模樣,泛着屍氣的黑色指甲朝美人劃過去,在對方臉上留下一道皮肉外翻的傷痕。
仝梧出手狠,美人出手更辣,狠招密集地朝仝梧身上招呼過去,仝梧到底本事差了些,幾十招後明顯不敵,被美人捏着脖子橫摔出去,同時他又聽到美人說話,語氣高高在上:“仝梧,你只不過是一具傀儡一個容器,不要妄想染指闫景宸,昆侖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一時間,仝梧被過大的信息量震得頭昏腦漲,脖子一歪暈了過去。
仝梧真正醒過來的時候,其實是闫景宸遞給他衣服的時候,如夢初醒的仝梧看着闫景宸的模樣,明顯他剛才在和自己說話,可自己卻并不記得有聽到闫景宸說過什麽,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站到他面前的!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認知,在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站在暖融融的熱水下,仝梧卻沒來由地顫抖了起來,他感到了恐懼和寒意。
仝梧洗過澡出來,兩人俱沒有将自己心中的驚疑說給對方聽,闫景宸厚顏無恥地問仝梧索吻,兩人打情罵俏了一陣,雙雙往外走去。
譚鑫這幾日都在櫃臺頂白班,他已經習慣了仝梧每次入定必然超過兩天的節奏。
甫一看到幾天未見的仝梧,譚鑫立馬就笑開了,“氣色不錯,看來這幾天又有進步。”
“嘿嘿。”仝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含蓄夾雜着小得意。
闫景宸由着他們說了會兒話,才說要帶仝梧出去吃東西,不過上街之前得先把代血給喝下去,餓了這麽些天,難保不會在街上出洋相,到時候獠牙一露指甲泛黑,還不把路人甲乙丙丁吓個半死。
嘟嘟囔囔地喝完代血,仝梧舔了舔唇意猶未盡——雖然他主觀意識上很不願意喝以闫景宸鮮血為藥引子的這瓶代血,可又不得不說,闫景宸的血真的很香甜。
說好的要帶仝梧去吃東西,闫景宸也不說去哪吃,只是把仝梧塞進了出租車。
“去哪?”仝梧特別好奇,他雖然知道自己吃喝不影響,可是闫景宸也說過,除了血,其他食物對他并無助益,吃的不得當甚至還會有害,所以他醒過來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一頓普通食物,一直靠代血維持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願意說,仝梧只好不問,直到出租車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館前。
跟着闫景宸進了店裏,仝梧才發現這家店居然別有洞天,門面小的跟麻雀嘴似的,裏面居然大得一眼看不到頭!不但空間大而且裝修精致豪華,跟過去皇帝老子住的地方有的一拼,仝梧像個農村剛進城裏的土包子,看得啧啧稱奇。
迎面有人走上來和闫景宸打招呼,一邊不住偷眼打量仝梧。
闫景宸也不嫌棄他這副丢臉的模樣,反而覺得可愛,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頭,對來人說:“老板,介紹一下,這位是仝梧,我的道侶。”
“哦!闫掌門的道侶,就是那位……那位……”老板想了想,最後說:“那位僵屍先生?”
“對。”
老板是聰明人,七巧玲珑心,立刻就明白了闫景宸的意思,一邊将兩人領到清靜的位置,一邊也不需要闫景宸多說什麽,自去安排兩人的餐食。
仝梧直到入了坐才不顯得那麽驚訝了,只是還忍不住拉着闫景宸叽叽呱呱說個不停,“這地方真豪華,從外面完全看不出痕跡,居然比皇上住的地方還華麗!”
闫景宸“哦”了一聲,問道:“皇帝老子住的地方,你去過?”
“中狀元的時候去過一回。”仝梧臉紅了,似乎特別不好意思提自己中狀元那檔事。
瞧他這模樣,闫景宸覺得自己喜歡得不得了,伸手捏了捏小孩兒薄薄近乎透明的耳垂,撚在兩指間挑逗着玩,“看你這樣子,還有錢人家的少爺呢,土包子似的。”
“你居然嫌我土!”仝梧開始學會抓闫景宸的語病和他鬥嘴了。
但仝梧哪是闫景宸的對手,一山還有一山高,到底比不過闫景宸不要臉,只見闫景宸突然湊上去親了仝梧一下,正經道:“我不嫌你土,就是心疼你。”
心疼?仝梧眨巴着大眼睛,表示不理解。
闫景宸拇指在仝梧唇邊摩挲,解釋道:“別家有錢少爺都愛到處吃喝玩樂惹是生非,就你,家裏有錢還不懂得揮霍,整天宅家裏死讀書,讀到死都沒好好享受過什麽。”
所以闫景宸是在心疼自己的人生還沒綻放就枯萎?
想到這裏,仝梧突然覺得自己讓闫景宸擔心的太多,一直以來扭捏偏內向的性格總叫他說不出什麽直白的話來,其實他特別感謝闫景宸給他現在的生活,不太榮華富貴,卻平靜而生動,這樣就夠了。
他說:“我不要享受什麽,現在這樣就很好,有你在,我陪着你。”
闫景宸卻說:“可是我特別想賺錢給你用,讓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你不愛用,我賺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仝梧感受到了來自闫景宸的會心一擊max,陣亡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