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 投懷送抱
真是不好騙啊……
小聰明被識破,雁寧初放棄掙紮,一臉菜色地跟在原烈身後。
兩人剛到賽車區,迎面跑來一個大男生,興沖沖問原烈:“哥,聽說你要開車?這是真的?!”
原烈“嗯”了一聲,“等你們比賽結束,我借輛車溜一圈。”
雁寧初詫異極了,她原以為原烈是個暴戾飙車族,可從兄弟倆的對話看來,原烈顯然不常賽車,而且這個比賽也似乎和他沒什麽關系,用車都是說借。
雁寧初不合時宜地走神琢磨:那原烈是做什麽呢?難道是主辦方用來鎮場子的?像道士拿符紙鎮煞驅邪那樣?
原烈走開了一些去接電話,留下雁寧初兩人,對方立刻湊上前,笑嘻嘻地自我介紹:“嗨,我叫原沅。原烈他爸是我二伯,原烈是我堂哥。”
對方過分的熱情讓雁寧初有些摸不着頭腦,她茫然地回道:“你好,我叫雁寧初。”
意識到對方眼神中的問詢,雁寧初只得繼續道:“我是、咳,我來和原烈比賽的。”
“我哥是和你比?”原沅震驚地朝後面一指,“不是那小子壞的規矩嗎?”
順着他的指引,雁寧初就看到了被猛男環伺的雁寧景。她掀掀唇角,“嗯……是和我。那小子是我弟。”
原沅大受打擊:“看你們氣氛很好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呢……”
氣 氛 很 好 ?
哪裏好?
“……”雁寧初,“你想多了,我——”
“喲,這是原烈的女朋友嗎?”對話被突兀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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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摸不清狀況的……
雁寧初頭疼地看過去,來人長相和原烈有幾分相似,氣度卻差了很多,人還沒走近,陰陽怪氣的腔調先飄過來了。
“哥,有女朋友怎麽不和家裏說一聲?是不是自由慣了,忘了爸媽可都是你長輩。”
身周氣壓瞬間降低,雁寧初側看回原烈,他已經挂了電話,正微偏着頭看向對方,狹長的眼微微眯起,唇角半勾着。
明明是在笑着,卻莫名讓雁寧初脊背發寒,不敢再看,垂下眼的瞬間,她聽見原烈低低笑了幾聲,好像是聽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等笑聲停了,原烈就着笑意的尾音開口:“原慎,你媽還不配當我長輩。”
原慎的眼皮抽了抽,面色難看至極:“原烈,你別太過分!”
“你是在警告我嗎?”原烈說着走前幾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原慎,“是不是醫院躺了太久膽子也大了,想繼續躺回去?”
原慎:“……”
似乎想到之前的傷處,原慎立刻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被迫見證家庭糾紛,身為在場唯一的外人,雁寧初盡力地縮小存在感,她垂目自閉,卻已經從三人對話捋出了重點。
原慎不久前應該受 * 傷住院了,原因大概和原烈有關。
原慎應該是後妻所生,原烈父親或者是喜新厭舊,或者是婚內出軌,總之對不起原烈媽媽。
作為堂親的原沅看起來和原烈更親,比起原慎,他和原烈更像是親兄弟。
雁寧初甚至腦補出原烈一定有段孤寂少愛的童年,才因此變得性格暴戾。
“戲看夠了嗎?”
低沉的嗓音貼着耳側蔓延,灼熱的呼吸擦過皮膚,雁寧初瞬間清醒,她才發現原慎已經被原沅拉走,此時只剩下她和原烈兩人。
剛才原烈是俯身貼她耳側說話的!
察覺到這一點,雁寧初扭身看向原烈,又下意識想拉開距離,一瞬間身體失去平衡,她伸出手想去撐扶原烈,卻發現對方立刻退離了幾步。
雁寧初:……
雁寧初:?
跳那麽開是怕我碰瓷嗎?!
雁寧初震驚地摔向了地面。
短暫的、無人說話的空白裏,雁寧初呆坐在原地,表情還凝固在錯愕中,似乎想不通自己居然真的摔倒,漸漸的,白嫩的臉頰染出緋紅,眼角都浸出了些許委屈。
帶着些嬌憨,卻十足可愛。
原烈終于沒忍住,低笑出聲。
雁寧初默默看向原烈,對他有了新的認知:他哪裏是童年缺愛,他是缺揍。
原烈低笑着走近雁寧初,伸出手:“抱歉,剛才反應慢了沒拉住你。起來吧。”
雁寧初可一點也沒看出他反應慢,但此時她大腿還麻着,确實沒什麽力氣起來,只能借助原烈。
她怕起身時原烈又突然撤手,拉住原烈時手上就加了力氣。
她的發力突然,原烈都被拽了過去,于是尴尬的一幕發生了。——雁寧初親手把自己拽到了原烈懷裏。
額頭觸到對方胸口的那一刻,雁寧初的頭頂傳來一聲悶哼,随之是原烈玩味十足的低語:“小妹妹,你是在故意投懷送抱麽?”
直到一周後的早上,雁寧初頂着一頭亂發從床上坐起時,腦海中還回蕩着原烈的這句問話。
撲向對方懷裏的那一幕太讓人羞恥又尴尬,雁寧初恨不得立刻失憶,卻又不受控制地反複夢見。
明明已經過了一周,可是夢境卻愈發過分,最後連她撲向原烈胸口後,對方的心跳聲都變得清晰無比。
簡直是放慢倍數的特寫鏡頭,反反複複地自動回放,還自動細致化了很多當時并沒有的細節。
雁寧初被自己折騰的精神衰弱,一周內的時間幾乎足不出戶,天天在家補眠,就這樣宅到唐棣親自上門逮人。
雁寧初回到星港後,最想見的就是唐棣。
兩人一起長大,在雁寧初離開之前,她們幾乎沒有分開過。
如果不是意外招惹到原烈,兩人的見面也不會拖了這麽些天。
簡單洗漱後,雁寧初被唐棣帶出了門。
她離開星港很久,對現在的星港還有些陌生,一路上唐棣都很興奮,長久沒見并沒影響兩人間的感情。
唐棣從吃喝住行到世家新聞,恨不得一天之內讓雁寧初 * 把這十幾年的事情都了解清楚。
在講到花溪山最近出的新聞時唐棣最為興奮。——幾天前,臨近後半夜,花溪山腰那突然傳出幾聲悶響,聽着很像爆/炸聲,人群立刻亂了,都往山下跑,賽車自然也被迫取消。
“據說到月末賽車就不辦了,那天是倒數幾次了。結果就被人涮了!”唐棣神秘兮兮地看向雁寧初,“對了,你猜那幾聲悶響是什麽?”
雁寧初咳了一聲:“遙控玩具吧。”
“嗯!就是過年糊弄小孩子玩的遙控玩具。按一下開關就發出鞭炮的動靜,還會閃亮光,傻裏傻氣的。不過比炮仗安全多了,我堂弟他們很喜歡。”唐棣嘆了一聲,“真沒想到有人敢用這玩意兒砸原烈場子!”
雁寧初陷入沉默,唐棣沒注意到她的反常,手撐着下巴繼續琢磨:“也不知道哪位勇士這麽不珍愛生命,敢去招惹活閻王。”
“那個……”雁寧初滿臉尴尬地指了指自己,“那位勇士就是我。”
“……”
唐棣:?
雁寧初将那晚的事情告訴了唐棣。
大半夜的滿山道漂移,這太危險,所以雖然應下了原烈的賭約,雁寧初始終都沒放棄找辦法避開。
多虧原慎出現,原家兄弟關系複雜,似乎又有家事要談,才給了雁寧初趁機搗亂的機會。
至于那幾個用來作亂的小玩具,還是當時下車時出租車司機随手送她的。
剛剛還興奮吃瓜的唐棣沉默了,半晌後,她神色嚴峻地看向雁寧初:“寧初你逃吧,去國外呆倆月再回來。”
雁寧初沒有唐棣那麽緊張,安慰道:“我是趁亂把東西放在山腰那的,山裏也沒有監控,不會有人知道的。”
除非原家人錢多到滿山裝監控,就算裝了監控,這些天都沒人找她麻煩,也證明根本沒拍到。
雁寧初理了理思路,轉而問了一直好奇的事情:“為什麽大家都很怕原烈?他看起來并不是很恐怖啊。”
雁寧初想着那天兩人的接觸,原烈雖然很難纏,但卻不是讓人厭煩的兇惡。
唐棣啧了一聲:“瘋子誰不怕?惹到了沒命的。”
“瘋子?”
“嗯,大家都這麽傳的。”唐棣做了個追憶過去的表情,“ 當時我沒在星港,聽別人提的,幾年前原家辦了次家宴,那會兒他剛被原老爺子接回來,家宴也是為了介紹他才辦的。星港說得上話的基本都去捧場了。有人大概喝多了沒了顧忌,開了什麽玩笑話,不知怎麽就惹到原烈了,他伸手就揍。據說把人揍得血都淌了一地,人當場就暈死了。”
雁寧初有些錯愕,低聲問:“原家由着他亂來?”
“打架時原家人都在場,但沒人阻止,原烈把人揍得快不行了原老爺子才出聲。那時候他也就十七、八歲吧,但下手特狠。之後似乎又鬧了點傳聞,大家基本就不太敢接近原烈了。”接着,唐棣又咬牙切齒地補了一句,“當然,特 * 別變态的除外。”
雁寧初剛想問她口中變态的是誰,唐棣就拍拍臉頰道:“不提糟心的玩意兒了!不然心情都變不好。”
兩個人逛了一上午,此時都有些累,但唐棣還要去一家店給長輩取禮物,便先帶雁寧初到了甜品店等着。
唐棣走後,雁寧初忍不住又想起原烈,唐棣的話讓她第一次從另一個角度認識了原烈,也清楚知道原烈真的很可怕。
所以如果她做的事被發現,會不會死的很慘?
“……”好像會。
再想下去怕是要吓哭,雁寧初趕緊吸了口奶茶,自我安慰着:以後避開原烈好了。反正星港這麽大,兩個人交際圈也不重合,很難輕易遇到。
“嗯!肯定碰不到!”
雁寧初剛說完話,對面就傳出一道尖銳的女聲。
“原烈,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