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道:“大哥你這是甚麽話,我怎麽可能不在乎你?”
蕭遠道:“就算在乎,也是少得可憐,在你心中就只有林郁文。”
我道:“大哥你怎能這樣說,你跟郁文是不一樣的。我在乎郁文,也同樣在乎你。”
他道:“你說我與他不同,我們有何處不同?”
我道:“你是我大哥,他是我喜歡的人,你們都是我在世上最親的人,你們在我心裏一樣重要。”
他嘲諷一笑,道:“大哥?甚麽大哥,你我是同父所生還是同母所生?”
我道:“你我雖沒有血緣關系,但這些年我一直将你當親哥哥看待。對了,大哥,我失憶時你為何騙我說你我是親兄弟?”
他道:“我想借機與你更親近一些。”
我道:“原來如此,大哥你果然設想周到。”
他道:“在你心裏,就一直拿我當大哥看?”
我道:“自然,你永遠是我大哥。”
他道:“在我心裏,從未拿你當過兄弟。”
我一驚,道:“大哥,你這是甚麽話?你為了我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怎麽可能不拿我當兄弟看?你是不是有甚麽不得已的苦衷才這樣說的?”
他道:“我待你的心意,就如同你待林郁文一樣。”
我傻眼了,我喜歡林郁文,就跟男人喜歡女人一樣,是男女之情,大哥怎麽會……
我道:“大哥你……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未經情愛,可能對這事有所誤會,所以誤将你我的兄弟之情當做了男女之愛。大哥,這種事可不能糊塗了啊!”
蕭遠道:“那你對林郁文是如何的?”
我道:“我喜歡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倘若不能跟他在一起,我無論做甚麽事都會不開心,可若跟他在一起,即便什麽事不做也很開心。我一天不見就無法遏制地思念他,想要逗他開心,想要陪在他身邊,想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
蕭遠凝視着我道:“我對你也是這樣。”
我見說不通,急得團團轉:“不僅是這樣,我還想要跟他做很親密的事,就是尋常夫妻會做的那種事。”
他神色自然道:“我也想與你做許多親密的事。”
我瘋狂了,道:“大哥,你再考慮考慮?你一定是搞錯了,你再慎重一點成不?”
蕭遠在我心中一直是位比季清之還要正直的人物,今日忽然告訴我,他跟我一樣是斷袖,并且垂涎我多年,這個世界太瘋狂!
他道:“從前我并未想那麽多,只是離別之後,總時不時的想起你,連自己都無法克制。這些年來,我漸漸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我對你不是兄弟之情,而是男女之愛。”
我整個人都奔潰了:“大哥,你今日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罷!”
他嘆息一聲,忽然道:“那夜,我就在你門外。”
我雲裏霧裏,道:“哪夜?”
他凝視着我道:“你怪我當年不辭而別,實則那夜我去找過你,你正在房內與林郁文纏綿。”
我今日受的刺激一個比一個大,一會是本座視如兄長的大哥思慕本座,一會是本座與心上人親熱讓他撞見了,往後本座的這張臉可往哪裏擱吶!
我臉上火辣辣地,結結巴巴地想解釋,卻聽蕭遠接着道:“我以為你對我至少有一點真心,後來才明白,我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路,甚麽親如兄弟,我一廂情願而已。”
我急忙道:“大哥你誤會了!那夜我以為你死了,所以傷心過度對郁文做出那種事,正是因為那一夜荒唐,我才會與郁文分離這樣久!你怎麽能認為我不在乎你呢?”
他道:“我知道林郁文在你心中的位置,我不奢望你能跟他分開,只願你能接受我的這一番心意。”
我喊道:“大哥,這不可以有!”
他道:“有何不可?”
我道:“喜歡一個人怎麽能跟人分享呢,我答應了郁文要跟他在一起,怎麽能轉眼又跟你在一起呢?”
他道:“兄弟?你我并無血緣,我為何要為了你這個并無血緣的弟弟置生死于度外。”
我說不出反駁的話。
蕭遠望着我道:“別再拒絕我。”
我讓他抓着手,努力想要掙開,道:“不可以,大哥!”
他道:“那樣多的人喜歡你,你為何偏偏要選擇林郁文,他到底有哪裏好,我們有哪點不及他?難道因為你喜歡他,所以別人待你怎樣好,怎樣傷心難過你都不管,只要自己與他逍遙快活就好了?”
我一頭亂麻,道:“我喜歡郁文,我想要跟他在這一起,這難道有錯麽?我不明白,為何你們都不讓我們在一起!”
他道:“我并未讓你與他分開,只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我道:“大哥,你不要逼我。”
他道:“是你自己在逼自己。”
我心亂如麻,旁人我可以拒絕得了,可這是我大哥,我自小視如兄長的人。從他擦幹我的眼淚,說不會讓我死時,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已無可動搖。若是讓我在他與林郁文之間做一個選擇,就如同有人問我,我的母親與妻子共同掉入河中,本座要先救誰一樣為難。
我祈求道:“大哥,你永遠是我大哥,我們做一輩子的兄弟好麽?”
他道:“不要叫我大哥,我早就不想做你大哥了。”說罷,上前一步摟住我,吻住了我的唇。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用手死命抵開他的胸膛,道:“大哥,嗚……你冷靜一點……嗚嗚……”
我一啓口,蕭遠的舌便鑽了進來,在我的口內一陣攪弄。
我想推開他,又怕用了內力不小心會傷了他,對待他人我可以疾言厲色,可這是我大哥,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他做出這種事。
我推拒半響,死心的閉上眼,準備待他發洩完畢,再對他好言相勸。
說句實在的,我并不厭惡蕭遠的吻,只是我如今心裏只有林郁文,又一直拿他當大哥看待,這個吻無論如何都享受不起來。
好不容易他松開我,我睜開眼,準備再苦口婆心一番,誰知一個閃眼瞧見廳外站着的人,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林郁文伫立在廳外,面色慘白地望着我。
“郁文!”
我心中一陣狂跳,連忙過去就要向他解釋,他轉身就走。我不顧蕭遠的阻攔,追着他的身影跑了出去,在院中攔下他道:“郁文,你聽我解釋!”
他道:“你還想解釋甚麽?”
我道:“我跟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啊!大哥忽然親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他雙目冷漠地望着我,譏諷道:“我以為你享受得很。”說着,從嘴裏吐出一口血來。
我駭了一跳:“郁文,你怎麽樣了,你別着急,我心裏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道:“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甚麽好說的……阿定,散了罷。”
我心中慌得不得了,道:“甚麽叫沒有甚麽好說的,我們之間怎麽會沒有甚麽好說呢?我們說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林郁文笑道:“教主萬尊之軀,屬下高攀不起。”
我拉着他的袖子道:“郁文,你別叫我教主。”
他道:“我爹方才與我提起親事,我想想自己二十有七,早到了為林家開枝散葉的年紀,劉長老的孫女性子溫婉,秀外慧中,還請教主成全。”
我怒道:“我不準!你休想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林郁文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我想要追上去,心中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抱着腦袋蹲在地上痛苦糾結。我不能失去林郁文,又不願讓蕭大哥傷心,這進退維谷,弄得裏外不是人。你說你們一個個都喜歡本座甚麽,本座改還不成麽!
我蹲在院子裏心煩意亂,林長老忽然又跑了過來,一臉喜色地告訴我,說林郁文同意了與劉家的這門親事,讓給我給他賜個婚。
我怒極攻心,指着林長老罵道:“做你的西天白日夢!本座的男人,豈容別的別的女人來染指?本座告訴你,你要麽是本座的爹,要麽甚麽都不是!”
林長老鐵青了臉道:“教主,您這又是何苦!”
我道:“苦不苦用不着你管!林郁文只能是本座的媳婦,誰要是敢染指他,叫他們自己準備好棺材!”說罷,不在聽林長老多言,将他趕了出去。
林長老走後,我揣揣難安,立馬找了一個侍者吩咐道:“立馬命令劉長老把他的孫女嫁出去!這神教之中除了本座和林堂主,無論她瞧上哪個男人,本座都給她賜婚!倘若日落之前不把他孫女嫁出去,本座就把他嫁給宋玉!咦,怎麽本座回來這麽久了都未曾見到宋玉?O__O”…”
林郁文吐過血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我可憐兮兮地滾到他的房門外,敲着門大聲喊道:“郁文,你開開門,我已經知錯了,從今往後不管誰親我,哪怕是大哥,我都把他舌頭剁下來,你不要不理我。”
“郁文,你開門吶,我知錯了!”
“郁文,我再也不敢啦,你快開門!”
“啊!郁文,你快開門,下雨啦!”
“雨越下越大啦,郁文,我好冷,阿嚏!”
屋外傾盆大雨,我一邊躲着飄進屋檐的雨水,一邊可憐兮兮地拍林郁文的門。他這回鐵了心腸,無論我如何敲門如何示弱都不理,我又怕強行闖入令他怒上加怒,只得坐在門外苦等他氣消。
心中暗忖道:“本座如今坐在這,縱然郁文生我的氣,那劉長老的孫女也沒辦法嫁給他,本座真是太機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