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鎮啓宗本想擺宴接待秦溪竹幾人,可惜被拒絕了,理由當然是秦溪竹喜靜,她喜歡有話直說,不喜歡和人扯皮。
鎮啓門的人也算識相,将前因後果簡短地說了說。
這個法陣是在萬家村法陣出現前發現的,但鎮啓宗專攻陣法和煉器,而這陣是新陣,在古籍上找不到記載。
而其威力強大更加激起了鎮啓各位陣師的研究欲,因此一直未向滄鈞山求助,畢竟滄鈞山主的也是劍修,未必能幫上忙。
可是衆陣師找不到破解之法,而這法陣蠶食靈力的範圍逐漸擴大,而在萬家村出現同種陣法後,蠶食速度也更快了。
正在衆人焦頭爛額之時,他們收到了來自滄鈞山的請柬,青霜尊者收徒并非小事這自不必說,更讓他們在意的是這蘇沫是個活的噬靈之體。
因此他們趁着拜師大典将這件事與莫擇州商量了一番。
不知為什麽,這覃歸一路上總是盯着秦溪竹看,秦溪竹似在想什麽所以沒注意,但是蘇沫整個心思都放在她家師父上,覃歸這“如狼似虎”的眼神她當然知道。
蘇沫心中湧現無限不爽,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惹得覃歸尴尬地摸着鼻子轉頭,卻是不敢再看了。
蘇沫心想:這家夥不會是想要當我的師弟吧?可是他不是有師父了嗎?朝三暮四!不知廉恥!
但是如果他不想當我師弟的話…難不成他想當我師父然後嫩牛吃老草?
蘇沫危機感陡生,她決定要将師父看好,不然總有嫩牛觊觎她家老草。
感覺到徒弟突然的緊張,秦溪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怎麽了?”
這種心思蘇沫當然不能說,她承認自己有些占有欲,一想到師父可能不只是自己的師父就有些接受不了。
蘇沫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小氣,這要是被旁人知道了指不定怎麽笑話自己。
于是蘇沫笑着說:“無事,就是害怕自己不能做好,辜負師父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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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這件事蘇沫可以說是行家了,騙個不經人世的師父完全不成問題。
秦溪竹順手摸摸蘇沫的頭頂,這是她表達關心的小動作:“不必擔心,若是不成,無需勉強。”
蘇沫吐了吐舌頭,看上去俏皮極了:“是,師父。”
兩人說話間覃歸又偷偷看了過來,随後被蘇沫一個瞪眼瞪了回去。
覃歸心內惴惴,只覺得這青霜尊者的徒兒也太過兇悍了些,不過覃歸心底奇怪,青霜尊者總給他一種熟悉之感。
那日在收徒大典上離得太遠,感覺不強烈,如今離得近些,這種奇怪的感覺便非常明顯了。
越往前靈氣越是稀薄,衆人為了安全起見下了飛劍改成徒步行走。
從樹林間穿過,樹木從青綠到枯黃,到了盡頭更是只有枯樹。
走出樹林衆人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往前看有一座城,城中人聲鼎沸,門口還有士兵把手,看上去非常正常。
城門之上挂着一塊匾,上邊龍飛鳳舞地寫着“景光城”三個大字。
覃歸并未解釋,而是從儲物戒指中掏出幾塊靈石,然後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開始擺起陣來。
将幾塊靈石擺成一個倒置的五邊形,而後在陣中再添上一塊,一個小型的驅散陣法便完成了。
平地突然起了一陣狂風,除了秦溪竹之外的衆人都眯了眼睛。
待再睜開時那景光城哪裏還有什麽熱鬧景象,和萬家村那時一樣,滿城怨氣,甚至此處更甚,那黑霧之中有嘶吼聲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沈怡歡對覃歸有了幾分欣賞,她喜歡看些雜書,剛才他那一手應是以陣破陣。
這些東西秦溪竹不會懂,而她也沒有被這外圍的幻術所蒙蔽。
看着破敗的城門,秦溪竹率先走了進去。
蘇沫見師父走了趕緊跟了上去,随後衆人一齊進了城。
進城之後秦溪竹便覺得不舒服,這陣比上次的更加成熟,進來後腦子總是響起怨靈的聲音。
覃歸體力差落在了最後面,他氣喘籲籲地追上幾人,随後給她們每人塞了一塊靈石。
蘇沫見他給師父手中塞東西心中又起了些酸氣,可覃歸又塞了同樣的靈石給她和兩位師姐,心中突然好受一些。
看樣子并不是對着師父獻殷勤,而是這石頭有什麽作用。
不過腦袋裏那些亂叫的聲音确實是沒有了。
蘇沫才這麽想,手中靈石便化為了粉末。
蘇沫:“……”
她懷疑是覃歸在報複她瞪他的那幾眼。
覃歸眼睛一亮:“蘇仙子的噬靈之體真是厲害,這陣法吸食靈力的速度都比不上你的,我在靈石上刻了鎖靈陣法都保不住。”
這樣的天賦蘇沫并不想要,她感覺自己的修為又增加了點。
這真的沒有副作用嗎?總覺得太逆天了些。
腦中又響起怨靈吵鬧的聲音,他們雖然不敢靠近,但卻想通過此種方式将蘇沫從這個陣法當中趕走。
蘇沫忍不住皺眉揉了揉太陽穴。
秦溪竹見蘇沫像是頭痛的樣子,她問覃歸:“怎麽減輕她的痛苦?”
“不要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靈石上就可以了,只是我也只準備了這五塊。”
言外之意是沒有多餘的了,秦溪竹二話不說将自己手中的靈石交給蘇沫:“聽他的話,不要注意手中之物。”
蘇沫點頭,她現在注意力都在師父身上,這靈石自然被她忽視了。
處理完這個小插曲衆人繼續往陣中心移動,越往深處霧氣更濃,怨靈也更多更強,秦溪竹試着驅散這些霧氣,卻發現自己的靈力放出來便被陣法吸收。
看來萬家村那個陣法并不完全,這個陣法才是完整的。
從外界吸收過來的靈氣滋養着這些怨鬼游屍,衆人不敢再動用靈氣,以免招來更大的禍患。
秦溪竹一掌震飛一個游屍,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具游屍實力已至元嬰。”
衆人臉色齊齊一變,這還不是最內圍。
忽然濃霧中出現一道笛聲,笛聲如訴,凄婉哀轉。
秦溪竹不敢置信地看向笛聲傳來的方向,“可曾聽見笛聲?”
蘇沫見秦溪竹表情驚慌,可她并未聽見什麽笛聲,剛想做出回答,蘇沫突然頭痛了起來,耳旁鈴聲陣陣,讓人頭腦發昏。
秦溪竹見無人回答便往後一看,可身後哪有衆人的身影,可那笛聲依舊,而眼前也逐漸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她很清晰地感覺到這并不是幻術,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秦溪竹看着前方那個面容溫和的人,心底萬千思緒糾纏,最後只是委屈着說了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