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富二代說完,接下來就是安監控,也就是顧也。
顧也坐在輪椅上,仍像是個大佬,雙手很自然地搭在輪椅兩側,姿态輕松,開場白就氣場就開到了max。
“我不是個好人,可我應該是知道東西最多的,8點56分,還在運行的監控中,美前臺到達律所,接着女律師進來,和美前臺聊了一會。9點還在運行的監控中,徐實習到達律所,和美前臺聊了一會,當時,徐實習的表情有些兇。
9點45分,我帶着檢修人員進來,監控于10點準時關閉。中午,張律師來找我了。”
“張律師來找你幹嘛?”富二代立刻插嘴問道,目光灼灼盯着顧也。
“聊了一些私事。”顧也不緊不慢,“和案情無關,和我的特殊癖好有關。”
“咦!”顏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得虧你是反串,不然真的好猥瑣好惡心啊。”
顧也輕笑一聲,繼續說道:“下午2點,檢修人員來幹活,我幫忙找了一下釘槍。15點35分,我看見美前臺在馬老板辦公室說些什麽,但因為隔音設備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應該就是馬老板剛剛說的職場性】騷擾的事情。”
顏晗點點頭,“是的,張律師一直在騷擾我,讓我很困擾,可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又舍不得這份工作,所以只能默默忍受。”
富二代義憤填膺,“這死者就不是個東西。”
顧也繼續說道:“18點我送檢修人員離開後,幹了一些和案情無關,和我的特殊癖好有關的私事。期間,我又聽到一些很微弱的動靜,可我走不開,我就沒管它,一直到19點15分,我迎頭撞上了準備進女洗手間的美前臺,她神色緊張,接着就是馬老板的尖叫。我和美前臺趕了過去。不過.....”
“不過什麽?”林帆立刻捧哏捧上。
顧也與她對視一眼,眼眸中有笑意,像是初春日頭下的湖水,波光粼粼的剎那都是美麗,讓林帆愣了愣。
原來,高嶺之花笑起來,就像冬日的冰川融化,暖流越過鵝卵石子跳躍着。
更好看了,林帆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顧也全心全意下套,沒發現小兔子這個小動作,“當時美前臺很奇怪,她很心不在焉,走得也慢,我自己推着輪椅都比她更早趕到了案發現場。”
“哦~”富二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她和我們吃飯的時候就有些焦灼,剛剛女律師也說到這一點。”
“等搜證吧,我更相信證據。好了,下一個。”顧也朝着徐笙擡了擡下巴。
徐笙扮演的徐實習是最後一個,他撫了撫自己的鬓角,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如你們所見,我是一名大帥哥,上天就像是特別寵愛我一樣,從小到大就是校草和學霸雙重光環。”
“噗。”徐笙的開場白把顏晗逗笑了。
徐笙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笑容,格外明朗,“我輕輕松松考上了名校開始學習法律,成功通過了法考并進入業界有名的律所實習,而且帶我的老師正是鼎鼎有名的張律師。我是9點到的,10點30分我給張律師送文件,正巧馬老板開門準備走,我聽到馬老板很不客氣地對張律師說:‘我手頭可有你的秘密,你要是離開我就曝光你!’張律師也是滿臉怒氣,他們倆人吵架了。”
“哦~”顏晗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
“我中午之所以留在律所,是因為張律師給我布置了非常多的任務,他給我布置完之後卻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往監控室的方向走去,我就在工位上繼續加班。一下午工作後,18點15分,我就下班了,出門逛街了。”
“那就是沒有人能證明你去逛街了。”林帆随口又潑了一杯髒水。
顧也說:“我們先搜證吧。大家肯定都隐瞞着一些小秘密。”
第一輪搜證開始。
“我想搜美前臺的。”時刻不忘記追妹子的富二代首先要求。
他原想着老板和前臺總會有些故事,可不僅沒有故事一清二白,反倒是一個職場性騷擾的核心主題。
而他拿到手的線索有1.一張快遞單,上面是美前臺簽名,寄件人為“賣刀的小水果”;2.美前臺給陳律師的信息:東西到了;3.一張便簽,上面寫着xx咖啡、“今晚等你”;4.郵寄過來的張律師和馬律師的體檢報告,由美前臺簽收,上面記錄着兩個人的心髒都不大好。
這些證據裏面有一些是富二代已知的內容,他選擇了全部公開,“我這線索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這個‘賣刀的小水果’,美美,你是買刀了還是買水果了?”
顏晗假笑一下,“買了水果刀,來切水果的。”
富二代點點頭,沒有深究下去。
顏晗速度更快,搜的是徐實習的,把其中一個線索1.電腦上浏覽刀的網購記錄,在衆人沒有注意的時候,給了徐笙。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目光,隐秘而克制。
接着顏晗才把別的線索公開,“為保證客戶的隐私,律所的每間辦公室都安裝着效果非常好的隔音設備。”
林帆悄悄維護顧也,“這個線索沒什麽用,安監控之前就說到了。看我這個線索,我搜的是屍體的,我全部公開了,1.脖子處有勒痕;2.身上有咖啡污漬;3.口腔內監測出兩種藥的成分殘留。”
林帆格外認真地分析,演得可好了,颠倒黑白,“從這些線索可以看,起碼有兩個可能的死因,一個是被人勒死的,一個是被人毒死的,但因為也沒有說明是哪兩種藥,只能粗略判斷勒痕是致死的。”
其實林帆心裏明白,像安監控這種不利于行的是絕對不可能用這種殺人手法的,她想到自己本子中說到的徐實習電話打不通,到之後美前臺的神色慌張,大致也猜出,這個勒痕是徐實習的手筆。
目前,不能知道的就是後續線索會是什麽,有沒有直接導出安監控的關鍵性證據。
反正到現在為止,林帆越來越覺得徐實習是個再好不過的替罪羊。
“我這邊的線索是女律師辦公室垃圾桶裏的一張快遞單,上面是美前臺的簽名,寄件人為‘懲治渣男人人有責’。”顧也一邊說着,一邊看向林帆。
富二代笑了,“懲治渣男人人有責,買了啥呀?”
林帆把握不準便笑了笑,“你們猜。”
“不行,不能這麽玩,你還是要回答的。”富二代看着萌新林帆,指點道。
林帆低下頭,把自己的故事在腦子裏回想了一遍,其實那咖啡杯中的兩個藥都是她下的,一個是□□H(服用三次後可導致性功能喪失),另一個是迷藥x(具體功用不知,經測試,對哺乳動物産生效果時間為十五分鐘到二十分鐘,可昏迷三到四小時)。
她之所以下迷藥,是為了方便安監控殺人,而為何還要下兩種藥,也是可以方便自己脫罪,她完全可以認了其中的□□H,來洗脫自己下迷藥X的嫌疑,這也就斬斷了她幫助犯罪的第一步驟。
想通這一點,她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在咖啡裏下了藥,就是這個懲治渣男的藥,這個藥不會致死,所以我剛剛才會懷疑是勒痕致死的,至于咖啡裏面的另一種藥我不知道是什麽,別的我就無可奉告了。”
“明白了。”富二代思忖着,顧也卻又在底下悄悄攥了攥林帆的衣角。
又來了~林帆的耳朵立刻就燙了起來。
可讓她失望了,顧也只是把一條關于她的線索放在了她的腿上。
緊接着就把關于她的另一條線索公開了,“女律師的另一條線索,一本閱讀過的法律書,同态複仇那一章節有折痕。”
而那張被傳遞的隐藏的線索是女律師的錢包裏的一張照片,照片上,她和一個女生笑得明媚而開心,兩個人的五官之中有點想象。
那是她被張律師徇私枉法害死的妹妹....
這條線索加上同态複仇的線索,其實就是女律師的殺人動機。
接着,線索一條條被公開。
安監控的1.偷聽設備;2.安監控的圍脖關注列表中有女律師,但女律師沒有關注他。
馬老板的1.張律師發來的郵件,表示自己不日會退出該律所;2.律師的收入賬本,幾乎三分之二來源于張律師。
張律師辦公室1.辦公桌邊地上有一灘咖啡污漬;2.辦公室門口有咖啡污漬;3.咖啡中有兩種藥的成分殘留。
流言蜚語:美前臺一看就是個綠茶婊,前幾天我看她和張律師眉來眼去的,這幾天我又看見她和徐實習眉來眼去,也不看看她自己配不配的上。
目前公開的線索裏,都是無關痛癢的證據,顧也的劇本裏沒有交待徐實習和美前臺的關系,可她大致也猜出了,徐實習和美前臺應該就是情侶關系,而且徐實習為了保護美前臺,動手勒了死者。
在場就五個人,可知的是自己和小白兔是一邊的,徐實習和美前臺是一邊的,那最後一個人就是失敗與勝利的關鍵。
在挑定替罪羊後,“殺人兇手”顧也悠悠地把目光投向了此刻全場身份最高的人——富二代扮演的馬老板。
騙到他,就能贏了。
在進行第二輪搜證前,顧也開始鋪墊自己的騙人計劃。
“需要人總結一下嗎?”她淡笑着,目光沉穩,看着就是很厲害的樣子。
富二代翻來覆去在看證據,聽到這話,“你不是檢察官,你來。”
“職責所在。”顧也挑了挑眉,上翹的眉眼帶着撲面而來的成熟女人韻味,林帆在一旁默默就紅了臉,從第一面見顧也,她就想成為這樣的人,只是她圓圓的臉實在難以與冷豔、氣場強大挂鈎。
此時此刻,她瞪大眼睛看顧也的表演,眼眸裏都是小星星,更可愛了。
“先盤殺人動機,目前來看,只有兩個人的殺人動機出現了,最明顯的是馬老板,他威脅過死者被徐實習撞上了,他和死者之間有經濟利益糾紛,注意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顧也沒說完,富二代就急着跳腳要解釋。
贏得別人信任的第一步是先抑後揚。
顧也朝着他抛了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是目前他的殺人動機,可他的作案時間的确不充裕,他和美前臺、女律師一起吃飯,三個人的作案時間只有上洗手間所花費的時間,除非之後出現相關證據,我覺得目前是可以排除三位的,因為勒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而且現場沒有延時裝置,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就是死者喝咖啡後至19點15前。”
“對!你想得和我一樣!”富二代熱烈鼓掌。
“美前臺的殺人動機是職場性侵,但排除她的理由和馬老板一樣,所以截止目前,剩餘三個人的殺人動機都不明确,如果展開聯想,我覺得還是從這個職場性騷擾延展開,證據裏有一條說美前臺和張律師、徐實習都關系匪淺,我覺得可能存在情殺,而且女律師之前也救過美前臺,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也神神秘秘的,包括我自己,現有證據指向的都是我的一些小秘密,但我沒有需要現在殺人的緊迫性,這個在第二輪搜證應該可以證明。”
“所以你懷疑誰?”林帆盡心盡力地給顧也做捧哏。
顧也轉過頭對着她微微一笑,如沐春風,似乎她就是這樣的人,只要她想,冬風和春風之間随意轉換,“還是要看第二輪搜證。”
“那來吧,第二輪搜證。”
第二輪的證據中最重要的就是屍檢報告。
1.法醫鑒定:死者脖子處有勒痕,肺部兩側在差不多相同的位置各有一枚釘子。
2.法醫剖屍報告:死者死于呼吸功能障礙,但不能判斷致命傷是源于脖子處的勒痕,還是肺部的釘子。
3.現場偵查報告:張律師辦公室是死亡的第一現場。
林帆一瞧着肺部兩側相同位子的釘子,便知道這才是顧也的殺人手法,只有醫生才能對人體這麽熟悉,準确紮穿肺部。
可法醫都無法斷定死亡原因,顧也如何斷定?想到這,她忍不住在桌子下攥了攥這個高嶺之花的衣角。
她原是不敢的,害怕又接受到這個大美人的冷言冷語,可或許是前兩次自己被攥帶來的勇氣,讓她下意識就去拉那一片衣角。
拉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飛快地縮回手。
可顧也已經轉過頭看她,眼尾有溫柔的期許,和她美豔至極的眉眼,湊成一幅讓人沉淪迷離的畫作。
她似乎明白林帆的疑惑,只是定定看着她,堅定而足以信賴。
“所以是有兩個人動手了?一個是勒一個是釘子。”顏晗理所當然,她要保護自己的愛人徐實習,便只能把顧也拖下水,“那按照安監控剛剛的說法,我們三個人沒有作案時間,那就是安監控你咯。”
“不是我,別急。我們先來确定死亡時間。”
顧也的本子裏,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徐實習後面動的手,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死亡時間盡量往前推。
“這個應該是關鍵證據——破碎的手表:手表界面隐約可見x8、x0、xx的一些數字。”
“對,這應該就是确定死亡時間的關鍵證據,這個手表是我送死者的心髒監測手表,因為我們倆之前體檢心髒都不大好,所以我特意買來送給他的。”
富二代激動地快要跳起來了,他翻了翻自己的本子,找到手表的功能介紹,“這個手表每十五分鐘監測記錄一次,黑科技制造,準确記錄你的健□□活,如結束佩戴手表無法監測到心髒跳動,手表将自動停止記錄,并将最後兩次記錄情況展現在手表界面。”
“那最後兩次記錄應該就是18:x0和18點xx。”顧也一邊說着,腦子裏卻開始飛快轉動,她殺人時間是确定的,就在她本子裏寫到,是18點30分。
本子上說:你進入張律師的辦公室,看到了張律師癱坐在辦公椅上,根據自己過往急救經驗,一眼就看出張律師沒有死只是昏睡過去,脖子處有勒痕。
你本打算從腦幹處射入釘子,但突然想到可以嫁禍給前面那個人,改主意從張律師肺部射入。
你曾經個醫術精湛的醫生,确定自己射入的兩枚釘子會導致雙側肺髒破裂繼發雙側氣胸,并導致呼吸功能障礙,該反應與窒息有較為相同的體征表現。
射入釘子後,按照和女律師約定的快速離開現場。并回到洗手間繼續安裝偷窺設備。
之前在說時間線的時候,确定張律師喝咖啡的時間是18點05分,按照她和女律師的計劃,咖啡中必然含有迷藥。
或許徐實習就是動手勒死者的時候,正巧迷藥發作,死者昏過去,而徐實習卻以為是自己殺了人,那他的動手時間應該是在迷藥發作的時間。
迷藥的發作時間只有小白兔知道,顧也忍不住瞥了一眼林帆,這個小白兔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還在翻看第二輪目前出現的線索。
真是無辜小可愛,得不到迷藥發作時間,顧也只能猜一猜,便開口定性,“這三個x我傾向是可顯示的8和0以外的數字,因為8和0是可以顯示的,而x是顯示不了的。”
顧也開始編,極力要把“0”抛出懷疑隊列。
前面的分析讓富二代不自覺傾向了她的邏輯,林帆這只小白兔還情真意切地附和,“有道理的,如果是8和0那就可以顯示,也不會是x,那按照這裏理論,1是不能顯示的,我們通過8推出了是18,那就是18:10-18:25、18:20-18:35,18:30-18:45,18:40-18:55。”
林帆提出的時間裏,顧也要編故事把時間定在第一個時間點,因為後面的時間點都對她不利。
誰想着林帆緊接着說道:“我感覺應該是18:10-18:25或者18:40-18:55之間其中一個。”
“為什麽?”顏晗一臉蒙蔽,從開始盤這個數字開始,她就有些跟不上思維,不是x8嗎,怎麽就确定x是1了?
“因為只有這兩個素質是3個數字不顯示,中間的都是‘1、2、3、5’和‘1、3、4、5’四個數字不顯示,從概率上說,我覺得數字越少雷同越多才越不會顯示,而且我覺得要結合這條線索來看。”
——高空墜物砸傷行人的新聞報道:據傷者回憶,當天晚上他19:00出家門,和往常一樣進行散步,突然一塊手表從頭而降咱中他的頭部,一下讓他暈倒在地上。
後經記者了解,這塊手表不是快普通的手表,是一塊心髒監測手表,據目擊群衆反應,砸下來的時間大概是在19:00-19:20之間。
請大家不要随便亂丢垃圾,抵制高空墜物,從你我做起!
“這條線索說的是這個關鍵性的證據是在19:00之後被丢下來的。”林帆壓低聲音目光盯着自家姐姐,“我個人傾向是你做的,因為只有美前臺知道死者心髒不好,才會知道這個手表不是普通的手表,而且你和安監控去和馬老板彙合時,安監控輪椅都比你走得快,這個時間點又剛好是在19:00-19:20之間的。”
富二代的目光看向了顏晗,幫助愛人徐實習的确毀滅關鍵證據的顏晗故作輕松,“不是我,我沒有時間殺人,我一直在和你們吃飯。”
“可你很慌,徐實習電話打不通的時間也是在18:10-18:25左右,合理懷疑,當時他在動手。”
林帆步步緊逼,像是小白兔終于掀開了乖巧的外皮,露出了兩顆大門牙,呲牙咧嘴地啃着胡蘿蔔。
“當時安監控也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證據裏面也說了釘槍是維修人員的釘槍,只有安監控知道這把槍存在。”徐笙不忍看着顏晗被緊逼,直接點出了全本的核心指向。
可顧也仍是不緊不慢,“我之前就說過了,我沒有急迫殺人的需求,死者只是要求我在女洗手間裝偷拍設備,而且....。”顧也拍了拍她的輪椅,“我沒有辦法拖屍體。”
衆人都看了眼那輪椅,徐笙眼珠子一轉,心裏有些慌,其實到現在為止,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殺的人。
可這高個子小夥在派出所工作,面臨的突發情況多了,這嘴比思維更快,“這線索裏面你穿着白大褂站在救護車前,你以前是醫生!而且你不利于行,釘槍更适合你。”
林帆的心一下就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了,要死不死,這警察小夥胡亂之下說的竟然都是關鍵點!
和林帆不同,兇手顧也還能贊同的點點頭,“對,你這麽說也有道理,可很單薄不夠支撐論證。”
“為什麽?”
“要是按你這麽說,女律師也有可能,她就是打醫療官司的,還有維修人員丢失釘槍這一證據不是僅僅指向我,也指向你,因為中午只有你在律所。而且....”顧也的目光像是随意的掃動,可很多次都停留在富二代身上,像是專門給他洗腦。
“我在剛開始排時間線的時候,我就說過釘槍不見了,如果我是兇手,我完全可以把這個隐藏下來。最重要的是,我沒有殺人動機,可徐實習有。這個本的主題是職場性騷擾,從這方面講,徐實習殺人動機更迫切,因為死者留給美前臺的那張紙條就是今晚。”
最後一點關于紙條的說法,讓富二代眼前一亮,他猛地點頭,“對!”
勝利已經偏向了顧也和林帆。
游戲時長有2個多小時,一出門便是夜裏九點多,正是夜生活的開始,尤其是今天一個美好的周五,明天就是三天清明假期。
剛剛得知真相的徐笙和富二代呲牙咧嘴,沖着顧也捶胸頓足。
“所以你才是兇手!
顧也還坐在輪椅上,往前扒拉了一下輪椅,特別有童趣,也特別嚣張。“當然,替罪羊。”
“那你到底是怎麽搬屍體的?!”
“因為我!”林帆笑容可掬,有模有樣舉起了手,像是學生時期老師最愛的好學生那類人。
顏晗不舍得沖着自己妹妹翻白眼,便沖着富二代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傻!”
富二代委委屈屈,小媳婦一樣不敢多哀嚎一句話。
等出了門,便又原地複活,提議道:“大家餓了吧?夜宵弄一頓!”
顏晗是知道自家妹妹是個絕對自制、踐行健□□活的人,從不吃夜宵,便擡手回絕,“不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回了。”沒給林帆介紹上對象不說,連游戲都輸了,郁悶.....
林帆卻微微歪了歪頭,離開顏晗的阻擋,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和徐笙站在一起的顧也身上,看着這個高嶺之花點點頭,便立刻抱住了顏晗的手,“我也有些餓了,姐,你不是最愛吃夜宵了。怎麽了?這麽反常?”
?!
顏晗都能感覺這兩符號有了形狀挂在了自己美麗的額頭之上,什麽鬼!我反常!是你反常吧!林大帆!你很不對勁!
心裏是一陣彈幕飄過,顏晗瞥了一眼明顯反常的林帆,咬了咬下唇敏銳地察覺不對勁!
我家的傻帆帆不會是春心萌動了吧!那是看上這個草包富二代?還是那個木頭徐警官?!
顏晗縱橫情場多年,在去燒烤店的路上,就像是眼鏡蛇盯着林帆,卻沒發現林帆對兩個男生沒有什麽明顯的不一樣。
可就,不對勁呀!
不行!這倆都不合适。
秉承着這種觀念,在店裏落座時,在顧也和徐笙坐在一排的前提下,顏晗眼疾手快占領了徐笙對面的位子,還朝着草包富二代招招手,指着自己和徐笙中間的位子,“你坐這吧!”
富二代當然屁颠屁颠地就過去了。
而落了一步的林帆就只剩下顧也對面的那個位子了。
夭壽!
林帆感覺自己能立刻僵直身體,剛剛在游戲中培養出來的同志使命感也沒了。
而剛剛游戲中帶着點狡黠和魅惑的顧也此刻也變回了冷冰冰的樣子,更是讓林帆一下就想到前幾次那拒人千裏的情況。
她幾乎是同手同腳坐了下來。
面對面的位子,幾乎是目光一瞥就能變成相互對視。
更何況顧也知道自己之前誤會了林帆,此時此刻還用手撐着下巴,專心致志地看着這只小白兔。
這高嶺之花看我幹嘛!!!
小白兔的毛都要被看熟起來了。
林帆的大眼睛動了動,硬生生把目光瞥到一邊,看着自家姐姐進行點菜。
餘光卻高度注意着顧也,看見她低下頭輕笑着。
她這麽一低頭,顯得鼻子很挺,下颌線分明,優勢的眉骨自帶陰影,落在了微翹的眼尾上。
林帆咽了咽口水,高中語文老師,你說的沒錯!有人就是這樣,一颦一笑都自帶風流!
慌張着,她給自己倒了涼水,灌了幾口。
菜還沒上桌,富二代習慣性炒熱場子,“你真是第一次玩啊?太厲害了!”這話是沖着林帆說。
林帆捧着水杯,乖巧地點頭。
富二代長嘆一聲,突然感覺到了來自顧也難以忽視的目光,“顧檢察官,你還是當好人吧!”
“我一直是個好人。”顧也誇起自己倒也是不客氣,語氣輕松,還帶着點俏皮。
林帆的膽子便又大了一點,“顧也,我們之前見過,你還認識我嗎?”
小兔子的目光濕潤潤的,帶着一些些水光,像是上好的寶石,顧也之前誤會她,聽她這麽說,心早就軟得一塌糊塗,像是一汪春水裏面的一塊鵝卵石,早就去處了鋒芒,只有溫柔。
顧也點點頭,笑着,又不自覺放軟了語氣,“當然,你和我做過自我介紹了,你叫林帆,是安定區法院的法警。我不夠講禮貌,沒有介紹我自己,那我們再重新認識一下好不好?”
林帆激動地抿了抿唇,飛快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帆,雙木林、一帆風順的帆。”
小白兔伸過的手,和她小臉一樣,又白又嫩,不像是個做執行的打工人,像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她的性格是真的好,笑臉上沒有之前自己無禮造成的介意,就像是這真的是她們倆第一次認識。
真乖,又甜。
這樣的林帆讓一向從容的顧也也忍不住緊張起來,她突然站起身,很正規又虔誠地伸出手,握住那白嫩柔軟的小手掌,“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顧也。”
顧也的手輕握着,卻發現小兔子的手并不像看上去那麽白嫩,兩個人緊緊相貼的手掌傳來的觸感,有着繭的粗糙。
“搞得這麽認真啊!那我也要自我介紹一下哈哈哈。”富二代更是積極。
顏晗嘴角抽了抽,“那倒不必了,你介紹一下吧,阿sir。”
徐笙本是樂呵呵在吃瓜一線,被顏晗一點名,轉過了目光。
顏晗真的太漂亮了,是和顧也完全不一樣的漂亮。
顧也太冷太有距離感,美則美,卻帶着刺,而顏晗的性感美豔,就是那種男性眼中的大美女。
徐笙被她的笑容迷了心神,愣了一愣,傻子一樣也“騰”的一下站起來,差點撞到了身後的椅子,被顧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我叫徐笙,幹公安的,其實就是派出所一個小民警。”
他笨拙的樣子很好得取悅了顏晗,這位大小姐微啓紅唇,笑而不語。
吃完夜宵回到家,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林帆攤在床上,翻來覆去,像是一個打滾的國寶大熊貓。
原因無他,臨分別之前,顧也加了她的微信。
林帆本也是個很靈活的丫頭,卻聽着顧也那句“林帆,加個微信。”前面微微帶着強勢,最後語調下降,“行嗎?”像是一只高傲的貓咪低下了頭顱。
要人命!
這種要人命的情況,她的回答自然是當然可以!肯定可以!
恭恭敬敬舉起手機,來!您掃!
加了微信後,林帆此時躺在床上小心翼翼點進了顧也的頭像。
心中默念:快準狠!一定不要變成“拍一拍”!
好在,很順利就點開了顧也的朋友圈。
顧也的頭像是一幅畫,一個黑漆漆的人影面對着大海,特有寓意的感覺。
而她的朋友圈幹幹淨淨,除了一些法律上的公衆號推文,就是她們檢察院的宣傳。
半年可見裏面,唯一一條與她自己有關的,就是一張從辦公樓往外拍的黃昏圖片,配文說得是——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林帆把這話從頭念到尾,又從頭念到尾,抓了抓臉,自覺地去百度了。
“怎麽又是道德經,我最近和這本書也太有緣了。”林帆嘟囔了一句。
認真看起了解析。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當定義善時,也定義了惡,與善相反就是惡。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林帆忍不住把這話念了一遍,像是咀嚼出了什麽特別的意義。
害怕自家妹妹看上草包和呆子的顏晗,操碎心地端着牛奶上樓,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了林帆這一朗誦。
“嚯,最近開始看書了?這麽有文化了!”
林帆立刻回擊,“我也是正經全日制本科畢業的好嘛!姐,我都多大了!我不喝牛奶了!”
顏晗把溫好的牛奶湊到林帆嘴邊。“我訂的這款牛奶可貴了,味道很純,喝點呗,不然....我就倒掉了!”
“別呀!浪費糧食。”從小就知道愛惜糧食的林帆被顏晗這麽一個小計謀就命中了,接過那杯牛奶。
“多喝牛奶,對身體好,還能變白,你知道姐姐為了你這一身白雪一樣的肌膚,花了多少心思呀!我對我自己都沒這麽上心!哎....。”
說到這裏,顏晗嘆了口氣,摸着林帆手掌中舉鐵和訓練留下的硬繭,她妹要保家衛國,這硬繭只是付出的汗水裏面的一小部分。“我給你的護手霜你有在擦嗎?”
林帆毫不在乎,“沒有用的。只是心理安慰罷了。”
“你現在倒正常了。”顏晗嘀咕了一句。
“什麽?”
“沒什麽!好喝麽?”
“還可以,好像是濃一點,要來一口嗎?”
“我自己備了一杯了。對了,你覺得徐笙怎麽樣?”顏晗悄咪咪開始試探。
“別了吧,人家是警察,可不是你娛樂圈裏面的那些小哥哥。”
“你這是什麽意思!”顏晗嘟起小嘴,本是來試探林帆的心意,被這麽一戳,立刻自己上頭,“怎麽的?我這麽一個大美人還配不上他一個小民警!”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你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他,看着踏實,你.....”林帆左看看右看看,撫了撫自家表姐的頭發,繼承了陳虔的幾分毒舌功力。“看着飄。”
顏晗差點能噴出一口老血,“什麽叫飄!你姐多腳踏實地你都不知道!你就瞧着吧,我還真覺得這個徐實習不錯!”
“哎!你這是入戲太深!”林帆喊了一聲。
可顏晗已經像一只孔雀高昂着頭,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