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南追郁歡二人才讓司機将他們送回旅館。
盡管郁歡有傘,兩人回到房間時身上也濕的差不多了。
南追讓郁歡先去洗漱,郁歡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沒推辭,只是他下意識加快了速度,想要南追早點兒去沖洗一下換身幹淨的衣服。
誰料他套上睡衣從浴室出來時竟看到南追正赤着上身坐在桌前,半濕的衣服被他頂在頭上,手裏玩着手機,一股糙老爺們兒的味道。
但這些都不是郁歡關注的重點。
郁歡長久的凝視着南追背上的幾道疤痕,感覺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人一般。
說來也是絕,他和南追少說也一起住了三個月了,其中同睡一張床的時間能高達兩個月以上,兩人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但他愣是沒見過南追的裸背。
當然了,南追也沒見過他的。
沒辦法,誰讓他倆一個是每天晚上都要面對鏡頭的露臉型主播,一個是害羞得不行的不露臉型主播,都講究的很,從來不會光着膀子在房間裏游蕩。
就算每天早上起床穿衣服,也都是一邊一個坐在床邊,睡衣一脫,衣服一套,兩人動作同步一致,誰都沒那功夫回頭往對方背上看一眼。
雖然處處都透露着合理,可郁歡還是覺得這太操蛋了。他倆可是同居了兩個多月啊!這麽長時間,他居然一次都沒看到過這些陳年舊疤,這室友當得也真是太失敗了點兒。
“看什麽呢?”南追原本正想着事情,沒注意到郁歡開門從浴室裏出來,等他回過神來追到浴室水聲已經停了轉過頭時,就看到了郁歡那一副深沉的模樣。
“噢,看看你背上的那些……嗯,是你父…啊,是那個傻逼狗男人打得嗎?”郁歡見自己偷看被發現,索性不瞞了。
“是啊。”南追背手在那些傷疤上摸了一下,回憶道:“大概是小學三四年級那會兒吧,我爸在工作上出了點兒纰漏,被上司罵了,下班之後就去買醉,回來看到我就一通打,我背上這些應該是被碎玻璃一類的東西劃傷的,當時場面應該挺壯觀,不過我不記得了,醒過來的時候醫生都給我包紮好了。”
“肯定很疼吧……”郁歡上前幾步,伸手想要觸摸那些傷疤,最後卻堪堪停住了。
“嗯。不過現在早不疼了,就是看着吓人,其實沒感覺,你要是不提我都不記得背上還有這些東西了。”南追笑笑,轉過身讓那些疤消失在郁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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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頂在腦袋上的衣服拽下來在手上随意裹了裹,“那我洗澡去了哈。”
“去吧去吧。”郁歡把人趕走,自己坐在床邊拿幹毛巾擦起頭發。
能找到小卷毛,這對兩人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這不單意味着這麽多年過去,南追終于找到了生母,還意味着他倆明天都不用去四中門口或者公交車站定點蹲人了。
還怪不習慣的。
第二天早上,郁歡的意識尚未清醒,身體就先把衣服褲子穿好,洗漱完畢後,自然而然的拿起裝着筆記本電腦和數位板的背包,背到了身上打算跟南追下樓吃早飯。
結果一扭頭,他就看到南追正一臉好笑的看着他,還問他:“歡歡這一大清早的背着書包是要幹嘛去呀?上學嗎?”
郁歡:“……”
郁歡醒了,想起來他們昨晚已經找到了小卷毛,今天他不用再去四中了。可是不去四中又能去哪兒呢?
“去海洋館玩一會兒吧。”南追給出答案。
“欸?”郁歡有些意外。
南追上前将郁歡背上的包扒拉下來放回到桌子上,說:“幸苦找人這麽久,好不容易找着了,就稍微放松一下吧。我昨晚上查了一下,這兒的海洋館口碑不錯,可以去看看。”
郁歡沒有拒絕的理由,再說他也的确很想去海洋館看一看。
說起來,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進入過正兒八經的海洋館參觀過呢。
也不是不想去。小時候他就想去,但他家附近沒有海洋館,只有個動物園,所以他爸他媽都是帶他去動物園玩兒。
長大一點了,離開家去三江市上大學了,大學周邊倒是有一家海洋館,他也挺想去的,不過他同寝室的哥們兒笑他,說海洋館那種地方都是小情侶才會去的,你個孤家寡人的過去湊什麽熱鬧?然後他就被打擊到,沒去了。
如今,他終于要去海洋館了,雖仍是孤家寡人一個,但身邊有了個暗戀對象,也就……不能完全算是孤家寡人了吧。
到了海洋館,兩人現場掃碼買票後排隊,檢票入館後,率先看到的就是一池子各色錦鯉,其中紅色和金色最多,其他顏色次之。
郁歡看着這些錦鯉,心說:都說拜錦鯉有好運,那我拜拜你們,你們能讓南追稍微喜歡我一點兒嗎?不然萬一我哪天腦子一抽告白了,他一張好人卡直接給我扔過來,我還要不要面子啊。
過了錦鯉池往裏走,光線愈來愈昏暗,只有水缸處的燈光要稍顯明亮些。
全身遍布着扭曲狀紅藍條紋的七彩神仙魚,魚體透明如同玻璃的玻璃鲶,頭頂上方挂這個發光小燈籠的鮟鱇魚,被混在同一個大水缸中的各類石斑魚,還有擠在水草遍布的小缸子裏的各色孔雀魚……
光是海洋館一層兩人就逛了很長的時間,幾乎把各種魚類認了個遍。
起初,郁歡還擔心過南追會不會又總把注意力放在人身上而忽略掉魚群,後來,他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現在的南追相較于兩人第一次去動物園的時候已經有了巨大的改變,其具體表現就是南追可以在該看魚的時候全身心的看魚,在沒魚看的時候選擇性的看人。
為什麽說是選擇性?大概是因為已經找到母親的南追沒必要再把所有人的面容都過上一邊,而是只用看一些舉止行為有意思的人,以當作晚上直播時的素材。
就,挺欣慰的。
郁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覺得這幾個月真沒有白忙活,南追終于開始往好的方向改變了,這是他最願意看到的結果。
海洋館二樓是爬行動物的天下,其中有各式各樣的蛇,許多乍一看一模一樣但是品種不盡相同的蜥蜴,各種或咬人或不咬人的龜,以及讓郁歡看了一眼就渾身發麻的蛙類。
南追發現了郁歡對蛙類的排斥,沒問為什麽,反而是沉吟片刻後提議:“咱們中午去吃美蛙魚頭吧。”
郁歡:“!!!”
請問你是什麽魔鬼?
33、海底
◎你再吹,我可就上天了◎
吃美蛙是不可能吃美蛙的,這是郁歡身為一個恐蛙症患者的基本底線。
在義正言辭的拒絕南追并在南追的腳上虛踩了一腳後,兩人走到二層的盡頭,踏上了通往三樓的樓梯。
三樓不同于一樓二樓的黑暗與壓抑,它是一個露天的大平臺,平臺中央是個大水池,水池子裏有好幾只海豹正在水中嬉戲。
兩人趴在欄杆上看了一會兒後就拐進了旁邊的一個展廳,展廳外海報上寫着再過五分鐘這裏邊就會有一場海豚表演。
二人進入時,展廳裏已經坐有不少游客了,兩人挑了兩個連在一起的空位坐下,靜候五分鐘後表演果然如期開始。
先是飼養員提了一桶當做獎勵的魚兒出場,随後出場的就是口哨聲、小皮球、呼啦圈以及各種可供海豚表演用到的小道具。
這一場表演持續了大概三十分鐘,臺下觀衆全程叫好不疊。郁歡看了一眼,發現觀衆席上坐着的大多是小孩兒和帶小孩兒的家長,小情侶不是沒有,但少的可憐,根本不像是他室友跟他說的那樣只有情侶才會來海洋館。
明明母子父子爺孫也能來!
噢,這些好像跟他和南追的關系都不太搭邊。
那……有兄弟一起來的嗎?郁歡回憶了一下從進入海洋館開始到現在他所遇到過的所有游客,最後無語的發現兄弟沒有,姐妹倒是有一大堆。
真奇也怪也。
現在的男生不逛海洋館逛那兒?網吧嗎?
看完了表演出來,郁歡看到隔壁還有個展館,展館外牆上畫着只巨大的水母,想來就是水母展館了。
水母展館的燈光比先前去到的展廳還要吝啬,是徹底的只在水缸中有光,其他地方漆黑一片。但也正因為如此,二人才在剛踏進展廳時就被震撼住了。
圓柱型的水缸排布密集,中間一次只容三人并肩通過,水缸中擠滿了近乎全透明的海月水母,在水缸燈光的照射下,它們一會兒呈藍色,一會兒呈紫紅色,一會兒呈黃色……
可以說每一種顏色都能帶給人一種不同的感受,好像上一秒他們還處在深海,下一秒就踏入了夢裏才有的天堂。
再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