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天他可能和郁歡在一起。
可現在,在郁歡說出那麽句有關性取向的話後,他就動搖了,變得大膽了,開始奢望更多了。
他可太會打蛇随棍上了!但這樣不行,這樣到頭來,他可能會更加難過。
哎等等,郁小歡會那樣說,是不是證明他彎的可能性更大?或者已經彎了?
有一句話怎麽說的來着?當你開始懷疑自己的性取向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南追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個理,因此他心中的那團小火苗也越燃越旺,恨不得當場就跟郁歡把話說開了,這樣大家心裏都好受一點。
可惜不行。因為還有一種可能是:郁歡對他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他貿然把事情說開,對郁歡來說非但不會好受,而且還會感到壓力。并且他自己在郁歡的這種反應下,也會不好受。
所以說,人活着就不能想太多,每天傻乎乎的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蛋多好,管別人死活幹什麽?就非得讓自己不順心不舒坦才滿意嗎?
是挺不滿意的。南追想。但郁歡值得。
27、卷毛
◎剛那小卷毛不會是你同母異父的弟弟吧?◎
兩人吃過晚飯後回了旅館,按照先前決定的那樣,由南追開直播,郁歡主操刀,把考古盲盒拿出來擺在桌子上,開始模拟考古。
開始前,郁歡不好意思的瞥了眼屏幕,在跟屏幕裏的自己對上眼後又馬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頭低下去了。
南追在直播前開始有問過他想不想露臉,郁歡想着今天南追不直播見聞主要是因為他,就有點兒不好意思搞不露臉直播,于是違心的說了想。
跟今天下午那句性取向一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沒得反悔的機會。
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Advertisement
凝結的土塊很是堅硬,郁歡拿着工具敲敲打打半天,也就敲落了一點碎屑,若一直維持在這個速度,怕是敲到天荒地老也敲不出一樣物件兒來。
“可以加點水。”南追從彈幕上學習了一波,指點江山道。
郁歡采取了他的建議,去接了杯水回來,少量多次的澆到了土塊上。
有了水的濕潤,果然好挖了不少,但饒是如此,郁歡還是耗費了四十來分鐘才把東西徹底挖出來。
用小刷子将青銅物件上的殘土掃掉,又用打濕的紙巾稍微擦拭一下後,一個做工精致的獸首印章出現在了二人以及直播間內數萬觀衆眼前。
-蕪湖!終于!
-ohhhhhhhh!
-天吶我居然看人挖土看了快一個小時…
-前邊的你看的可能不是挖土,而是挖土的人[doge]
-笑死,歡歡擦完印章後那副我終于解脫了的樣子太好玩兒了
-不愧是解壓神器[doge]
-因為本來沒有壓力,但是買了這個就有了嗎[doge]
“挖完了。”郁歡看一眼獸首印章,看一眼南追,又看一眼直播間。
南追會意,笑說:“好的,那我們今天的直播到這裏就結束了!”
-?!
-啥?
-這麽突然?!不要啊啊啊啊!
-真·挖土直播,挖完就下播[doge]
-草,都不介紹一下挖出來了個啥嘛?
在南追關閉直播間前,郁歡剛好看到說要介紹一下獸首印章的那條彈幕,開口回道:“不介紹了,因為我們也不知道它的歷史文化背景。”
直播間就在此時被南追關閉,這太突然了,所以粉絲們紛紛轉戰微博,大量評論刷在了南追和郁歡的最新一條微博評論裏。
但這有什麽關系呢?反正南追和郁歡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看微博評論。
郁歡拿着獸首印章把玩,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有個什麽背景,但看起來确實眼熟,是他倆今天在博物館裏看到過的展品。
郁歡用幹的紙巾把這小玩意兒從頭到尾又擦拭了一遍,然後貼牆放在了桌子上,打算等要離開的那一天再将它裝進行李箱。
但……也不知道這一次會在什麽時候離開。
郁歡想起來南追母親的線索,一面替南追感到高興,一面又擔憂未蔔的前路。
他們,真的能找到南母嗎?
一夜無夢,第二天起床,兩人按照以往的習慣來到了距離旅館最近的公交站牌。
“今天去菜市嗎?”郁歡問。
“暫時先不去了,我得先把這座城市整體熟悉一下。”南追答。
“好的。”郁歡點頭,并翻出昨天在舊物館拍攝的監控畫面,放大了去看南母的模樣。
南追瞥到了這一幕,沒說什麽,但心裏挺感動的,不過感動之餘他又有點兒擔心,擔心郁歡會為了他淪落到和他一樣的對人臉敏感至極的地步。
但以郁歡的性子,想要他不摻和這件事情也不可能。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早日找到範世音,以此來降低找人對郁歡的影響。
想要找到範世音的欲望從他懂事兒後開始就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南追打起了精神,開始密切關注車裏和窗外路上的每一個人。
不同于之前他早記不清範世音的模樣,每次看見适齡婦女都會長久凝視。現在的他已經知曉了範世音的确切容貌,篩查面容的效率快了不少,同一時間能觀察的範圍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擴大。
但饒是如此,南追高負荷找人找了一周也沒能找到目标,甚至連一個相貌相似的人都沒看到。
就挺離譜的。
第八天的時候,兩人如往常一樣上了一輛人比較少的公交車,結果沒過幾站路,車上就破天荒的擠滿了人,且大多都是穿着校服的中學生。
郁歡一臉懵的打開手機看了眼日期,8月31日,是中小學生開學報道的日子。
“好快啊,暑假都過完了。”郁歡感慨道。
南追沒上過幾年學,對寒暑假的概念不深,但中學生——特別是初中生——代表着他的一段過往,在看到這麽多面容尚且稚嫩的學生時,他也不是毫無感觸。
只是他的感觸太過負面,不适合講給郁歡聽。
“哎!你在幾班啊?”
“3班,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我忘了嘛……你那都多久之前和我說的了。”
“那你在幾班啊?”
“草,我不是跟你說過嗎!7班啊7!”
“草,準你忘不準我忘?”
“嘿我聽說咱校門口新開了家狀元飯店,二狗他們說味道挺好的,咱要不今天晚上去試試?”
“真的假的?別難吃的要死,二狗他不經常搞這種操作嗎?”
“也是……但這次萱姐也說好吃的,你也知道萱姐那個挑食的勁兒。”
“那我就信了。但要是真不好吃怎麽辦?”
“涼拌,你還敢套麻袋把他們打一頓嗎?”
“我們這學期換語文老師了,說是原來6班那個,兇的要死,還重男輕女。”
“我日?你聽誰說的?!”
“就張三啊,四中百曉生,啥時候傳過假消息啊。”
“那完球,學個屁。”
“你作業做完沒?數學借我抄抄?”
“抄個屁,你覺得我做得來?”
……
一堆堆的學生叽叽喳喳的說着,感覺每個人都充滿了活力。
公交車到了下一站停下,前門又有人擠上了車,司機扯着嗓子吆喝着前邊的乘客往後挪挪,別站在門口堵着不動。
郁歡坐在最後一排完全體驗不到前方的擁擠,只能兔死狐悲的心疼一下那群學生,然後目光下意識往前門處擁擠的人堆掃過去,想看看上車的人裏有沒有南追的母親。
沒有。
別說卷發婦女了,根本連個女的都沒有。
但好像有個卷毛男生,拖着個大行李箱,不過沒穿校服。
車裏別處也有幾個沒穿校服的,不知道是沒有還是今天報道非強制穿。
郁歡沒把太多的精力放在這上邊,他只是又看了一眼那男生頭上的小卷卷後挪開了目光,繼續去窗外看路人。
但沒看幾眼,郁歡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把目光抽了回來,又朝那卷毛看了一眼。
怎麽說呢,這孩子的眼睛跟南追還蠻像的,難怪他總覺得看着這孩子時有種違和感。
這就好像是南追的上半張臉被按在了另一個人的臉上,不違和才怪了。
郁歡把這個發現和南追說了,“你看那小卷毛是不是跟你長得還蠻像的?”
南追聞言朝前邊看了眼,沉吟片刻,點頭,“好像是有一點。”
郁歡道:“只遇到過兩個自然卷的我已經開始懷疑全天下卷毛都長一個樣兒了。”
南追笑了笑,“我倒是見過不少,跟我相似的真沒幾個。”
郁歡嗯了一聲,越看越覺得那小孩兒跟南追像,不過除此之外,他好像還跟自己見過的別的什麽人比較像。
但到底是誰郁歡一時間想不起來。反正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