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播了,想看的可以去看看回放。
-日!我知道這個主播!據說手超級好看,但是從來不露臉,我以前看過一次,後來覺得只畫畫太沒意思就沒再關注了。
南追看到彈幕,仗着攝像頭拍不到屏幕,悄咪咪搜索進了不寡歡的主頁給小畫師點了個關注。
郁歡第二天早上起來收到粉絲暴漲的消息時有些懵逼。他所在直播平臺上多是一些游戲直播、唱見直播、聊天直播,畫畫直播相對來說算是冷門,畫畫博主的粉絲普遍不多。
郁歡一直都清楚,他能有如今這麽30幾萬的粉靠得不單是畫技,更多的還是他那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每天直播時都會有不少彈幕直呼“手控福音”“射射已謝”。
不過他不在乎。只要他直播有人看,有人刷禮物,有錢可以拿,他就知足了。
所以,在得知自己粉絲數量一夜暴漲1.4萬時他是很惶恐的。他開始回憶自己昨天直播時是不是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又或者他畫的畫是不是跟哪位大佬的畫有高度的重合。
郁歡越想越是心驚,他連忙點進私信,想看看有沒有人專門發大長條罵他,結果這一看,私信消息竟統一的全是一句話:
謝謝太太英勇獻身,讓我們從此免受火柴人的荼毒!感恩![愛心][愛心][愛心]
郁歡:“?”
8、邀請
◎那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原來你也是主播。”早餐店前,郁歡一邊啃包子一邊問南追:“不過你ID是什麽啊?我搜了你的微信號和公衆號名,沒有找到。”
南追也啃了口包子,不是很情願的說出那個名字:“一個卷毛兒。”
郁歡下意識往他頭頂瞥了幾眼,忍着沒笑出聲,問他:“為什麽不是好多個卷毛兒啊?”
南追撸了把頭發,“可能因為‘一個’指的是人,不是頭發上的卷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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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歡一邊樂一邊低頭擺弄手機要給南追點關注,點完才發現他和一個卷毛兒成了互關。
“你好快。”郁歡感嘆,“早知道你有關注我,我就直接在粉絲列表裏去扒你了。”
“那多麻煩啊。”南追說:“你以後要是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我就行,不用浪費那麽多時間去查去找。”
“行啊,你也一樣,要是在繪畫方面有什麽想要知道的事情,直接問我就好。”
兩人就此事達成共識,啃完包子便上了随便一輛公交車,開始了新的旅程。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過去。
郁歡以前從來沒有這麽密集的坐過公交車,他對公交車的了解更多來自于新聞聯播或手機看點,而能被登上這些媒體的事件大多不是什麽好事,這多少讓郁歡對公交車有了些錯誤的認識。
而這一周多的經歷讓郁歡明白,南追說得對,公交車在大部分時間裏只是個運輸乘客的工具,而不是犯罪現場。想要在車上遇到小偷、流氓,或與司機争搶方向盤的傻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也沒有人想要遇到這些事情。
大部分時候,南追與郁歡能看到的也就是今天這趟車上有沒有人主動給老弱病殘讓出座位,有沒有人在車上吃氣味大的食物或外放音量刷視頻,有沒有人坐錯了車或坐過了站……
有時候,他們還能聽到一些關于陌生人的八卦,比如誰誰誰的鄰居婚內出軌被妻子抓了現行,誰誰誰的老婆生了二胎,但幼兒園排不上號……
相似的事件或者八卦基本每天都能讓他們遇上幾次。
當然也有些不那麽經常遇到的,比如車上有小孩兒哭鬧不止,大人不管,旁邊暴脾氣的乘客聽不下去,就會破口大罵,問:“這誰家小孩兒是不是沒人管啊?”
或者有互相都還單身的男女看對了眼兒,在一方臨下車前互加了微信。郁歡不知道這樣的公交車情緣真實所能夠成就的小情侶有多少對,但這不妨礙他感慨一句年輕真好。
“你不也很年輕嗎?”南追聽見郁歡那句感嘆時打趣了一句,“怎麽?還沒談過?”
郁歡直嘆氣,說:“沒呢,我大學那會兒每天趕作業都來不及,哪兒有什麽空閑談戀愛。”
“那你現在畢業了,怎麽不去找一個?你畫畫那麽好,學校裏的小學妹大概都會很願意跟你相處吧。”
“我哪兒有那個閑工夫跟她們相處啊,每天愁着畫稿賺錢都來不及呢。”
南追聽罷直搖頭,說:“你啊就活該單身。”
郁歡聽完不服氣,挑眉問南追:“怎麽?你談過啊?”
南追自然是沒有談過的了,輕咳一聲,偏過頭去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問題。
“對了,我再過幾天就要離開三江市了,到時候我會提前将上午的見聞以文字形式發給你,你根據那些繪圖就好。”南追沒一會兒又把頭偏回來,說。
郁歡聞言有些錯愕,問他:“你要走?去哪兒?”
“去下一個城市。”南追說:“我一般只會在一個城市待半個月,我跟你說過的,我坐公交車除了寫推文以外還有別的目的。”
“半個月一換,那樣不會很累嗎?”郁歡知道南追不想告訴他別的目的是什麽,只能選取別的點來問。
“我習慣了。”南追聳了聳肩,臉上仍挂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多少有些自嘲的意味。
“真好啊。”郁歡卻說:“能一直在路上,去很多個城市,看很多種不一樣的風土人情,光是想想就很浪漫。”
南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安定嗎?‘能這樣說走就走的人,大概都是沒有心的吧。’你不會這麽覺得麽?”
“為什麽會?我又不是我媽那一輩保守固執的人,我們年輕人不就是應該不管不顧、浪漫至死嗎?”郁歡神色認真,“我也就是有點輕微社恐,不太能接受一個人四處漂泊,不然像我這種不用朝九晚五公司坐班的人早跟你一樣到處飄了。”
“那你要跟我一起走嗎?”南追脫口而出,說完先把自己給吓了一跳。
他漂泊數載,從來都是一個人,盡管偶爾會在一些地方認識一些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其中不乏一些背着大包四處旅行的背包客,可他和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邀請他們同自己一起上路。
怎麽偏偏到小畫師這裏他就變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南追思索了一下,覺得這事兒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以前認識的那些背包客們雖走南闖北四海為家,看起來好像去哪兒、跟誰去都無所謂,但實際上他們都很有一套自己的規則,比如其中一條就是絕對不要有長期固定的搭檔,因為那樣會很大程度上破壞他們對新環境的新鮮感。
正是因為了解他們的那一套規則,所以南追才從未提出過會讓自己面子挂不住的問題。但小畫師不一樣,小畫師是他的合作夥伴,他倆對大多事物都擁有着相同的看法和觀點。
而最最重要的是,小畫師缺乏陪伴,而他自己也并不是不期待有人與他同行。
他們一個需要人陪,一個可以給予陪伴,那為什麽不湊在一起搭夥過日子,啊不是,是搭夥追求浪漫呢?
想通了其中關竅以後,南追進而開始擔心起郁歡會如何回應他這樣冒昧的邀請。
郁歡還在猶豫。
他起初只以為南追是在開玩笑,他盯着南追看了一會兒,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玩笑的意味,可奈何南追的表情越來越認真,讓他不得不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要不要跟南追走呢?
如果不要,那不要的理由是什麽?是他們剛認識一個多星期,彼此間談不上知根知底,貿然和對方離開一定會讓家裏人擔心;是他卧室中的畫材和畫框将無處安放。
那如果要,要的理由又是什麽?郁歡仔細想了想,發現理由還真不少,且比不要的理由來得更讓人信服。
他畫插圖需要走出家門看世界。他不怕一個擁有170多萬粉絲的主播會殺他滅口。他想試試其他地方的牛肉包是什麽味道。他想跟自己的合作夥伴有更高效的交流。他不想再跟龐傑那個傻逼當室友。
……
他完全可以不告訴父母自己跟一個陌生人走了。
他也完全可以把畫全部打包送到就住在三江市的大學同學家中寄存。
綜上,郁歡沒有不答應南追的理由。
“要。”郁歡鄭重答道,像是怕對方沒聽清似的,他還一點頭,放大音量重答了一遍:“只要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就能跟你走。”
三江小區公寓內,郁歡一面感嘆着自己原來也能有膽子這麽大的一天,一邊往行李箱裏塞着今天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