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們到底在擔心個什麽?
紅苑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傅殷, 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她父親磨丁老人好不容易逃離了鏡牢之中,卻未料,他們還未來得及見面, 父親便死在了傅殷手中。
因為這個女人, 她與她唯一的親人天人兩隔,此生永不能再相見!
紅苑手執紅紙傘, 一步一步走向了傅殷,雪白的腳若隐若現, 臉上露出了一絲妩媚的笑容, “你可知曉, 何為陰陽傘?”
紅苑與她父親一般, 皆是用毒的高手,只是她與她父親不同, 她更擅長将毒融于靈氣之中,配合她的陰陽傘,幾乎令人防不勝防。
傅殷搖了搖頭, 看着紅苑很誠實道,“不知道。”
紅苑一頓, 輕輕哼了一聲, “等會就讓你知道!”
紅苑說完, 手上的紅紙傘轉了轉, 無數的花瓣自傘底飄落, 襯着她那一身紅衣, 倒是說不出的好看。
傅殷吸了吸鼻子, 覺得那些花瓣香的有些詭異。
然而很快,傅殷面色便沉重了些。
那些花瓣漫天飛舞,紅苑一身紅衣, 飛速地游走在那花瓣之中,身形若隐若現,她的步子中似有無數玄妙,看起來走的緩慢又慵懶,卻總能在最為關鍵的時刻,躲開她的攻擊。
傅殷還是第一次遇到速度這般快的,紅苑仗着那獨特的身法與那滿天花瓣的隐蔽,任她有天大的力氣,也打不到她。
傅殷這一身力氣使不出來,被她晃的頭暈眼花的。
傅殷一拳砸向面前的紅苑,只見紅苑玉足輕點,像條靈蛇一般,纏繞在她的腰間,而後身形一轉,便移到了她的身後。
傅殷一拳落空,身子重心略微有些偏移。
紅苑見狀,眼中精光一閃,手中紙傘高舉,攜着靈力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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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殷身形一僵,悶哼兩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那被紅紙傘碰到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宛若被火燒灼了一般。
紅苑捂着嘴,看着傅殷蒼白卻依舊漂亮的驚人的面容,眼底閃過一絲狂喜,這張漂亮的臉,這身光滑的皮子,馬上就是她的了。
傅殷動作變得遲緩了些,紅苑卻是越發迅速,她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傅殷卻是方才突破金丹期,再加之她最近吸.食了不少男修,狀态正好。
紅苑身形隐藏在那些花瓣中,每隔一段時間,便趁機出來,給傅殷一傘,那些柔軟的花瓣也宛若刀刃一般,劃過傅殷的皮膚,傅殷臉色越發蒼白,目光在那些花瓣上飄過。
傅殷目光暗了暗,她想到了先前她對付陳婆子時用的方法。
紅苑漸漸發現,傅殷不再試圖攻擊她,反而是開始只坐防禦,紅苑勾了勾嘴角,“怎的,要放棄抵抗了麽?”
紅苑說完,身形再度隐匿在花瓣之中,既然這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紅苑抓住一個機會,再度沖出了花瓣之中,只見傅殷雙手猛地結印,一株翠綠的小草漸漸浮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紅苑看着那株看起來極為平凡的小草,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卻見傅殷從儲物袋中摸出一些黑色的東西灑落在地上,而後猛地催動靈力,那小草周身爆發出點點翠綠的靈光。
紅苑有些失神,她可以察覺到,空中飄着的那些花瓣有一瞬間,失去了控制。
然而,下一刻,她便覺得自己想多了,這怎麽可能?
紅苑再度隐藏在花瓣中,等待時機,打算竄出來給傅殷最後一擊。
就在移到傅殷身後之時,紅苑攜着紙傘,以一個詭異的速度沖向了傅殷。
卻見傅殷雙手合攏,随即只見她的指縫中透出了一點清新綠意,仿佛帶着無盡的生命力,綿延不絕。
那些方才落在地上的黑色東西,瞬間暴漲,只見數條藤蔓自花瓣中奔騰而出,紅苑忙抽身躲開,那些藤蔓卻像是有生命一般,纏上了紅苑。
紅苑臉色一變,而後被一條藤蔓猛地纏住了腳踝。
傅殷見狀,身形一轉,沖向了紅苑,紅苑面色一變,從指甲中彈出一絲緋色的煙霧。
看到傅殷竟不閃不躲直直地撞上那迷煙,紅苑眼中一喜,而後便見傅殷竟像不受控制一般,眼神清明,徑直沖向了她,翠色的眼中帶着絲寒意,紅苑忍不住喊到,“你怎麽不怕我的迷煙?”
傅殷沒回答她,照着她的肚子便是狠狠的一拳,紅苑當即只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移了位,臉色瞬間扭曲。
那一瞬間,她總算知道她爹為何會敗在這個女人手下了!
傅殷又趁機給了紅苑幾拳,直把她錘的吐血,傅殷這才喘了口氣,吃下一枚靈丹,方才再度看向被困在藤蔓中的紅苑。
這會紅苑被她錘的幾乎動彈不得,弓着身子伏在地上。
傅殷學着她方才的語氣,拿起那把紅紙傘,“這傘不錯,我的了!”
紅苑當即一陣氣悶,抓住紅紙傘的手力氣大了些,“你要臉不要,把傘還我?”
“怎的,你可以說要我的臉,我還不能要你的傘?”
傅殷抓住傘的另一邊,用蠻力将它扯了出來,紅苑氣的臉色通紅,全然沒了方才的優雅妩媚。
傅殷看了眼四周毫無變化的環境,擦去嘴角的血跡,“把這個結界打開。”
紅苑尖叫道,“不可能,我殺不了你,也要将你困死在這裏?”
傅殷見狀,一把扯住了她的領子,将她拽了過來。
紅苑臉色一變,“你幹嘛?”
傅殷龇了龇牙,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開不開?”
“不開!”
話音剛落,傅殷一拳打在她的鼻子上,紅苑只覺得腦袋一懵,鼻血飛濺,方才的淡定瞬間消失。
紅苑感覺到鼻血滴在了下巴上,慘叫了一聲,大聲罵道,“我.日.你.娘!”
傅殷挑了挑眉,“還敢罵我!”
傅殷說完,又是一拳打在她的眼上,小美人一雙含情美目頓時成了熊貓眼,眯成了一條縫,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傅殷甩了甩她的衣領,“打不打開?”
紅苑目光兇狠地盯着傅殷白皙的臉蛋,“不開!”
傅殷哦了一聲,目光在她的臉色轉了一圈,突然道,“聽說你這臉是別人的?”
傅殷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你若是再不打開這秘境,我就把你的臉皮撕下來。”
紅苑聞言,臉色頓時變了變,卻仍是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還不說?”
傅殷指尖在她脖子上摩挲了一番,而後摸到了一點細微的凸起。
傅殷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滿是惡意的笑容,“這裏?”
…………
這日,數匹獨角天馬拉着一輛馬車從天空駛過,那獨角天馬生的極是好看,一身毛發雪白,背生雙翼,腳踩雄雄焰火,威風淩淩地停留在傅家的地界處。
那些修士擡着頭看向那些獨角天馬,不由啧啧稱奇,要知道這獨角天馬天生便有元嬰期的修為,在外一匹便值數千上品靈石,這麽多匹聚在一起,這可不是普通家族能供養的起的!
一行人跟在那天馬之後看着熱鬧,而後便見一美婦人自馬車中走了下來,那美婦人氣度非凡,滿身的穿戴皆是靈器法寶,身後跟着的婢女更是個個都美貌,修為亦是不俗。
片刻後,只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修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男修一身黑衣,身後背着一把長劍,長眉斜飛入鬓,一雙眸子冷若寒潭,端的是極好的長相。
衆人眼巴巴地看着,不知這到底是誰家的貴人,而後便見那美婦人徑直走向了傅家所在的地方。
洛母身邊的婢女将手中的玉貼遞給了看門的守衛,笑着道,“洛家前來拜訪,還望通報一聲。”
那侍衛聞言,看了面前衆人一眼,忙捧着玉貼進了族中。
洛母看着面前的傅家,心裏也是複雜的很,一想到等會會遇到的場景,便尴尬地頭疼,看着站在她旁邊,仍是面無表情的連奕,洛母嘆了口氣。
“等會見了面,你說話好聽些,別跟人家姑娘欠了你似的,好好解釋解釋。”
連奕垂下了眸子,看向腰間挂着的水滴狀的玉佩。
傅殷會理解他的。
片刻後,便見傅父大步走了出來,“不知洛夫人與賢侄前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傅父心中也高興,方才聽聞洛母帶着一個冷峻男修前來時,他還愣了一下,而後便是大喜。
能讓洛母與連奕一同起來的,也就那麽幾件事,而現在,他們的目的很顯然。
他只以為,這是洛母要來提連奕與林七七的婚事。
傅父将洛母迎去了大廳,不時有些奴仆,大着膽子看向一身華服的傅母與她身後的連奕,心裏也有些好奇。
傅父與洛母兩人寒暄了一番,洛母頓了頓,溫聲道,“我這次來呀,也是因為先前的一件事兒,我家那不成器的兒子啊……”
傅父見洛母這般模樣,只以為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更改與林七七的婚事,便笑着道,“洛夫人不必客氣。”
洛母擡起頭,看向了傅父,“既然您這般爽利,我也就直說了,聽聞殷殷回來了?”
傅父一愣。
傅父看了眼洛母的面色,見洛母面色也有些複雜,連奕仍舊是面無表情,傅父怔了怔,也有些搞不懂狀況了。
連奕既然要與傅殷成親,當初為何對傅殷見死不救,而後去救林七七?
既然救了林七七,又為何現在要與傅殷提親?
………
林七七在院子中,正小臉蒼白得趴在窗戶上垂淚,突然看到陳婆子面帶喜色走進了院子,“小姐,快些起來收拾收拾!”
陳婆子想到方才打聽到的事,只覺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連被傅殷踢的一腳也不胸悶了。
林七七疑惑地眨了眨眼,“怎麽了嘛?”
陳婆子正給她找衣服,“我方才呀!聽說洛家夫人帶着連奕真人過來了,你說他們這時候來,能有什麽事?”
林七七愣了愣,而後眼睛突然一亮,蒼白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紅暈,“真……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前面兒都傳開了!”陳婆子激動道,一邊催促林七七快些換上衣服,一邊兒給她臉上抹了些胭脂。
林七七雙眼亮晶晶地看着鏡子,一臉的期待。
……
破坨一行人也聽聞了洛母來傅家提親的消息,這其中關系到連奕真人與傅家姐妹二人,兩大家族之間的事,也不知是誰透露出來的,不過瞬間,便傳遍了整個傅家整個地界。
“聽說了嗎?洛家要來向那林家小姐提親了?”一個絡腮胡大漢摸了摸胡子。
“可他不是與傅家小姐還有婚約嗎?”
“推了就行了啊!雖說那傅家大小姐身份高,可架不住對方是連奕真人啊?還不是看上誰選誰?”
“可你怎麽知曉他是要與林家小姐提親?”
絡腮胡大漢摸了摸胡子,“那真人為誰下了滅神崖,這還不清楚嗎?”
另一個人一想也是,随即有些可惜道, “聽聞那傅家小姐可美了?真是可惜了美人了……”
破坨聽着後面那幾個人興致勃勃地讨論着,皺了皺眉頭,塵印更是臉色變了變,“那洛家欺人太甚!”
他先前也曾聽說過連奕沒有救小師妹,反而救了那外家女的事,想到小師妹現在若是還在家中,得多難受,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生氣!
“小師妹現在定然委屈的很,師父……”幾人看向了面色沉沉的破坨,詢問他的意思。
破坨也是沉着一張臉,他想到了先前連奕趕回冰籠之時的模樣,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他自然也聽過這幾人之間的恩怨,傅父他也有些了解,唯利是圖,一心想與洛家結好,現在定不會為了傅殷駁了洛家。
破坨知曉,他現在不該摻和這事,面色沉沉地看了塵印幾人一眼,“安靜!”
幾人又叫了聲師父,破坨瞪了他們一眼,“吃你們的!”
那幾個漢子仍在談着這些事兒,不過一會兒,便由正經讨論帶上了些顏色,且有越來越難聽的趨勢。
破坨額頭皺了皺,拿着酒杯的手緊了緊,突然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葫蘆,“走,我們去看看!”
塵印幾人眼睛瞬間一亮!
破坨在路過那幾個男修之時,哼了一聲,猛地踢翻了那張桌子,“大男人的天天叭叭叭叭的,連個娘們兒都不如!”
破坨領着一群人高馬大的弟子,氣勢洶洶地走向了傅家,而後發現傅家竟也在派人出來尋找傅殷。
幾人詢問了一番,方才知曉,傅殷竟已好幾日沒回傅家,一直呆在傅霄的宅子裏,而今日出去後,便也突然沒了蹤影,這樣一思量,卻發現,他們竟是最後見過傅殷的人。
幾人臉色一變,想到他們白日裏還提醒傅殷小心的話,卧.槽,不會吧?
傅殷不會真那麽不小心遇到了那個扒皮的惡徒了吧??
衆人臉色一變,忙趕回去白日與傅殷分開的地方,找了一通,皆是一無所獲,最終,在路過一個巷子時。
突然看到一身血跡的傅殷從小巷中走了出來,手裏提着一個生死不知的紅衣女修。
傅殷将那女修推到了他們的面前,“諾!”
紅苑看着破坨一行人,幾乎哭出聲來,連滾帶爬跑向了破坨面前,大聲道,“大和尚,我作惡多端,殺人放火,你們快帶我走吧!”
“……”
破坨一行人看着紅苑衣服破破爛爛,頭發散亂,滿臉青青紫紫,鼻血橫流的臉,再不複先前的美人模樣,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們到底在擔心個什麽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