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戴若澤盤腿坐在床上,端詳那塊酥餅,他将酥餅掰開了,聞了聞,沒有異味。
啧,原來毒藥真能是無色無味的。
戴若澤這一下午統共就吃了皇上賞賜的綠豆糕和桂花糕,外帶睡前一塊餅,那兩樣糕點肯定是不會有問題的——皇帝沒理由要毒死他,再者那糕點皇帝自己也是享用了的,那剩下的,就是這酥餅了。
這酥餅是誰送來的?要害死他的人,是誰呢?
戴若澤沒有立即召喚翠花,這大晚上的,人都睡了,他不想弄出大動靜來打草驚蛇。他把酥餅原封不動地擺回盛放的盤子裏,睡了。
他睡得不踏實了,腦子裏亂哄哄的是各種推理。
戴若澤多少能猜到別人要害他的原因,無外乎是他進了皇帝的禦書房,有人起了嫉妒之心了。
會是羽嫔嗎?戴若澤想起那對豐盈的胸脯,否定了這個答案。
羽嫔雖善妒,但不夠聰明,在他連番的哄騙下,羽嫔該是認定了他倆是同一陣線的了,沒理由來害他。
那是華嫔?戴若澤想起那雙沒有腿毛的美腿,不大确定會不會是他。
戴若澤和華嫔接觸得少,對這個人不大了解,唯一曉得的就是這人是個僞娘。也許他是個心理陰暗的僞娘?畢竟想當女人卻偏偏生了男兒身是一件令人很崩潰的事,沒準他在沉默中變态了?
阮貴人呢?戴若澤想起了“辟邪劍”,應該不會是他,重新讀檔後自己可沒吐槽他的辟邪劍,兩人相處挺融洽的,阮貴人犯不上背地裏害他。
容答應呢?戴若澤想起了壯實的腱子肉,也不會是他,這家夥的心思在江湖不在皇宮,怕是巴不得皇帝永遠別注意到他才好,遑論來争寵呢?
戴若澤有過交際的妃嫔也就這四位了,兇手在他們中間麽?或者是另外的不認識的人?
他揉了揉額角,宮鬥什麽的真是煩死個人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戴若澤喚來了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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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若澤問:“翠花,我房裏的酥餅是誰送來的?”
翠花說:“是羽嫔娘娘送的。”
戴若澤問:“是羽嫔身邊的太監馬有才還是她的宮女冬梅送來的?”
翠花說:“送酥餅來的是個宮女,說這是禦膳房為羽嫔娘娘做的,羽嫔娘娘聽聞戴答應愛吃甜食,便勻了一半給戴答應。至于送酥餅來的那位宮女,卻不是服侍羽嫔娘娘的冬梅呢,是個我沒見過的生面孔。”
戴若澤佯怒道:“生面孔送的東西你也敢收!”
“這……”翠花跪在地上,“戴答應息怒,敢問這酥餅是有何不妥麽?”
“沒什麽不妥。”戴若澤把酥餅給捏碎了,餅屑灑了一地,他說:“打掃了吧,有人來問就說你不小心把酥餅打翻了。”
翠花說:“是。”
戴若澤約好了和阮貴人去練劍,敲打完翠花後,他就收拾收拾去練劍場了。
阮貴人到得比戴若澤早,已是練上了。
阮貴人練的什麽劍戴若澤看不懂,他只覺得阮貴人練劍的姿态特別好看。猶如矯健的游龍,又像是翺翔的雄鷹,每招每式都剛勁有力,就像他這個人,給人一種剛硬之感。
阮貴人練完一套,對戴若澤說:“把我昨日教你的三招重溫一遍,我再另教你三招。”
戴若澤說:“行。”
戴若澤學會的劍招都打到了技能欄上,他只需在技能欄上點擊一下,身體就會自動動作,非常方便。行雲流水地走完三套劍招,戴若澤都有種自己已是絕世高手的錯覺了。
阮貴人說:“很好。”
戴若澤說:“謝了啊。”
阮貴人擺好起手式,正要教戴若澤別的招式,卻猛地暴喝道:“誰在那邊?!”
阮貴人擡手就飛出一枚飛镖,戴若澤沿着飛镖飛行的路線望去,見到了站在那邊的人——容答應。
戴若澤心念電轉,竟是奮不顧身往前一擋,幫容答應擋下了這枚飛镖!
【系統:您因為身中阮貴人的飛镖,失血過多而死。您死後,阮貴人欲将您就地掩埋,容答應卻搶走了您的屍體,他帶着您的屍體逃出皇宮,卻逃跑失敗,被侍衛亂箭射死。在容答死後,阮貴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您的屍體,就地掩埋,種下了一顆山茶花樹。】戴若澤囧得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這就是特麽槽點太多口難開啊!
屍身争奪戰什麽的,能有點追求麽?!那個容答應,我死了讓我入土為安好麽,我一點也不想萬劍穿心二次死亡啊!還有那個阮貴人,您對就地掩埋和山茶花樹有多大的執念?!等我發達了送你一山的山茶花樹好麽,放過我的屍體啊!
另外,中了飛镖就失血過多什麽也忒假了吧,又不是淬了毒的,哪兒有中一镖就死的道理,我不是柔弱的林妹妹啊!
戴若澤一頭亂麻地站在練劍場中心,抓住了阮貴人的手。
阮貴人驚詫道:“你做什麽?”
戴若澤說:“防止你亂扔暗器,傷到花花草草。”
阮貴人不解,“我為什麽要亂扔暗器?”
戴若澤說:“呵呵。”
兩人站了會兒,阮貴人驀地暴喝,“誰在那邊?!”
他出手就要扔暗器,可他動了動,卻動不了,戴若澤抓着他的手呢!
戴若澤對着草叢喊道:“容答應,現身!”
蹲在草叢中的容答應起身,哈哈笑着向戴若澤和阮貴人走去。
容答應說:“我藏得那麽隐蔽你們都被你們發現了啊。”
阮貴人問:“你是誰?”
戴若澤說:“這是跟我住一個院子的容答應。”
容答應說:“對的對的,我本名叫容鋒,你們叫我名字就好啦,答應什麽的,聽着就惡寒。”
阮貴人說:“這是宮裏,不是江湖。”
容答應說:“又沒別人,嘿嘿,阮貴人本名是阮子鴻吧,我父親提起過你呢,說你是昆侖山年輕一輩弟子裏劍法最好的,有望繼承掌門之位呢,奈何入宮當了貴人,這掌門之位只得傳給那個處處都不如你的大師兄了吧。”
容鋒口無遮攔的一來就戳阮子鴻的傷心事,阮子鴻舉劍就刺,幸而戴若澤時刻防備着,阮子鴻一動,他就整個人挂阮子鴻手臂上。戴若澤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那重量自是可觀的,他往阮子鴻手臂上一挂,阮子鴻整個人就往前傾,劍都拿不住了。
阮子鴻的劍“哐當”落地,自身還一個趔趄倒到容澤懷裏了,別提有多羞惱。
戴若澤在心裏想着,完了。
阮子鴻這人吧,別看表面上挺冷高的,實際上是個一點就炸的炮筒!你就千萬別去戳他,你若戳中了他的點,他能把你炸得體無完膚的。
戴若澤為了容鋒的小命,讓阮子鴻丢了面子,這下可鬧大發了。
戴若澤賠笑道:“阮貴人,刀劍無眼哈。”
阮子鴻說:“我從小練劍,劍是不是長了眼睛我比你清楚萬倍!”
戴若澤說:“那是自然。”他決定轉移炮火,問容鋒道,“容答應,你來練武場做什麽呢?”
容鋒說:“習武強身啊!”
阮子鴻輕蔑道:“就憑你?”他兩根手搭在容鋒的脈搏上,說道,“你武功全廢筋脈盡損,比尋常人且不如,還想練武?癡人說夢!”他頓了下,又說,“即使是你筋脈完好時,你也不是塊練武的料!”
阮子鴻這話說得毒,容鋒卻不在意。
容鋒說:“子鴻你自己是練武的奇才,別人跟你比自都是天資平平啦。”
阮子鴻說:“胡鬧!我的名諱豈是你能提及的!叫我阮貴人!”
容鋒大咧咧地拍了拍阮子鴻的肩,說:“哎呀,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哪兒來這許多講究,若澤,你說是不是啊?”
戴若澤:“……”誰特麽就若澤了?!咱倆真沒這麽熟!
有了容鋒的攪和,戴若澤和阮子鴻這劍也就練不成了。
阮子鴻煩得要死,徑自走了,容鋒這家夥也不知怎麽想的,居然跟上了阮子鴻。
戴若澤見那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這容答應來這練武場當真是為了練武?可瞧他對阮貴人那殷勤勁兒,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戴答應,你在做什麽?”
戴若澤回身,這叫他的人竟是皇帝!
戴若澤說:“我和阮貴人約好了來練劍,出了點小意外,阮貴人已走了,陛下怎的來練武場了?”
皇帝笑了笑,說:“剛下了早朝,朕來舒展下筋骨。”
戴若澤問:“陛下也會武功?”
皇帝說:“嗯,不精通,就當是強身健體了。朕聽說阮貴人的劍法在江湖上是響當當的,他既教了你,不如再由你來教給朕?”
戴若澤沒問皇帝為何不去找阮貴人學劍這樣的白癡問題,就他而言,由他來教皇帝練劍那就是送上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戴若澤欣然道:“能為陛下服務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