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年假看似挺長,可一眨眼就到了上班的時間,等到了單位仿佛整個人仿佛還在夢中一般的不真實,好似昨天才聽到放假的消息,今天就來了單位。章時烨在征得蘇以同意後,把花生、玉米留在了章家,就連元宵節都是在章家過的,待幼兒園開學再送到蘇以那裏。蘇以難得一個人吃飯、睡覺,并不覺得輕松,反而心裏頭有些失落。
蘇母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阿以,最近怎麽樣?孩子們好嗎?”
“媽,都好的,你呢?別太累。”
“我都好的,就是擔心你,從前一個人,現在身邊還帶兩個孩子,媽怎麽能放心的。”說着說着,蘇母的聲音開始哽咽。
“媽,你怎麽了?”蘇以聽到蘇母的聲音,心頭咯噔一下,“是不是,是不是爸那邊又出什麽事了?”
“沒有沒有,好着呢,都好着呢。”
“媽,有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咱們倆也好商量着解決。我雖然幫不上什麽,總比你一個人悶在心裏強。”
蘇母在那端聽到蘇以的話後,忍着哭聲,“你爸在外面,在外面的女人始終沒斷,如果是正經女人,我也不說什麽,可我打聽了啊,是那種女人啊。他這麽胡混,得病怎麽辦啊。”
“媽,離婚!離婚了,咱們一起過,你為什麽要耗在他身上,這一輩子都要被他纏着嗎?這樣的生活,你會舒服嗎?”
蘇母在那端低低的哭起來,好半天才回答,“我不能拖累你啊。我沒有給你一個好爸爸,給你一個幸福的家,你現在本來帶着孩子就不好找對象,這要是再帶着我,誰還要你啊。媽,不能成為你的負擔啊。”
“媽——”蘇以也忍不住哭了,“你怎麽會是我的負擔呢,我想着你要是過來你了,花生、玉米由你帶着,一定也是開心的。”
“我跟了你爸一輩子,這會兒他退休了,享清福了,我把他讓給別的女人,我怎麽甘心呢!”
“媽,你也不想想,這些年來,他只顧着自己,哪裏有想過我們。離婚,我支持你離婚!”
“你都這麽大了,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不能說這種話,好了好了,媽就是難過,想找個人說說話,現在和你說一說就舒服了。你別為媽擔心,媽,好着呢,你也好好工作,照顧好花生、玉米,看到合适的男人多想着點,媽不耽誤你上班了。”
“媽!”
“都是媽不好,媽難過就忍不住,你好好工作,可不能因為媽耽誤你工作,給領導、同事留不好的印象,行了,媽真的沒什麽。”
Advertisement
挂斷電話,蘇以抱着腦袋,把自己埋在胳膊下。生活生活,生下來活着,這就是生活嗎?那為什麽要生下來呢?母親又為什麽要忍受那麽多?世間的事情,為什麽會這樣?父親可以花天酒地、吃喝嫖賭,卻依舊有個對他不離不棄的老婆,母親又做錯了什麽,一輩子辛苦操勞,面對這樣的男人卻始終不願意放手。她看不明白。剩下的時間,蘇以渾渾噩噩,眼前的CAD看的人更加心煩意亂。
詩辭在下班前來了電話,說是張瑤終于生了,蘇以聽了後感覺終于有個好消息來緩解心中的那個煩悶,兩人約好蘇以下班後去張瑤家裏看寶寶。
蘇以到公司樓下的時候,詩辭還堵在高架上,上下班時間向來如此。她就坐在大廳裏翻看着報紙,只聽有人喊了一聲,“蘇小姐。”
來人她眼熟,只在剎那間她就想起來了,這是章時烨的未婚妻。說起來,她向來臉盲,好多人要見過幾次後才能記得,可這個女人她偏偏就是記住了。蘇以微微頓一下,點頭致意,兩人身份尴尬,大概誰也不願意和誰多談,可惜她失算了。
“不知道,能不能和蘇小姐聊兩句。”
蘇以詫異,還是禮貌的點頭,“當然。”話落,她才下意識的察覺出這個女人大概是在等自己。
“旁邊有個咖啡館,我們去那邊吧。”劉思提出建議,她想說的話,在這裏實在不方便。
“不好意思,我約了人,她一會兒就要到了,我不好失約的。”蘇以并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談,腦子裏都是母親的話,心情本就不佳,更不想應付一些不必要的人,要不是這女人把她堵在這裏,她是不想有什麽交流的。
劉思遲疑,還是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蘇小姐真的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只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知道,這種事情不應該來找你,但是如果有其他更好的解決方式,我也不會過來打擾你。”說到此處,她微微停頓,一般人等到這裏都會問上一句,只可惜劉思碰到的是蘇以,她向來是個怕麻煩的。聽到劉思這般說,她也不說話,只靜靜的等在那裏。
“我和章時烨小時候就認識了,我們住在一個大院裏,屬于青梅竹馬。”劉思慘然一笑,“小時候,我們倆就訂了婚。你別看是新時代了,可我們都是老一輩的人家,很傳統的。雖然沒有那一紙婚約,可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這些年我獨自在外求學,大學畢業後回國,回國後我們就在家人的見證下訂了婚。”她再次停頓,看似是凄然表情,可眼睛裏看的都是蘇以的反應。
蘇以大概也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她實在是不想在這裏看現場版的狗血八點檔,說起來她已經好些年沒看電視劇了,這種劇情她真的不感興趣,“抱歉,打斷你的話了。如果是關于章時烨的,我想你還是找他談。我和他,現在只是甲方和乙方。”
“我知道的,其實早在之前我就知道你了,你漂亮、能幹,在建築界也小有名氣。說起來,章時烨那麽多女朋友裏,也只有你在他的人生裏留下印記。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終歸還是男人惹的禍,讓我們女人來善後,我想有個不情之請,還忘蘇小姐能夠答應我。”劉思目光切切。
只可惜還沒等蘇以回答,那邊就有人替她做了決定,“劉思,你在這裏你爸知道嗎?”林政腳步匆忙的從外面進來,後面還跟着一路小跑的詩辭,兩人剛從高架上下來,公司門口不讓停車,詩辭剛想給蘇以打電話,還是林政眼尖看到了劉思,心裏暗叫一聲要壞事,趕緊從車裏跳出來。
“政哥,好巧啊。”劉思從容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仿佛林政剛才的話并不是對她說的。
“是挺巧的,心裏罵我呢吧。”林政笑笑的看着劉思。
詩辭這會兒從後面趕了過來,挽住蘇以的胳膊往外走,“快點快點,這邊不讓停車的。劉思,有空聊啊。”一邊說一邊帶着蘇以向外面走去,林政丢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劉思,離開。
一到車上詩辭就開始發問,“你臉色看着不太好,剛才那女人和你說什麽了?你可千萬別聽她瞎說,她壞着呢。經常扮演各種角色,讓人家把她當閨蜜,然後暗中使絆子,攪合的大家關系都不好,就只和她好。而且,她這人一向自私,道行深着呢。”
林政嗤笑,“你又懂?傻了吧唧的。”
詩辭一巴掌拍林政腦袋上,“要你啰嗦。”
蘇以看到兩人互動忍不住笑了,詩辭這才轉過頭來繼續剛才的話題,“真的,你千萬別不信。她這個人隐藏的可深的,不到關鍵時刻你都發現不了,她那些小故事啊太多了。小時候我也覺得她很不錯啊,可後來,總之你小心,我不願意說別人壞話,可是她這個人真的不能做朋友的。”
“我知道的,就章時烨夾在中間,我也不可能和她有什麽啊。”
“她剛才和你說什麽了?”
蘇以想了一下,“先是不明所以的哀求,然後說一下她和章時烨的既定關系,再接着把我誇上兩句,緊接着讓我答應什麽事,這不還沒來得及說,你們就到了。”
“別聽她亂說。院裏鄰居誰不知道啊,老烨什麽時候把她放心上了,下次她再找你,別搭理她。”林政這時候也丢上一句話。
“哎哎哎,你不知道吧。”詩辭一副八卦的表情,“劉思那陣子在章家,把你家章時烨的衣服扒了,還說和章時烨那什麽什麽了,然後你不知道章時烨有多雞賊啊,他居然在卧室裏裝了監控,然後全部被錄下來了,這謊話自然被揭穿了啊。然後,他們倆家的婚約就被取消了,她現在居然還有臉來找你,要不是你遇到我們,你和時烨哥豈不是要誤會了。”
“哪有什麽誤會,我和章時烨都早八百年的事兒了。”話是如此,可蘇以卻在想,要是章時烨不同意,誰能扒了他的衣服啊。新聞裏向來都是男人強迫女人的,你見過女人強迫男人的?
詩辭還要再說,就被蘇以打斷,“張瑤什麽時候生的?”
“元宵節出生的,小名就叫元宵,是順産,現在家裏坐月子呢,說是長的很漂亮一小夥子,我倒要去看看有多漂亮。”
“這過元宵節都好幾天了,怎麽現在才想起來看?”
“還不是陽哥寵妻,說是張瑤剛生完,身子虛,不能探視。這才拖到現在。”
禮物林政都準備好了,到的時候章時烨居然也在,蘇以就明白大概林政早就和這男人約好的。張瑤請了月嫂照顧孩子,家裏來人,她這人向來我行我素,這會兒站在那裏和大家夥聊天呢,一點兒産婦坐月子的自覺性都沒有。
“都說不能洗頭,我去,生時候出了一身的汗,頭發都濕透了,不洗還不臭了啊。這會兒可是關鍵時期,你要邋裏邋遢的還不是給男人出去風流找借口啊。”她的理由向來獨特。
聽到此處,詩辭皺了皺眉,想到一身的汗臭味,不禁顫抖一下,“蘇以,你當時洗沒洗?”
“剛生完,哪裏有力氣洗澡啊。我也是隔了一段時間才洗澡的,也沒遵循月子不能洗澡的老黃歷。花生玉米是夏天出生的,我要是不洗澡真的要酸了,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我這沒準備的,等晚上回去給你發洗澡洗頭還有月子要注意的事項。”
幾人聊了兩句,月嫂就帶着換了尿布的孩子進來了,孩子還小看不出來到底像誰,這會兒安靜的躺在小被子裏,看過後就讓月嫂帶着下去,張瑤的話是,“免得打擾我們聊天。”
“終于是卸貨了,整個人都輕松下來。你不知道,這個才生下來,我媽就讓我着手準備二胎的事情,還說這是順産,二胎不影響,抓緊生。還好我婆婆沒說什麽,不過我媽把話都撂這兒了,我婆婆大概也不用說什麽了。老劉就知道在那兒樂,什麽也幫不上,要是男人生孩子,別說兩個,十個我也同意啊。”
詩辭什麽也不懂,但同意的直點頭,她只知道懷孕的人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的,可真是可憐。
張瑤看到詩辭點頭笑着說,“你別在一旁看啊,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詩辭連忙擺手,“我還在上學呢。”
“上學怎麽了,阿譚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比你大一歲,人家大四生的老大,現在研三了,聽說好像又有了。要不是國家政策不允許,聽阿譚的口氣,她準備博二的時候再生一個呢。”張瑤說的阿譚是他們小時候的玩伴,日子過的得天獨厚,完全不在乎別人眼光,喜歡了就在一起,感覺到了就結婚,孩子也早早提上日程,上學、結婚、生孩子都不沖突,等到博士畢業,什麽都有了,完全沒負擔。
蘇以聽了後非常羨慕,“你別說這樣真的很有優勢,如果你大學畢業後不繼續讀研,但是孩子都有了,公司會優先考慮,女員工孕期、産假都是一個問題,雖然明面上不說,可是等到招聘的時候HR還是很在意的。你想啊,你研究生畢業了,然後結婚,豈不是一邊工作一邊懷孕,很辛苦的。”
詩辭并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她完全在學校的象牙塔裏,對于社會接觸還很少,聽了兩人的話後也開始深思。
這邊聊着,那邊男人們也在一邊說着八卦,林政把剛才看到的告訴了章時烨,“剛才去接蘇以,可是看到劉思在啊,兩人看起來聊了有一陣子了,我到的時候聽到她讓蘇以答應什麽事。”
章時烨聽了後,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