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以在回程的路上格外沉默，就連章時烨伸過來的鹹豬手都忽略了。晚上回去，剛進門，就熱情似火的咬着男人的唇角，主動的都不像她，章時烨樂的享受，激情四溢的晚上讓人好不舒爽。
“最近你這欲求不滿啊。”
“你不喜歡？”
“繼續？”他含糊不清的說着話，再次……
第二天蘇以和往常一樣做了早餐，兩人餐後，一人開車上班，一人搭成地鐵，平常的沒有任何異常。只是，章時烨晚上回去的時候，家裏一片安靜，他喊了一聲，“蘇以。”沒有任何回應，他一邊扯着領帶一邊拿起手機，電話很快接通。
“在哪？”
“哎，昨天不是和你說了，今天出差啊。”
“什麽時候說的，去哪裏了？”章時烨皺眉，他印象中并沒有這回事兒。
“就是昨晚啊，來林市。”
章時烨聽到那端低低的聲音，不由暗暗笑起來，昨晚誰還去聽她說了什麽，滿眼睛都是她紅着臉的樣子，耳朵裏是難以抑制的□□。
“什麽時候回來？”
“下周吧。”
“這麽久？你不是一向只負責一些小工程的方案設計嗎，對外聯絡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了。”
“哥哥。”這似撒嬌似抱怨的聲音聽的男人喉頭微動，“這次不是小案子，當然要和客戶當面對接、還要現場勘探才好了解啊。閉門造車怎麽行啊。這單子要是拿下了，今年我也不用太努力了。有的是時間陪你啊。”
哼，章時烨冷哼，“地址發我，我讓分公司的人去安排一下。”
“好不容易才和同事們打好關系，你別給我搞特殊。而且，住在一起也方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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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時烨這才沒說什麽，兩人挂了電話，蘇以透過玻璃看向外面的夜景，來林市出差是不錯，可她同時也是為了面試，這次出差就是個很好的借口，如果條件合适，她以後将在林市工作。這個小城市生活節奏舒緩，因靠近S市經濟發展并不滞後，房價她也了解過，在可接受的範圍內，算是個宜居的好地方。
這個決定并不是臨時起意，早在張瑤和詩辭告訴她那個初戀前她就已經知道章時烨的事情，他們這幫子人總想着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那麽快。在林政生日宴之前有次聚會，他們誰也沒注意到走廊裏林政和章時烨的一小段對話。蘇以并不是故意偷聽，只是無意中走到了那裏。
“劉思回來了，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林政點着下巴示意屋內。
“先瞞着吧。”
“只怕瞞不住，劉思那人你不了解？”
“不過是訂婚，雙方家裏人吃個飯，沒人知道。屋裏都是明白人，不會在她面前瞎說。”
“她？誰？劉思？”
“蘇以。”章時烨點上一支煙，“真拿她沒辦法。”
“舍不得了？”
章時烨沒回答。
“你小心，劉思那手段，不是你護不住，就怕你越是想護越難辦。還有蘇以家那攤子事。”
“再說吧。”
蘇以看着外面的星光點點，這個城市那麽陌生，S市是她上學、生活了7年的城市，她原本想着在那裏工作、安家，那是她喜歡的城市，可卻不得不離開。想到那個男人知道她要離開，不知道會怎樣跳腳呢，想到他生氣的樣子，她不禁笑起來，這些年來，仿佛很少看到他生氣，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呢。他向來儒雅，即便有些不高興，也會自己慢慢消化。又或許，那天晚上的對話是他故意讓自己聽到呢，讓自己知難而退，別弄的難堪？
面試很順利，只是原單位的案子沒結束，她不願意把自己做一半的工作留給別人，畢竟不是做的不愉快離開，或許哪一天她再回來也未可知，總要給大家留個好印象，因此新公司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入職。離職的事情卻是早早就和領導說了，帶她的是同校學姐。
“怎麽這麽突然？”
“學姐……”蘇以不知道怎麽開口，告訴學姐她要離開那個訂婚的男人所以放棄工作，重新開始？還是告訴學姐，她在此之前就知道這個所謂的男朋友會離她而去，她只是想短暫的享受一段戀愛？
“算了算了。”學姐擺手，“因為你那輛低調的蓮花吧。”她之前在街上看到過一次，蘇以上了輛低調奢華的蓮花，開車的男人很是英俊帥氣，兩人也很親密，可蘇以對外向來都說自己是單身。
蘇以沒回答。
“唉，愛情害人啊。下家找到了？”
“嗯，還在找。”蘇以撒了謊，林市的設計院是确定下來了，但她不想再讓旁人知道她的去處。
學姐聽到回答後挑眉，但也沒有多問。
對于蘇以來說，從S市跳槽到林市是從大城市到小城市，可近些年來逃離北上廣深的并不少見，她只是選擇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日子不緊不慢，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蘇以和章時烨之間的交流也更加融洽，弄的很多時候這男人都有些受寵若驚，從前蘇以也是下班做飯，可現如今仿佛總是多了些什麽，他說不明白，晚間小女人的主動更是讓他欲罷不能。
“最近有些奇怪啊。”周末兩人沒有出去，只是在家中，章時烨處理公司的事情，蘇以抱着一本書陪他坐在書房，“你是愈發粘人了。”
蘇以放下手裏的書擡頭，“怎麽，你想要空間？”
“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吧。”他看向飄窗臺上的女子。
“我能有什麽事情瞞着你。”
章時烨還是不放心，他的訂婚就在下個月，私下裏着人打聽了劉思的動向，确實沒有什麽多餘動作，按理說并不該如此，那個女人不是這個性子。蘇以在他們圈子裏也認識些人，不說明明白白告訴她，怎麽也會有人提醒那麽點事兒，可蘇以這邊呢？這樣的感覺讓章時烨有些不安。
這一份不安，在他的訂婚宴上得到了驗證。本就是門當戶對的一門婚事，男女雙方雖然說算得上青梅竹馬，卻并沒有多餘的男女之情，多的是家庭責任。婚宴沒有旁人，未婚夫妻、夫妻雙方的父母，簡單的六個人，一桌菜。宴席吃到一半，章時烨接到了蘇以的電話，他在父親審視的目光中淡定離開，出門接了電話。
“你在哪啊？”蘇以還是平常的口氣，軟軟糯糯的，她并不知道，她每次對章時烨說話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小女兒的嬌氣。
“外面應酬，不是說和朋友聚餐，怎麽吃完了？一會兒我去接你。”
蘇以站在長途汽車站的檢票口，=手指扣着玻璃窗上的劃痕，這個男人真能裝，都這個時候了，他依然如此，蘇以不自覺的嘴角上揚，“訂婚，也是應酬嗎？”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什麽也不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好聚好散，終是要給你留個念想才好，我大概是小說看多了，想着這樣不能成為你心頭的朱砂痣也可能會是你的白月光呢。”其實她還想問一問他，章時烨，你有沒有愛過我？女人大抵都是如此，無論到何時都還是想知道那一份付出的愛有沒有得到回報，她想知道男人的心裏有沒有她，好似回答了愛，就能得到慰藉一般，可是那又如何呢？不過，依舊是有緣無分，分手的下場。其實，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只是貪戀這一份溫暖，又想着或許自己有那一份幸運呢？可想想，世界的男人大多是薄情寡義的。母親當時看好父親，不過是因為那一份老實勁兒，木讷不會說話，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老實人做起事兒來一點兒也不含糊。
“你在哪？！”章時烨快步離開酒店，拿出身上車鑰匙。
“我想在你的心裏啊，只可惜大概是住不進去了。”說這話，蘇以自己都覺得酸的厲害。她大抵是不相信愛情的，父親的對家庭的欺騙，母親的軟弱和退讓，讓她很懷疑愛情，又或者父母是沒有愛情的，只是她在兩人的感情世界中始終保持着一份理智。
章時烨這個時候聽到小女人的話語卻突然氣樂了，沒心沒肺的樣子還在那裏拽文，“到底在哪？別讓我用定位找你。”他曾在她的手機裏裝過定位，說是遇到意外好及時解救，不過是在生意場上聽了一句某公司老總女兒被綁架遭勒索然後差點撕票的事情，他回來後就給她裝了定位。
“找到了又怎樣呢？你的訂婚可以取消嗎？我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小三，遭到別人辱罵，我跟你時幹幹淨淨，不想走的時候留個罵名。咱們終歸不能在一起，開始的時候你就知道，不是嗎？其實，我也知道，不過是貪圖你的美色、柔情，想着年輕時候和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在一起過，也不算是一件憾事。本來不想打這通電話的，可終究還是有些舍不得，我也想告訴自己，這算是徹底離開的終結吧。總覺得，不和你說一聲，好似還有牽絆一樣。”車廂裏唱着柔柔的外國女聲，是藍調，仿佛在訴說着不為人知的故事，讓人聽不明白卻感同身受。
“都安排好了？”是問句，是陳述句。
“無論怎樣，總要開啓新的人生，祝你以後前程似錦，財源滾滾，生活幸福。”最後那幾個字她咬在唇邊，模糊不清，可聽在男人耳中，卻仿佛是咬着他的耳朵在說話。
他不是個小氣的人，卻也說不出祝她幸福的話，屁的生活幸福，這個女人！
“沒什麽對我說的嗎？那就這樣吧。”
挂斷電話，蘇以仿佛卸了渾身的力氣，好似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聽到耳邊響起的進站提醒，她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心理想着還是虧了，聽說他從前的女朋友，分手的時候都能得到一套房子呢。就算自己不住，也可以出租啊。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像電視裏演的，打個上百萬的分手費給自己。現在S市的房子，随随便便都是上百萬。唉，失了心、失了身，最終什麽也沒撈到。看起來是自己先提的分手，按理說就章時烨這種有才有貌、事業有成的，跟了自己這麽久，分手了，是不是該給他點，意思意思？想到此處，蘇以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過要是她敢提分手費，想必那個男人能現在就沖能過來。
她把手機卡從手機中拿出來，打開窗戶扔了出去，一點兒聲響也沒有。換上新的卡，真的可以從頭開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