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百般推脫,鬼舞辻無慘依舊逃不過去八寒地獄的命運。
八寒地獄的寒冷不是能用言語形容的,鬼舞辻無慘穿上厚外套走進大門。
無數犯人冰凍在腳底,鬼舞辻無慘把臉縮進暖和的圍巾,雙腳無情地從他們臉上踩過。
雪女吹動夾雜寒雪的冷風,道路開始變動,再想按照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鬼舞辻無慘也歇了那顆心思。
鬼舞辻無慘不是第一次來八寒地獄,他有陪過鬼燈來過趟,生活條件簡陋,氣候差,從此對這裏的印象都不好。
鬼舞辻無慘的運氣不錯,很快找到了本部的住處,雪風變小,鬼舞辻無慘才把手從袋子裏取出敲門。
推開的妖怪起先沒認出鬼舞辻無慘,但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犯人,就讓他進來了。
屋內的溫度和外面是兩個極端,鬼舞辻無慘松開皺緊的眉間,伸手拍去沾到外衣上的雪花,邊說要見他們的負責人。
妖怪驚訝道:“你是?”
“過來負責考核的。”鬼舞辻無慘不情不願地說。
之前來的都是鬼燈,妖怪也只認識一位八大地獄的大人物,又不敢怠慢貴客,只能一頭霧水的去找屋內的大人,他從未聽說過換人了啊。
聽完妖怪的描述,八寒地獄的負責人之一臛臛婆開口道:“那位是閻魔大王輔佐官的妻子吧。”
鄰座的虎虎婆面色沉重道:“今年怎麽換人了?”
“大概是覺得我們安分守己,不再親自過來了。”刺部陀推測道。
頞聽陀不滿道:“八大地獄是不是太小瞧我們了?”他們八寒地獄是不搞獨立了,但不代表要變成溫順的附屬物。
“算了,讓他過來再說。”只要不是鬼舞辻無慘,他們的底氣莫名高漲。
Advertisement
鬼舞辻無慘面無表情的入內,說是調查員的工作,其實也就是進行所謂的問好,換而言之,他随便敷衍幾句就能走。
“請用。”擔心鬼舞辻無慘不習慣這裏的天氣,妖怪們送上來的是燙過的酒。
臛臛婆禮貌性問了句鬼燈,“鬼燈大人最近還好嗎?”
“不錯。”
臛臛婆緊接着又試探道:“這回怎麽是無慘先生來了?”
鬼舞辻無慘抿了口酒,身體才算徹底暖和了,語氣不由緩和了點:“有事情,走不開。”
“原來是這樣。”
“如果無慘先生不忙的話,留在這裏用餐吧。”
“不用了。”鬼舞辻無慘拒絕留下來,其他八位負責人也沒挽留,巴不得鬼舞辻無慘快點離開。
“說來,鬼燈托我問你們,”鬼舞辻無慘刻意停頓了會兒,道:“沒有逃跑的犯人吧?另外懲罰的時候,也請千萬不要客氣。”
明明鬼燈沒有在場,八位負責人自己就腦補了鬼燈說這些話的畫面,紛紛打了個寒顫。鬼舞辻無慘不愧是鬼燈妻子,兩個人恐怖的氣勢簡直一模一樣。
簡單講了兩句,鬼舞辻無慘準備回八大地獄,反正他已經把話帶到了,再轉達給鬼燈就行。
鬼舞辻無慘快走到門口,腳忽然停住,回頭說:“有帶路的嗎?”外面的世界全是雪地,鬼舞辻無慘無法用正常手段判斷出自己在哪。
“讓春一君帶你吧,”刺部陀讓人去喊春一,“如果不是經常在這住的人,确實方向感不好。”
春一姍姍來遲,“真是的,我正在泡澡呢。”
“春一君,麻煩你帶一下無慘先生。”
“哇哦,原來你就是鬼燈大人的姘/頭呀。”
鬼舞辻無慘的掌心發癢,還是第一個人這麽喊他。
好在春一說完那句話後,老老實實的給鬼舞辻無慘帶路,中間沒出什麽差錯,鬼舞辻無慘也就沒再計較他的行為,地獄的生活磨砺了他的脾氣。
鬼舞辻無慘去見鬼燈,把八寒地獄的事情簡單複述給他。
鬼燈好像在研究一張地圖,上面是他勾勾畫畫的路标,還有一團意義不明的解釋。
鬼舞辻無慘好奇問了一句,鬼燈沒有隐瞞,告訴他馬上要是運動會了。照往年一樣,鬼燈依舊是大會的委員長,全權負責整個項目,他正在籌備項目裏的每個流程。
想來是嫌棄前幾年的比賽內容溫和,鬼燈又想追加其他吓人的活動,順道問了鬼舞辻無慘的意見。
鬼舞辻無慘提議道:“把面包換成EU地獄的德莫妮翁?”
鬼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搬出一張椅子放到他旁邊,讓鬼舞辻無慘陪他一起設計有趣的項目。
還想随便說幾句走人的鬼舞辻無慘:“…………”
鬼燈說話的表情太認真,鬼舞辻無慘不得以耐下性子陪他折磨目前還蒙在鼓裏的獄卒們。
閻魔大王碰巧看到這一幕,沒注意到白紙上的內容,只覺得他們兩個人周遭的氛圍格外得‘溫馨’,跟旁邊的獄卒感嘆道:“鬼燈和無慘的感情真不錯呢。”
同樣不知情的獄卒笑着說:“是啊,要是兩個人再有個孩子一家子就全了。”
“說到孩子,前幾天我孫子……”
獄卒的笑容一僵,閻魔大王還真是會找準一切時機聊他的孫子。
鬼舞辻無慘抱着茶杯,看着鬼燈拿筆和尺在紙上彰顯他的抖S風格,反正自己不參與,鬼舞辻無慘心安理得的出一堆馊主意。
不知道為什麽,鬼舞辻無慘感覺他現在的樣子跟隔壁的老幹部差不多,默默地把茶杯放回了桌子,改為用手撐着側臉,然後凝視鬼燈的手。
鬼舞辻無慘倏地睜開些眼,他有預感,這次運動會是他的一次時機。最近鬼燈所有的注意都會放在運動會上面,光從他提前這麽多天就開始考慮起來足以說明一切,可是這個環節卻少了閻魔愛。
閻魔愛沒用上,自己倒先欠下人情,不過人情這種東西,欠着欠着就忘了也是正常的,鬼舞辻無慘不要臉地想着。
出乎意料的是閻魔愛還活着,鬼舞辻無慘知道這個消息時,不免有着烏雲散去終見陽光的明朗,但閻魔愛附身進了一個少女的體內,鬼舞辻無慘不明白她的想法,有跑去觀察過那個女孩。
說是驚吓不為過,判斷一個人是生是死的能力,鬼舞辻無慘總歸是有的,那個叫禦景柚姬的女孩已經死了多年,她還能繼續存在于世完全是靠着自身執念轉換成的靈力。
同時,鬼舞辻無慘還發現她們二人所處的塞河原市根本是蜘蛛主人所創造出來的,換句話來說,這個城市相當于一場晉級賽臺,如果禦景柚姬成功通過歷練,那她将會成為下一任地獄少女。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鬼舞辻無慘都對破壞蜘蛛主人美夢充滿了執着。原本他就盼望着閻魔愛,可不能随随便便把她送給禦景柚姬。
禦景柚姬躺在被窩裏,身體蜷縮着忍受後背灼燒撕裂的疼痛,等她再回過神,她的眼睛只能看到穿上鮮豔和服的閻魔愛。
“不要!”禦景柚姬始終不能接受地獄少女的存在。
閻魔愛站在人的床頭,接下來她要把這個男人送往地獄。鬼舞辻無慘卻喊住她,語氣懷念道:“好久不見了,愛。”
屋頂的一目連不安地眨動眼睛,鬼舞辻無慘怎麽會在這裏?
閻魔愛淡然說道:“嗯。”似乎不難猜到鬼舞辻無慘會找到自己。
鬼舞辻無慘走上前,道:“愛怎麽不來找我?”
閻魔愛不說話,鬼舞辻無慘怔然:“看來你是真喜歡這個孩子。”頃刻間,鬼舞辻無慘話鋒一轉:“再讓她牽扯進去,她可得永遠無法轉世。”
成為地獄少女的前提,都是因為執念或者怨恨造成了大規模死亡,地獄少女的工作不過是贖罪的一種方式。禦景柚姬比較特殊,她的怨恨太深,即便入了地獄也很難消除,加之靈力又強,蜘蛛主人才想拉住她當地獄少女。
“愛,我們做個交易吧。”鬼舞辻無慘緩緩道。
從初識到現在,鬼舞辻無慘對閻魔愛優待的目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他想要對方代替他接受地獄少女的刑期。
鬼舞辻無慘支付的代價,就是閻魔愛的父母和禦景柚姬的轉世。閻魔愛之前的身死,也算省得鬼舞辻無慘一番向鬼燈拐彎解釋的功夫,雖然那也只是他的一縷善念。至于禦景柚姬的事,糾纏個地藏菩薩幾天應該就行了,反正他特別喜歡小孩子。
顧慮着蜘蛛主人的存在,鬼舞辻無慘沒有把話說全,但他知道閻魔愛一定早已清楚他的目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閻魔愛依舊不開口,鬼舞辻無慘勾起唇角,相處這麽多年,彼此一點默契還是有的。
珠世看向手心的一顆紅色藥丸,糾結着要不是交給鬼舞辻無慘。愈史郎勸說的話回蕩在耳邊,珠世咬了咬下唇,內心的職業道德感岌岌可危,而且她也不能讓鬼舞辻無慘知道愈史郎在地獄。
運動會當天,趁鬼燈忙碌,鬼舞辻無慘照例來見珠世,上一回他來的時候,珠世對他說過小有成果,現在實驗品該出來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