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林家太太

第59章 番外之塞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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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韓清羽掩唇驚呼：“啊！太美了！老天爺，這裏可是塞上；怎麽可能呢？”

韓清羽清楚的記得她是二月離開的揚州城,這一路之上從揚州城走到這塞外；大概花了差不多四個月的時間,原本直接趕路的話是要不了那麽多的時間；可是韓清羽是頭一次有機會出這麽一趟遠門,對于外面世界非常向往的她；一路之上走走停停，每到一個她認為不錯的景點都要都留幾天。

這麽一走下來,原本兩個月不到的行程硬生生的被這姑娘給鬧成了四個多月。

這是一個由一頂頂帳篷組成的小村落，其中還不乏有三五棟的木質小屋宛如鶴立雞群一樣坐落在村子裏面；雖然是一頂頂可以随意拆遷的帳篷組成的村子,依稀間卻讓人有一種身處江南的感覺。

到處都可以看得到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垂柳、桃樹、梨樹之類,都說北國春遲；照理說這個時候揚州城的桃樹、梨樹應該都已經結了果子，可是在這裏……卻依然可以看得到桃花的殘紅，還有那梨花的粉白。

如果眼前的這一切讓韓清羽感到驚訝的話……那麽當她的馬車駛入村子裏面的時候,小村莊的中心位置那一口種滿了荷花的湖泊；就已經不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震撼啊！絕壁是做死的被震撼住了。

“紅梅，真是沒有想到；在這黃沙漫天的塞外竟然也會有風景如畫的江南美景？”韓清羽對着坐在馬車上的紅梅一臉感嘆的說道。

“太太，誰說不是呢？”紅梅抿着嘴一笑：“奴婢也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還真的是不比咱們揚州城遜色半分 。”

韓清羽雖然說已經是四個孩子的娘親，卻看不出來半點的端倪；她一手托腮若有所思的說道：“嗯……這也就難怪了，三王爺會呆在這裏不肯回京；原來是樂不思蜀啊！”

韓清羽的這句話紅梅倒是沒有接腔，韓清羽頓了頓接着又說道：“如果換成了是我的話……有個這麽漂亮的世外桃源給我呆着，我也不願意再回去京城去趟那一趟子渾水。”

當年在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水钰哀莫大于心死忿而離開了京城不知去向；就連景明帝這個大秦朝最尊貴的男人也都沒法子查探到水钰的下落，時光冉冉韓清羽跟林如海的第四個孩子出生了；百日宴上韓清羽收到了水钰讓人帶給自己的禮物和書信一封。

一直到這個時候韓清羽跟林如海夫婦才得知，原來當日水钰離開了中原去了塞外；既然已經有了水钰的消息，韓清羽自然不會将這一消息隐瞞；畢竟在京城的深宮之中還有一位思兒心切的母親，即便對方是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她也只是一個思念兒子的可憐女人。

只是……讓韓清羽意外的卻是……韓香雪跟景明帝母子兩個人在得知了水钰确切的下落以後，竟然一道旨意跟一封書信一塊送到了揚州城林如海的府裏頭。

聖旨是景明帝下的，他的意思很簡單……讓韓清羽親自去一趟塞外勸水钰回京，對于景明帝的聖旨別說韓清羽了；就連林如海這個臣子也都嗤之以鼻，可惜的是……跟着景明帝的聖旨一塊兒來的還有一封信。

一封由當今太後韓香雪親筆寫的一封信，一封言辭懇懇充滿哀求的書信；在信裏面沒有所謂的太後，只有一個思念兒子的年邁娘親的懇切之言。

景明帝的聖旨韓清羽可以無視，盡管對方是皇帝……是自己這具身體的便宜父親，可是面對一位母親的請求；尤其還是一位年邁的母親，韓清羽沉默了……林如海也是一臉的沉默……

韓清羽自己也是四個孩子的母親，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也同樣只有做了母親的人最了解做母親的心态，一個晚上的考慮之後；韓清羽心軟了。

當天韓清羽就跟林如海關于自己去還是不去這個問題讨論了整整一天一夜，呃……當然咯！白天的時候那一整天确實小夫妻兩是在關于去不去的問題争論，只是這晚上嘛？林如海跟韓清羽這小夫妻就不是在讨論去不去的問題，嘿嘿……而是在做正經事，呵呵……

馬車一直駛到村子裏面最大的那一座宅子門口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建立在湖泊邊上的宅子，當然是無法跟揚州城又或者京城裏面那些個高門大宅子相提并論；可是在這裏……這座不見的有多起眼有多大的宅子的的确确讓人有鶴立雞群的感覺。

林清從車轅上跳了下來，對着馬車恭恭敬敬的說道：“太太，已經到了您這會子可是要下馬車嗎？”

當日韓清羽好不容易說服了林如海讓自己去塞外，可在于該讓誰護送的問題上倆口子又起了新一輪的争執。

林如海愛妻心切，自然不放心韓清羽身邊只帶幾個人同行；在林如海的打算裏面他想着最起碼也得帶上三五個丫鬟，兩三個老婆子；至于這護衛就更加不用說……從揚州城出發去塞外，這路途何止千裏；最起碼的帶上幾十個護衛以策安全。

韓清羽卻不同意，自己又不是什麽皇帝出巡；用得着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嗎？再說了……帶上了這麽多的人，自己所期待的古代之旅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于是韓清羽就對着林如海說了一大串的理由，什麽孩子們還小這青鳥、話梅等丫鬟都帶走了的話自己不放心……總之韓清羽對着林如海又是撒嬌又是賣乖，最後林如海還是沒法子說得贏自家的太太；他親自去春風得意樓将這兩年已經成為樓裏面武功第一的林清，派到了韓清羽的身邊充當了馬車夫一名。

再來就是紅梅，這丫頭這些年一直都跟在韓清羽的身邊暗地裏護衛着韓清羽的安全；很多的時候就連林如海自己也會忘記紅梅出身春風得意樓的事情來，于是主仆三人很快就從揚州城出發一路西行而去。

紅梅一撩車簾身手利落的從馬車裏面跳了下來，然後将車簾高高的舉起；嘴裏還說着：“太太，您慢着一點 ；仔細腳下。”

“沒事，就你瞎緊張。”韓清羽扶着紅梅的手也學着紅梅的樣子輕巧的從馬車裏面跳了下來，然後笑眯眯的四處打量了一番；拍了拍手說道：“林清，你可有打探清楚了；三王爺就住在這間宅子裏面嗎？”

“太太，您就放心好了；小的早就已經打探的清清楚楚，三王爺正是居住在這件寨子裏面；不僅如此……”林清頓了頓接着說道：“太太，小的還聽說……這桃花村也是三王爺的産業。”

呃……換句話說，自己一行人的行蹤恐怕水钰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水钰慵懶的靠在一顆還沒有完全謝了的桃花樹下，微微的合着眼睛養着神；離開京城已經整整四年，距離那件事情也已經過了好幾個年頭；每一次當他都以為自己已經放下的時候……卻每一次都徒勞無功。

“小豆子說的一點都不錯，羽兒她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劫。”一抹苦笑不自覺的悄然浮現在了水钰的臉上。

“北國春遲，這裏的桃花還沒有完全的凋謝；揚州的桃子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可以吃了吧？也不知道羽兒她現在好不好？林如海對她好嗎？”水钰腦子裏面的思緒已經飄得很遠很遠：“應該是很幸福吧？她的第四個孩子都已經生了下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呢？”

小豆子遠遠地站在回廊上，看着桃花樹下笑得妖孽的自家主子；眉頭鎖得緊緊……韓清羽、林清、紅梅三個人一進入桃花村，小豆子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他一直在猶豫着要不要将韓清羽到來的消息通知自己的主子。

水钰這些年過的是一種什麽樣的日子，別人或許不知道；可小豆子非常的清楚明白，水钰的苦……水钰的痛……小豆子一一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所有的事情自己的主子沒有錯，韓清羽也沒有錯……怪只怪造化弄人，小豆子在得知韓清羽真正的身份時；心裏面的震驚絕對不會比水钰少，原來清羽小姐真正的身份是公主；這也就難怪為什麽萬歲爺要急着拆散自家的主子跟清羽小姐了，理解歸理解--可是在情感上小豆子卻不能夠接受。

這會子清羽小姐都已經到了大門口，自己就算真的有心隐瞞也隐瞞不了多久；小豆子咬了咬牙大步走上前去輕輕地叫喚道：“主子！”

“嗯……有什麽事嗎？”水钰依舊合着眼睛有些懶散的問道。

小豆子想着：“死就死吧！”眼睛一閉大聲地說道：“主子，清羽小姐來了；這會子應該就在咱們宅子外頭候着。”

“小豆子，你剛才說誰來了？”水钰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忍不住皺着眉頭問道。

“主子，清羽小姐來了就在大門外。”

“什麽？”小豆子的聲音一傳入水钰的耳朵裏面，就唬得他眼睛一睜霍然而起；一下子就沖到了小豆子的面前，大聲的問道：“你再說一遍，誰來了？”

“主子，清羽小姐；是清羽小姐來了，這會子正在咱們宅子外候着呢？”小豆子咽了咽口水幹巴巴的說道。

“該死的！”水钰勃然大怒：“羽兒來了，你這會子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一點去将清羽迎進來。”

“是，屬下這就去。”

“站住。”水钰叫住正要離開的小豆子，遲疑了一下說道：“還是本王親自去吧！”

小豆子郁悶了，他就知道……自己的主子只要一碰上清羽小姐的事情，就會失了方寸；在水钰看不見的地方，小豆子對着天空翻了個白眼。

水钰原以為自己還沒有放下，可是……當他看到不遠處對着自己盈盈而笑緩緩而來的美麗女子……那清盈盈的眼眸、挺翹的瑤鼻、愛笑的紅唇……依舊是自己熟悉的容顏，卻少了那一份年輕時候的怦然心動。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讓人忘記很多的事情，放開很多的執念……原以為自己還沒有放下，卻原來自己早就已經釋懷。

“羽兒，你來了。”

“對啊！我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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