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布改日再審。
邢道和警局裏同事們的聯名書上報上去,後來石沉大海了,那時他們心裏都清楚上面有人出手把聯名書壓下來了,向法庭提交的一系列證詞也被人半途攔截。
更何況他們舉報局長兒子,就是明着公然跟局長作對,不久後他們被各種理由留職查看,說是職位留着等一兩個月再回去,其實即便是過兩個月回去,只怕那裏早就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但是這次他們不後悔,虎口拔牙雖然危險,可是有蛀牙不拔,始終都是隐患,褪去警服前他們又要完成最後一件任務,這樣做人才能無愧于心。
所以第二次庭審,參與抓捕任務的十一人都出現在法庭,願意出庭作證指認兇手。有了十一位包括瞿知微在內的警務人員的證詞,審判形勢發生了很大的轉折。
尤其是當李青桦推着處于昏迷狀态的景榮出現在法庭時,這樁案件被推向最高潮。法庭裏,鏡頭前,網絡上關注本次審判的人們都看清楚了景欣現在的模樣,他們報以同情,特別是有着同樣遭遇的女性,大家紛紛行動起來通過各種渠道和資源發聲,要求法官和檢察官一定要認真審查案件,不能放過兇手。
康鐘元是高智商犯罪,他常年熟讀各類犯罪類型,又因為父親是警察,他自然懂得反偵查犯罪,每回作案都沒有留下證據和痕跡,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麽敢明目張膽抛屍,并且把屍體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的原因,因為他知道沒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正因如此,所以他也很清楚邢道沒有辦法對付自己,只能通過社會輿論向自己施壓。可惜的是,這一套已經在鐘丠庭審時用過了,他早就清楚這套把戲了,自然不會上當。
更何況他花大價錢請來的律師也不是省油的燈。
第 30 章
◎康鐘元的律師請來給景榮治療的醫生和護士,他們篡改了景榮的病例記錄,上面記錄景榮身上的傷都是礎
康鐘元的律師請來給景榮治療的醫生和護士,他們篡改了景榮的病例記錄,上面記錄景榮身上的傷都是從高空墜落下來導致的,初步斷定是人為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邢道手裏唯一掌握的物證——皮夾,被上級強制收走,後來只告訴他康鐘元說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皮夾丢失的事,堅持稱是有人偷走了自己的皮夾然後丢在命案現場冤枉自己。而在服務站複制的監控,由于視頻中的兇手包裹的太嚴實,無法看清長相,再加上康鐘元有不在場證明,第一輪審理又失敗了。
出席現場給康鐘元作證的女人,他們認識,正是那天晚上去酒吧的女人,他們都猜到她和康鐘元很可能認識,但沒想到她竟然會昧着良心幫康鐘元作僞證。
在兩證皆無的情況下,敗訴在他們意料之中。
大家無可奈何之時,瞿知微一直沒有放棄,他依舊在研究康鐘元的資料,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另一邊還在命案現場收集線索的組員們也發來消息,說是找到了一位見過康鐘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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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知微讓他把康鐘元在服務站行兇的過程詳細複述一遍,當對方說到自己看見康鐘元剛進入服務站的時候,下車時路邊有一只小狗跑到他腳邊,被他狠狠一腳踢開。
這一點,讓瞿知微瞬間皺起眉頭。
他立馬重新翻閱手裏的文件,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他奇怪的舉動引來邢道和其他人側目。
邢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沒錯。”話音剛落,他已經翻到自己正在找尋的那一頁了,他用筆圈出中間第三行文字,重重一指,“康鐘元有動物毛發過敏症,如果能證明這一點,那麽就可以證明他對法官說了謊,也就證實那天他去過服務站。”
邢道趕緊撥打電話:“你們把那名證人帶過來,讓他和康鐘元當面對質。”挂斷後,他看向瞿知微,“做得好,光是讓證人過來,很可能被他的律師說成是證人看錯人了,從而變成無力證明,但是如果從他不可避免的生活習性來例證,就沒那麽容易被他們推翻了。”
“對,我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待會兒我們得向法官請求帶一個小家夥上庭。”
按照計劃,他們先是開庭前向法官說明了原因,得到允許後,他們找人去寵物店抱來一只小狗,然後在庭上試探康鐘元,本以為他會露出馬腳,誰知他絲毫沒有對動物毛發過敏的跡象。
結果令瞿知微他們十分意外。
如此一來,好不容易找到的證人言詞得不到證實,那麽法官只好确認這份證據無效,予以駁回了。
瞿知微低聲道:“糟了,他應該是提早預測到我們會從什麽地方展開“攻擊”,他應該也知道他的資料在我們手上,并且猜測根據當日的行程以及資料上對他不利的點,判斷出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所以在站上被告席前就已經做足充分準備應對所有情況了。”
坐在聽衆席上的邢道幾乎快把牙齒咬碎了。他恨不得沖過去揍康鐘元,揍到他說出實話承認罪行才停手,可是這裏不是能胡來的地方,他唯一能做的居然只有等待奇跡出現。
沒想到下一刻奇跡真的出現了。坐在輪椅上的景榮醒過來了,她一睜開眼睛就瞪着康鐘元,長了眼睛的人都能從她的眼神裏看出滔天的恨意。
她自然是恨康鐘元的,她恨,自己被他害死了不說,連自己的妹妹也沒能逃脫他的魔掌,一想到無辜死去的景欣,她頓時悲痛交加,幾欲當場昏死過去。
不過她在李青桦的幫助下還是堅持要親口講出康鐘元的罪行。
這邊康鐘元見到景榮倒是毫不慌張,更沒有絲毫心虛,面對景榮聲聲泣淚的控訴,他只是笑了笑。
當被法官問起是否真的有像原告景榮小姐說的那樣,對她施暴,還殺害了她妹妹時,康鐘元慢悠悠地站起身,手臂撐在同腰高的桌子上,用不屑的眼神注視着景榮,表情冷靜地叫人有些心境。“這個問題我不需要回答。”
法官皺起眉,覺得他态度有些嚣張,感覺他是在蔑視法庭。
誰知下一秒他接着又道:“我之所以不回答的原因,倒是可以告訴大家,不過如果是我來說不太合适,估計說出來也沒人信,需要請給原告景小姐鑒定過精神狀态方面的醫生來說明原因,應該更容易讓大家了解事情的真相。”
看着康鐘元如此自信從容的樣子,邢道和瞿知微心裏都升起不祥之感。
沒過一會兒,法庭上有出現一個人。
他是醫院的精神科醫生,他只是為景榮鑒定過一次,邢道也只見過他一次,差點沒認出來他的身份。要不是康鐘元提前告訴了這個人的身份,他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起還有這號人物。
瞿知微:“我感覺可能接下來會更麻煩了。”
邢道:“沒想到康鐘元居然會來這一手,要是早知道他會讓人買通治療景榮的醫生和護士,我一定會讓景榮早一點轉院,現在就不會讓景榮站在那裏孤立無援不說,還要憑空被人污蔑。”他說完,閉上眼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更不敢再看景榮一眼。
仿佛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已經浮現在他腦海中了。
果不出其然,那名醫生拿出證明景榮患有創傷應激性精神障礙,總覺得有人會傷害自己,這種症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被迫害妄想症。
康鐘元的律師這一招可謂是把景榮打入深淵,之後不管景榮再說什麽都不會再有人相信她的話,都認為她是精神病,說什麽都只是在污蔑康鐘元。
現在庭上的人百分之八十都相信康鐘元了。
一個是受過傷痛的精神病患者,一個是年少有為的優秀教授,這樣兩個極端,太容易讓人們心中的天秤傾斜了。
康鐘元律師提供的“證據”都對他們一方有利,相比之下,立在原告席上的李青桦和景榮顯得弱小無助,她們倆都受制于對方,本是無辜的受害人,可是如今卻被無恥之徒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戲弄的喘不過氣來。
坐在底下的大家心裏也十分難過。
王弢和老張看了看擱在座位中間的遺照,照片中巫馬暮笑得格外燦爛,似乎成為絕望中一縷可以帶給他們的希望。
王弢拍了拍邢道倆人的肩膀,“加油,不能輸給他們!”
他們回頭看了一眼巫馬暮的照片,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景榮。兩位受害者都在這裏,以及景欣和其他受害人的靈魂也在這裏見證一切,還沒有到最後一刻,誰都不能放棄。
希望不是憑空得來的,希望也是需要去創造的。
突然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