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記本
食堂安靜的微妙, 連狐貍都覺得不對勁起來，還沒說出要離開的話，食堂的大門被打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
只是這個人, 很奇怪，全身上下都穿得嚴嚴實實的, 這個季節晚上雖然比夏天要涼快許多, 但是也沒辦法讓人穿成這樣，肯定會熱死的。
梼杌皺着眉頭看着來人，“你不是人類。”
對方面上一驚，她就知道這個地方不一樣，不是她的錯覺，她剛剛走過來明明第一眼看着沒東西的，轉身回來再看一眼，就多了一個木房子, 裏面還亮着燈光, 她直覺，自己進來應該會有解決的辦法。
“你等下吧，我叫人來幫你。”梼杌說完，看向莫滢, “跟麒麟說一聲，這裏有情況, 讓他趕緊過來。”
莫滢默默吐槽，明明自己也有電話, 為什麽不自己打過去，但這也讓他們微妙的氣氛緩和，她也松了口氣。
除了梼杌剛才進來說的那句話, 他們倆就半句話沒說，主要是莫滢不好意思了，察覺出自己對梼杌有了心思，她就忍不住壓抑自己的情緒，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也知道這樣很別扭，但她控制不住。
莫滢發完信息給麒麟，看見回複之後，她擡起頭，對來的這位女生說：“要不要吃點東西？”
看得出來，這個女生很謹慎，進來之後半句話沒說，如果梼杌不出聲，她恐怕會立馬轉身就離開了。
果然，這個女生搖搖頭，一副保持距離的冷漠表情。
店裏又安靜下來，旁邊坐着的狐貍又想走了，但他又想知道這個女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遮遮掩掩的樣子。
他掙紮了好一會兒，最後安靜如雞地坐着了。
店裏面又恢複了安靜，莫滢手機上播放着電影，她自從在食堂工作以來，數下來都要看了五百部電影了，畢竟熱熱鬧鬧的晚上不是常有的，一晚上一個人看四五部電影，結束一天的工作。
她覺得自己的這個工作太幸福了，前段時間朋友還找她吐槽來着，破公司每天加班到九點，還單休，五險沒有一金，每天睜眼就是上班，下班就睡覺，工資還少得可憐。
每次到這個時候，莫滢才會認真的感謝自家媽媽，幸好她将這麽好的工作留給她，而且還不是一直都這麽無聊，時不時會有些妖怪故事可以八卦，她寫上網上已經有十萬字了，粉絲量大大增加，還有人催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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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莫滢胡思亂想的時候，麒麟終于過了，他原本是一臉帶笑的，進來看見餐吧面前坐着的女孩，立馬跟梼杌一樣，皺起了眉毛。
好像是很嚴重的問題。
麒麟走近女孩，對方像是吓了一大跳，立馬從椅子上跳下來，一臉惶恐地看着麒麟。
“對不起，我沒有提醒你。”
女孩慌張擺擺手，她對一切事情都很敏感，其實麒麟才剛走到她旁邊的位置，像是要坐下來的樣子，距離算是普通人最安全的社交距離。
她也因此驚吓到了。
“沒事，我是比較敏感。”
麒麟皺起眉頭，“我叫麒麟，是c區妖怪食堂的主管，看得出你身上帶有妖氣，但你應該又不是妖怪才對。”
女孩聽見麒麟的話，驚喜萬分，激動地點點頭，“我真的不是妖怪……有一天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感覺我的房間裏面有第二個人，但是翻來覆去我也沒找到，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那段時間剛好看了不少的鬼片。”
她似乎真的很害怕，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也是很惶恐的，即使現在燈火通明，還有還幾個人陪伴在身邊，女孩依然覺得一陣惡寒。
“當我無視掉這個奇怪的事情之後，生活照常，直到那天我跟朋友過完生日之後，我就能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女孩說道這裏，有點為難，似乎找不出詞語去形容将，只能勉強描述，“我能看見一張很奇怪的臉，不是那麽電影裏面演的很血腥的，也不是斷頭之類的，是一張很不好看的臉怼在了我的眼睛面前。”
自從看見這個臉之後，女孩就再也沒有安穩過，每天都會被噩夢驚醒，還會進入她的身體，并不是像電視那樣，直接将靈魂互換，她不可以消失，每天都在跟這個奇怪的人談話。
這張奇怪的臉晚上就在說話，每天都洗腦，女孩痛苦萬分，找了各種辦法想要這個奇怪的臉消失，道士、心理醫生她都找到了，沒有用！她越來越精神虛弱了。
最後，女孩詫異地發現，自己不止是精神了問題，身體上也有了變化。
女孩說道這裏，停下了講訴，摘下頭上的帽子，又脫下外套。
麒麟和梼杌臉上沒有什麽觸動，狐貍和莫滢像沒見識的，下意識地湊近看了，怪不得手都擋住了，女孩這個手已經不是人的手了，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爪子，沒有骨頭的，但是手掌又像鳥爪，可以讓女孩勉強拿着東西。
而頭發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頭的毛發，有點像貓毛狗毛，但是又像羽毛。
連她的腿也已經不是腿了，而是動物的腿。
又擡頭看上女孩的臉，年輕小女孩現在的年紀難看不到哪裏去，她長得也蠻好看，但是搭配上她身上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的四肢，實在是割裂感十足。
“這是……”莫滢捂住嘴巴，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或者現在是說什麽都不适合了。
麒麟沉聲：“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
女孩怔住，麒麟這個話，雖然語氣沒有責怪的味道，但似乎就在說明，她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
她仔細思索了一番，時間距離得太久，女孩都忘記自己做了什麽了，她原本有一個比較輕松的工作，工資不算特別多，但是準時下班，所以兩點一線的生活，跟同事的關系也不是很差，有來有往的。
是那個相親對象？
女孩突然想起來這個，之前她的媽媽打電話過來，說有個家裏的男孩子，也跟她在同一城市，兩人就見面了，但是他倆并沒有聊什麽，見了一面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聯系了。
都過去了好長時間了，肯定不是他。
女孩只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矛盾，麒麟記錄下來，點點頭，“你在這裏等等，我很快就會回來。”
她點頭，麒麟瞬間消失在食堂，女孩張大嘴巴，現在才終于有了對方是妖怪的真情實感，聽他們說這人的名字，所以消失的這個男孩，真的是傳說記載的麒麟？
女孩心裏激動，面上不顯，看見身上沒穿着衣服，又猶豫了一下，看來這個妖怪食堂裏面，真的是妖怪吧，所以她這樣應該是沒什麽關系的吧？
她不确定，對上了這裏唯一一個女孩子的視線，莫滢對她也好奇，看見女孩看過來，随即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問：“等也是等，要不要吃點東西？牛肉炖湯？”
可惜油炸甜品都被麒麟他們全部吃完了，不然招待女孩子是最适合的了。
女孩雖然将自己的情況暴露了出來，但不能代表她對莫滢有了全部的信任，聽見莫滢的問話，她臉上有點遲疑。
莫滢知道，女孩子天生的警惕心，也沒有強迫她，只安慰了一句：“沒事的，麒麟說很快回來就會很快回來的，他們這些妖怪很信守承諾的。”
妖怪有語言承諾的原因，能夠做騙子的幾率很小，特別對于麒麟這種正統的大妖。
果然，等待了十分鐘左右，麒麟就回來了，手裏還抓着一個人，是個男孩，女孩看見這個男孩，臉上頓時錯愕起來。
這個人，是之前只見過一面的相親對象啊，其實他們兩個還沒有删除好友，但是對方從來沒有關注過自己。
當時她精神崩潰的時候發過不少朋友圈，很多人都過來安慰她了，這個男的也沒有什麽表示。
麒麟是不是搞錯了。
“是不是要我再打一頓你才說話？”麒麟沒有管女孩的錯愕，偏頭警告了一句男人，抓着男的手又緊了一點。
男人吃痛，連連求饒。
“是我弄的。”
女孩吃驚：“為什麽？”
她不理解，面前的男孩其實長得還行，不算很差勁，但是兩個人就是不來電，而且看着男孩就是乖乖的那種，女孩即使是聽見對方的承認，也很難相信。
“你在鄙視我！我看出來了！”男孩的情緒突然變化起來，對着女孩怒吼，“你不跟我在一起，肯定是因為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嫌棄我長得不好看？對比你那個高高的同事，嫌棄我矮了！還有覺得我沒錢對吧？跟領導說話那麽親近，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什麽那麽靠近那些男人？你這個□□，還對着結婚了的男的笑得那麽開心，你是不是想要做小三，我就知道你們這些長得好看的女生，心有多髒了……”
男人一通亂吼，說得女孩還有莫滢都一臉的茫然，女孩輕聲說：“那些都是我們的同事，我跟他們工作了三年，說點網上好玩的東西，怎麽就變成了水性楊花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臉瞬間就黑了，“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公司的同事？你又怎麽知道我在做什麽？你難道在跟蹤我？”
不知道為什麽，女孩突然幹嘔，她自始至終都沒發現，是這個男的有問題，一開始她還幫這個人說話。
沒想到他這麽有毛病，簡直是迫害臆想症，女孩都可以發誓，自己當初跟這個男的見面，說話都不到十局，對方看着對自己是很沒有興趣的樣子啊！
女孩覺得這個世界怎麽這麽離譜。
“那我身上的問題呢？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将？”
男的似乎是因為被戳破了內心，現在也破罐子破摔了，哈哈大笑着：“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讓你變成半人半妖，看你還能不能去跟男的搞關系了，到時候你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女孩都懵了，似乎是不知道要做什麽表情，說實在的，她經常會在網上看見女生受傷的事件，總覺得不以為然，只想着不過是偶然事件，或者就是遇見了極端的男人，只要睜大眼睛就能認清楚了。
但為什麽現在見過一面的男人都這麽瘋癫了，不就是那種“我買了牛奶送給大家他卻覺得對方肯定是害羞所以用這種辦法送東西表達心意”奇怪的男人？她現在真的很想看看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莫滢也是吃驚萬分，嘴巴一直沒有合上來過，看向麒麟問：“讓人變成半人半妖是可以的？”
麒麟點頭：“有種妖怪，可以吞噬人類，依附在人類的身體，共同生存，其實到底說來，這個被依附的人也不算是妖怪，但是廣義上也不算人類了。”
就算還跟人類一樣生活，也改變不了身體已經有了變化的這個現實了。
莫滢又想到了什麽，說：“能找到他的手機給我嗎？”
跟蹤狂，怎麽會不拍照。男人聽見手機，瞬間炸毛了，想憑借自己的力量逃跑，但事實證明，這是想多了。
梼杌黑着臉盯着男人，這人就動彈不得了，臉上的慌亂非常明顯，他意識到，自己真的被妖怪抓住了。
可是妖怪怎麽會幫助人類呢？
“現在是和平社會，妖與人和諧共處，更何況你是用這種令人發指的方法去禍害一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人，你怎麽好意思？”
麒麟說着，掏出了男的手機，遞給莫滢，将他也擔心裏面有什麽隐私，雖然對于妖怪來說，性別之分不是很重要，但是至少不讓這個女孩覺得別扭。
手機是指紋解鎖的，莫滢直接扯了男人的手按下，他眼睜睜地看着對方解鎖了，面上越來越慌張了，剛才他一時口快說了那麽多，就算是報警，也可以說自己是嘴賤，但是不可能有實際的行為的。
果然，相冊裏面居然有上百張女孩的照片，有些距離近到似乎是怼着拍的，女孩看向莫滢，伸手又看見自己這個動物的爪子，又收回去了。
她通過對方的表情，已經可以想象到，裏面有些什麽了。
“即使抓住他又有什麽用呢……”
男人聽見這個話欣喜若狂，但是點頭不了，只好嘴巴叨叨逼逼：“是啊，我保證把我放了，我會立馬離開這個城市，永遠不會再靠近你半步，現在你就可以删掉我的照片，我再也不會這麽做了，是我做錯了！對不起！”
莫滢刮了一眼他，“呸，你這個嘴巴叨叨逼逼的真是厲害了，你有沒有偷偷備份了？到時候故意傳播上網怎麽辦？而且把你放了，能讓她恢複嗎？”
女孩終于忍不住了，趴着哭了起來，“為什麽啊？！我活了這麽久，一直都很有禮貌得對人啊？我們見面的時候我也沒有對你做什麽啊？一句嘲笑都沒有！為什麽我要承受這些？！”
莫滢對女孩心痛起來，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上，又擡眼看着男人，他被梼杌封了嘴巴，不能再說話了，但是看見女孩哭了，他居然還一臉的鄙夷。
“麒麟，你有辦法讓這個女孩恢複嗎？”
“當然有啦，不過得等一會兒！那個東西很難找，至于這個人……”麒麟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懲罰，梼杌說話了，“我有辦法，可以讓他去那個地方待上一段時間，如果還不知道怎麽尊重女性的話，多待一回兒也沒關系，畢竟那裏很少有人進去了。”
莫滢很好奇，梼杌對上她的視線，面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說：“你去不了，不過我可以給你看看照片。”
麒麟立刻明白梼杌說的是什麽地方，連他都做了一個嘴角往下的表情。“他說的那個地方，可以說很像是一個熱帶森林吧，一個人類進入森林都很難生存，而這個是妖怪秘境，裏面的蟲子似乎妖怪般的，不知道啃咬這麽簡單。”
莫滢立馬就有了想像，她也看過不少的荒野求生，一個人沒有任何措施地進入熱帶森林都是一件很難以想象的事情，而妖怪熱帶森林，會不會蚊子都會有靈性？
不過這正好大塊人心，聽見他們的對話，男人終于是害怕了，但是他完全反抗不了，直接就被帶走了，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
這裏周圍都是霧氣，不是黑色的，是一種詭異的紫色，要是踏進去一秒鐘好像都要死掉了。
當時如果就這樣死掉也好像更好一點。
梼杌當然知道這個人想的什麽，掏出一個東西，直接挖開他腿上的大腿肉，将一個黑色的菱形小珠子塞進去，然後用衣服給綁住，沒有做任何的處理。
“這個東西很珍貴的，會保護你要死不死的，你以為你會死，但它會救活你。”
“像你這樣的人，不受點折磨，怎麽算得上懲罰。”
說着梼杌就直接将他扔進森林裏了，男人直接撞到樹上，本來被困住身體和封住的嘴巴，可以動了，他一聲尖叫，叫破了這個寂靜的森林。
他痛，他好痛，大腿的痛，摔到樹上整個身體的痛，他連忙掀開自己的衣服想将那個黑色的珠子掏出來，它尖角的地方就一直紮着自己的肉，動一動就會痛，可下一秒他就傻眼了，原本鮮血橫流的傷口已經沒有了，像是根本沒受傷過，要不是還有那鑽心的痛，他都懷疑身上是不是還有這個珠子。
但是一切都不等他反應，一個閃着綠光的奇怪生物留着哈喇子走過來，男人研究過妖怪，但他其實不相信真的有妖怪，面前這個東西，讓他不得不相信。
活命的本能讓他爬了起來，忍受着大腿鑽心的痛，一邊奔跑着。
接着，越來越多奇怪的生物追趕着他，像逗老鼠一樣逗弄他，奄奄一息卻沒辦法死去，最是折磨。
莫滢看見這個視頻，頓時爽快了，女孩臉上的表情也很猙獰，一邊心裏覺得太過分了但一邊又覺得很解氣。
她清楚自己內心的糾結，她有過被尾随的經歷，但都沒有發生什麽，也沒想過讓他們承受這種折磨，心裏覺得還是不好，只是想起對方偷拍的那幾千張照片，她又覺得這樣的懲罰很讓人舒服。
莫滢知道她的糾結，開解她：“現在很多人都在讓女人忍着，即使對方偷窺，即使對方用語言侮辱，可也沒真的做了什麽啊，沒辦法處理，只能口頭教訓就行了，是不是？他們錯了就是錯了，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女孩點點頭，心裏似乎堅定了不少，她确實真的在懷疑自己，甚至在質問自己，她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麽事情才會讓對方做出這些離譜的事情。
現在她明白了，就是這個人壞。
兩人說話的時候，麒麟剛好回來了，他拿來了一個藥瓶子，遞給女孩。
“有點苦，但是吃上之後，那個妖怪就會從你身上脫落了。”
女孩點點頭，打開了藥瓶蓋子，瞬間一股臭味就蔓延開來，非常之濃郁，她的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但是為了恢複正常的生活，她屏住呼吸就這樣喝下去了。
莫滢遞給女孩一個李子，女孩速度地接下去，咬上一口，酸澀的李子味道瞬間蔓延到口腔，将剛才那股怪異的味道瞬間蓋住。
她臉色很快恢複了，而且這個藥劑效果也很速度，很快女孩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個抽離，之前見到的那張奇怪的臉出現在了面前，她四肢又恢複了感覺，但好像是被禁锢得太久，已經有些堅硬了。
女孩忍不住哭起來：“我痛苦了差不多半年時間，居然這麽容易就解決了，要是能夠早點發現這裏就好了！”
這是獲得重生的喜極而泣。
脫落的妖怪沒辦法單獨存在，看見莫滢還想附身進去，女孩被吓了一跳，想拉住這個她懼怕了很長時間的妖怪，誰想到就這個妖怪一靠近莫滢就被一道光給傷到，發出了低聲尖叫，好像小了一點。
麒麟立馬拿了一個東西，将妖怪收了起來，有點緊張地看向莫滢，“你沒事情吧？我沒想到他會往你的方向去啊，幸好白澤給你送了防身的珠子。”
梼杌也很緊張，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莫滢手腕的珠子，又眯了眼睛，不對，這個珠子裏面還有白澤的妖力，剛才那道光線根本就不是白澤妖力。
他看着莫滢，她的表情很是驚慌，顯然也沒想到妖怪會往自己的方向來，幸好沒有事情。
也許，不一定。
梼杌心裏想。
莫滢沒看見梼杌的表情，心裏還慌張着，面前的女生的眼淚都因為這個事情止住了，她也扯開一個笑容，問女孩：“麒麟可以将你的記憶消除，你要不要？這件事情……很難接受吧，或許會成為陰影。”
“我不會亂說的，我會保守住秘密的。”女孩有點緊張，“我想留住這個記憶，讓我以後能夠更加的警惕，以後面對這些事情我會更有勇氣去面對的。”
麒麟沒說什麽，可以消除記憶不代表可以改變記憶，如果對方選擇留下這個記憶，那就留下吧，人類的保護機制會讓他們對這件事情模糊起來。
女孩得到同意，很高興，看一眼時間，打算離開了。
莫滢擔心她，讓麒麟送一送，這裏位置偏移，不好走。
他們離開了，梼杌也打算離開，莫滢扯扯嘴角，剛才聽了女孩的故事，她其實也感覺毛毛的，又不好意思對他說，還是梼杌看出來了，原本要走的又留下來了。
就算他們坐着不說話，莫滢也能夠接受，梼杌陪着她到關店的時間，看她上樓才離開的，莫滢洗漱完躺在床上，忍不住偷笑起來，壓抑了好半會兒才将臉上的笑意收起來。
她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如果還這樣，恐怕是睡不着了，便起身拿起日記本将今天的事情寫下來。
本子旁邊的筆被她弄倒在地上，一咕嚕就鑽進床底了，莫滢趴下來，床底黑漆漆，她開了手電筒，這下終于看得清楚了，筆就在床底旁邊，很容易拿到。
只是往裏面看，才發現裏面有個本子，看本子的顏色，應該是她媽媽的日記本，是她看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一本嗎？
那幾個日記本時間講訴的循序都是剛剛好的，她收拾的時候，還檢查過，應該不會有少的才對。
翻開一開，第一句話就證實了莫滢想的。
[今天聽到了一個事情，爸媽說我不是他們的孩子，那我的爸媽是誰？不管了他們對我不錯，就這樣吧，我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
[我覺得我的身體突然有了不一樣的變化，我會對一個人想着，哭吧哭吧，那個人就真的哭了起來了，我覺得這只是巧合罷了。]
[能夠操控別人的情緒，可以說是巧合，身上的變化是巧合嗎？長着鱗片的手，我不敢穿長袖了。]
[救命，為什麽我身上會發生這種事情？我長出了尾巴！我是一條魚嗎？我不能生活在這裏了！難不成我是一條人魚嗎？]
[我好像遇見了同類，是啊？我跟他們是同類嗎？他們會化成變成動物心态，也可以變成人形，但是我好想跟他們又不一樣，我沒有他們說的妖力。]
[太好了，我得到了幫助，他們說，可以給我一個庇護的地方，我問他們我是妖怪嗎？他們搖頭，嘆氣，我不理解。]
[今天知道了人類和妖怪結合，會出現半人半妖的心态，說不定自己就是呢？我原先以為背部的那個疤痕是胎記，但是媽媽告訴我，她撿到我的時候，背部就是一個傷口，還有鱗片在身上，她說，好像是別人估計用魚鱗傷害你，覺得你太可憐了，更好我們也想要一個女孩子，就收養你了。我感謝我的媽媽，但是也對不起她，以後沒辦法照顧她了。]
記錄到這裏，就斷掉了，莫滢繼續翻着，果然四五頁空白之後，又有新的記錄了。
[他太特殊了，我一整天都在關注他，這是為什麽？]
[我心動了，我答應了，妖和人的戀愛，是不會被祝福的，我不應該這樣。]
這之後就又沒有了，但是莫滢看過其他的日記本，她很快就将所有的都聯系了起來，作為半人半妖的媽媽，她喜歡這裏又讨厭這裏，她渴望正常的生活，但是又害怕回去人類社會，她每天都在這裏哭泣。
在有了妖怪特征的時候，對其他人發現她的害怕，到現在困在食堂的不自由，讓她都很難過。
莫滢又反應過來，不對，這段內心剖析，好像正好媽媽在生産之後才有的，畢竟之前媽媽對這裏的生活是很滿意的，這種糾結的心理狀态，恐怕是産後抑郁導致的，原來半人半妖也會産後抑郁嗎？
之後就真的沒有了，莫滢沒死心直接翻到後面，過來最後一頁有一句話。
[聽說有個地方，可以讓我變成真正的人，或者真正的妖，不管怎麽樣也好，我也不想做中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