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鬼見愁的決定
“淩哥哥，你怎麽樣呢？”紅衣姑娘流着淚驚問，心痛擔憂都在裏面了。
“我是活不了了，紅绫，你們一定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代替我活着好嗎？我先走一步，對不起不能陪伴你走到最後了。”年輕人嘴邊的黑血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大哥，我們殺了那個老賊。”同樣狼狽的夥伴語氣中全是恨意，目光一下子變得兇殘起來。
“走就走呗，遲早的事，反正都中了毒，誰也不會活得長久。再說，毒發時那麽疼，你們怎麽也不叫喚一聲？”莫子晚真是大煞風景，人家兄弟姐妹正在互訴衷腸，生離死別，她還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風涼話。
“你會醫術，看出來我們中毒了，你能不能救救他？”忽然，紅绫想起了什麽，她掙紮着給莫子晚跪下哀求着。
“救你們有什麽好處嗎？”莫子晚眨着大眼睛無辜地問。
“我們沒有銀子，等我們好了以後，一定為你送上診金。”身邊的一個年輕人飛快地接過話。
“咱不缺銀子。”莫子晚搖着頭遺憾地說。
“那我們答應你三個條件，無論是什麽，我們都會為你做到。”剛毅的聲音回答。
“吹牛喲，我要長命一千年，你們做到嗎？”莫子晚似乎很喜歡擡扛，年輕人果然被他咽得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拿我一命換他一命如何。”一直沒有出聲的黃衣姑娘說。
“你也中毒了，我要你幹什麽？再說，你是死是活與我更無關了。”莫子晚臉上帶着惋惜。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幾個年輕人從沒有見過比她更難纏的人了，就是性情古怪的鬼見愁也比她好說話。
“只要小姐能救了大哥的命，我們的命就全是小姐的了，終身不會背叛。”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直挺挺地跪着，語氣裏全帶着堅定。
“我們剛獲得自由，我不希望再過那種受人約束的日子。”喘着粗氣，躺在地上的淩飛悲戚地說。
“你确定？常言可是說了，好死不如賴活着。你想他們全陪着你死，你這人可真夠自私的。可惜了這幾朵花骨朵了喲。”莫子晚真有将死人氣活了的本領，明明是自己不願意救人，還在那裏推三阻四的，淨說些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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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能解了他們身上的毒？”淩飛冷着臉看着她，不确定地問。
“不知道。”她将頭搖成了撥浪鼓，否決得很快。
“好，只要你答應救我們，我們終身都聽命與你。”淩飛聽了她的否決，竟然笑着答應了。
“變态。”莫子晚不客氣罵出聲，自己的不待見卻換來了他的答應，想一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在場其他人都聽不懂什麽叫變态，但是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句話不是什麽好話，大家臉色全變了，卻也不敢和她吵。
“姑娘，快救救他，他支撐不了多長的時間呢？”紅绫看到淩飛還在不斷吐黑血，想過去幫他，可是卻動彈不了，只能幹着急。
“我們都答應你了，你就不要再磨蹭了。”青衣男子虎目圓睜，對莫子晚有些不待見。
“一直都是你們自己的決定，我又沒答應了。就你這态度，我還不樂意了。”莫子晚的話讓四個清醒的人一下子僵住了，都恨不得上來将她拖過去給淩飛治療。
“要是真為老大好的話，你就少說些話。”年紀稍小一些的年輕人呵斥他，看出了莫子晚的寡情。現在淩飛的生命就全系在莫子晚身上了，得罪她實在不不明智的舉動。
“那姑娘還是早做決定吧。生死在天，我們不怨任何人，裴慶祺只是在擔憂同伴，說話有得罪之處，還希望姑娘不要計較。無論姑娘是否是為了救我們還是為了自保，你将這老賊除去就是我們的恩人了。”紅绫有些意興闌珊，看出了莫子晚的倔強來，也就不對她抱任何的希望了。
“記住自己的話，閃開了，再不治的話，他就真得一命嗚呼了。”莫子晚欣欣然走到了淩飛身邊蹲下來給他試脈。
“三少？”一個侍衛緊張地出聲。
“沒事，就是他們能動彈了，也沒有那個本事對付我們。”莫子晚相當嚣張。
然後她取出幾根銀針在淩飛的幾個大穴位上紮了下去。說也神奇，這幾針紮下去，淩飛的血立刻就止住了。
“姐姐，淩大哥的血止住了。”黃衣姑娘驚喜地喊，那幾個同伴的臉上也露出驚喜的目光。
“将這顆藥丸吃下去。”莫子晚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子，從裏面倒出了幾顆藥丸分給五人。
五個人接過藥丸慌忙吞下去，一時間渾身上下覺得舒坦許多，僵硬的四肢也可以能動了。
“多些主子。”黃衣姑娘能屈能伸，第一個給莫子晚行了禮。
剩下四人也反應過來，上前給她行了禮，周圍的侍衛才松了一口氣。
“那個老頭是你們的仇人，你們自己解決。像我這樣善良的人可看不得血腥的場面。”她拉過暖琪和樂石的手，“快點走吧。你們處理好了，就到山坡上等我們。”
“是。”淩飛死裏逃生，心情非常複雜，也看出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不是池中之物。
“既然認主就用心幫她。”他注視着莫子晚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堅定地說。
“大哥，這個小姑娘古怪，我們跟着她行嗎？”裴慶祺擔憂地問。
“我們都是言而有信之人，這個姑娘看起來心狠手辣，但是卻講究道義，不是那種大奸之人。”淩飛毫不猶豫地說。
“就是，她可是救了我們五人的性命，這條命就是她的了。”紅绫能看到心上人安然無事，自然對莫子晚感激萬分，即使這安全是暫時的，但是她也滿足了。
“是，大哥說什麽就是什麽。”裴慶祺不再糾結了。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但是看在你養育了我們的份上，我們會讓你死的痛快些。”淩飛對地上的鬼見愁說，心情很是複雜。
“将我懷中的書給那個丫頭，她可是制毒天才。”老者在地上畫着，自知今天難逃一死了，但是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制毒功業。
五個人相視一眼，一起拔出身邊的佩劍将他刺死了。臨死的時候，鬼見愁的手中還抓着那本毒解的書。
“埋了吧。”黃芪嘆息一聲說。他們從懂事開始就活在苦難中，每天不僅要跟着鬼見愁練功學習各種知識技能，還要做他的藥人，有時還要做他的殺人工具，現在終于解脫了。可是現在她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一點兒快樂也沒有。
“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了。”紅绫給大家打氣。
五個人站在陽光中，第一次覺得太陽的光芒是那麽地溫暖。
五個人将鬼見愁埋了以後，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幾個人的思緒都是萬千滾動，不知說什麽才好。
“這兩本書真得要給那個姑娘？”半天，裴慶祺才出聲問夥伴。
“既然認主，你還是認真叫她一聲主子才是。”黃芪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教導他。
“主子聰慧，這兩本書或許對她有些幫助，說不準她還能從裏面找出幫我們解毒的法子了。”紅绫很樂觀，對莫子晚的好感直線上升，她很贊同将毒經能交到莫子晚的手上。
“紅绫說得對，這本毒經交給她或許會對我們有幫助。”淩飛的氣息還不是很穩當，但是人卻精神許多。
幾個人運足氣力，不大一會兒就在山坡上找到了莫子晚他們。
在子晚的指揮下，樂石和暖琪已經采了不少的草藥，她還在一旁不住地介紹藥草的性能。
“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黃芪輕聲問。
“采的差不多了，大家回府吧。”莫子晚痞子似的說。“來，大家吃點水果和點心就下山回府去。”她讓負責拎食物的護衛将點心和水果分給了大家。
這些點心和水果的分量都不太多，一人一點兒就夠打牙祭的。紅绫幾人拿着餅幹吃了起來，他們都有些驚訝于這些點心的美味。為了躲避鬼見愁的追捕，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這幾塊餅幹不僅沒有塞飽肚子，反而讓他們更餓了。
“回府。”吃完點心後，莫子晚小手一招就拉着暖琪向前走了。
下山雖然不容易，但是勝在速度快。轉眼間他們就回到了馬車上。
“這是師父留下來的書，和制毒解毒有關，或許對你有用。”紅绫在馬車上小心地将手中的書試着遞過去了。
莫子晚看看她，從包裹中找出一次性的手套戴上，又戴上了口罩才接過了書。那個鬼見愁什麽的老頭可是制毒高手，她才不想中招了。
暖琪不明白她的舉動，但是紅绫和黃芪卻明白了，在心中都不得不贊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心思缜密。
老毒物不愧是制毒高手，留下來的書全是他這些年來制毒解毒的心得，價值還是很高的。
“那個老頭不是有病吧？我給他下毒，等于是死在我手上了，怎麽臨死還給我留下這麽寶貴的書呢？”莫子晚将書小心放進了小方匣子裏才取下手套和口罩丢掉了。
“他一生都熱衷于制毒和解毒，我們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徒弟，實際上卻是他用來試驗的藥人。除去我們，實際上他還有很多的藥人，但是大多數都沒有熬過去。還有幾個在這次逃跑中被我們殺了。他武功很高，但是最得意的卻是毒術，最遺憾的就是沒有遇到一個能繼承他毒術的徒弟。這次遇上了你，或許他很欣賞你，從而選中了你。”紅绫緩緩地猜測。
“臨終，他可是再三央求我們将這兩本書留給你的。”黃芪沉聲說。
“這兩本書倒也有些意思。”莫子晚淡淡地回答。“暖琪，回去後将書藏好了，等我看完了就焚燒了。”
“小姐，這書有毒嗎？”暖琪見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疑惑地問。
“嗯，你想老毒物天天和毒打交道，再天天接觸這些書本。這些書能幹淨了嗎？”莫子晚一副你很笨的神情。
“可是，這兩位姑娘和她們的朋友卻無事呀。”暖琪還是很疑惑。
“那幾個都是藥人，早就免疫了。”莫子晚閉上眼睛假寐。
什麽叫免疫，暖琪不懂，但是也想清楚了其中的道道，就很同情地看着紅绫和黃芪。
紅绫和黃芪在她毫不掩飾的同情目光下有些尴尬，都微微低下了頭。
馬車進了京城，先将樂石送回去，然後轉過彎重新上了大街。
“這就是你們暫時住的地方，我在隔壁。你們先将身上的外傷養好了，至于身上的毒，你們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我會想辦法将毒除去的。等過些日子，我會找機會讓紅绫和黃芪進府的。”馬車進到庭院中才停下來。
莫子晚率先跳下了馬車，吩咐先下車的淩飛幾人。後面的紅绫和黃芪也跟着跳下來了。
幾個年輕人不住地打量着庭院的四周。
莫子晚不理會他們，抛下了幾瓶藥，“藥丸內服，可以抑制你們身上的毒，藥膏外抹。”然後頭也不回地順着暗門回府去了。
采來的草藥就放在這邊，等着明日過來處理。
“小姐，你可回來了。趕緊進屋梳理去吧，待會大公子和二公子可就要回來了。”雪雁慌裏慌張地忙着給她換洗。
莫子晚微微一笑，自己走到了洗簌間開始洗澡。
等她洗完回來一看，莫清風和莫清雲已經在正屋裏等着她了。
“怎麽現在洗澡？”莫清風拿過帕子将她披散的長發擦拭。或許是嫌麻煩，然後他竟然用內力将頭發蒸幹了。
有武功真好呀，這就是現成的吹風機，而且是低碳型的。
“昨日爬山太累了，所以一直在睡覺不想起來。現在睡飽了，就想洗個澡舒坦一下身子。”回到莫府的莫子晚就是一個乖寶寶。
“昨天将你累壞了。”莫清雲歪坐在椅子上，心疼地看着她。
“外面的景色很美，值得一看。”莫子晚比劃着，神采飛揚，“有機會還想着出去看看了。”
“行，等哥哥下次沐休就帶着你到處走走。”莫清雲保證。
“一天躺在床上該餓了吧，一起到母親那裏吃飯去。”莫清風将她的長發挽起，然後用玉簪固定住，最後拉起她向外走。
到了相爺的小院子裏，莫夫人和相爺都在，朱嬷嬷見人都到齊了，就吩咐廚房裏趕緊上菜。
一天在外沒有好好吃東西，莫子晚早就餓壞了。聞着桌子上飯菜的香味，她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玲珑見過父親、母親。”莫玲珑正趕上飯碗，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姐姐來慢了，快坐下吧。”莫子晚熱情地招着手。
莫夫人和相爺再有不滿也都咽下去了。
“正好吃飯，以後要到這邊來吃，就早點到，不要讓大家等你。”莫夫人淡聲吩咐。
“玲珑知道了。”莫玲珑欣喜地行了禮，然後坐下。
等菜上齊了後，莫子晚不顧形象狠狠吃了一頓。
“慢點，不要噎着。”相爺給她遞了一杯水，滿是擔憂。
“中午沒有吃嗎？院子裏的奴才是怎麽伺候的？”莫夫人有些惱怒。
“不是丫頭們的錯，今天太乏了，她們叫了我幾次，我都不願意起來。到了這會兒才覺得餓了，還不是娘這裏的廚子做出的菜太好吃了。”莫子晚抱住她撒嬌。
莫夫人的怒火一下子去掉了，眼中就剩下溺愛兩個字。
“姐姐的身體比我好多了，看來我還要好好鍛煉才行。”莫子晚笑嘻嘻地比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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