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活着真好
古香古色的日式和屋的木質走廊上,露草姿态随意的席地而坐,他沒有穿公主裙,也沒有穿水手服,今天他的長發被美雪在腦後紮成包包頭,插着紫陽花流蘇簪子,身着粉白色和服,繡着櫻花圖案,針腳平整,摻色輕柔,繡出了八重櫻花瓣的層次感,更有一種風景氤氲的意蘊,衿和袖口是白色,腰帶為深粉色,顏色的搭配十分柔和婉綽。
正如露草之前所料,昨天涼子媽媽空運來好幾十套和服和浴衣,意料之中全是女式的,露草也是醉了。
露草将筆記本電腦放在盤起的大腿上,蔥白的十指在鍵盤上按鍵如飛,屏幕中露草操控的角色正在斷垣殘壁的城市背景下用槍射擊敵方人物,他戴着耳機,方便與友軍交流進攻方式,而他的友軍正是猴子獵人中的棉花糖以及另外兩人:紅茶和咖啡。
“咖啡你那槍哪來的?人家穿着防彈衣呢你居然無視人防禦,太逆天了!”
“線下活動cosplay第一的獎勵。”耳機裏傳來的聲音很怪異,一聽就知道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也不知道咖啡究竟是什麽人居然搞得怎麽神秘,難不成是藝人?怕被人聽出聲音?
“你居然去參加線下活動了?勇氣可嘉。”
“為什麽這麽說?”接話的是白蘭,他一面佯攻一面發問。
“殘酷的現實告訴我們網上那些網游小說都是童話,現實生活中沉溺游戲的人不是歪瓜裂棗長相欠佳就是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咖啡居然敢去參加線下活動。”露草一副過來人的口氣,他和棉花糖就幾乎是見光死。
露草這話引來了白蘭的不滿,“小蝌蚪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我們的見面不是挺愉快的麽?而且我既不是歪瓜裂棗也沒不務正業,可不能一竿子打死一群人。”
露草翻了個衛生眼,心中吐槽:覺得愉快的只有你一個人,還有你口中的“正業”如果是指毀掉舊世界創造新世界的話你的确挺兢兢業業的。
“再說了,這樣說不是把自己說進去了麽?小蝌蚪你覺得自己是哪一種呢?”白蘭明顯不想就此結束這個話題,不依不撓的追問。
“我當然是後面那種不務正業啦,本少爺天生麗質難自棄。”
“沒想到小蝌蚪居然承認的這麽爽快。”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紅茶冒着槍林彈雨跑進敵軍陣營歡快的挑釁着,等露草回過神來他已經被兩個團隊包圍了,但仍然不怕死的蹦跶着,也幸虧身上的裝備極品硬是抗住了他們的攻擊,否則早就被打趴下了。
紅茶有時候睿智冷靜,大神範兒十足,有時候卻連基本的游戲規則都弄不清楚,各種傻白甜,完全是正反兩個極端,露草懷疑“紅茶”這個號是一對父子在用,兒子還是個蠢萌小學生,很明顯的,今天的紅茶是笨兒子在操作。
露草撫額哀嘆,“咖啡,你快去把紅茶帶回來,他這一鬧我們的作戰計劃都被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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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命令我嗎?”
呃,好吧,忘記咖啡是個中二病隊友了,“棉花糖,那你去。”
“小蝌蚪開口我當然不能拒絕了。”棉花糖給自己罩上隐形披風沒一會就把紅茶帶回來了,也不知道隐形披風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怎麽弄來的。
紅茶回歸隊伍後重新剛才的話題,“你們剛才說什麽見光死,是要開線下聚會麽?”紅茶的聲音是冰冷的機械聲,弄得露草也開始考慮是否要裝個變聲軟件了。
“線下聚會?有點意思。”不知道為什麽咖啡明明是機械的聲音卻透着股狹促。
有棉花糖=白蘭的前例在,露草對見網友産生了抵觸心理,如果到時候來見面的是山本元柳齋重國他絕對會哭的!所以他很堅決的否定了這個提議。
半小時後露草呼出一口濁氣,“終于打完了,不和你們說了,昨天買了石頭我要敲武器去了。”點擊退出隊伍,摘下耳機後露草一門心思搞起自己的裝備。
陸生過來看到某人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皺了皺眉頭,“你都玩一下午的游戲了怎麽還在玩?學校放假嗎?今天也不是什麽節假日啊。”他聽家裏的妖怪說露草中午就過來了,吃過午飯睡了半小時午覺,醒來開始玩游戲直到現在都沒離開過電腦。
聽陸生說完,露草把頭從屏幕前挪開,放下鼠标,一本正經的看着陸生,神情異常嚴肅,“今天下午有我們班主任的課,要教俳句。”
然後呢?
陸生不明所以的等他繼續說下去。
“三枝老師是個好人,我希望在他心中每個學生都是出口成章文采出衆詩詞歌賦一點就通的天才,我不想讓他遭受任何打擊。”說完,露草還頗為鄭重的點了點頭,以肯定自己行為的正确性。
陸生算是聽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他不會俳句所以請假了。
其實露草同學你想過沒有,三枝老師看見你那大紅色數字3的考卷就已經受到打擊了。
陸生一時無言,想起來這的正事,重新說道,“爺爺說讓你陪他去喝一杯。”
“不去,我忙着強化武器呢,這可是緊要關頭,手一抖武器報廢了你可賠不了我,材料老貴了告訴你,再說我未成年不能喝酒。”
幹幹脆脆的拒絕掉後露草又投入到游戲大業中去,陸生見班上的同學玩過這游戲,是時下非常火爆的一款槍擊游戲,課後常聽幾個男同學圍在一起讨論,“這個很好玩嗎?”
“那當然。”露草挑了挑眉,“不過挺挑戰手速和微操的。”
陸生沒聽出他話中的炫耀和自得,徑直在旁邊坐下來認真看露草操作,兩人連鯉伴什麽時候過來都沒注意,還是鯉伴主動出聲表明存在感。
“同我下盤棋吧,露草,你已經玩很久游戲了,眼睛需要休息休息。”
聽到背後傳來說話聲,全身心放在游戲中的倆人頓時驚醒,轉過身看見一枚美到妖孽的黑發男子,陸生連忙站起來規規矩矩的喊父親,倒是露草态度很随便,愛理不理的。
鯉伴不緊不慢的擺好棋盤,現在萬事俱備只差一個對手了,露草和他對視片刻最終敗下陣來,瞅了眼矮桌上的棋盤,發現棋子上的每個字他都認識,可結合起來卻不知道該怎麽玩。事實上,露草對下棋不感冒,唯一會的是五子棋,就連五子棋的棋藝都稱不上有多好,更別說象棋圍棋軍旗将棋這些十分考驗腦細胞的東西。他知道自己比較無所事事,心中從沒什麽很大的目标,這種性格說好聽點是随遇而安,适應力強大,說難聽些就是懶散,怠惰,所以他不大喜歡要動腦筋的事情。
露草猶豫了好幾秒,“我不會下将棋。”
“我教你。”
露草撇撇嘴,最後還是坐到鯉伴對面。
陸生指指電腦,“……跡部君,能讓我玩一會游戲嗎?”打死他都喊不出“叔叔”這倆個字,所以他依然以“跡部君”稱之。
露草大方的表示沒問題,還指點了兩句,“你點左上角那個城市攻防戰圖标,先用模拟戰熟熟手,再選實戰模式和人對打。”
“哦,那我先試試。”
“你不用太擔心,我這身裝備一般人破不了防,你盡管放心大膽的往前沖。”
“……我知道了。”
鯉伴簡單的說了一下規則,露草聽完雙眼炯炯有神,自信十足的落子,沒有一次落子前是思考超過兩秒鐘的。
“……露草,你這樣走是不是……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最好的防禦就是攻擊!”
“那也不能完全不防禦啊……”
其實吧,光看露草執棋子的姿勢倒頗有一番大師風範,可每次落下的棋子都是白白送死的節奏。
“我把茶端來了。”
若菜過來的時候,連輸三盤的露草開始耍賴的要搶回被鯉伴吃掉的棋子,她笑着跪坐下來把托盤上的茶杯和熱好的牛奶分別擺放在鯉伴和露草邊上,她是知道露草不喝茶的,最後才是給陸生的飲料。按照輩分,被滑瓢收為義子的露草是鯉伴的弟弟,可她對着年齡比自己兒子還要小的人實在沒辦法不當做一個孩子。
她一直都隐隐知道些他和鯉伴之間的事,這又有什麽呢?每個人都有過去,至少鯉伴現在是她的丈夫,是陸生的父親,露草也還是朋友,何況聽鯉伴說露草是用一只眼作為代價複活他們的,這些年來照看奴良組也很認真,她心裏只有感激。
“不玩了不玩了!”露草見搶奪無用索性小孩子脾氣的丢掉棋子,重新坐回電腦前指導陸生操作,等他打完這局,趁離晚飯有段時間,自己還能叫上棉花糖打上一個副本。
若菜看了眼露草和陸生的後腦勺含笑去收拾棋盤。
鯉伴拿起茶杯淺淺的抿一口,舒适的往後微微一靠,用另一只手撐住,仰頭看向院中常年開花的櫻花樹,和夕陽在天邊染紅的火燒雲一同構成一幅夢幻的油畫,耳邊不時傳來露草和陸生的讨論聲,還有棋子的碰撞聲,心中前所未有的寧靜安詳。
活着……真好。
這樣……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白蘭的棉花糖難度不高,現在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猜出紅茶和咖啡是誰=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