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董郎啊董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露草只好采取懷柔政策,次日等阿貍醒過來後先是咧嘴一笑,降低敵方的警惕和戒心。
吃了虧的阿貍沒敢輕舉妄動,幽然道,“你究竟是何人?作甚為難與我?”
阿貍雖然是黑發黑眼,但五官比較深邃,鼻子高挺,相貌偏向于身為意大利人的父親,這會說出口的卻是純正的中文,還帶着古風,特別違和。
聯系到她身上的鳳冠霞帔,露草大致猜到了她是什麽人,既然死後都惦記着洞房花燭,十有八/九是生前有情人沒能成為眷屬,而且還是被棒打鴛鴦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麽重的怨氣一直不去投胎。
露草張了張嘴,尴尬的發現自己十幾年來沒有說過普通話這會卷着舌頭根本發不準音,無奈只能把陳叔叫上來充當翻譯。
你一句我一句的總算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附身在阿貍身上的女鬼果然是幾百年前的古人,有個私定終身的竹馬,竹馬相貌英俊,溫文爾雅,學識五車,勤學肯讀,敬老愛幼,溫柔善良,所有褒義的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優秀,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女鬼單方面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總之竹馬唯一不足的打大概就是身世了,是鄉下貧困戶,有個守寡的娘親,而女鬼的母親是個勢利眼,一心想着把女兒嫁給大戶人家換上足夠自己下半輩子不愁吃穿豐衣足食的聘禮,女鬼被迫嫁給鎮上的一個員外老爺,婚禮當天其實竹馬是有來攔婚轎的,但沒權沒勢又沒錢的竹馬被有權有勢又有錢的員外活活打死了,而女鬼也在洞房上吊自盡了。
說穿之後就是這麽一個俗套的悲劇性故事。
露草還是沒能明白女鬼附身在阿貍身上想幹啥,“所以你的未了心願或者說執念是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竹馬早就投胎好幾回了,你不去找他的轉世跑這裏來幹嘛?這裏可是國外啊!”
“那日,我在這位姑娘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她定是與我的董郎有過接觸!”阿貍信誓旦旦的說。
“董郎什麽的很讓人出戲啊,而且你真的确定人和這姑娘有過接觸?”
阿貍用力點點頭。
露草想了想說,“行,我知道了,你在這等着,我給你找人去。”
人海茫茫,找一個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是人是狗都不知道的人,無疑等于大海撈針,陳叔終于沒忍住在報亭說出來了自己的疑惑。
露草回答不了,他一面翻着雜志一面觀察着報亭站崗的草帽大叔,那女鬼也沒給出個特定特征比如臉上的痣啥的,還真不好找人,這會也是有點後悔了,他都跑了好多地方了。
“不過阿貍的幻想症越來越嚴重了,是不是想要治好就得配合她一起演戲?”陳叔又腦補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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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草無奈的點點頭,“……你想這麽認為也可以。”
得到科學的驗證,陳叔也幫着和草帽大叔套起近乎來,問他是不是記得有一個經常來買雜志和漫畫書的小姑娘,紮着兩根蜈蚣辮,笑起來有酒窩,特別元氣滿滿。
草帽大叔沒想多久就朝他們豎起了大拇指,“是那個叫栗子的小姑娘吧?她隔天就會來,咦,好像有段日子沒看見她了。”
“那是我妹妹,她叫阿貍,不是栗子。”陳叔轉頭和露草用日語轉述了一遍,并且小聲說,“阿貍比較中意像你這樣精致又嬌小的男孩,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把目标放到學校的低年級男生上。”
可惜找的不是你妹妹中意的類型而是女鬼的,不過學校接觸的人更多,露草便同意了他的提議。
接下來露草和陳叔幾乎跑遍了整個小鎮,同學,朋友,鄰居,店員,把可能會是目标的對象都帶去阿貍面前給女鬼辨認過,但沒有一個是。
折騰了兩天露草也煩了,他的耐心本就不好。
“所以連半點特殊記號都沒有要怎麽找人!你信不信我再把你月讀完了月讀!”
女鬼也知道這很強人所難,但這份執念存留了幾百年,不找到她的董郎做鬼也不死心。
露草用僅存的一點耐心又幫她找了半天,理所當然沒有收獲,所以打算采取第二個方案:心靈解讀大作戰。
露草組織了一下語言準備給女鬼灌心靈雞湯,“愛情不是一個人的全部,你還有親情和友情,怎麽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女鬼扯起一個涼薄的慘笑,“親情?不顧女兒意願一心賣女求富貴的親情嗎?”
“……”
第一句話就被堵回來的露草心理特別不是滋味,嘆氣道,“我說啊,輪回轉世也要在一起這種美好的愛情故事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一個人的出生環境,接觸的人事物,取決了他的性格發展,就算是同一個靈魂,一旦輪回之後就失去了上一世的全部記憶,你怎麽能确定他還跟以前一樣呢?”
聽完陳叔轉述的話,阿貍陷入了沉思,就這樣呆坐在床上一整夜,陳叔不放心的跟着守了一宿的夜,第二天天沒亮就發現坐那的妹妹突然倒了下去,走進一看,竟然是睡着了。
露草吃完早餐上樓看女鬼的情況,倒是沒想到昨天的話真的打動了她,她已經從阿貍身上離開,站在角落的陰影處,眼底沒了怨恨,竟然是個十分清麗脫俗的女子。
一身白衣的女鬼全身上下只有黑白二色,像是從舊電影中走出來的角色。
她對着露草釋然一笑,“你說的沒錯,我的董郎君已經死了,世上已再無董郎。”
說完女鬼就消失了。
當天正午阿貍就醒了過來,她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陳叔和陳爺爺只挑了些刺激不那麽大的事告訴她。
阿貍如陳叔所料,對露草特別喜歡,一見面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恨不能把人一輩子留在自己家。
陳叔在上海還有工作,妹妹沒事了他也要繼續和報表鬥争,臨走前想着要把露草安頓好,得知他要去四處逛逛看風景就替他報了一個旅行團,直接在目的地會和,并和導游溝通好,在旅行結束後把露草送上去日本的飛機。
阿貍不舍的沖車上的人揮揮手,“你千萬別忘記我呀,有空了可以常來玩。”
露草點點頭後搖上了車窗。
出租車一路開到車站,陳叔囑咐露草在原地待着別亂跑後就去售票口買票了,誰知道回來的時候人不見了,着急的四下尋找起來,最後還是露草在一塊廣告牌前找到了他。
覺得有必要訓斥不聽話的小孩幾句,陳叔後知後覺的發現某人手上一刻種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才離開十幾分鐘這就買這麽多東西了?
他是知道露草身上沒有錢的,買票時要用到證件,露草毫無防備的把錢包給了他,也就是說這熊孩子如果不是偷的就是混到白吃白喝白拿的地步了,好吧,以他那皮囊稍微賣個萌的确很有這個可能。
按照票上的座位號找到對應車廂,陳叔把人送上車後十分不放心的問,“你一個人語言不通的真的沒關系嗎?我看我還是陪你過去吧?”
“你不是還有很多工作沒處理麽?”露草大氣的一揮手,“沒事,旅行團裏面有翻譯,交流沒問題。”
“那你記得要買手機啊,不管怎麽樣還是得跟家裏報個平安。”
這個露草真沒法答應他,不論是家裏的座機號還是跡部那麽多手機號,他一個都沒記過,不過手機肯定是要買的,他都已經三天沒登錄游戲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全不知道在寫什麽≧﹏≦感覺自己已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