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畫風不對勁呀
關于男人的妹妹到底有沒有中邪這個問題,大家說不到一塊也就跳過不提了。
露草後知後覺的發現男人是使用日語和自己交流的,男人聽了他的疑問總算是笑了一下,“你才發現啊,我修過日語。”
“那你口語真好,我愣是沒聽出來半點違和感。”露草由衷的誇一個人是很難得的,純正的日語和經過後天學習的日語,語氣也好,聲調抑揚也好,非常容易辨認,但這大叔若不說破他是怎麽都想不到的。
“可能是我大學的時候在日本北海道待過幾年吧。”提起學生時代,大叔略顯滄桑的眼角柔和了些,陷入了短暫的回憶,“我還記得五月的時候北海道的二十間道路兩旁密密麻麻的櫻花樹一齊開放,就像粉紅色的雲霧一樣。”
露草沒去過北海道,只在照片中看過二十間道路的風景,這會便讓大叔給自己再多講講那邊的事。
“二十間道路啊,那條街道足足有八公裏長,聽說有一萬株不同種類的櫻花,每年櫻花綻放的時候特別浪漫美麗,很多小夥子都喜歡在那個時候表白,畢竟在那種環境下女孩子的心總是會比較柔軟些的。”
露草想想也是這麽個理,看不出單身狗也有單身狗的心機,這都是套路啊。
“我看大叔你也快奔四了吧,小孩多大啦?”
大叔哭喪着臉,摘掉眼鏡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我才29,最近失眠,臉色不太好,黑眼圈真的這麽重嗎?看起來很老氣?你一下子就讓我老了十歲啊……”
撇去黑眼圈,大叔的模樣意外的秀氣,露草有點不忍心告訴他顯老最大的因素不是黑眼圈也不是臉色蠟黃而是那大背頭和金絲眼鏡,而且本來想問他有沒有孫子的,臨說出口才改成奔四。
人家正處在妹妹出事的人生低谷中,露草不好再打擊他的玻璃心,就換了個話題,“呃,說起來我都還不知道大叔你怎麽稱呼。”
“我的本名有點長,你叫我的中文名字好了,我姓陳。”
“哦,陳叔,我叫露草。”
“露草?是那個露草色的露草嗎?”
“嗯。”
“那個顏色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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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誇獎。”
……大叔表示他只是在誇顏色漂亮,當然人的顏值也是沒話說的。
比起人滿為患的經濟艙,頭等艙空的很,位置都沒有坐滿,只有零零散散十一、二個人,除了露草和陳叔在閑聊,其他都在處理工作。
警報聲橫空響起,機務人員匆匆往後趕去,好像是經濟艙那邊發生了事件,膚白貌美的幾名空姐笑容婉婉的過來安撫頭等艙的貴賓們。
乘客突然發病或者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并不少見,大家也就沒當回事,繼續專注于手頭的工作,他們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的,耽擱一秒鐘就意味着大筆財産損失。
露草和陳叔也繼續讨論風景名勝,陳叔對意大利非常熟悉,介紹了不少好玩的景點。頗具中世紀風格的貝加莫城,天主教宗座聖殿聖母百花聖殿,威尼斯廣場到圓形競技場之間巨大的羅馬廣場,高度超過3000米的多洛米蒂山,還有哈德連大帝的陵寝所在地聖天使城堡,都很值得一去。
露草一一記下,用句比較俗氣的話來說就是他和意大利有緣,一定是命運指引着他來到這架飛機上。
正說到精彩處,頭等艙的門被撞開,好幾十人争先恐後的湧進來,臉上的表情非常驚恐慌張,最後進來的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連忙把門關上并用手撐住,從露草的角度只能看見門似乎被什麽東西從外面大力撞擊着。
頭等艙的其他九個人都不滿的站了起來,有個穿着小西裝的女人直接按下呼叫鈴讓機務人員過來趕人,一面用一種高傲的口吻沖門口的人說,“這裏是頭等艙,需要付出足夠的金錢才能享受到相應的待遇,你們怎麽能夠随便進來!不管怎麽看你們身上那股掩飾不住的窮酸味都是買不起頭等艙的票的。”
露草覺得這個女人就一智障,那些人的臉色很有問題好嗎!有幾個感覺都快崩潰了,怎麽都不像是來這裏搶座位的。
果然那些人充耳不聞,只一心盯着玻璃門,好像在害怕對面的什麽東西。
從靈壓上來看非常奇怪,用火焰來比喻的話,外面那些人的生命就跟沒有添加柴火的火焰一樣随着時間的流逝在慢慢消失。
靈壓消失,這代表着死亡。
露草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感知力,因為他已經探知不到外面的任何靈壓,但撞門的力度只增不減,所以不是外面的人都死光了而是自己的靈壓探測能力出現了故障?想想也是,飛機上那麽多乘客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死光了,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們要撞門,又為什麽不能讓他們進來。
露草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恐怖分子。
也許是這些堵門的乘客想把恐怖分子隔絕在外面犧牲大衆保全自我,也許是恐怖分子被發現後慌不擇路跑來頭等艙,堵住門以防自己被制服。
所以極有可能身懷□□的恐怖分子到底是在門外還是門裏?
“你要幹嘛?”
陳叔拉住露草的胳膊,這會表現得非常可靠,“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千萬別過去!萬一是歹徒或者恐怖分子呢?”
原來陳叔和露草想一塊去了。
其實露草更傾向于恐怖分子在門外,因為逃進來的人裏面還有不少女人和小孩。
露草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陳叔認為有道理,不過還是不贊同他靠太近。
“我不會有事的。”
露草說完陳叔就感到手上一松,忙不疊再去抓只抓到一片空氣。
露草憑借嬌小的身形沒費多少力氣就擠進了人群,門沒有關嚴實,五公分左右的縫隙卡着一只到處亂抓的手,這只手呈現不健康的青灰色,皮下有細密的紫紅色血管浮起,如同醜陋詭異的蛛絲,指甲淤黑尖長,實在不像是正常人的手。
這畫風不對勁呀。
那只手也不知道怎麽一翻,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抓住門把的手,手的主人還很年輕,穿着米色休閑裝,學生氣十足,應該是個在校大學生。
明明只是一道非常細小的傷口,血都只流了幾滴,他卻痛苦的哀嚎起來,捂着受傷的手表情誇張,口中不斷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朝周圍的人撲去,但大家都跟見到瘟疫般退後,叫嚷着快把他殺掉。
這畫面的既視感太強,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在露草想要走近的時候果真有一個魁梧的男人站出來,手持皮帶繞到大學生的背後,看準時機猛的纏繞住他的脖子用力拉緊,大學生兩只腳在地上亂蹬,手也五指痙攣般向後亂抓一氣,喉嚨發出破風箱的聲音。
露草覺得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喂你們——”
青澀的少年音被一陣嘶啞的咆哮蓋過去,只見那個大學生的皮膚發生了肉眼可見的極端變化,沒幾秒的功夫就和門縫中的那種手不無二致了,眼瞳也空洞起來,變成無機質的灰色,嘴裏甚至長出了尖尖的獠牙,最重要的是,他的靈壓消失了。
頭等艙的人第一次目睹這樣的變化,紛紛尖叫起來,場面一度非常混亂,好在大學生很快被勒斷了脖子,身體軟綿綿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