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你死鬼老爸的朋友
4月9日是鯉伴的生日,八年前的今天露草故意沒幫他慶生,以至于錯過了最後一次幫他過生日的機會,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所以在鯉伴死後每年的這個時候都為他舉辦生日會。
本計劃這天裝病請假,誰知道昨晚和鳳逛街不知節制吃多了垃圾小吃,導致今天淩晨發起高燒,在跡部的逼問下,他只得坦白究竟吃了多少東西。
“一根油炸冰激淩一份炸薯條。”
“……”
“兩串燒烤雞胗三串烤羊肉串。”
“……”
“一個炸雞腿兩條小魚幹。”
“……”
“一個果凍一根熱狗。”
“……”
露草沒敢再說自己還吃了不少關東煮,憑以上內容就夠格接受跡部近一小時的思想教育。熱量太高的食物會增加心髒的負荷,尤其是不衛生的街頭小吃本身就帶有致癌等對人體有害的物質,平時跡部嚴加看管他沒機會一飽口福,頂多在身體狀況良好的情況下格外開恩讓他吃一丁點解解饞,哪會允許他吃這麽多。
跡部仔仔細細的交代女仆好好照顧露草後去了學校,至于露草,倍兒可憐的躺在床上難受的哼哼唧唧。吃完藥,他迷迷糊糊的睡過去,這一睡就是一整天,傍晚時分才悠悠轉醒,除了輕微的頭重腳輕外病已好大半。
露草看了看時間趁美雪去樓下拿粥偷偷套上衣服跑了。
陸生放學回到家,發現家裏格外熱鬧,雖然平時到了這個時候就會很吵鬧,但感覺今天特別喧嘩。問雪女後得知今天是鯉伴生日,這才想起每一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給他已經過世的父親過生日。很小的時候他父親就去世了,所以他對這個父親沒什麽印象,雖然奇怪他的父親明明死了為什麽還會有慶祝生日一說,但畢竟是自己的血親,他也不會排斥。
陸生在門口躊躇着,裏面的滑瓢看見他回來笑着招呼他進去。
陸生進屋最先看見背對着自己面向滑瓢席地而坐的人,背影有點熟悉,但可以肯定這人不是奴良組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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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生,你回來得正好,說起來這還是我和你第一次正式見面呢。”露草轉過臉沖目瞪口呆震驚萬分的陸生一笑。
陸生看見露草的臉不禁失态的往後退一步,警惕的盯住他。
對于陸生的反應,衆人不思其解,滑瓢才想詢問露草已經笑着開口,“抱歉抱歉,前兩天我只是想讓你下定決心繼承奴良組,所以才找朋友幫忙演那一出戲,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得到合理的解釋,陸生若有所思的沉默下來,怪不得他“殺死”露草救回大家後發現加奈他們根本毫發無傷,甚至對被綁架一事毫無自覺,不過陸生依舊沒有完全放下警戒心,防備的投去不信任的眼神。
露草無奈的抓抓頭發,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大致了解事情始末,滑瓢吐出一口白煙對陸生說,“露草也算是你的長輩,陸生,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具體的經過我不清楚,不過他真想對付你,你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別看露草這個樣子,他可是很強的,畢竟是奴良組的第三代總大将。”
露草一臉受傷,加上帶病臉色顯得有些憔悴,讓人瞧了無不我見猶憐,“總覺得這話很微妙……爸,什麽叫別看我這個樣子,我看上去很弱嗎?而且不是第三代總大将,是代理啊代理。”
“爸??!!”陸生驚悚的張大嘴,長這麽大第一次聽說爺爺還有個兒子。
露草知道他誤會了便笑着解釋,“不是不是,我和你爺爺沒有血緣關系,我是你死鬼老爸的朋友。”
“朋……友?”陸生探究的凝視露草,少年的膚色過于白皙,像是常年纏綿病榻少了絲血色,愈發顯得脆弱不堪,随時都會如落花凋零似的,和那日在城郊廢棄工廠時展現出來的氣質截然相反,是戴了眼鏡的緣故嗎?少了些許鋒芒,更多的是花吹雪般的清雅聖潔。他們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麽這名少年是父親生前的朋友……從外表看,他頂多十一二歲,難道是妖怪?
熟悉的自唱鈴聲響起,露草起身去屋外接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心情欠佳的質問,“這個時間你在哪裏?嗯?”
“我在朋友家,晚一些回去,哥你就不要擔心了。”露草早做好被跡部罵一頓的心理準備,意外的是跡部壓下怒氣沒有發作,“發着燒還往外跑……什麽時候才能學會照顧自己。”
露草莫名覺得委屈,吸了吸鼻子,他承認他吃軟不吃硬,最應付不來別人軟着語氣說話。
手機那頭沒了聲響,跡部在心底沒轍的嘆口氣,什麽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讓他不要玩的太瘋早點回家。
露草囫囵應着,挂掉電話後調整心情,晚風習習帶來一陣涼意,他縮了縮脖子轉身回屋,屋內的妖怪們毫無形象的同滑瓢喝到一塊兒,他沒有擡腳進去,悄然離開。
來到後院,露草獨自坐在冰冷的走廊上,手中捧着一只形狀不規則的紅色酒盞,碗底有一株櫻花搖曳,圖案描畫的并不好,甚至可以說有些粗糙,上色也很不均勻,但他依然至寶般小心翼翼的用大拇指描繪酒盞邊沿,唇邊劃開一絲悲涼的笑意,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吶,鯉伴,說什麽不記得你的生日是騙人的,我有好好準備禮物,可是特地去學了做陶器還是失敗了,這麽難看的東西怎麽拿得出手,所以才會那樣說的,現在想來,你都已經做好覺悟了,為什麽那個時候我不能坦率一點呢。”
“老爸居然會有人類的朋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露草仰頭看櫻花花瓣中玉容明滅的英俊側臉,只聽夜陸生接着說,“在這個姿态下我能明确的感知到你并不是妖怪,老爸死前你應該還只是個孩子,為什麽會和老爸做朋友?”
鏡片下一雙深藍眼眸漸漸蒙上一層柔和的霧色,氤氲着夢幻似的柔情,少年輕啓雙唇,從齒貝間滑出一句話,“因為我感覺到自己被愛着。”
“縱然你是老爸的朋友,‘愛’這個字也不是能被這樣随便說出口的。”
“确實如此,不過大人的事你不懂。”
“你的樣子我可看不出一點大人的樣子。”
露草不置可否的沉吟片刻,“我和鯉伴……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夜陸生一瞬不瞬的凝視着他,眸中閃爍着點點光影,“你哭了嗎?”
露草微微一愣,這才發現眼前的景象不知何時變得模糊,幾滴晶瑩的淚珠落到酒盞中,化開了底部的圖案。
“這種東西沒有送出去真是太好了。”
露草擡起手想要擦拭眼淚,卻始終有新的滴落,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苦澀而悲傷的笑,“不然還真不知道會被鯉伴怎麽取笑……”
“為什麽要哭?”
明明哭的這麽難看,露草還嘴硬的說,“我才沒有哭,又不是小孩子。”
眼中映入少年胡亂抹着眼淚的模樣,他第一次生出想要知道父親的事的意願,他想要知道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有着怎樣的經歷,更想知道父親和這個少年的過去,不管怎麽樣,一個人會為另一個人如此流淚,一定有着讓人心碎的故事。
露草拍拍臉頰終于整理好情緒,繼而用還在發紅的雙眼望向夜陸生,大人模樣的開口,“我說你也真是的,妖怪有善有惡和人類有好人有壞人一樣,幹嘛要糾結什麽妖怪人類的,早點變強然後繼承奴良組,你還要我操心到什麽時候?”
“這些話你還是留着對白天的我說吧,而且奴良組在你的帶領下不是也很好嗎?”
“好什麽,除了首無這些和鯉伴走得近的,大多數妖怪只是被武力鎮壓才勉強聽我的話維持表面的和平,我平時很忙,又要讀書又要工作的,才沒工夫管奴良組內部的事。”露草說的是大實話,那些幹部是沒找到機會,一旦被他們有機可乘他就會被除掉。
“工作?你比我還小吧,雇傭童工嗎?”
露草恨恨的說,“雇傭童工算什麽,還剝削壓榨員工!”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留在那樣的地方工作?”
露草抛過去一個“你個小屁孩懂什麽”的眼神,“人家那可是全國僅有一個的大單位。”
夜陸生被他的眼神逗樂了,也開起玩笑來,“什麽單位?全國妖怪聯盟?”
“不是妖怪,是魂魄,我是個死神,東京這塊是我的管轄區,說了你別驚——”
毫無征兆的,一陣暈眩感襲來,夜陸生從樹上跳下忙接住向一邊倒去的人,擔心的扶住他瘦弱的肩膀,“喂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來不及給出任何回應,露草的意識被黑暗侵蝕殆盡。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以前每天點擊都十幾幾十的漲,這次一晚就漲了十倍,莫名覺得有點慌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換個書名真有那麽大力量?那早當初咱幹嘛去了(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