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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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艾穆覺着腦袋也不疼了,肚子也餓了,起身發現表哥已不在房內,睡前的一幕幕就好像做夢一樣,她揉了揉眼睛,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表哥……他走了?”
“可不是,姑娘剛睡着,表少爺就回去了。”錦翠送上來一杯溫水,嘆服道:“表少爺也不知道是不是學過,姑娘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大好,可表少爺按了按,居然就好多了,等着姑娘睡熟了,臉頰都回了血色,可見是舒服了。”
艾穆摸着自己的太陽穴,想着那似夢似真的嘆息,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夢境,還是表哥真的說了那麽一句,可她坐着這麽仔細一琢磨,也瞧不出表哥到底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更不像是故事裏那些穿越過來的人,所以,她聽到換身體什麽的,可能只是她在做夢?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不會是因為想着予默,心裏藏着事兒,才覺着自己聽到這話了吧。
愣神了好久,等着杯子裏的水都涼了,艾穆才轉過頭将杯子放在桌子,對着錦翠道:“表少爺還在府上麽?”
“和咱們大少爺在書房呢。”錦翠重新倒了一杯給了艾穆。
艾穆喝了一口,又想着翻出系統來瞧一瞧,卻見那仇恨條,又漲了一些,想必是昨兒的事兒讓如夢妒火中燒,這會子咬着牙是想找表哥聯絡感情呢。想及此,艾穆決定按兵不動,只等着如夢找上門來。
近些日子,艾穆也往宮裏遞過幾次牌子,卻只得了宮裏派了位嬷嬷過來安撫了幾句,接着賞了點東西,到沒讓她再進宮去,許是瞧她年歲不小了,許是宮裏又有了別的事情,一時之間,舒舒覺羅氏也暫時放下了心,艾穆即便有些想法,也不得不按捺下來。
艾穆實歲是十二,虛歲卻有十三了,想着翻過年去,她就虛歲十四了,雖然還要再過一年才得選秀,可母親最近似乎有了更明确的目标,不但前兒陣子專程進宮裏頭見了太子妃,還每日和表舅母說着什麽,鬼鬼祟祟的,甚至有幾次表舅母見艾穆的眼神,暧昧的都讓艾穆心裏泛起嘀咕。不是沒想過這裏頭的事情,可她見着表哥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裏也就沒了別的想法。而且事關任務,她絕對不可能嫁給如夢心上人以外的人,就算家裏的人再有想法,最後的定局也不是她們可以擺布的。
又恢複到平靜的日子,只是日子裏多了一個表哥,艾穆從不在意身邊人的姓名,她不願意将感情留在這裏,前個故事裏的予默雖說沒讓她動情,卻也動了心,有所投入,自然有所依戀,她不願再讓自己陷入那樣的窘境。所以,當今兒大哥提及表哥姓名的時候,還是讓她迷茫了一下,還以為他是說着他的朋友,只是單字與表哥同音。
“翎峥他前兒陣子弄了副字畫,也是巧了,正是三阿哥喜歡的,這不今兒個派了個門人過來求,說是多少銀子都給,誰知道翎峥居然只說了句,那畫是要進上的,就将人請了出去,啧啧,這萬一要是遭了那位爺的不痛快,日後他在禦前當差,也不怕三阿哥給他穿小鞋。”大哥一臉的不贊同,赫舍裏家一向低調胡混慣了,類似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阿瑪大哥都是舍得的,也不怕那些黃帶子沒事找事。
“這是,大哥的朋友?”艾穆小聲的說道,因着她瞧見表哥嘴角抽了抽。
“你這丫頭,怎的什麽都忘了,你表哥就叫舒舒覺羅翎峥,當年還是找的漢人師傅給起的,你明兒也是阿瑪尋的那位漢人起的,你這記性。”大哥尴尬的回頭看了眼表哥,忙解釋道。
艾穆撇撇嘴,反正她記憶裏沒有這個人,說再多,她也沒那個印象。不過如果大哥說的人是表哥,那艾穆到沒覺得奇怪了,表哥這人實在對外拽的很,瞧着那日急急進宮就知道了,難為他還能解釋一句,要進給萬歲爺的,若不是黃帶子,說不準他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只是,三阿哥是真的想要那畫,還是別有目的?不會是為了他的相好,來打探虛實的吧。
這只是艾穆那麽一想,可沒想到第二日一早就得到了證實,如夢遞了帖子進來,說想見她。這會子艾穆正巧與表哥坐在亭子裏說話吃茶,見到這帖子,艾穆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表哥,卻見他連一眼都沒施舍過來。艾穆也不強求,到是讓人請如夢進來。
等着不遠處,如夢的身影慢慢走近,表哥才恍然道:“原是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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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着?表哥記在心裏了?”艾穆拿眼橫他,笑得狹促。
表哥卻當着如夢的面,湊到艾穆臉頰邊上道:“好大的醋味兒,只是,這人不過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宮女,表妹何必擡舉她。”
艾穆笑而不語,擡頭看如夢血色褪盡,便知道剛剛表哥說的話,如夢一句不落的聽在耳朵裏了,真虧的她面對美色忍性非常,竟還能擠出一星半點的笑意,襯着她月白的漢人長裙,倒顯得楚楚動人,引人憐惜起來。
“佳期妹妹到是興致好。”
如夢繞上亭子,也不多問就找了個地兒想挨着表哥坐下,到是表哥從她開口第一句就緊皺了眉頭道:“姑娘還是懂點規矩的好,我表妹雖不是你主子,卻也不能随意喊名兒的。”
如夢揪着帕子,低下頭,心裏卻恨得好死,沒想到長得這般好看的男子,內裏居然如此古板無趣,還不如那幾個阿哥來的知情知趣。只是她再看一眼表哥,心卻越發蕩漾起來,想着這也許就是上天給她的考驗,既然她能穿到這個世界來,那麽多阿哥又如此上杆子的往她身上湊,恐怕她就是小說裏所說的那種有着主角光環的人,而如此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就算再古板,被她征服之後,還不是化成繞指柔,到時候她一樣可以将其收入她的後宮。也就是說,她從來沒将這些男人當成她的正式男人,她的目标至始至終都是四阿哥,因為她知道,只有四阿哥才是最終的勝利者,且在她來了後的不懈努力,這些阿哥們都被她訓練的如同忠犬,她怎麽能舍棄那一群各有千秋的美男們呢?這不是暴殄天物麽。
有阻力,自然就越發有動力,如夢沒有別的好處,就是執着,這沒上手的總是要多花幾分心思。
“我今兒來,是想着過些日子有一家藥膳鋪子開業,想請着二位一同去品嘗品嘗,帳算我的。”如夢的醫館不但沒人來,還被人趁着阿哥們不在的時候扔了垃圾進來,暗地裏都說她傷風敗俗,表面是醫館,內裏是窯子,甚至還有附近的混混進來調戲她,被她身邊阿哥們派來的護衛打了個半死,至此後就更沒人敢來了,如夢也是沒法了,走不通醫館的路,她就走了藥膳的路,好歹吃的東西,敢嘗試的人就多了。
表哥聽了一耳朵的你啊我的,就顯得很不耐煩,可再怎麽看艾穆,卻見她一點反應都沒,心下就是一嘆,這畢竟是赫舍裏府上,他再怎麽不待見,也不能越過主人将人趕了出去,只好忍着如夢放肆的眼神,幹脆側過身子,拿背對着如夢。
艾穆也覺着如夢太找不準自己的位置,明明是個內務府包衣的奴才,那款兒也拿着比主子大。想必那藥膳鋪子也是她自己個兒的,這除了她沒說出來,瞧着她得意的樣子就瞧出來了,還不知道想拿什麽等着自己呢。
“表哥……咱們去麽?”艾穆幾乎要和表哥頭靠着頭了,聲音不大,可聲音恰巧能讓如夢聽的清楚。
表哥捏了捏她的耳朵,寵溺道:“咱又沒病沒災的,吃什麽藥膳,你啊,若是肯動一動,比吃什麽都強。”
艾穆撇過頭,瞪了他一眼,卻沒回嘴。
這一幕看在如夢眼裏,那就是活脫脫的打情罵俏,她可是清楚兩家的關系,說是姑舅,實則還隔着幾支,只能算是表娘舅,如今這位舒舒覺羅家的太太還住在赫舍裏府上呢,這要是一來二去,将兩人的親事定了,她可沒把握求着這位爺也跟阿哥們似的将家裏的老婆小老婆當成擺設。
“沒病也可健身啊,我那日在店裏沖撞了兩位,一直想找着機會賠不是,兩人賞個光給我可好?”如夢可算是難得的低三下四了。
然而表哥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只道:“還是請着姑娘約了阿哥們前去吧,佳期身子不爽利就不去了。”
艾穆拿着堅果往嘴裏放,壓根看不出一點不爽利,這算是明晃晃的拒絕了。
如夢咬牙,卻還是紅了眼眶,繼續道:“這位哥哥可是嫌棄我?”
表哥再沒對她說什麽,反而拉起艾穆的手,往回走,邊走邊道:“下回子別什麽人都放進來了,不過一個奴才秧子,還能得了你的青眼去?”
竟是直直打上了如夢的臉。
艾穆歉意的回頭看向如夢,一臉的為難,卻還帶着幾分羞澀,居然激的仇恨條猛拉到50%,再感到後背那一陣陣的冷眼光刺,艾穆低下頭,這才算是笑得真心,卻沒發現身旁的翎峥目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拉仇恨最好的方法,就是放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