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歌神魚（5）
季雅白三下五除二的注冊好賬號，進了虛拟世界，然後按照地圖去星耀廣場的音樂噴泉那裏。
廣場上似乎正在舉行什麽活動，很多人圍在那邊，随着飄揚的音樂聲一起搖擺。人群外圍，有幾對情侶正在擁抱着說悄悄話，也有小孩子興奮地跑來跑去。
季雅白環視一圈，目光落在噴泉附近的一個紅木長椅上。一個身形單薄的男孩兒挺直了脊背坐在長椅上，目光沉郁的望着眼前的歡樂景象，周遭的氣息和這裏格格不入。
他好像不是來休閑放松的，而是來參加什麽重大議事的。正襟危坐，表情肅穆冷峻，或者說根本就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雖然秦銳澤身體變小了，但模樣卻沒怎麽變化，頂多是面部線條還沒那麽冷硬。他的眼睛黑沉沉的，沉郁、冷漠、又帶着些許的桀骜不屑。鼻梁又高又挺。無意識緊抿的薄唇洩露了他內心的一絲情緒。
季雅白悄悄從後面繞過去，想要給秦銳澤而來一個驚喜。幾乎是她剛走到秦銳澤身後，就被猛然回頭的秦銳澤一個眼神給定住了。
那個眼神，戒備警惕，暴虐，帶着孤注一擲的兇狠，以及強烈的警告意味。此時此刻的秦銳澤就像是一個被侵犯地盤的狼崽子，亮出了自己的獠牙，表情兇惡，随時會撲上來與敵人決一死戰。
季雅白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樣的感受，諸多的情緒在最後只彙聚為濃濃的心疼。究竟是什麽樣的成長環境才會讓他這樣時刻警惕着，才會有這孤狼崽子一般的眼神？
看看附近正和夥伴們玩耍的天真爛漫的孩子們，再看看秦銳澤，他們根本不像是同一個年齡段的人。秦銳澤被迫成熟的太早。
在秦銳澤兇狠的目光裏，她三步做兩步跑到秦銳澤身旁，握住秦銳澤的手，笑道：“寶貝兒，我來了！”
秦銳澤頓住了，那個兇惡的眼神瞬間褪去，眼眸又恢複了黑沉沉的狀态。他瞅瞅和他相握的那白白嫩嫩的小胖手兒，往旁邊甩了一下。發現沒甩掉，反而被那軟乎乎的小手兒抓的更緊了。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低頭看看三頭身的季雅白，他嫌棄道：“叫哥哥。”
季雅白擡頭瞅瞅比他高出一頭不止的秦銳澤，郁卒不已。
進入虛拟世界的時候，凡是未成年，虛拟形象都是由星際主腦強制提供的對應年齡段孩童形象模板。登陸的話可以選擇用自己的形象，也可以在模板範圍內随意改變形象。但無論怎麽改都讓，她都是三頭身。
身旁的秦銳澤一副勉為其難允許你叫我哥哥的模樣。但那佯裝無意瞄過來的眼神，還有随着她停頓的時間越長，越來越緊繃的下颚線，讓季雅白暗笑不已。
她清咳兩聲，忍着莫名的羞恥感叫道：“澤澤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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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秦銳澤握住她軟乎乎的手，問道：“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嗎？”
“還沒有。我得先去把第一首歌曲傳到音樂平臺上去。寶貝兒，你可得指導我一下。”季雅白邊說，便拉着秦銳澤去坐紅木椅。
秦銳澤輕輕松松就坐回去了。
她，蹦了又蹦，硬是沒爬上去……為什麽關于虛拟形象主腦考慮的那麽周全，放在廣場的椅子就不能考慮一下我這三頭身的高度呢……
季雅白站在秦銳澤小腿旁邊和他默默對視。最後，還是敗給了靜靜凝望她的秦銳澤。
“澤澤哥~”
秦銳澤唇角翹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他跳下長椅，穩穩當當的把季雅白抱起來放到長椅上，還不忘打擊上一句：“真弱。”
季雅白：……心好累。
在秦銳澤的指導下，季雅白順利上傳了第一首歌曲。一側頭，發現秦銳澤正愣愣地盯着她的智腦光屏。
“發什麽呆呢？”季雅白伸手在秦銳澤眼前晃了晃。
秦銳澤回過神來，板着一張俊俏的小臉，紅着耳尖說道：“你不能用那個網名。”
那個“今天依舊愛壞蛋”的網名實在是太、太……
季雅白心中樂的不行，面上卻一本正經：“為什麽？”
“因為你不能喜歡壞蛋。大家都是喜歡好人和英雄的。你這樣，大家會不喜歡你的。”秦銳澤義正言辭的解釋道。
沒想到他會是這個理由。季雅白眨眨眼，笑道：“我沒喜歡壞蛋啊，我只是喜歡你而已。我起這個網名，就是要告訴全世界，我特別、特別喜歡你。”
那神氣活現的模樣，好像喜歡上他是什麽非常自豪驕傲的事情。
“真是麻煩。”秦銳澤擰着小眉毛，望向季雅白的目光透着嫌棄和煩躁。他兇巴巴道：“我可不會因為你這傻不拉幾的網名去做他們口中的好學生，或者好孩子的。将來，你被人說眼光很差勁，可不要後悔哭鼻子。”
他這份別扭的關心，季雅白很是受用。她往秦銳澤身邊湊得更近了一點，笑嘻嘻道：“不會不會。現在星網上就有很多人罵我了，比你說的這些厲害多了。我這都不怕，還怕那些！”
什麽《因人魚攻擊而昏迷，當事人魚竟永久拒絕為其梳理精神雲，對其有無後遺症拒不負責，家屬痛哭》；什麽《外形純潔，心地發黑，史上最狠心人魚》；什麽《人魚直播事故，塵埃落定》；什麽《扒一扒那個一鳴驚人的銀光刺客》等等。
季雅白不僅內心毫無波動，甚至看得還有點想笑。
當事人魚的說法怎麽看怎麽想笑。還有，以前不都是說她醜的不忍直視嗎，現在需要襯托她心地黑暗，瞬間就外形純潔了？另外，這個銀光刺客是什麽鬼？
對于這些報道，她都是當娛樂新聞看的。秦銳澤卻不一樣。
他指着星網上患者家屬痛斥季雅白的言論，網友罵她的言論，恨鐵不成鋼的問道：“你就這樣讓人随便罵？什麽都不做？你這樣，別人會以為你很好欺負，會經常欺負你的。你要狠狠的反擊，把他們都收拾到不敢亂說話！也不敢來找你麻煩。”
“嘴長在別人身上，這些言論是禁不完的。”
“那也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有底線的。踩到底線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秦銳澤捏着季雅白的肩膀，低下頭來鄭重的看着她，目光沉郁、堅定、帶着絲絲狠意。
季雅白定定的望着他，也不在乎肩膀上的疼痛感，只是拍下手笑道：“還是澤澤你考慮的周全。你說，我在社交平臺上注冊一個賬號，發一條動态。警告他們我超兇，讓他們不要亂說話，否則後果自負。怎麽樣？”
“這個太簡單了，他們不會信的。”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讨論着，在虛拟世界中忙碌了幾天後，季雅白在社交平臺上發布了注冊賬號後的第一條消息。
今天依舊愛壞蛋：
告知書
我是那個你們用了諸多修飾詞語來形容的白金龍魚。
對于這幾天的事情，大家都頗有見地。我現在來幫大家還原一下整件事情，方便大家辯論的時候多點論據。
這是直播的時候，衆人的彈幕。【截圖】【截圖】我當時氣憤之下，唱了首歌。
這是導致一部分人不适，兩個人昏迷的音樂。【音樂鏈接】
這是贈送給“今天依舊是壞蛋”的歌曲。是觀衆的不适感被完全消除的音樂。【音樂鏈接】
這是兩位昏迷過去的觀衆在看我直播之前的體檢報告。報告中明顯指出：這兩位觀衆精神雲中陰翳過多，建議及時疏導，否則極可能出現危險狀況。【圖片】【圖片】
這是昏迷者家屬的要求：1、在不造成任何二次傷害的情況取出精神絲；2、給兩位昏迷者進行精神梳理；3、給他們兩人分別賠償XXXXXXXX星幣。
我已經準确無誤的取出精神絲，也同意了賠償。
但至于精神梳理，我再說一遍：即使我将來能力足夠，也不會給這兩個人進行精神梳理。
第一首歌，對我無惡意的人聽了不會有任何不适感；直播間內那些言語不恰當的人聽了稍有不适感；至于昏迷過去的人，抛去精神雲狀态，也是對我惡意最大的。
不要妄想通過媒體給我施加壓力，沒用。給他們二人進行精神梳理是不可能的。
你們可以就此事發表自己的觀點，但請注意表達用語。凡是刻意歪曲事實的，侮辱污蔑的，侵犯名譽權的，準備好接收律師函。
@兩位觀衆家屬：既然對當初簽訂的協議有那麽多的不滿，那麽我們還是聽從法律的判決吧。法庭上見。
@在網絡上大肆進行辱罵的網友：記得接收律師函。
名譽之戰，不死不休，望各位三思而後行。
季雅白的賬號被星際主腦認證為古早人魚賬號，歸屬在專門版塊。人魚的動态向來是最熱火的，被無數人關注着。季雅白的這條動态發出去不過幾秒鐘就被很多人發現并轉發了。
“知道有賠償，從沒想到賠償金有這麽多。這數額夠做好幾次精神梳理了，剩餘的星幣還能過得有滋有味。666。”
“第一次見這麽不走尋常路的人魚。我在這份告知書裏，看見了沖天的叼氣！暗搓搓的等後續~~”
“看看其他人魚，看看可愛善良的靈靈，再看看她，感覺她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魚，太冷硬、強勢了。”
“我倒是非常喜歡她的冷靜理智。感覺她簡直是幸運E，從出生起就被大家各種抨擊。發一次火，還要賠這麽多星幣，被罵的這麽慘。既同情又想笑。這份聲明她應該只是強烈譴責，說說而已吧？她哪來那麽多星幣請律師？”
“那兩首歌的收益？音樂榜上那兩首歌的排名像是粒子炮一樣往上蹿，下載的人也有很多，尤其是第二首。另外，聽說第二首歌還被一擋節目給買走了。”
“已經有專業人士幫忙算過了。只靠那兩首歌的收益，連還上賠償都難，更別提打官司了。”
“吓我一跳，說的牛氣沖天，原來只是虛張聲勢啊！逞口舌之勇誰不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