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 溟波逝水

第18章 章節

從他對商氏兄弟的贊賞之情便可隐約體會。雖然說，淩波也明白，夜叉在龍溟的天平之上才是重逾千斤……

聽見淩波問及龍幽，雖知她不明具體情況，龍溟也不由一愣之後心中微暖，卻依舊一字一頓地答：“不尋找到我要尋找的東西，我絕不會回去。”

心下微微嘆了口氣，淩波卻也早知是如此。擡頭望了望刺眼的太陽，淩波也不知回答什麽好，只與龍溟一同陷入了靜默。

所幸兩人相處時間雖不是十分長，但也足以令兩人有十分的默契，此時雖是靜默，卻并不尴尬……只是有些難以啓齒、不知從何說起。

畢竟是将要各自離開了。

最終是龍溟轉過身去，向出口走了幾步。

“……你我相識，于龍溟來說，實乃龍溟人生一大幸事。”

淩波覺得可以用竟然來說她自己笑得出來：“你我知交，只恨相見晚。”

“呵。”龍溟也是輕笑一聲，卻還是沒有轉回身，“只願……再見之時，吾之願望已然達成，得有時日與卿暢談。”

再見之時……淩波閉上了雙眼，腦海中卻全然是璇光殿的景象。最終她只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個“好。”

“後會有期。”龍溟定定地道，說罷向前走去。

淩波不知該當再說什麽，索性閉口，看着龍溟的背影。

方才走出幾步，龍溟又即頓住，風中傳來他的聲音，“淩波……”卻沒有了下文。

淩波看不見他的表情，他如此語氣，也忽然難以猜出他意味不明的想要說什麽。

淩波隐隐約約似乎聽見了一聲嘆息，輕得好似錯覺一般。龍溟還是什麽都沒說，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好像再也不回來的姿态，直到滾滾黃沙遮住了淩波的視線。

淩波看着龍溟離去，他們雖只相處一月有餘，此時相別，即使知曉不久便會再見，她也……心中竟是生出了幾分不舍。

龍溟已經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淩波卻還是站在那裏。她突然覺得，此生不再相見，也許更好。

搖搖頭不再多想，淩波掐起禦劍口訣回往蜀山。

禦劍之術瞬息千裏，不多時熟悉的景象便已映入眼簾。派中弟子有平日相熟的，打了個招呼便跑去淩音那裏報訊了。淩波見此，終于不由會心一笑，匆匆去拜見了掌門師伯與衆位師叔伯……不過罡斬師伯仍舊未回山便是了。想起一月前在錦州城內應下的那位老丈之事，淩波便将應是“鎖魂”的玉石交由了草谷師伯查探。

方才從丹藥房內出來，便見淩音飛速跑來撲向她懷中。淩波好笑的接住淩音，無奈地道：“淩音，已經如此大了，怎地還像小孩子一般毛毛躁躁的。”

淩音抱住淩波嘿嘿笑着，随即牽着她走向淩波房間，“這不是好久沒有見着姐姐了嗎？這次姐姐出去的時間比往常還久，比我從折劍山莊回來還晚了好多……我都有些不習慣呢。”

淩波一愣，方才憶起自己從前下山最久不過三日便歸，這次雖是歷練，但其實如果自我感覺已是歷練完畢，是可以提早回山的……她竟是被絆了這樣久啊。

淩波心下苦笑，卻只是道：“此次下山，畢竟是歷練。若不達到效果，興許我還不會回來。”

淩音扁扁嘴，随機又想起了似的笑道：“不過姐姐倒是料事如神，我這次去折劍山莊還真的遇見了罡斬師伯，只是不知他做了什麽，叫鐵筆師兄與我不得點破是他。我還在猜……罡斬師伯莫非是去偷了折劍山莊的酒？”

“頑皮。”淩波不由也笑了，點了點淩音的額頭，想想道，“我下山前，曾說回來後與你說說山下之事。不如現在便去我房內細細說吧。”她本想問淩音是否遵照她說的行事謹慎，然而無論如何姜承已然與主角一行人去過樓蘭，是與否都已經沒有了意義，也便沒再提起。

姐妹倆便在淩波房內相談甚歡，說到夜晚淩音直接與淩波一起睡了。此情此景倒是十分令淩波懷念，她們上一次一同睡，已經是十數年前了。

翌日清晨淩音自去平日晨練的地方練劍，她雖是擅長音攻，但蜀山弟子當然不可将劍術落下。淩波則是早早去了丹藥房，聞着熟悉的藥香随手翻揀，等待着草谷師伯的到來。

約是一個時辰左右，草谷來到丹藥房，見着淩波，了然的輕笑着走近。

“便知你應是早便來此，不想我卻是仍舊晚了許多。”

“師伯無需在意，我本便是因為許久未歸而早來看看。”淩波搖搖頭道。

“你啊……”草谷無奈的嘆了口氣，随即拿出玉石，“這玉石昨日我已看過，并無半分邪氣，确是'鎖魂'無疑。效用為何我亦問過玉書師弟，據古籍記載，'鎖魂'有留駐、補全魂魄之效，若是使用得當，或許也可為人争得生機，倒是個好東西。至于那位老丈的孫女，如此表現應不是'鎖魂'的緣故。淩波你便先去看看，如若看不出端倪，便叫我去看看吧。”

這'鎖魂'……效用倒是與她猜測的相差無幾。

淩波抱拳道了聲是，接過'鎖魂'，又下山去了。

即使那老丈說不必還回，淩波還是去得錦州城，找到當鋪，那老丈卻悲痛道他孫女已經去了多日，将'鎖魂'送予了淩波。淩波驚愕之下推拒不得，只得收下，返回蜀山禀報。

晚間淩波孤身在房內，想到'鎖魂'的作用，遲疑着終是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拾捌、得令夜守璇光殿

手握着“鎖魂”玉，淩波緩慢地行走在流光洞中，面無表情地操縱着淩雲撥月迅速清掉小怪前行，腦中卻是一遍遍的演練着陣法。

昨日淩波随意循了個理由，請求玉書師伯後進入了藏經閣，為了尋找關于“鎖魂”玉的記載。

她收下“鎖魂”玉後，思及草谷師伯所描述的它的作用，便認識到它或許可在今後的劫難之中起到轉寰的重大作用。是以淩波當即去往藏經閣，在海量的藏書中尋找所有關于“鎖魂”的記載。

耗費幾乎一個白晝的時間，淩波找到了一個繁複的陣法，耗費布陣者自身一定量靈力，融合受陣着血液，将兩塊“鎖魂”合二為一，再盡數将其轉化為一股靈力融入陣法內，遍布在流光洞盡頭持久不散，能夠比玉石狀态更加有效的收歸、滋養指定受陣者魂魄，甚至若是條件允許或許陣中魂魄可自修出身體。

如此一來，若是淩波龍溟成功抵禦三皇一體以及骨蛇這陣無用自然更好，若還是如原著一般……也是尚有生機。

自己的血液是很好得到的。而至于龍溟的血液……淩波拿出袋中的一條染血的手帕，這是在去樓蘭的途中某次被群妖圍攻龍溟為了不顯露實力而受傷，淩波當時處理傷口用的，鬼使神差留了下來，如今倒是派上用場。

所以淩波還是耗費了幾近三分之一的靈力成功布陣，雖然她心中仍有該與不該的猶豫，卻依舊是傾斜了她心中的天平。

淩波出得流光洞，方才作無異狀準備回弟子房，便被通傳掌門召見。淩波倒是無甚意外，畢竟昨日她去拜見掌門，掌門正與一貧師伯商議什麽，因而未說得幾句話。淩波頗受看重，今日一早被召見倒也是情理之中。

沒有猶豫，淩波當即便轉向趕往太清殿。上得臺階，倒是見淩音守在前方，見了她，很是開心的叫道：“姐姐！”

見淩音這幅模樣，淩波不由一愣後一笑：“呵呵，這些日子不在，淩音可是比以前威風了不少啊。”

“姐姐，你離開的這些日子，我日夜修煉，姐姐不在的時候，我也不能丢了姐姐的臉皮不是！”淩音笑着有些自得地道。

“嗯，以後蜀山還要靠我們家小姑娘呢。”淩波本是随口接着，卻在開口的一瞬間想起了之後将要發生的一切，神情不由得一下有些苦澀，頓了頓又道，“如果以後姐姐不在身邊的話……要辛苦你了……”

畢竟淩波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淩音便是絲毫未有察覺，只自信地答道：“放心，斬妖除魔原本也是我分內之事。”說着神情一轉，又道，“姐姐如果有時間，要常來找我聊聊外邊見到的有趣的事喲。”

“好啊。”淩波點頭應下，“那我先進去了。”

“嗯，我去通報掌門一聲。”淩音聞言轉身進了殿。淩波看着地面，嘆了口氣。

太清殿內，一貧與太武正等待着淩波。待她入內，一貧先是問了問她下山的情況以及收獲，便嚴肅下神情，道：“淩波，你方才回山，本應好生休息後按原軌修煉。想來你近來也應是無甚他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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