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 溟波逝水

第16章 章節

了！”

龍溟似是識得此人，皺眉呵斥道：“退後，你不是妖物的對手。”

那人卻是不理會龍溟，依然沖将過來，“別擋路！我要去救小弟！”

“你亂來只會害他受傷！”龍溟閃身攔住他，“放心，我會保他無恙。”

淩波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回，對這對兄弟似乎倒也有少許印象，似乎是……商伯良、商仲詠兩兄弟？想到此，即使是此番情況淩波也不禁心下有些想笑。

想來因為商伯良的聲音實在太大，巨蠍發現了衆人，向這邊移來了幾只。

暮菖蘭立即拔劍，叫道：“小心，它們發現我們了！”

衆人當即拔拿出武器，如方才進來時一般合力消滅了這些巨蠍。這些巨蠍的數量比之方才還要多，衆人便有些氣喘。

見妖物被除盡，商伯良幾步上前，擔憂的問道：“仲詠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沒事，大哥別擔心。”商仲詠搖搖頭，“我一路摸進來都沒被妖怪發現，後來實在累的不行了，于是就睡了一會，沒想到就被妖怪給圍住了。我還以為死定了，還好大哥你帶人來了。”

……先且不追究他們是否是商伯良帶來的人的問題，可是……這商仲詠未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妖物腹中……這真是十分的幸運了。淩波聞言默然無語。

顯然暮菖蘭也是類似的想法，她扯了扯嘴角道：“看來那些妖怪本來是想聚一塊吃個大餐的，沒想到被我們攪和了。”

商仲詠沒有理會一旁的衆人，只繼續對商伯良道：“不過大哥你真的不該闖到這裏來，要是你也出事了怎麽辦？咱們商家總得留條根啊。”

聞言商伯良當即怒而拂袖：“你說什麽混帳話！要拼命也得大哥我來，輪得到你！看看你明明站都站不穩，還說沒事！”

此處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啊……淩波無奈的出言道：“這位公子只是過于緊張疲乏，沒有什麽大礙。開路上的妖物已經被我們清除，你們快些離開吧。”

商氏兄弟一愣，轉頭看着衆人。

“我們自己……離開？” 商伯良愣愣低聲，“哦，是是，多謝大俠了。”

淩波不覺自己方才說的有何不對，莫名地看了一眼他們，本想繼續與龍溟領頭向前，卻見他似是有話未盡，便先與其他人一起轉身走開了。

不多時龍溟便追了上來。衆人繼續向前，此次倒是行走不久，便見前方有一神殿，若未猜錯，也許便是樓蘭王所在了。

果然，走上臺階，便突然出現了團團不尋常的黑霧——伴随着如淩波印象中無二的樓蘭王聲音一同。

樓蘭王的聲音傳遍宮殿四處：“擅闖本王宮殿者，殺――”

黑霧中出現了不少樓蘭服飾的士兵，眼裏冒着寒光。手持刀盾向衆人走來。為首的一揮刀，喊道：“殺光入侵者，殺！”其他的士兵便應和着揮刀：“殺！”

這些士兵看着恐怖，對于淩波等主要以術法為輸出的人來說卻是不難解決。然而這些被擊敗的士兵竟都化作青綠色的煙紛飛，卻并沒有散去，而是聚合到了臺子上，現出了樓蘭王的實體。那樓蘭王大腹便便，頭纏青巾，身着錦緞，周身不乏玉石綴飾。

果是同記憶中一般……一見便知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的王啊。

瑕被樓蘭王的體型驚到：“嘩！好胖的鬼魂！”

龍溟看着樓蘭王，挑了挑眉：“――這位想必就是施展妖術的樓蘭王了吧。”

淩波點頭，瞥了一眼樓蘭王道：“嗯，若能讓他主動撤除禁制，或是将他消滅，樓蘭古城之困應該就能解除。”

暮菖蘭擔憂的搖頭：“看起來他可不像是個能說服的鬼啊。”

夏侯瑾軒亦是搖頭，不過是不贊同：“還是先別以貌取人，他曾身為國王，應該不至不可理喻。”

皇甫卓握了握拳：“哼，這妖魔無故困住樓蘭居民數月，根本罪不可赦。”

姜承轉頭看着他默默無語。

衆人走近那樓蘭王，仔細一看，他手上燃着幽藍色的火焰，俨然死人之姿。

樓蘭王自然停留在原地：“爾等是何方異族！見到本王還不跪下！”

聞言瑕不服氣的頂了回去，衆人一番言語，未能勸說反而激怒了樓蘭王。只見他雙臂一振，藍色鬼焰燒的更旺。他合起了雙掌，幽藍色的鬼火自他身體竄上，兩側沙丘裏竟猛然鑽出兩只巨蟲。

衆人無奈只好應戰。樓蘭王畢竟已是數百年的幽魂，帶上兩只巨大的沙蟲，十分難纏。所幸淩波拜入蜀山這些年來，除去與淩音、師父師伯們相處和練習醫術之外的時間盡數用作修煉，現下比之原先倒也沒有那般吃力。

“力量……本王的力量……” 樓蘭王落敗，不可置信地擡起雙手， “本王……要死在這些異族人手中，要失去樓蘭了嗎――！”

瑕看他這般模樣，倒是為他憂傷起來：“他好像……很擔心樓蘭城，可能不是個壞人……”

聞言暮菖蘭冷哼一聲：“把整個樓蘭城都用法術禁锢住，讓人只能留在城中活活等死，這哪裏算是個好人？”

夏侯瑾軒嘆息着：“樓蘭國滅亡至今已有數百年，他或許是突然被驚醒，不知世易時移，反應過度吧。”

“幾百年……？已經……過了幾百年了嗎？”樓蘭王一聽，驚愕的擡頭，“……本王的樓蘭……本王的樓蘭……”

龍溟閉眼沉思不語。

“世間已經過了百年，無論你有什麽樣的留戀，這人世都已與你再無幹系。”淩波漠然道。

就像她來到這裏一樣。無論如何，原先的所謂“未來”都與她再無幹系。

淩波上前一步：“你既已身死，自該歸于天地，去吧――”

她正欲揮手施法超度，不料樓蘭王趁她不注意便向她直接上來一道攻擊。

“小心！”淩波未曾反應過來，龍溟便已忽的出現在她身前，十字妖槊一個格擋，拆招之中還了樓蘭王一擊。

樓蘭王一擊不得反而受傷，就此罷手，只兀自道：“啊……當年……樓蘭周遭群狼環視，時常遭到兵戎之災，若非本王小心翼翼與諸國周旋，樓蘭早已毀于戰亂。”

“樓蘭國的子民能夠活着，都是本王的恩澤！可不過區區數百年，他們就都遺忘了本王為他們所做過的一切――”

龍溟無聲地看着樓蘭王的鬧劇。

“這城中竟然既無本王的塑像，也無供奉的祭臺，這些賤民竟敢背棄本王！這些忘恩負義的賤民，本王要他們全部去死！”

“本王――絕不能饒恕他們！”

聽到此處，龍溟冷哼一聲，道：“不能饒恕？”他閉上雙眼，“我原以為你既曾身為國主，多少應有幾分王者的尊嚴和氣度，如今看來，卻是我高估你了――”

龍溟頓了頓，睜眼，語似寒冰：“不過是個廢物。”

樓蘭王一頓，雙手一張：“你――竟敢侮辱本王！！！”

龍溟絲毫不理會他，持槊走近，語氣咄咄逼人：“你既為王，食民膏血而生，自當殚精竭慮，勵精圖治，方對得起君王二字。”

龍溟字字铿锵，眸中是一種堅定而複雜的神色。

“如今城池頹危至此，你有幸蘇醒，不思如何挽救，反而怨恨城民不做供奉，還施法将樓蘭城陷入死地――”

“昏庸！”

樓蘭王氣急，叫道：“本王――本王是王！賤民本來就該供奉本王！”

“君既不事民，民何必事君。”此言直接激怒了龍溟，他立時怒斥，“像你這樣的廢物，也敢妄求供奉？！”

“他，龍公子他怎麽忽然這麽激動？！”瑕被龍溟現今的模樣驚到，以手掩口，單足後退一步。

——這，方才是那個龍溟……夜叉之王，龍溟。身為王，為民而存，為國而在……才是龍溟的為王之道。更是她由衷敬佩之處。龍溟啊……這樓蘭王的言行若不能激怒他，便不是龍溟了。淩波望着他，眼中閃着莫名的光。

“小心！”姜承的聲音卻是急急地從後方傳來。

“賤民！！閉嘴――！！！！”樓蘭王惱羞成怒，喊道，“本王要把你碎屍萬段！！！！！！！！！”

樓蘭王再次振臂，衆人皆取出武器。淩波從思緒中掙脫出來，快步小跑到龍溟身側與他并立，祭出淩雲撥月，感應着樓蘭王身周的氣場，驚道：“糟了！他的恨意和怨念正不斷增強！”

龍溟卻是冷笑一聲：“這等昏君的怨念，即便增強又能如何！”

龍溟合掌施法。認出那是禁咒，淩波便跟着他掐訣，只見龍溟手中幽藍色的暗光湧動，與淩波手中明藍色的光化為禁咒，将樓蘭王制住。一時之間，兩人身周光芒大盛，幽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