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是念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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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來說說那兩億。
你們是不是想知道我拿那兩億幹嘛了?
其實,我覺得貧窮還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因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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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故事還挺多。
當時我和前夫剛在一起嘛,就想着搬到一起住,于是就在我們倆公司的中間找了套房子。
前夫的意思是想買下來,我當時還不知道他的經濟狀況,覺得沒必要花那麽多錢買這個二手的。
前夫尊重我的決定,所以我們一起租了這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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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結婚了,自然而然也就搬出來,住進了婚房。
婚房是一套三層的小別墅,離市中心有段距離。
不過司機的駕駛技術很好,精準地壓着限速,在保證了我睡眠情況的同時,又能讓我踩點上班。
反正還是挺舒服的。
有錢人的快樂是真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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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再快樂,我也就只住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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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出來的時候,前夫說:“你不用搬走,這套房子我可以留給你。”
我說:“上班不方便。”
“司機留給你。”
話音剛落,我還沒來得及張口,前夫緊接着又加了一句,“阿姨也留給你,不用你自己打掃。”
該死,這家夥總能猜到我下一句會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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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沒答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反正當時我就是鐵了心的想要搬出來。
我聯系了中介,讓他幫我找一套房子。
看來看去,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少套,一直都沒有滿意的。
突然之間,我就想起了我們之前同居的那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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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星問中介小哥道:“隔壁那個樓盤,17棟7樓的那套房子還在嗎?”
小哥對那套房子還有點印象:“那個房東之前好像是說租完你後就只賣不租了,我再去幫你問問?”
沈星坐在沙發上,看着灰蒙蒙的沙發布套,隔了好幾秒,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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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第二天就給了沈星答複:“房東說可以租,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于是沈星就去了。
在去之前,沈星還難得的有些慌亂。
可能是害怕自己一打開門,房間還和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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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開門,裏面堆滿了紙箱和泡沫墊,沈星這才發現這套房子已經和她記憶中的模樣相去甚遠。
小哥解釋說:“原房東把房子賣出去了,這個是現房東裝修的。本來他是準備自己住,都只剩家具沒有安裝了,結果公司調動,就又把房子放到中介了。”
沈星四處看了看,雖然和記憶中的不同了,但是家具和裝修風格都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主卧的床改了朝向;書房刷上了淺藍色的牆漆,看來是準備改成兒童房;廚房裏安了三開門的冰箱;客廳不大,但是餐廳布置的很溫馨。
沈星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心中覺得,如果是自己的話,應該也會這樣裝。
幸好和記憶中的不同了,不然她還真不敢在這裏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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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第一反應就是梁丘辭把這套房子買下來了。
但後來又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能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他應該是不會裝修的。
如果他真的也在乎的話,他們也用不着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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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簽合同的時候也證明了沈星的猜測。
房東在外地工作趕不回來,文件資料都是用傳真發過來的。
沈星看到了他的身份證照片,是個胖胖的面善的男人。
她輕輕的自嘲似笑了一聲,仿佛在唾棄自己無端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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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切順利,我便一直住到了今天。
本來我也沒有想買房的打算,結果飛來橫財,心思便有些活絡起來。
反正作為一個不會投資的人,這些錢放在我手上就是貶值,不如把它都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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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誤會,我可不是在念舊。
主要是這個房子我住得實在是舒心,地段也不錯,還有一定的升值的空間。
而且物業也挺靠譜的。
你們是不知道遇到一個靠譜的物業是有多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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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産小哥聽說我要買房的時候高興的不得了。
我也能理解,畢竟買賣交易比租賃交易的提成多了不少。
他表示馬上就聯系房東問他願不願意賣。
我想了想,補充道:“你和他說錢的事情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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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
財大氣粗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170.
結果,我還沒等到中介小哥的消息,就先等來了薛律師的電話,說讓我盡快去律師事務所一趟。
我心裏一緊:“是關于遺産的事情嗎?”
他言簡意赅:“是。”
我的心髒瞬間吊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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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
我剛放完狠話你這邊就出簍子!
我不要面子的嗎?
遺産還能出什麽問題?
他們家也沒有什麽争遺産的惡霸親戚啊!
總不可能是他又活了吧!他可是在我們衆目睽睽之下被火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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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馬不停蹄的就趕去了律師事務所。
本來我就很忐忑了,一推門看見薛律師那張臉,我更不安了。
說實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相比起梁丘闕那個小屁孩兒,薛律師反而更像我前夫的兄弟。
看看這如出一轍的悶騷冰山臉。
真的是空調本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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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律師拿出了一個文件袋擺在桌上:“我聽說你準備買你住的那套房子是嗎?”
我一開始愣了一下,想問他是怎麽知道的。
結果一瞟文件的名稱,瞬間就明白了。
難怪。
“你就是房東?”我問,
“還是說梁丘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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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律師幹脆的回複:“是梁丘辭先生的。”
我竟不覺得意外。
我問他:“什麽時候的事。”
“挺久了。”薛律師道,“你們離婚前就買了,但是到你們離婚之後才過戶的。”
“那之前那個房東……”
“是他的一個員工。”薛律師說,“他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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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倒在椅子上,半晌沒說出話來。
薛律師的目光始終淡淡的,似乎早已料到了我的反應:
“沈星女士,你還好嗎?”
我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
“真特麽的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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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狗血了。
都快比上陸幺林期寫的文了。
但是這又能如何呢?
婚已經離了,人已經死了。
不管過去是個什麽模樣,都已經無所謂了。
我重新坐直身子,長長的呼出胸口的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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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
我淡定的說,
“那就打個折吧。”
既然都是熟人,那就不要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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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律師目光銳利的看着沈星,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沈星卻面不改色風輕雲淡,仿佛她所說的都是真心話。
最後,還是薛律師先打破了僵局。
他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點了點上面的一行字。
“嚴格來說,現在這套房子也不是梁丘辭先生的。”
薛律師道,
“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