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如煙笙簫默
南宮思雨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出自己的故事。
“十七年前，我出生在吾尤一戶普通的人家。我出生以後一直到我五歲，我僅僅就像一只僅僅擁有生命的布偶。不會說話，不會哭，也不會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裏，就如同癡兒一般。
我的家人，不知道在流了多少眼淚，請了多少大夫後失去了希望，不再想辦法醫治我，任我那樣，呵，自生自滅。
直到我五歲那年的生辰，有個穿着火紅的衣服的姐姐帶着高深莫測的笑容來到我家，聲稱可以治好我的病。
我的家人欣喜無比，當下将她奉為貴賓，紅衣姐姐卻直接說，要單獨在房間裏醫治我，在那五個時辰之內，任何人不得打擾。
在我的神志終于清醒的那一刻，我真的可以開口說話了，我問她，她是誰？
那時，她詭異的笑容我此生都不會忘記。
她說，‘我？我是來救你的，記住，你這一世，并沒有資格為你自己而活，你的命是我給的，你的神靈也是我給的。你若想好好活着，就必須答應我三件事。’”
南宮思雨說到這裏，突然停住，她定定地看着墨浔的眼睛，“師父，你要答應我，我今日對你所言，萬不可告訴任何人。”
墨浔一直靜靜地聽着，此時認真地點點頭，“放心。”
南宮思雨輕輕一笑，将身子側了過來，接着說道：
“她要我答應她三件事，其一，每晚我醒來之時，用她給我的短笛吹她給的那只曲子；其二，她為了打通我的神志，不得不将我筋骨打斷重續，所以日後必定會經常性疼痛，每當此時，便将全身浸入放入短笛的水中排出體內的血；其三，她再次出現之日，便是帶我離開之時。
她說完這三件事，就離開了。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是怎麽離開的，她就那樣消失不見了。
從那以後，我就像正常的小孩子一樣，慢慢長大，只是會每天夜裏突然醒來。會經常“犯病”。
數個月前，爹爹告訴我，決定讓我去尋找羽化仙的所在，他希望，羽化仙的靈力可以幫助我……于是，我便來到了這裏。”
南宮思雨說完，忍住流淚的沖動，看向墨浔。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南宮思雨便不再說話。
墨浔認真聽完屬于她的故事，卻不得不驚奇，那個紅衣女子，倒是很像三百年前狐王和逸身邊那兩個女子之一，雪衫的是姐姐，紅衣的是妹妹。傳聞她們皆是西南巫月族的聖女，獲得巫神賜得永生後，竟然叛出巫月族，投靠到了雪山白狐一門之下。
三百年前，雪山白狐被剿滅後，這兩位聖女也不見了蹤影。
那紅衣的聖女巫馬蓮沛竟然在人間出現過，而且，和思雨結下這樣一份淵源。究竟，是何意義？
思雨對于她，有什麽利用價值？她不可以為自己而活，那麽，又該為了誰？
至于聖女一名，恐怕也是謠傳，自古巫月族聖女每三百年只有一人當選，怎麽會有兩個人。
看着思雨蒼白的臉色，墨浔驚覺到自己難以掩飾的擔憂。
“思雨，不要擔心，師父會給你想辦法的……”
南宮思雨調皮地做了個鬼臉，“師父，沒事的，只是終于可以說出來我所謂的秘密。心裏很舒服啦……反正我這個人，有的吃有的玩，就很開心很滿足了啊……”
墨浔看着她的笑臉，心卻不可抑制地疼起來，他隐去不安的神色，溫和一笑，“恩……思雨，你很好。”
啊？我很好啊？呵呵……師父誇我了那……
“師父，你知道虬龍谷嗎？”
墨浔的臉色突變，“那裏是巫月族的禁地，你從哪裏聽說的？”
巫月族？西南巫月族？
南宮思雨呵呵地笑：“噢噢，是，剛才的夢……”
墨浔神色凜然，“恩……那你好好休息吧。天就快亮了，你也累了，明天，就別去修習了。”
看着她的眼神，“你放心睡，師父就在這裏，等你睡着再走。”
南宮思雨的眼睛發亮，“恩恩恩……謝謝師父。”
說完安心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墨浔靜靜地凝視她寧靜的睡臉，牽起嘴角。
思雨，你沒有告訴別人，還是選擇相信我嗎？那麽，我便護你生生世世，定要叫你可以為了自己而活，快樂地活着。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絲，露出整張細嫩的臉，她在笑嗎？是因為，他在這裏嗎？
第二日的午時，南宮思雨在靈雀不停地撞擊聲中醒來，房裏已經不見墨浔的身影。
南宮思雨小小的失望了下……哎，還以為師父會等着我醒過來呢……
眨巴眨巴眼睛，南宮思雨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起身了才發現，原來錦被已經被換成了厚的。
南宮思雨抿着嘴偷偷笑。
笑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在自己的房間裏用不着偷偷的。
于是光明正大地又笑了半天。
然後才想起來，靈雀還在奮力地撞着窗戶。
南宮思雨嘟着嘴巴，挪到窗前，打開窗戶讓靈雀進來。
抖着火紅的羽毛，靈雀鑽了進來。
南宮思雨盯了它一會，見它不動，眼睛眨了眨，“喂。我不就是慢了點嗎？你至于嗎？”
靈雀點點小腦袋，繼續不動。
南宮思雨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滿是讨好的笑意，“呵呵……乖靈雀……別鬧脾氣了啦……”
靈雀這次搖搖小腦袋，就是不動。
南宮思雨的耐心徹底用盡了，她雙手叉腰，杏目一瞪，“你這個臭脾氣的鳥兒，快給我去，要不然，看我不把把你的紅羽毛拔個精光！”
只聽“撲得”一聲，靈雀飛快地往屏風飛去，忙活起來。
南宮思雨好笑地看着那個紅色的小東西，郁悶了……欺軟怕硬啊……
“午時三刻，我在毓池邊等你。
樂正晨南。”
午時三刻？南宮思雨看看更漏，未時一刻。
南宮思雨的臉黑了一下。胡亂梳洗了一下，向毓池邊跑去。
大師兄，對不起……
風風火火地趕到毓池邊，樂正晨南已經不在。
南宮思雨竟然有些失望，他沒有等下去，是不是代表，他對我，還不夠好？
南宮思雨晃晃腦袋，這樣不是正好麽？我更容易抽身而退啊…… 我為什麽還要自尋煩惱？
這時，南宮思雨突然聽到腳步聲，笑了一下，“原來你還沒 走啊？”回過頭來，卻看到子車聆有些無奈的臉。
“思雨，是我。”她以為是大師兄吧，剛剛看到大師兄一臉陰郁地回房，原來是沒等到她。
南宮思雨笑笑，看在子車聆眼裏，有些可愛的傻氣。
子車聆輕輕地笑，“思雨，我……我要走了……”
南宮思雨奇道，“師兄，你要去哪？”
“他要去巫月族。”墨浔突然出現，替他答道。
南宮思雨還是不明白，“師父，為什麽好好地要去那麽遠的 地方？”
子車聆無奈地笑，“思雨，師父自有他的安排。我們也是該做些什麽的時候了。大師兄要去西北玉龍雪山，路途更是遙遠呢。”
“師父。思雨有事相求。”
墨浔擡起眼眸，深邃的眼神透過陽光的間隙，差點晃花了南宮思雨的眼睛，“思雨，你是要和晨南一起去嗎？”
她是在乎他的吧？竟然要和他一起涉險嗎？
南宮思雨遙遙頭，堅定地看向墨浔，“師父，我要跟着二師兄去巫月族。”
子車聆擡去頭看她，他沒有聽錯嗎？她真的要和他走？
墨浔帶着審視的目光看她，“思雨，你學藝不久，此去恐怕，有些危險。”
南宮思雨急了，“師父，思雨不怕。再說，巫月族以女性為主，二師兄一個人，很多事情是不方便的。是不是？師兄？”
子車聆看着南宮思雨投來的殷切的目光，掩住心頭湧上的喜意，向墨浔道，“師父，我，可以保護好師妹的。”
墨浔一時并沒有說話，他在奇怪，思雨為什麽執意要和子車聆一起走，她不是一直和晨南交好嗎？子車聆又為何如此幫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莫非……他們……
南宮思雨見他半天不做聲，急了，“師父……”
這一聲“師父”叫得，子車聆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墨浔咳了兩聲，“好吧，思雨你速速去收拾一下，傍晚和你二師兄一起上路吧。”
說完，白光一閃，墨浔已經不見蹤影。
南宮思雨望着他離去的方向，揚起嘴角。
虬龍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恩恩呢，思雨滴身世将要揭曉了……嘎嘎
拜謝大家的支持啊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