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舍得嗎？
皇甫澈沉默着沒有說話。
丁小果見狀躺平身子，喃喃說道：“皇上對巫蠱厭勝之術一向深惡痛絕，此事又牽扯到了朝廷命官之死，想必要着急破案的。”
“你怎麽知道？”皇甫澈轉過身來，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臉，蹙眉問道。
“大概八年之前，也就是皇後因急病離世的那一年，南門刑場可是連着處決了幾十個犯人，其中有位大夫被滿門抄斬。”
“他的小兒子當年與我一般的年紀，起因不過是這位大夫養了些蟲子入藥，被人舉報到了大理寺便被當做了養蠱之人，後來又莫名被牽扯成了謀害皇後的幫兇。”
“當時被牽扯的人何止這幾十個，據聽說還有數百人被流放，甚至有些當朝官員未經大理寺審訊，就直接就在午門被殺。”
“當時我年紀尚幼，只覺得此事太過殘忍，又忍不住的在心裏會為了大夫一家人叫屈。”
“随着年紀漸長，我才逐漸明白，當年之所以會從皇後的離世漸漸演變成一場血雨腥風，大概是當今皇上對巫蠱厭勝之術深惡痛絕，凡涉案人員必是寧殺錯，不放過。”
說道這裏，丁小果扭頭看向皇甫澈，嘆氣道：“我總覺得這案子背後牽扯到的人會比之當年皇後離世時候還要多。”
皇甫澈可以清晰的從丁小果的眼眸裏看到隐隐的擔憂，他不能否認丁小果說的是事實，這案子确實比他當初想象的要複雜詭異的多。
“你怕了？”皇甫澈問道。
丁小果搖搖頭，頗為認真的答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麽？我爹常常說，即使天塌下來了，總還有個子高的人頂着，我看殿下的個子總還是比我高些的。”
“你爹這話說的很是有理。”皇甫澈說着，忽然蹙眉道：“今日進宮，父皇下令限期十日破案。”
聞言，丁小果将頭搖得像是個撥浪鼓，“不行，如今咱們手頭并沒有過多的線索，屍源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又或者那養蠱之人近期不再出現害人，那就很可能完全失去他的蹤跡。”
“屍源方面我已經有些頭緒，明天日一早你随我到京畿處走一趟，也許就會有結果，現在……好好睡覺。“皇甫澈說着，很自然的伸手替丁小果掖了掖被角。
丁小果無奈，只能有些尴尬的背過身去，本以為床上多了一個人會睡不着，豈知沒過幾個呼吸，她竟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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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丁小果均勻的呼吸聲，皇甫澈睜開眼眸，看着她嬌小的背影，默默的嘆了口氣，心底升起一陣悔意。
到了恰當的時候，他是不是應該放她離開？
這個念頭無數次的在皇甫澈是心底翻來覆去，卻由始至終都沒有個結果。
舍得嗎？
不……終究還是舍不得啊。
皇甫澈苦笑一聲，喃喃說道：“也許十一說的對，放你在我身邊，我還能護着你，若就這樣放你出去，怕是……”
說道這裏，他淡漠的眼神不知怎的變得淩厲非常，他不再說話，而是伸手輕撫着丁小果的黑發，就這樣看着她的背影，一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