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停下來
她剛走了沒多久,沈宣拖着一臉倦容便走了過來。
“奴才參加皇上。”李安謙恭的說道。
可沈宣只是四處看了看,開了口,“皇後呢?”
“娘娘說她這幾日有些疲憊想休息休息,本來準備今日來給陛下說的,只是看着陛下沒在,就回去了。”李安大概将邊江兒的意思傳達了出來。
只是沈宣,他的面色又更加的冷了些。
他疲憊的推開了禦書房的門,走了進去,臉上竟有些失望。
他看着那些堆積如山的手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見狀李安趕緊迎合的說道,“這些都是昱王爺送過來的手抄,陛下送過去的那些他都抄完了。”
沈宣擰着眉,随手拿起一份看了起來。
可看着看着,眉頭卻更加的皺了起來。
這字?
這字像是沈昱的字不假,可是為何有幾分卻像是她的字。
她出了趟宮,就為了幫他做這些嗎?
他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宮中,儀鳳宮的宮女小彩便纏着青娣一直說個不停。
青娣忙着将名冊送給娘娘,便和她邊走邊說道起來。
小彩踩着小碎步跟在跟前,臉上帶着些激動的神色,“聽聞孟妃娘娘求得皇上恩準,近日裏正在尋找高明的琴師學習琴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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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她們離開宮中之後的種種都是她盯着,大概有什麽風吹草動,她都全數的說出了口。
青娣反問道,“她怎麽突然熱衷上琴技了?”
“還不是上一次荷花宴。自從上次我們娘娘高臺展現了琴技之後,孟妃娘娘一直耿耿于懷。她本就擅琴,可沒有想到那日竟然被娘娘奪了風頭,她心中很是不甘。”小彩說着說着,臉上的神色都驕傲了些。
她們娘娘自然是厲害的,尋常妃子怎麽可能比得上。
她比青娣早來宮中,對于宮中的傳言動态什麽都掌握的特別快。
再加上她又很喜歡皇後娘娘,做起這些差事來自然也是十分順心的。
說着說着兩人就到了娘娘寝殿的門口,便請了安一同走了進去。
“娘娘,禮部送來了新晉貴人的名單,讓先送來給娘娘過過目。”青娣一邊說着一邊将名單給奉了上去,“莫大人說讓娘娘看看有沒有哪些個不合适的,給先擇了。”
“他倒是盡職盡責。”邊江兒接過了青娣手中的名薄看了起來。
“......翰林院李江親妹李瑩......鄭知府嫡女鄭月如......”
這些個不都是子陵城赫赫有名的美人嗎?
這也算的上是南國的傳統,幾乎每隔些時日,禮部就會尊重各家的意願,擇些才貌俱佳的女人送進宮中來。
只是初進宮也不過個貴人身份,算不上有多尊寵。
照理說這兩位不該在這名單當中的。
青娣有些感慨了起來,“照理說都是世家小姐,才情不淺,不進宮上門求親的都踏破門了,怎麽還是想着進宮。”
她畢竟還是有些不大能理解這些人千方百計想進宮來的心思。
這些女人是趕着往宮裏來,可娘娘的心,好像從未在這宮中。
小彩聽着青娣這般說辭,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在宮外她們嫁的再好也不如成為皇上的妃子好,皇上的嫔妃和這尋常人家相比,且不說其他,這榮寵都是不一樣的。”
她在宮中生活了不少時日,雖說陛下風評不大好,但是生的樣貌英俊,又是一國之君。
大抵女子還是忍不住想成為他的妃子,哪怕是恩寵短暫也好。
“榮寵,也要他給了才有。”久違說話的邊江兒說了這句話,然後放下了手中的名薄,又轉頭看向了青娣,“這些名冊我這邊沒有什麽需要擇的,讓莫大人自行做主便好。”
陛下登基這麽久以來,嫔妃不少,可至今未有一兒半女。
無後之事卻是也算是迫在眉睫。
送些個貴人進來,也是合乎情理之事。
小彩看着邊江兒笑了起來,“還是我們家娘娘大度的好,昔日裏這些名冊送到孟妃娘娘那邊去審的時候,她從來都是直接撕了的。”
看着小彩這般模樣,邊江兒笑了起來,輕佻的說道,“若是陛下像是對孟妃一樣對我,指不定我也會把名冊給撕了。”
她那般語氣就像是說着玩笑話一般,畢竟她平日裏偶爾也會像是這般開開玩笑。
只是她心裏清楚,她不是大度,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該多去介入他的事情。
畢竟她和他之間還從未有過什麽進展。
“不過,近些日子孟妃忙着苦練琴技,倒是無暇理會其餘之事,後宮中也算是稍微太平了不少。”小彩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至少最近孟妃也沒有來過儀鳳宮找茬,其實一般她還是顯少來儀鳳宮找茬的,可能還是有些懼怕娘娘的。
青娣突然說道,“但是這琴師怕是不太好擇吧?”
邊江兒聽着兩人的談論笑了起來,“孟妃擇這琴師,自然标準是不同于一般之人。她自己本就擅琴,不過也就是再錦上添花一番,若是普通的琴師,她定然是瞧不上的。”
“自然,聽聞她矚意于昱王爺,但是被昱王爺一口給回絕了。”小彩又說了起來。
“他倒是這般的性子。”
昱先生的這性子,她還是了解的,八面玲珑,但是他向來只做他想做的事。
“真是可憐我們的李大人了,皇上居然将這門差事給囑托給了他。”小彩說的就是那位李大人,就是那位翰林院的院首,李瑩的兄長。
“這等差事可不是尋常人能辦妥的。”這一點青娣也表示很認可,确實不是個美差。
這一回,她沒有主動去禦書房,反而是沈宣差了人來。
她從容淡定的走進了禦書房,沈宣随手将一副古畫遞給了她,“聽聞你的畫不錯,這幅畫就交給你臨摹了。”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兩人就好像什麽事也沒有一般,繼續如同以往一般。
沈宣依舊批閱他的奏折,她臨摹着她的畫。
良久,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向了她,他看着她認真的說道,“你所做的事,停下來吧。”
一句話,氣氛突然冷了下來。
她停下了手中的筆,擡頭看向了他。
他知曉說的不是她現在正在摹的畫,而是其他。
可她故意有些不甘的說了起來,“這幅畫不是陛下讓臣妾臨摹的?”
她以為他不會再繼續,可他開了口就沒有停止的打算。
“朕說的不是這個。”沈宣看着她神色複雜,“這些事,不該你去參與進來。”
“那陛下認為什麽事才是我該參與的?”她看向他,眉宇中依舊是不可動搖的堅毅。
他看着她,艱難的開了口,“關于朕的過去,朕所做的,或者朕想做的,都是朕的事,你不要再為此糾結了,也不要再去了解傾城的過去。”
不要再去了解傾城的過去。
所以,他擔心的只是孟傾城嗎?
她神色黯淡了起來,可她依然說道,“無論陛下做什麽,臣妾從不反對,不會懷疑,更不會多問,可陛下為何就連一點信任都不肯給臣妾呢?”
他知道她誤解了他的意思,可他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朕只是不希望你太過多的去糾結這些事,包括孟妃。”
“那她如果就是有複國的念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