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的事情好解決，當初顧國亮當兵時，也給蘇家留了地址。關于給顧國亮寫信這事，交給了還在上中學的蘇北。
剩下的就是蘇南說的要分家。
來之前，蘇南做好了蘇家不同意的心理準備。可哪知道她才剛開了口說要分家，那邊蘇東就一口應了下來，“分！”
再看蘇母，蘇母抱着顧小多低頭抹淚。蘇父則臉色陰沉的坐在那，什麽話也沒說，卻已經把他的态度表明了。
至于蘇西和蘇北兩姐弟，早頭挨着頭湊在一起，商量起該怎麽給部隊裏的顧國亮寫信的這事了。
蘇南提在心口的那塊石頭，終于給落了下來。
在蘇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蘇家一大家子，除了最小的侄子蘇磊被姚淑蘭送去了娘家。蘇家其他的人都陪着蘇南，一道去南山村。
臨走的時候，姚淑蘭把昨晚上沒做完的半只兔子給到蘇南，讓她拿回去。
蘇南不要。
姚淑蘭卻說，“拿上吧，今天用的上。”硬是把兔子塞給了蘇南。
拿着半只兔子，在回去的這一路上，蘇南心裏頭踏實多了。
回到家，顧老太那邊一見着蘇家來了這麽多的人，臉色就變了。顧國華更是直接躲屋裏，幹脆不出來了。最後還是顧老太勉強擠出一抹笑，上前打招呼，“親家公，親家婆，你們怎麽來了啊？”
蘇父蘇母都沒搭理她，蘇南上前了一步，直奔主題，“我要分家！”
顧老太一聽，就特別的生氣，張嘴就罵，“分你個頭…..”
沒罵完，因為那邊蘇父蘇母，外加蘇東蘇西蘇北兄妹三個已經站成了一排，對着她怒目相視。
形勢比人強，顧老太只得把氣往肚裏咽，忍下了脾氣試圖勸蘇南，“南子啊，我平時對你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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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的快把我餓死了。”
顧老太被噎了一下，“你看你連生了三個閨女，我都沒說你什麽。”
喲，這是拿自己只會生女兒，一個兒子都沒給顧家生下來說嘴了。這個死老太婆，她自己就不是女人啊，這麽的重男輕女。
蘇南眼片子一翻，白眼一出，“是，你是沒說……”
聽了這話，顧老太心裏一喜，随即就又聽到蘇南涼涼的來了一句，“你不說，但你用做的。于是我這三個閨女，也就活該被餓死。”
一連兩句餓死，直逼的顧老太想罵人。想說，到底有完沒完了，除了這個，你就不會說其他的話了麽？她心裏頭氣的厲害，臉上也就帶了幾分怒色，“那你砸家裏的門，偷家裏的糧食，毆打婆婆和小叔子怎麽不說？”
一聽到蘇南打了顧老太和顧國華，蘇父蘇母連帶着蘇家三兄妹都看了過來。
“地是我種的，錢是我男人寄回來的。我吃自家的糧食，怎麽就算是偷？”蘇南一句話堵的顧老太沒話說了。
至于打人這事，“一個在家裏白吃白喝從來不幹活的，張嘴閉嘴就罵長嫂，我教訓教訓他怎麽就不行了？至于娘你，你是自個要護着小叔子沖上來挨的打，這可怪不了我。”
最後，蘇南也懶得跟顧老太掰扯其他的了，直接一巴掌拍桌子上，“這個家，我今天是分定了。”
直把顧老太氣的，一屁股坐地上一個勁的錘自己的胸口，直呼子女不孝順 ，媳婦不孝順。
然而她喊歸她喊，院子裏有聽到動靜的人只遠遠的看着，偏就不過來。而在這屋裏呆着的，除了一個見勢不好躲房裏不出來的顧國華是她這一邊的。其他的，那都是蘇家的人。
甭管這事蘇南在理不在理，蘇家人都只會站在蘇南這一邊。
顧老太幹嚎了一陣，見着沒人搭理她，心裏也明白，今天這家是分定了。既然這樣的話……她也不嚎了，麻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冷眼看着蘇南，“你确定要分家？”
蘇南，“确定。”
“那好，那就分吧！”顧老太說。
至于怎麽分，顧老太心道，這個家當家作主的人她，怎麽分？當然是她說了算。
房子不用分，攏共就三大間，除開共用着的一間堂屋外，顧國亮和顧國華這兩兄弟，老早就在顧老頭還在世的時候，已經把房子默認着給分了。
蘇南帶着三個閨女，依舊住現在住的地方。顧老太和顧國華住一塊，也不動。
然後顧老太給了蘇南一個鍋子一個鏟子，四個飯碗，兩個菜碗，以及十雙筷子，外加一麻袋的紅薯。
沒了。
這樣的分家，別說蘇南了，就是蘇父蘇母也不同意。
蘇母見着東西，臉色當時就不好看。蘇父則陰沉着一張臉，看着那些東西，問，“親家啊，凡事不要做太過了。”
顧老太聽了這話，直接“呸”了一聲，“你蘇家生的好閨女，趁着我給國華相看媳婦，把家裏的大白米和玉米面全給偷吃了，你咋不說？眼下家裏就這些東西了，愛要不要，不要留給我，我要！”
看來，顧老太這一回也是咬住了蘇南砸門偷糧食的事情了。
因着蘇南砸門偷糧食這一出不占理，家便暫時只能這樣分了。分完家後，顧老太沖着蘇南冷笑一聲，跟打了勝仗的将軍一樣，昂着頭進了她那邊的屋。
蘇父蘇母則心裏都不大舒服，臉色難看的進了蘇南這邊屋裏。
一進去，蘇母就對着蘇南的肩膀拍了一巴掌，“你個死孩子，怎麽能砸婆婆家的門，還打婆婆和小叔子呢？”
這也就是自己閨女，舍不得罵太狠。要是換了姚淑蘭敢這樣……蘇母只要一想到這，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這時候，蘇南只能哭，“我不砸我就得餓死，我餓死沒關系，可憐小碗姐妹三個，跟了我這麽一個沒用的娘，一天福沒享到，最後還得陪着我一道餓死。”
直把蘇母說的心裏又酸又澀，對着蘇南，卻是半點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進了屋後一直沉默的蘇父，這時候開口了，“行了，都別怪南子了。南子這也是活不下去了，才這樣。真要怪，就該怪那顧家老太太，忒不是東西了。”
“對，該怪她。”蘇父的話，得到了蘇東蘇西蘇北兄妹三人的認同。
蘇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擡起頭，“你婆婆一分錢沒分給你，就這麽一麻袋的紅薯，你還帶着三個孩子，後面的日子怎麽過啊？”
怎麽過？
有系統，有偷藏起來的糧食，怎麽着也能熬過這個冬天。只要等冬天一熬過，開了春，隊裏有活幹了，就餓不死人了。
不過不管是偷藏起來的糧食，還是所謂的系統，都是沒辦法對着蘇家人說的。
蘇南只能安慰他們，“沒事，再難也難不到之前那樣了。”
一說這個，蘇母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弄到最後，還得蘇南去哄，哄了好半天，蘇母才不哭了。帶着丈夫和兒女們，幫着蘇南把家裏整理了一遍，就準備回去了。
蘇南有心想留飯，可兩家的距離太遠，這會要是再不走，自家又只有一張床，壓根就睡不下這麽多人。而要是再晚點蘇父蘇母他們回去，怕是得走夜路了。
臨走的時候，蘇母塞了二十塊錢給蘇南，“娘身上也沒多的，這些你先拿着，回頭去村裏問問，看誰家有糧食，就在誰家買一些吧！”
蘇父也說，“有啥事別怕，受了委屈就回家。”
蘇南哽咽着應道，“嗯，我曉得了。”
目送着蘇家人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人影了，蘇南才收回目光。然後擦了擦眼角，對着顧小碗說，“看着妹妹，娘上二嬸家去一趟。”
蘇南嘴裏的二嬸，就是指的隔壁屋的朱二嫂。
今天分家的時候，顧老太只分給了蘇南一袋子紅薯。家裏藏着的糧食又不方便拿出來，蘇南只得先上她那裏買上一些。
買了些玉米面，蘇南給做成了玉米餅子。再把那帶回來的半只兔子給做了，沒多會的功夫，屋子裏飄出一股濃郁的肉香味。
隔壁屋裏的顧老太和顧國華自然也聞到了。
“娘，嫂子她們在吃肉。”顧國華猛吸着鼻子說。
顧老太就罵，“短命鬼，吃獨食，不孝順老人的天打雷劈貨。”
罵的時候，還特意拔高了嗓門。共着一個堂屋住着的蘇南這邊，那是想聽不到都不行了。
介于顧老太往日的餘威，她這麽一罵，顧小碗和顧小多不免就受到了些影響。夾菜的時候，就有點蹑手蹑腳放不開。
蘇南又氣又心疼，一邊拿筷子給兩人夾菜，一邊說，“別怕，咱們分家了，以後你/奶/奶和叔叔都不敢欺負咱們了。”
說了半天，顧小碗和顧小多的膽子才變得大了一點。
倒是顧小瓷的舉動，頗讓蘇南刮目相看。
她拿着筷子，一個勁的往自己碗裏裝菜。裝的碗都冒尖了，然後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
別的地方沒去，就蹲在屋門口的屋檐下。
有人從旁邊經過，就問，“你們家今天吃啥啊！”
顧小瓷就大聲的回答，說“吃兔子肉！”
好吧，這樣一來，隔壁屋的響動就更大了。
然後蘇南腦海裏忽然叮了一聲，“強烈刺激極品婆婆，極品小叔子一次，對方氣到爆/炸，卻又無可奈何，獎勵系統積分二十分！”
“請宿主再接再厲，繼續保持哦！”
蘇南：靠，這也行？
行不行的，積分已經獎勵過來了。只是，高興不長。
就在顧小瓷刺激完顧老太和顧國華沒多久，就見着有人騎着自行車朝着這邊飛奔而來。嘴裏還高聲喊着，“顧國華，顧國華收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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