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唠叨

第21章 公婆

真要完結了哈，頂多再有兩三章日常，然後會有 doi 番外。

他爸媽偏心歸偏心，但總歸還是愛他的。

周六我和小唠叨回了一趟他家，他爸媽都挺和氣的，簡簡單單地吃了一頓飯。

席間問了我們對未來的打算。

我們現在已經同居了，雖然那個房子是我租的，但條件也還可以。

再存兩年的錢就去付個首付，寫我倆的名字。

那時候小唠叨也出來工作了，兩個人一起還房貸，壓力會小一點。

他爸媽大概還是覺得沒有那一張結婚證，不安心。

小唠叨就搶着說，以後可以去國外領證。

他爸媽又說，國外的不能作數。

小唠叨就反駁，有結婚證也會離婚。

然後差點吵起來了。

這說明，他爸媽還是不太同意我們在一起，估計等着小唠叨後悔呢。

可惜了，我們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走之後，小唠叨跟我說：“哥，其實我爸媽對你很滿意的，我要是女兒，他們絕對一萬個同意。也是，我老公這麽成熟、穩重、可靠、帥氣的一個男人，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呢？”

“你可別捧我了。我要是有錢，他們肯定能更放心一點。”

“哥啊，你這不行，你要是還是個有錢人的話，那你還讓不讓別人活了？沒有人是十全十美。而且你工資又不低，會賺錢才是最重要的。我爸媽也懂。”

……

解決了他爸媽，就輪到我爸媽了。

雖然小唠叨一直勸我不要出櫃，等逼不得已再出也來得及，但我不想。

當初丈母娘還問到一個問題：“你父母知道你們的關系嗎？”

我當時就很慚愧，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爸媽雖然沒什麽文化，對同性戀肯定很難接受。

只是我也不太在意他們接不接受。

從小就這樣啊。

他們在吵架，我在竈臺炒菜，吃完還得叫他們來吃。

為什麽不是做完就叫呢？

我不想看着他們吵，也不想他們吵着吵着把桌子掀了，連我都吃不上飯。

當然，他們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在給錢這方面還是挺大方的。

學費、學雜費、夥食費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費用都沒少過我。

就是吵起架來不幹活，而且天天吵，時時吵，一碰到就吵。

神奇的是，吵這麽些年，也不離婚。

小學的時候，我回家想叫他們給錢，發現他們還在房間裏吵，我就有點暴躁地大力推開門，然後看見他們着急忙慌地扯了點被子勉強蓋住赤裸的身子。

那時候不算很懂，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腦袋懵懵地退出房間，連錢也忘記要了。

最後他們假裝無事發生，還莫名多給了很多零花錢。

這段經歷在之後想起，每每讓我頭皮發麻。

他們現在也還在吵，就是不會那麽偏激了，抱怨的東西少了，現在的模式更偏向鬥嘴。

所以啊，我應該是被三個人養大的，我爸、我媽還有我自己。

我上了初中之後就住校，然後高中、大學到工作，一步步離他們越來越遠。

他們好像也沒察覺，我們一年通不了幾次電話。

我當然埋怨他們，只是現在釋然了。

總是抱着過去，未來就會變得很難。

每年回去過春節，他們也會問我談沒談女朋友。

我說，沒談。

他們又問，為啥沒談？

我回答，沒遇到合适的。

他們應，噢。

然後難得安靜地一起吃飯。

對了，他們就過年那幾天不吵，都忍着，過完年一起算。

是怕不吉利，來年不順。

我小時候會感謝這樣的封建思想。

晚上的時候我給他們打了個視頻電話。

我媽穿着睡衣，不修邊幅地背靠在床上，視頻第一秒是我媽往旁邊踹了一腳，然後傳來我爸的痛呼。

“別鬧了，兒子來電話。” 她沖着旁邊說了一句，然後才轉過來對我說，“兒子，今天怎麽想起給媽媽打電話？”

她說完的下一秒，我爸也擠進了視頻裏：“舟啊，你媽最近脾氣又大了，打人可狠了。”

“滾！你咋不說我為什麽打你？”

“能為什麽？你無理取鬧呗。”

“行吼，合着你什麽錯都沒有？”

……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喜歡給他們打電話，就算要打，也要猜着他們不在一起的空隙打，吵不起來才能專心聽我講話。

雖然平時我也不懂該講什麽，但是今天我确實有大事要說的。

“別吵了！” 我吼了一聲，他們靜了下來，我才繼續說，“我有事情要說。”

“兒子，你有對象了？”

？

我該說 “知子莫如母” 嗎？

“嗯。” 我點點頭。

“趕緊給我看看未來兒媳長什麽樣！” 我媽特別激動。

我爸就怼她：“反正不能找你媽這樣，長得好看，脾氣差的。倒黴死！”

“我才倒黴！”

……

我翻了個白眼，現在這種情況吧我有點搞不懂他們是在吵架，還是在我面前打情罵俏。

反正聽起來挺兇。

我只能再次吼他們：“我對象是男的！”

這次卓有成效，安靜了很久、很久……

“兒子，你開玩笑吧？” 我媽率先打破僵局。

我喊了一聲 “小唠叨”，一分鐘後，小唠叨擦着濕頭發出來坐我旁邊：“幹嘛啊，哥？我剛洗完澡呢。”

我爸咳嗽了一聲，小唠叨才注意他的公公婆婆，霎時間發出一聲雞叫，然後跑出鏡了。

無聲卻猙獰地問我：“你爸媽？你怎麽不提前說？！”

我示意他沒事，拉着他坐了回來。

他羞澀地打了個招呼：“爸…… 噢不對，伯父伯母好。”

他們那邊也不知道是誰挂了電話，可把小唠叨刺激到了，以為是自己把公公婆婆吓跑了。

一個勁地錘我、掐我，罵我有病。

我趕緊把人摟進懷裏，安慰了會兒。

我估摸着他們現在應該在争吵是他們中的誰導致了我是同性戀這麽個結果。

幾天之後，我媽淩晨一點的時候給我發了一條微信。

【兒子，就算你是同性戀爸爸媽媽也是愛你的。】

我很詫異，我以為他們會把我召回家，然後押着我去看醫生。

甚至直接給我包辦個婚姻，讓我給他們生孩子去。

雖然不覺得他們能影響到我們，但幻想的過程還是蠻傷心的。

這條短信讓我能夠安心地睡個好覺。

就那一刻，我發現我還是很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