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相
路見時身上緋紅滾燙, 最後一絲理智讓他調轉方向,往和莊園相反的叢林深處走。
莊園裏有兩個Omega,以他現在這個發情的瘋狂狀态回去, 危險性不亞于恐|怖分子。
他呼吸沉重炙熱, 摧枯拉朽的雨水都澆不涼身體的熱度。
路見時迷迷糊糊的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那些讓人意亂情迷的夢、還有每次醒來時充斥滿屋的信息素, 都和蚊子有關。
他發情了。在清醒狀态下的第一次。
路見時紅着臉罵了句髒話, 把自己藏在暴雨夜晚樹林的深處, 任由充滿侵略性的信息素彌漫山林。
嗡嗡嗡。嗡嗡嗡。
觊觎他腺體的蚊子不曾離開,路見時被情|欲染紅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只要你能抑制過敏反應,發情也…随你咬。”
他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瘋, 竟然和一只蚊子說人話。
嗡嗡嗡。嗡嗡嗡。
随着細喙一次次刺破皮肉,路見時臉上癫狂之色愈濃,意識也終于在本能的狂瀾裏離他而去。
這一次的夢游症和以往不同, 聞執依稀記得點夢裏的片段。
他在夢裏看到了路見時, 路小少爺渾身濕漉漉的,薄薄的白色布料滲了水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緊實勻稱的肌肉輪廓。
附着滲水衣物的肌肉上下起伏,透着蓬勃的生命力和灼人的熱度, 領口裸|露的喉結在不停滾動,微微仰着的頸部呈現誘人侵犯的姿态…
聞執震動着翅膀,急不可耐的朝他後頸咬去。
用蚊子獨有的細細的喙…肆無忌憚的喝着對方香甜溫熱的血, 填滿能将他吞噬的饑餓感。
聞執回過神時,雨停了。
被暴雨洗禮了一小時的山林仍簌簌的落着雨水。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漬, 一下子有些恍惚,睜開眼黑漆漆一片,也不知今夕何夕, 又身處何地。
自己不是在廚房做着飯菜,準備給路見時送過去嗎?
然後…然後好像睡着了,還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裏自己變成了蚊子,從窗戶飛了出去,來到林子裏遇到路見時。
變成蚊子的他仗着會飛的優勢,停在路見時的後頸上,逮着人腺體一個勁的叮。
聞執舔了舔嘴唇,喉結滾動,嘴裏還殘留着甜美的血腥味…
血腥味?!
聞執驀然清醒。
明明是夢裏的情形,為什麽還能覺出味道,難道…他剛要回過頭,脖子後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路見時的氣息逼近,危險的、彌漫着濃烈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聞執身體僵住了:“路哥…”
路見時急急的喘着氣,劇烈起伏的胸膛貼着他的背,他身體微微一顫,張口咬在了聞執的腺體上。
信息素如潮水般湧入聞執的身體,但他作為alpha,沒有接收同為alpha信息素的能力。
信息素相斥讓他産生陣陣痛感,聞執皺了皺眉,用所有氣力克制反咬過去的沖動,保持微弓着脖子的姿态讓路見時盡情啃咬标記。
他知道路見時是發情了,現下能讓對方最舒服的方式,就是任他咬。
“路哥,我喜歡你。”
聞執低喃自語,在信息素帶來的疼痛中低低的,說出了心底的秘密。
路見時現在被發情沖昏了頭腦,完全聽不清對方的話語,只一個勁的對着脖子後溫熱的方寸之地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聞執拉過他被雨水浸濕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着。
像是進行什麽聖潔的儀式,從指尖到手腕,最後停留在無名指上,用牙齒淺淺的烙了個牙印。
路見時眉頭皺了皺,情動更甚,牙齒微微用力,将信息素更深的注入聞執身體。
在路見時信息素的影響下聞執身體劇顫,幾乎是同一瞬間,信息素喚起了他夢游期間的所有記憶。
包括他如何變成蚊子、如何伸出細喙叮咬路見時的腺體…一幕幕鮮活的閃過眼前。
聞執一時詫異得忘了呼吸。
片刻,為了求證他猛然轉過身,拉下路見時的衣領,當看到對方腺體上五六個微微隆起的小紅點,能和混亂的記憶對上號時,幾乎相信了…
這些,不是夢境。
細喙深入皮膚的溫熱觸感、血液新鮮甜美的滋味、還有路見時令他心蕩神馳的信息素味道…任何一個細枝末節,他都能回憶起來,甚至能想起當時的觸感和味道。
包括在醫院和旅館,每一次、每一次…自己都在暴雨來臨的時候變成蚊子,伺機叮咬路見時的腺體…
發現真相的聞執如一尊雕塑僵立在原地。
…所謂的夢游症,竟然是他真的變成了蚊子。
而路見時脖子上一直消不掉的蚊子印,也有了解釋。
都是他留下的…罪證。
一頓發洩後,路見時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眼中的血絲也退了下去,他精疲力盡的倒在地上喘息,慢慢有些迷糊了。
“路哥,你身上都濕了,別在這裏睡,容易着涼。”
路見時哼哼了兩聲,又不動了。
因為發洩得太過,他現在所有氣力都燃燒耗盡了,連動動手指都費力。
聞執又叫了他兩聲,看路見時沒有反應,直接将人打橫抱起往莊園走。
彼時積蓄了幾天的雨徹底下掉了,雲破月來,滿山林的月光。
聞執臉色蒼白眼神迷離,嘴唇卻鮮紅得似能滴出血來,濕漉俊美的臉走在月光下,像午夜蘇醒出來游獵的鬼魅。
他抱着路見時推開莊園的門,秦果從沙發上探出頭:“你們總算回來了,怎麽出門手機也不帶,可擔心死…”
當秦果看清兩人現在的狀态後,啞然,愣愣的将沒說完的話吞回肚子裏,沉默片刻又低着聲發問:“你們怎麽回事,就算那啥也用不着這麽激烈,把人弄成這樣…”
秦果腦補了一系列令人血脈噴張的激烈場面,心想兩個alpha果然兇狠疊加。
聞執沒解釋,只淡聲說:“你們先別靠近,不方便。”
“好…”
秦果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已經隐隐聞到了兩個alpha身上濃烈的信息素,他忙拿出抑制劑給自己和宋藝一頓猛噴。
聞執将路見時抱進浴室,除去他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泡進灌滿熱水的浴缸。
路見時迷迷糊糊的偏過頭,白皙後頸上的蚊子包經過熱水浸泡後更顯眼了,像一瓣瓣落在雪野裏的玫瑰。
聞執煩躁的撓了把頭,直到現在他都沒辦法接受自己會變成蚊子的事實。
這會兒,路見時在熱水裏醒了。
他裂開一條眼縫,看到聞執眉頭緊蹙,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一副焦慮不安的神色,覺得很新奇。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這孩子焦慮成這模樣?
路見時好奇的盯着他看了片刻,直到熱水将他泡軟,記憶也漸漸複蘇,路見時臉色驟變。
雨夜山林裏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裏,片段連成記憶的線索。
他成功吸引到了蚊子,被蚊子叮咬發情後,把肆意散發的信息素發洩給了突然出現的聞執…
自己…剛才…又…咬聞執了…
還肆無忌憚的朝對方注入信息素,耍流氓進行标記。
卧槽?
他慌張的滑動喉結,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路見時在浴缸裏裂開了。
聞執蒼白着一張臉,眼神憂郁困惑的轉過來,恰好對上他的視線。
沉默一瞬,兩人都欲言又止。
“我剛才…”
“我剛才…”
彼此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
尴尬在狹窄的浴室裏蔓延。
是聞執先移開目光,他神色躲閃,沒敢直視路見時的眼睛:“你醒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說着,他轉身站起來就往浴室外走去,臉色十分難看。
路見時怔了怔,那句“等一下”終究是晚了些,聞執已經合上了浴室的門。
路見時沮喪的揉了把臉。
或許聞執是聽到了,但因為太過尴尬故意假裝聽不見離開了…
路見時生無可戀的躺回浴缸裏,心想完蛋了。
這次不同于以為幾次,沒有酒精也沒有夢游症作為掩飾,而他的‘咬’分明是帶着情|欲暗示意味的,這麽赤|裸裸的耍流氓啊…
他回憶着剛才聞執的神情。
蒼白。尴尬。躲閃。抿唇不語。焦灼又憂郁。
平日裏溫和的淡定全然不見了蹤影…
這孩子終于受不了自己的‘騷擾’,難過又生氣了。
但或許因為礙于面子和彼此關系,又沒正面發作出來,就憋出了剛才那副憂郁的模樣…
一想到彼此關系很可能就此破裂,路見時心口就堵得慌。
就算道歉能得到原諒,聞執說不定也會心存芥蒂…
路見時越想越暴躁,索性将頭埋在水裏,吐泡泡自閉。
作者有話要說: 路見時:咕嚕咕嚕,蚊子哥哥別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