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計

第89章 非她不可

飯,剛吃完,藍羽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藍羽打着電話就從完顏玉告辭了。家裏，完顏玉沒有急着去刷碗,大神下午還要出去忙，她陪着呆一會，只是,這貼心不過一會，完顏玉的家裏電話也來了,方曉曉就看着完顏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方曉曉多半猜到了聊天內容，起身去廚房刷碗了，等她刷碗出來，完顏玉已經回房間了，方曉曉看看時間，也該出去了。

“阿媽，我都說我不要結婚了。”完顏玉不滿地對電話裏說。

“你自己看着辦，今年年底回來，再就不要出去了。”母親也不留情，說完就挂了電話，完顏玉深深的無力感。

完顏玉的愁苦，不想跟方曉曉說，最後，反倒是和藍羽聊起來了，因為藍媽也适當地提醒了下，藍羽的年紀可以交男朋友了。

“你還好，我的同齡，孩子都在打醬油了。”完顏玉趴在桌上，勺柄在咖啡杯裏攪拌，目光看向窗外。藍羽同樣的姿勢，不過是手托着腮望着窗子外的行人，其實，她一點都不好，好歹完顏玉和方曉曉關系明朗，也沒有其他複雜的關系，她們需要面對的，只有完顏玉的家人。而藍希和她，首先，她們是姐妹，這就背負了多大的……藍羽都不願去想，有時候還是會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藍希小，任性妄為，怎麽自己也這樣了？說到底，是因為自己心動了麽？完顏玉的餘光看着藍羽，發覺這孩子一臉的愁容，聚在眉眼之間，突然想起藍羽和藍希的關系……完顏玉很想問問，但是又怕，藍羽會覺得難堪。

“你和大神怎麽辦哦。”藍羽最後是坐累了，也趴在了桌上，陽光透過玻璃射進來，不太熱，卻懶洋洋的。完顏玉也跟着嘆了一聲，“是哦，要怎麽辦哦。”說完，兩個人一起笑，這樣說話，還真是不習慣。完顏玉本來是側臉貼着手背，此刻，下巴墊在交疊的手臂上，藍羽也換了姿勢，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趴着，四目相接，藍羽的眼神一貫的清冷，只不過在看完顏玉時會不自覺溫柔起來，而完顏玉的湛藍色眼眸向來是人畜無害，确切地說，還挺吸引人畜的，藍羽就被迷得有點入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認真專注的眼神竟然有些灼熱，然後……藍羽就發現，完顏玉臉紅了……

“呵呵，姐姐，你真的好可愛。”藍羽彎起眉眼笑，完顏玉也知道，自己都覺得臉發燙了，微微別過頭去，看着外面說：“我只是……”只是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來，其實，完顏玉是想說，和美女對視，不是她長項！藍羽就看着越發別扭的完顏玉頭露出小孩子才有的嬌羞模樣，不禁讓她想起了藍希，那個小卷毛，想到了藍希，藍羽莫名嘆了一口氣，黯然地說：“其實，你們也挺好的，至少想見就能見，多好。”

“藍羽……”完顏玉的小臉扭過來，藍羽是側臉對着她，看不見完整的表情，但語氣聽得出來，太多的無可奈何。藍羽轉過來看着完顏玉，認真地問：“怎麽了？”完顏玉的問題卡在喉嚨那，在藍羽的注視下，完顏玉的臉越來越紅，神情越來越不自然，藍羽看得不忍，笑呵呵地說：“姐姐，你想問，就問吧，我不會對你隐瞞，只是，我們之間的對話，我希望僅僅是我們兩個人的。”言外之意，連方曉曉都不能告訴。

完顏玉一向嘴巴嚴，屬于那種陳年枷鎖還外帶沉重鐵鏈的類型，別人拜托她不要說的，打死完顏玉，她都不會說，革命時期，絕對是完顏胡蘭啊，英勇就義也不會出賣黨和人民。也許，藍羽是看透了完顏玉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放心，完顏玉是年長，但心機，真的不夠深，至少，在藍羽面前，很多時候，也是一張半透明的紙，不透明的部分，那是涉及到別人了，完顏玉自然就隐蔽起來，藍羽也不會去窺視。

完顏玉的問題，藍羽是意料之內的，她早就想到，完顏玉有一天會問的，沒想到的是完顏玉忍了這麽久。藍羽臉頰微微泛紅，低聲說：“想必你心裏都有答案了，我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從沒有告訴任何人。”完顏玉一聽，耳朵豎起來，連神色都神聖起來，那莊嚴的模樣讓藍羽有些想笑，不過還是忍住笑意，正色說：“我和藍希其實并不是親姐妹。”

完顏玉的藍色眼眸瞬間閃過什麽，嘴巴也微微張開，繼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完顏玉收起驚訝之色，她沒想到，藍羽和藍希真的不是親姐妹，而且大神太神了，好麽！完顏玉依稀記得方曉曉的話。

“藍希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媽是一直瞞着我的，但是，我曾經在我家裏無意中看到了領養證明……那是，藍家領養我的……”藍羽說到這，心頭還是沉重起來，說是一點不在乎也不可能，要說很在意也誇張了，畢竟都這麽大了，早把藍媽當做親媽了，可就是親情，讓她對藍希的感情很不知所措。完顏玉很乖巧，沒插話，繼續聽藍羽說：“其實，我老早之前就想過這問題，我媽對我很好，但是，你看，我和藍希真的太不像了，說到底，不像是因為我根本不是藍家的人，藍希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我爸，我從沒見過我爸，我媽從小到大說的都是，我爸很忙。”

外面，似乎開始轉陰了，太陽被遮住，完顏玉竟然有點冷，藍羽趴在桌上，低聲繼續說：“我一直懷疑，我不是藍家的孩子，當翻到領養證明，我心裏倒是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了，我對藍家很感激，因為我媽真的把我當親閨女一樣的。”藍羽一直在強調這點，完顏玉也明了，輕聲細語地接了一句，“所以，你對藍希才更加矛盾吧？”

藍羽沒接話，不過，心底卻是在說：是，這層關系，很難跨越，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姐妹做了這麽多年，姐姐和妹妹突然變成情侶，對藍媽的打擊太大了。她變成了什麽？藍羽越想越覺得愧對于藍媽，養母待她如生母，而她竟然把養母的親生女兒變成了自己的女朋友？這就是忘恩負義吧？再想得惡毒一點，藍羽覺得自己就是農夫與蛇故事裏的蛇……這事藍羽平常不敢想，因為越想越壓抑，今天跟完顏玉提起，就有點不受控制了，心裏酸澀發疼，顫聲說：“姐姐，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喜歡藍希麽？”完顏玉猶豫地問了一句，這事，問她怎麽辦，她還真不知道，她現在自身難保，礙于保密工作，完顏玉都不能向大神讨教方法了。藍羽的心沉了一下，她喜歡藍希麽？應該是喜歡的吧，可是，似乎又沒有太深刻的感覺，藍羽思量之後，說：“我知道，藍希……愛我，比我想的還要愛。”

“那你呢？你也是非藍希不可麽？如果不是……”後面的句子，完顏玉沒說出來，她覺得，如果不是非某人不可，就盡量不要走這條路，尤其，藍羽和藍希的關系……完顏玉換位思考，如果大神真的是她的姑姑……完顏玉想得一哆嗦，如果真的是，也許，她心裏也會有障礙。

“我對藍希，喜歡肯定有的，但是，我從沒有想過非誰不可，不是針對于藍希，是我就這樣的性子，我不會去依賴誰，所以，我的世界裏，沒了誰，都一樣。”連沒有親生父母這件事，藍羽都接受了，還有什麽不能接受。

“如果沒了藍希呢？”完顏玉适時插/進一句話，“你現在想想，如果你和藍希只是姐妹，或者，再也不見，你會怎麽樣？”完顏玉的問題讓藍羽嘆了一口氣，這話，太耳熟了，藍希曾經說過，那種感覺自然不好受，但是，似乎不會難受到死的程度……說到底，這種假設沒有意義，沒有親身去體驗，再多的假設也只能是虛假的，很多事說着容易，但做起來太難，“不知道，沒想過，藍希在成為明星之前，一直都很依賴我，我也曾以為，她離開我會接受不了，但事實上，你看，藍希自從走上明星路，我們就被分開了，而且連聯系都斷了，但是，她活得很好。也許，是我想得太嚴重，沒了我，藍希也許會更好，誰離開誰，都一樣吧。”藍羽說到最後，話語無力。

其實，這世上，有誰是非誰不可呢，那話，不過是自我暗示罷了，小萌物沒遇見大神之前，不也是過得很好麽？藍羽一旦動了這個心思，她心底的另外一個心思就活躍起來了，她是不是真的該和藍希分開？如果要分開，那麽早分早好，這點，藍羽知道的。完顏玉喝了一口涼掉的咖啡，龇牙咧嘴地咽下去，還是牛奶好喝……只是，不想在藍羽面前顯得那麽小孩子，動不動就喝奶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