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計

第32章 相思成疾

藍希的學習開始減速,藍羽不在身邊,她的心思全亂了,吃不下睡不着。想得深了藍希就會埋怨，為什麽姐姐一點都不想她？她怎麽可以那麽無情！小孩子期望的不是回報,只是想要得到公平而已。

藍羽是給家裏打過電話的，藍媽也知道這兩個孩子沒分開過，免不了思念，所以藍媽說藍希一切都好，所謂的不習慣也就第一天而已。藍羽挂了電話，總覺得這話不真實，昨晚她還夢見小不點一直問她要晚安吻,夢醒了，漆黑一片，心裏有些空空的，不知道小不點怎麽樣了，會想自己的吧？藍羽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希翼，被人挂牽。

寫手和大神們都到齊了，見面會如期舉行，柳夢曦作為官方負責人自然是要講話的，她在臺上說，有人在臺下說，因為見到了大神們，就在過道的另一側，所以小粉絲們很激動。

藍羽坐在居中的位置，眼神四處飄的時候，就看見座位兩側的工作人員中有一位就是那天接她的人，她正四處環顧看，及時解答人群中舉手示意提出的問題。

今天，完顏玉穿了正裝，規規矩矩的樣子，黑色長發被梳成了馬尾，黑白相襯，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稚嫩。藍羽覺得完顏玉怎麽看都像是學生，與自己無異，可資料裏分明寫着研究生畢業，工作了幾年。

似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完顏玉目光兜兜轉轉，與藍羽的視線相遇，完顏玉很自然地會回以微笑，藍羽也就下意識地笑了一下，距離太遠，眼眸的顏色仍是不清，但笑容很親切。

藍羽的笑臉還沒褪去，就看見完顏玉身邊那個座位的人突地起身望向了自己，面色清冷，美目射出寒光，彎眉微微蹙着，相貌生的好看，只是表情不悅的樣子……這張美人臉，藍羽想忘都忘不掉，她就是大神方曉曉！藍羽仔細打量，大神卻連一個目光都沒有給她，而是又坐了下去，完顏玉半俯身過去。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只是再擡起頭的完顏玉始終面朝臺上，沒有看她一眼，呵！難不成是大神方曉曉吃醋完顏玉看自己了？藍羽為自己的猜測而偷笑，這樣想未免太小孩子氣，但事實上藍羽是對的，方曉曉就在剛剛還偷偷捏了完顏玉對的細腰，提醒她不許亂瞄！完顏玉咬唇，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卻真的沒有再分心。

見面會其實進行的很順利，畢竟方冉冉為之付出心血，見面會半天時間就完事了，剩下的都是禦書房安排的業餘活動時間。散場的時候，寫手和作者們還沒來得及花太多時間去照相，就已經被帶領到下一站地了，準備聚餐。輝煌的會場只剩下工作人員，方冉冉在後臺收拾，方淺淺在現場督工，柳夢曦也是。

“這次見面會不錯，很快就會有成果。”柳夢曦對這次活動給予高度評價，方淺淺站在一旁沒搭腔，反而是對收拾會場的人高聲說：“動作輕點，那個過道太窄，從這邊走！”

“你還真是小心眼。”柳夢曦半天來了個總結，方淺淺回頭說：“你是才知道麽？”臉上是不以為意。

“以前知道，但不知道這麽甚，冉冉都沒說什麽呢。”柳夢曦嘴角勾起笑意，越發瞧着方淺淺像個小孩，恩，還是個小辣椒，泛着火紅火紅的顏色不說，味道也是辣的很，但她喜歡吃辣。

“她是為我而隐忍，我不需要，為了她我更不應該忍。”方淺淺沒有好言好語，面對柳夢曦時尤為明顯，“這裏柳總先看着吧，我去後面看看。”

方淺淺直接躲開了，她剛才注意到方冉冉去了後臺，估計是去收拾了。柳夢曦露出少有的落寞，沒有應聲，就無聲地站在那，看着方淺淺離她越來越遠，火紅的小辣椒最後被巨大的屏風擋住了。方淺淺在後臺尋到了方冉冉，方冉冉這幾天一直沒睡好，身體躺在床上心思卻挂牽着這次活動，活動終于謝幕，方冉冉此刻有些犯困。聽見關門聲，昏昏入睡的方冉冉驚醒，身體立刻繃直，見到來人是方淺淺才放下戒備。

“大人，辛苦你了。”方淺淺雙手捧着方冉冉的臉，吻吻方冉冉的額頭。方冉冉回抱住方淺淺，笑着說：“我們之間，還說這種見外的話。”她們之間早已不需要客套，為對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發自肺腑，縱是疲憊不堪也甘之如饴，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力量。

兩個人在後頭整理的差不多才出去，外面的會場恢複如初，到了門口方冉冉還想開車，柳夢曦就搖下車窗示意她們上車。倆人互望彼此，方淺淺本能要拒絕，方冉冉緊了緊手心，方淺淺只得一起跟着上了車，奔赴聚餐的地方。

這頓飯最終定在了樓外樓，倒不是因為別的，因為禦書房對于見面會後的聚餐進行了投票征集，樓外樓當選，味道且不談，至少檔次上來了。樓外樓的大廳裝修得富麗堂皇，夜晚落下帷幕，大廳裏顯得更加富貴華麗，柳夢曦站在人群中說着祝酒詞，“這次活動，我很感謝在座的每一個人，禦書房不僅是我的夢想，也是很多人的夢想之家，我會努力去做好，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與禦書房同甘共苦……我代表禦書房的所有員工，敬你們這一群朝氣蓬勃的新生君們！禦書房因為有你們會更加精彩！幹杯！”

成年人端起酒杯，未成年人端起飲料，都是灑灑脫脫地喝掉一整杯，藍羽喝的茶水，太燙，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工作人員、大神們和參賽者們本來是按着比例分配去坐的，但是一部分大神們當晚因為有事都不能參加，這使得飯局少了一份精彩，好在方曉曉、方淺淺和完顏玉等人都在，她們因此成了焦點中的焦點。

小朋友們一開始還很羞澀，所以都是圍在一堆唧唧咕咕地嘀咕，飯吃到了一半，氛圍也活絡起來，很多小粉絲們就開始沒下限地撲到方曉曉那桌，要知道很多作者開始寫文全是因為這尊神，她是某種意義上的精神領袖。

一堆人圍過來，本來坐在方曉曉旁邊的完顏玉很自知地悄悄躲開了，方曉曉和方淺淺被圍在中間，方冉冉在窗口找到了完顏玉，打趣地說“怎麽？你也被‘排擠’了？”

“彼此彼此，粉絲們很熱情，我很理解，也替大神高興。”完顏玉喝了幾杯酒，臉色微微泛紅，藍色光芒因此而迷離，閃爍的光亦是柔和的，看得方冉冉心裏軟軟的。

“你倒是真心愛她，看見這一幕都不吃醋，真是難得。”方冉冉趴在窗口那點燃一根煙，煙霧緩緩騰空，缭繞的曲線纏繞住了她，柳夢曦正在某個角落裏坐着，目光是盯着方淺淺的，方冉冉沒辦法忽略。

“咦？大人，你吃醋了？”完顏玉笑呵呵湊過去，藍色眸子閃過幾絲狡黠。方冉冉挑眉對視，右手托住完顏玉主動湊過去的下巴，捏住，揚起，兩個人的目光完全重合，融為一體，落入彼此的心底。方冉冉湊過去，作勢要吻完顏玉，完顏玉本以為她是開玩笑，卻不成想方冉冉涼涼的唇落在她的嘴角，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方冉冉的唇停留了不到3秒鐘就被完顏玉推開，她的臉色紅得異常，氣息有些紊亂，“大人！你！”完顏玉想說：你怎麽總是愛開這種玩笑！

“讓我猜猜，會不會有人吃醋。”方冉冉眯起眼眸打量着完顏玉，完顏玉扭頭，發現有人靠近了。方曉曉不知何時從人群中脫身，氣勢逼人的樣子站在了完顏玉身邊，護食的樣子太明顯了。

方冉冉回頭，方淺淺仍在人群中，內心嘆息，沒有再說話，将半截煙吸得只剩下指甲那麽大的煙頭才扔掉。方曉曉圈住完顏玉就要吻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還是仗着這裏光線昏暗，完顏玉連忙雙手捧住方曉曉的臉說：“姑姑！不要胡來！”

“胡來？那剛才有人胡來，你怎麽不制止她！”啧啧，方曉曉吃醋了，方冉冉無奈地笑，完顏玉咳咳一聲，眼睛偷瞄了一眼，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這，她立刻傾身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方曉曉的唇，紅着臉說：“姑姑，你知道的，我只喜歡你。”這一下偷襲，很得方曉曉的心，情話也說得恰到好處，她就抱住完顏玉一起望着夜空。杭州，污染雖不嚴重，但能看見星星的夜晚也不多，今天倒是難得的好天氣，北鬥七星挂在半空中，一閃一閃，方曉曉有些迷醉。

完顏玉本來也是看向天空的，問題是她剛剛就仰頭看了半天，所以脖子很快就酸疼，她一低頭，正好看見一個人影，就在樓下仰望着，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在看方曉曉，那是……藍羽？目光交錯，藍羽低頭，扭身走了，手撫着脖頸揉捏……糟糕！看樣子那個小朋友站了好一會，動作被看了去不說，恐怕連話都被聽了去……完顏玉郁悶，難得偷親一次，又成現場直播了。

聚餐散了後，一群人被分了幾波去了住宿酒店旁邊的KTV，待領導們點完名确認大家都在後，藍羽一個人悄悄地回了酒店房間。

“媽，藍希睡了麽？”藍羽心裏不能不挂牽這個小家夥，但是她打了幾次電話，小不點怎麽會沒有纏着母親接電話呢？藍羽心有不甘，明明吃飯前剛打過電話，可現在又忍不住心中碎碎念打過去了。

“她啊……睡了，最近學習累的。”藍媽解釋，藍羽長長呼出一口氣，猶豫了一會說：“媽，我想和藍希說會話，你要不把她叫醒吧？”

“她剛睡下，叫她幹嘛？你有什麽想說的，等她明天醒了我告訴她。”藍媽淡淡地拒絕了，藍羽仔細辨認，還是沒從那話裏聽出異樣，但她就是不信，不纏着她的小不點那就不是藍希。

“這才九點多，叫醒她聊一會，讓她再看會書也行，我正好把杭州的見聞跟她說說。”藍羽少有的堅持，藍媽都糾結了，有點急了，說：“哎呀！藍希那小暴脾氣你還不知道？吵醒了她你又不在，她又不知道要怎麽鬧了……”

“媽！”藍羽突然叫了一聲，打斷了藍媽，藍媽被吓了一跳，說：“恩？”

“藍希是不是不舒服了？”藍羽追問，藍媽沉默了，這樣赤果果的撒謊，她是真不做到了。藍羽鼻子一酸，問：“病的嚴重麽？怎麽好好的就病了？”說着，眼淚就下來了，毫無預兆，要不是淚水砸到了搭在膝間的手腕上，藍羽都沒意識到自己哭了。

“還能有什麽，你們從沒分開過……你這一走，跟要了她的命一樣，不吃不喝也不鬧，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現在打針睡着了……”藍媽哽咽的聲音傳過來，心底深深地無力，她的女兒，她卻安撫不了，要靠藍羽才行。

相思成疾？藍羽腦海裏閃過這個詞，難怪自己這幾天一直沒胃口，對于期待已久的見面會似乎也沒了濃厚的興趣，念念不忘的倒是家裏的那個小不點。藍羽走的時候藍希的哭聲透過門板鑽入她的耳朵，藍羽站在門前曾有不忍，但還是沒有推開門，而是離開家裏，坐上南下的車子，這一走，帶走了小不點的心，而自己的心也停留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