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沒名沒分的變/态跟蹤狂【……
喬鹿愣了愣, 她還真沒想到那方面去。
“我開玩笑的。”顧嚴手插着褲袋,用肩頂了頂她,他們站在一家飾品店門口, 小女生很多, 容易認出她來, 所以顧嚴催了催她。
喬鹿走上前,越過他身邊時, 雲淡風輕地丢下一句:“多讀點書,我的‘三’是虛詞。”
“……”
顧嚴望着她自在走動的背影, 忽然覺得生活的确很值得他多多慢下腳步來品一品。
《渡河》的男主人選定下來之後,電影籌備的進度大大加快, 陳飛鴻決定在開機當天在正式官宣男主身份。
想必會造成不小的轟動和熱議。
他把這消息告訴馮肅寧的時候,馮肅寧以為他開玩笑,後來跟顧嚴确認是真的後,馮肅寧驚了。
看來顧嚴是徹底放下了?
陳飛鴻勾着老馮的肩膀,笑得眼都沒了,“這還得多虧了喬鹿, 她去勸來的顧嚴, 不然要我有十張嘴,都請不來他。”
“喬鹿去勸的?”馮肅寧聽了更懵了, 他倆現在難道已經是能坐下來平心靜氣說上話的前任關系了?
“是啊。”陳飛鴻撣撣手,不提這個,“我今天是來問問你, 拍這倆人的對手戲,你有啥拍攝建議嗎?”
“拍攝建議?”馮肅寧回想了下,他當時第一場戲拍了啥來着,“哦, 第一場戲你就直接挑劇本裏最重要的那場拍。”
最重要的那場戲……
陳飛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邊含着煙,吞雲吐霧。
一個月後,電影《我和我的父親》正式進入殺青倒計時,顧嚴每天都要到淩晨兩三點才能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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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渡河》的進展提上日程,考慮到顧嚴抽不出身,陳飛鴻在開機前一周把喬鹿約來了他的工作室。
喬鹿進劇組前夕的工作量也很大,不過都是時尚資源和一些簡單采訪,那天鹿珩接上她一塊兒去的陳導那邊。
聽說定了男主顧嚴,鹿珩就對這電影的積極性高漲了許多。
抛開要撮合湯圓父母這點來說,顧嚴當時和喬鹿搭檔的《銀杏林》觀感确實很棒。
他倆身上就是有種相互的性吸引力,看久了能讓人着魔。
陳飛鴻知道喬鹿是書粉,所以從她的層面來看整個劇本應該會有更多想法,他拿了個平時記錄的本子,轉着筆杆問道:“喬老師覺得所有戲裏面,哪場戲最能激發你們兩位演員的爆發力。”
陳飛鴻其實自己心裏想好了一場,但想聽聽喬鹿的意見。
最能激發顧嚴和她演技的戲,喬鹿不好說,但有一場戲她覺得拍起來可能會有點困難。
“女主去世的那場戲,應該不太容易能拍好。”
“怎麽說?”陳飛鴻想的并不是這一場。
一個既然敢問,另一個也就敢說。
“顧嚴對男女對手戲的共情能力您也聽說過吧?”喬鹿直言不諱地用了兩個字來評價:“很差。”
陳飛鴻:“……”
這是帶前任感情色彩了嗎?
這麽評價奧斯卡影帝合适嗎?
陳飛鴻喝了口茶緩緩,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她繼續說。
“生死離別的東西不好帶入,顧嚴是個代入感很強的演員,他當初在看那段內容時,畫了一頁的問號,他甚至都不懂男主那會兒的情感為什麽會在隐忍之下大爆發。”
“當初?”陳飛鴻找到了這話裏的華點。
“嗯,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幫他對過戲。”
陳飛鴻眼睛一亮,那對他們的拍攝來說,簡直是精益求精的效果。
他們商量了一下午,陳飛鴻有陳飛鴻的見解,喬鹿有喬鹿的,然後問了下現場的吃瓜觀衆鹿珩,“你覺得是哪場?”
鹿珩突然被cue,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覺得吧——”他吊兒郎當地拖着調子,說了句廢話,“沒什麽能難倒我妹兒和那誰的,我相信他們!”
行,就一喊號子的後勤拉拉隊。
所以最終也沒确定下到底哪個是最重要場景來。
鹿珩送喬鹿回喬宅,路上好奇了下她和那誰的複合進展。
喬鹿想想也沒必要隐瞞,“還在考核。”
“這都考核多久了,他是個練習生都該晉一級了吧。”鹿珩公司是搞女團男團的,這麽比喻很形象。“你好歹也給人家個男朋友做做,這沒名沒分的,跟個變/态跟蹤狂似的。”
喬鹿目光掃視了他兩眼,覺得鹿珩可能是兩年前被顧嚴打過,現在後遺症才上來,竟然護着他說話。
“看來那聲爸爸,确實是你教給湯圓的。”
“啥?”鹿珩沒聽明白,他就是最近閑來無事跟兄弟們玩玩鬧鬧,順便在私人影院看了不少顧嚴以前拍的電影,從成名作,到今年最新上映的,都看了一遍。
意外發現——
這男人演得是真他媽的優秀!
長得是真他媽的帥氣!
于是,真他媽的香了。
不過喬鹿這人看書看多了思維跟普通女的不一樣,鹿珩也沒多費口舌替那位“真香”繼續說好話,順其自然挺好的,反正是朝正向走,總能碰頭在一起的。
喬鹿回到家,又聽見湯圓邊摔碗筷邊嘶吼的聲音,他最近長個兒長體重,脾氣也跟着猛漲。
喬鹿在家還順從點,一離開,這小霸王就跟翻天似的鬧得保姆傭人腦殼疼。
“我看你再摔,今晚別吃了。”喬鹿拾起安全椅下的不鏽鋼碗,咚一聲敲在桌面上,“我天天喂你吃的是火/藥?你這噴火噴的沒完沒了了。”
“媽媽~”小家夥挂着兩行眼淚,嘴巴扁扁的好委屈,“媽媽抱~”
“不抱!”喬鹿抱臂站在旁邊冷眼看他。
人家小孩都是越長越乖,這家夥倒好,反着來,做什麽不吃什麽,每次吃飯都跟打/仗似的,花言巧語加威逼利誘必須全都使一遍,才肯乖乖吃一半。
以前他還敬喬鹿三分,現在不是,現在他最聽顧嚴的話,顧嚴語音來一聲“乖乖吃飯”,那家夥吃得又快又幹淨。
按鹿豔萍的話說,這已經不是小沒良心,這是小白眼狼了。
湯圓抽抽涕涕,小手勾着喬鹿的衣角扯了扯,“媽媽,不好次。”
“那什麽才好吃?”喬鹿收了情緒,坐下來耐心跟他說話。
喬家的廚師都是五星級飯店的米其林水準,這要不好吃,喬鹿也沒辦法了。
“媽媽,做。”湯圓抽噎着,哭一下吸一下小鼻子,“媽媽,做,好次。”
“……”
喬鹿就跟着鹿豔萍和糕點師傅做過一次粗糧小餅幹,那天湯圓是吃的挺開心的,但別的,喬鹿還真不會。
喬鹿嘆氣,都說當媽媽就是從什麽不會進化成什麽都會的過程。不會做湯圓又想吃,能怎麽辦,只能學了。
“媽媽可以做,也可以去學,但我們先說好,平時要乖乖吃飯,周末才能吃上媽媽做的飯,這樣行嗎?”
小湯圓抹了把眼淚,猛虎點頭,“嗯!”
周末,喬鹿報了個料理學堂去學做菜。
一對四的規模,她特意沒選一對一教學,怕自己那點廚藝過于難堪了。
結果到了教室,喬鹿發現,這不是一對四,是一對三組夫妻加她一支獨秀。
她們都是一兩歲孩子的媽媽,為了學做輔食報的班,拖上老公一塊兒來,一是為解悶,二是萬一到時候她們學不會,就倚仗那二把手了。
而喬鹿,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一看你就是新婚吧,老公也不懂,我這是二胎了。”
“我們也是一胎,我老公就主動說了要陪我來的。”
“做菜很累的,今天聽說要學兩三個,你真應該帶你老公來的。”
喬鹿:“……”
她連男朋友都沒有。
喬鹿敷衍地嗯了幾聲,自顧戴上白色口罩,開始打蛋清。
打發器嗡嗡地響徹教室,還沒打發完全,她手腕酸得跟脫了臼沒兩樣。
旁邊的太太這會兒已經有坐下休息閑聊的,當然也有幫着打下手但不出體力活的賢妻在繼續忙裏忙外。
只有她,操着手上無聊的機器,什麽都得自己來。
過了十分鐘,眼看盆裏的蛋白被打發得終于起了點小倒鈎,喬鹿好歹是露出了到這以來的第一個真正的笑容。
做好面糊,她震了震氣泡,教室裏聲音很嘈雜,她每次都要假裝靈魂放空才能保證自己聽不見那些恩愛內卷對話。
震得差不多,喬鹿讓老師過來檢查一下,确認無誤後,她戴上手套,轉身把模具放入已經預熱好的烤箱。
數字刻度很小,喬鹿湊近了認真地旋着紐,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推拉門聲,頃刻間,全場安靜下來。
喬鹿覺得奇怪,但繼續轉着紐,就聽見那幾位太太交頭接耳地在說——
“是那個演《霧裏》的嗎?”
“好像是啊,長得也太帥了吧。”
“叫什麽來着,顧什麽的。”
“顧嚴!”
“對對對,就是他。”
顧嚴??
喬鹿聽到這名字,條件反射地回過頭,還沒看清人影,發頂有什麽東西落下,緊接着,她身前被穿上了一件碎花邊的粉白色圍裙。
顧嚴貼身靠近她,手穿過她腰間兩側,幫她系好身後垂落下來的兩根長長裙帶。
他動作很慢,邊系邊在喬鹿耳邊咬着耳朵,“別人都帶,你怎麽不帶?”
他說的是圍裙,可這話入了喬鹿耳畔,好像就成了“別人都帶家屬,你怎麽不帶我?”
加上他聲線輕柔,喬鹿耳垂被他磨得又燙又癢。
喬鹿跟他提過這事,但他說要拍戲,喬鹿自然就認為是沒空來了,所以也沒主動邀請。
現在顧嚴突然過來了,她也很意外,更意外的是,“你為什麽不戴口罩?”大家都認出他來了。
顧嚴沒解釋,去幫她收拾幹淨臺面,該洗的該放置原位的,一切井井有條。
他順手翻開下一頁要做的食譜,去冰箱拿食材,看見喬鹿還杵在烤箱前一動不動。
那幾位太太還在小聲議論,不過分貝放小了好多,喬鹿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估計是在猜她是誰呢吧。
顧嚴把她拉了過去,捋了下她鬓角的發,“不是不戴,走太急忘了。”
他把下午的戲全部趕在中午之前拍完,卸完妝立馬就趕了過來,确實是忘了。
“生氣了?”因為可能因此被曝光?
“那倒沒有。”喬鹿走到料理臺前,剪開保鮮膜,把菜丢進瀝水籃裏,很誠懇地跟他說道,“如果我們這樣被曝光,你沒名沒分的,也就只能是個變/态跟蹤狂的身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