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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各懷鬼胎啊

取悅男人一樣互相取悅!

他把我們倆的當成了什麽?

樓中短暫的沉默。

随即爆發出激烈的吆喝聲。

整個青樓的人恍若瘋狂,不斷地哨聲連連,不斷的拍着桌椅,場面極其熱烈猶如一滴水掉進油鍋激起的沸騰呲啦聲響。

獨孤玄贏很是滿意地他制定的規則讓所有的人空前絕後的炙熱。

宮鳶尾媚眼柔情似水,凝望着一個人的時候,猶如望情郎深情旖旎被她深深的愛着一樣。

她略微上前,跨了一步,儀态萬方對着在場所有的人行了一個禮,昂頭對上獨孤玄贏,猶如一匹最烈的馬。

紅唇輕啓,嬌媚萬狀:“這位公子,奴家有個問題不知可否當問?”

獨孤玄贏垂着眼簾,眼中閃過一抹興致:“有什麽問題你只管說來!”

宮鳶尾身體一扭,看向我,眼底深處暗藏興奮亦然,芊芊玉臂微擡:“公子的規則,我和她像取悅男人一樣互相取悅,輸的一方,就得死!那麽奴家想問,贏的一方可以得到什麽?除了西風瘦馬花魁之名,還能得到什麽?”

獨孤玄贏眼中那一抹興致變成了詫異,一閃而過的詫異,微微斜視對獨孤傾亦道:“一般會是什麽彩頭?可是有其他的玩法?”

獨孤傾亦坐而未動,食指輕輕地抹過唇瓣,“規則您定,玩法自然您定,我只不過走個過場來陪您罷了!”

獨孤玄贏眼神一閃,攝向宮鳶尾:“想要什麽樣的彩頭,取決你會不會贏,你若輸了,命都沒了,還有什麽彩頭呢?”

宮鳶尾中規中矩巧笑對獨孤玄贏行了一個禮,腰間的牌子鈴铛叮咚作響,緩緩的擡頭,“公子,奴家要是贏了,可不可以跟他?”

她的手指向獨孤傾亦,眼神亦是堅定,似堅定自己看中的情郎就是蓋世英雄。

宮鳶尾目的不是要進宮嗎?

難道她把獨孤玄贏和獨孤傾亦兩個人搞混淆了?

獨孤傾亦堂而皇之的坐在那裏,氣勢更像君王一些?

獨孤玄贏眼中掠過一道寒芒,側目望來毫無波瀾在等待...等待獨孤傾亦的回答。

獨孤傾亦如刀寒般的眼神無一絲毫變化,淡淡一瞥,開口道:“頂級西周瘦馬,馬再好再烈,終究不過是畜生,畜生終究不會活得長久,就算萬幸活得長久,後面會有更好的取而代之!”

宮鳶尾嘴角一抹媚笑凝固,“所以說沒有彩頭了?只是誰贏了,生…不是死!”

“是啊!”獨孤傾亦冰冷語氣:“有人定好了規則,你想生,就得贏,你想死,只管輸,與我何幹?”

獨孤傾亦話裏話外在說,讨彩頭,一個青樓女子,左右不過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畜生,畜生怎能與人談條件?

宮鳶尾一扯裙帶,整個人像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揚着蹄子嘶鳴:“我一定會和你有關,畜生與否,也得看你能不能馴服得了!”

她真的認錯人了!

她把獨孤傾亦認成了獨孤玄贏北晉的天下之主,宮伎…最終要送到皇宮裏去。

胡椒在圓臺之下,雙手揪着帕子,帶着兇狠的雙眸隐藏着擔憂,宮鳶尾薄紗落地,驚起一陣尖叫。

獨孤玄贏雙手撐在護欄上,嘴角的邪魅弧度越來越大,獨孤傾亦眨着眼睛,目光終是寂靜的。

手中的牌子被我擲在地下,牌名朝上,上面朱漆紅字,蘇兒,年方二八,其實我已經過了碧玉年華,年方二八水分多大。

玲珰碰處在地上,玲玲地聲音煞是好聽……

不管贏的如何,終究不過是一個玩物,上不了臺面,而我要生……

宮鳶尾玉臂已經盤到我身上,滑膩膩香甜的味道随着她的手臂傳到我的鼻息中,我每一口呼吸,都帶了她身上的味道。

她輕挑我的衣裳,手一寸一寸的下挪,我滿手的汗水,因為她的動作慢慢的松開了手,滿手的熱随之消散。

衆目睽睽之下,輕解衣裳,莫說我現在和曾經只有三分像,就算十分像,獨孤玄贏也不會相信候門貴女,會舍下身段,放棄尊嚴,為了活在青樓裏委身茍且偷生。

宮鳶尾吐氣如蘭,低聲淺問:“你不打算動了嗎?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你忍心嗎?”

我不動,讓她取悅于我,獨角大戲,她怎麽就不願了呢?

對上她的媚眼如絲:“你的眼睛很漂亮,風情萬種,我是一個女子,保定大人如此喜歡你,想來你一定有過人之處,你想生,就得贏,想贏,就得好好取悅我,讓我求饒!”

宮鳶尾快速的閃過一絲狠毒,“你是女子又怎樣,女子的身體,我比了解男人的身體更甚,知道哪裏是敏感,知道哪裏是弱點,你覺得我掌握不住你嗎?”

“你能掌握,還啰嗦這麽多幹嘛呢?”我對她閃過一絲巧笑。

薄沙脫落,鴛鴦戲水肚兜擋住風景!

宮鳶尾手已經探了進來,“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生,你得死,大人物,相貌品性看起來很有權勢,我不想錯過呢!”

“同樣!”

我的手一下子圈在她的腰上,我和她兩個人都是擁有了極致的骨感,西風瘦馬斷腸人天涯,瘦馬必須瘦骨如柴看着贏弱,最好風一吹就倒,三步一走就喘,弱如扶柳最好。

她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出手,她那我的裙帶一點一滴,把我身上的薄紗扔在地上,我可對她沒有那麽溫柔,撕拉一聲,便把她的衣裙全部扯了。

高亢夾雜着掌聲,震耳欲聾的響着,把她的衣裙扯掉,我與她拉開距離,“聽說你準備了極好的才藝表演,為何我倆要相鬥?表演好自己的,不就行了嗎?”

“你的變化倒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宮鳶尾赤裸裸的臂膀,垂在身側,眸色微眯,在找我身上的弱處。

她識得我?

僅有一面之緣,今日我才和她正式說話。

宮鳶尾看出我眼中猶疑,話鋒立轉:“猶記當初!一鍋黃鳝湯就讓你腿腳打顫站立不住,這才短短幾日,你就可以在這麽多人面前袒胸露懷,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我同你一樣!”

心中的疑慮因為她短短的話語消失殆盡,我們兩個現在像被關在籠子裏的獸,互相找對方的弱點,互相警惕着對方。

“我同你一樣不想死,也想跟別人離開四周城!”

“所以看看誰更有本事了!”她說着往我的身上撲來,無處可逃只有迎上去。

獨孤玄贏高高在上的人對這些污穢上不了臺面的事情,竟如此熱衷,對于他,我再一次陌生起來。

身體相撞,臺下歡呼聲震耳欲聾,金銀蜂擁砸來,胡椒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擡着眼眸看向保定大人,保定大人手中的鞭子砸在手上,垂着眼簾與她對望,兩人眼神交彙,散發出別人看不懂的光芒。

金銀塊砸在身上,滑落在地,我和宮鳶尾兩個人相互取悅對方,把在青樓所學所有的招數都用在對方身上。

青樓女子,沒有尊嚴,猶如牲畜,袒胸露懷,與人觀賞。

宮鳶尾猶如穩操勝券,取悅之時,眸子餘光,還望高樓上瞟,似想讓高樓之上的人,看看她搔首弄姿技藝高超。

我被她帶着走,喘着氣,明顯落于下風……

驀然之間,獨孤玄贏溢出冷笑,縱然這裏喧嘩,我卻能清楚的聽到,卻能聽到屬于他的聲音,我想我是魔障了,與他念念不忘。

端莊穩重的氣勢中,眼中閃過藐視,他薄唇微張:“勝負已定!”

言罷,扶在護欄上的手,微微一擡,鳴鑼聲響。

宮鳶尾把我放開,衣裙淩亂,我坐在地上眼神怔怔,我輸了,輸了.....

我放不開去取悅別人,我放不開在獨孤玄贏視線之下把自己一身全部扒光,更放不開在他的視線之下行放浪形骸之事。

“勝負已定,好沒意思,以為能看到什麽精彩的,不過爾爾!”獨孤傾亦跟着起身接話,站在獨孤玄贏身邊往下眺望,掠過我一雙紅紅的眼睛,他道:“玩物紅着一雙眼睛,倒是好看的很!”

宮鳶尾擡首挺胸,“公子,奴家贏了!”

獨孤玄贏微微額首,眸中盡是寒芒:“恭喜你,不用死了,滾下去吧!”

宮鳶尾手指頭微微握緊,帶着馴服不了的倔強:“啓禀公子,您不是說,輸的人要死嗎?請問公子,該如何處理一個死人呢?”

獨孤玄贏視線漸漸變得冰冷:“我做什麽事情?你是在指揮嗎?”

突如其來的淩厲殺意讓宮鳶尾身體扭捏,聲音更嗲:“公子哪裏的話,奴家好不容易活命了,就想知道輸的一方到底怎麽死而已。”

說着媚眼抛向獨孤玄贏,低頭嬌羞:“畢竟奴家費盡全力,若她不死,奴家這個西周瘦馬花魁總有一個強勁的對手,心中怕怕!”

哐嗵一聲,一個鋒利的刀被人高處扔下來,正好扔在宮鳶尾的腳邊。

“一山難容二虎,頂級瘦馬花魁一個就夠了!”獨孤玄贏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的言語,冷酷無情讓人心裏發涼,“讓她死,你自己親手解決好了!”

“呵!”

雙手撐在圓臺上,溢笑出口,我心愛的情郎,我終究逃不過對他的癡戀,心如止水夾雜着滔天的恨仍抵不過他在我心中留下的殘影!

縱然我和宮鳶尾長得都像曾經的我,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看不見對曾經的一絲懷念,我真是無可救藥了,蠢賤地無可救藥。

“你笑什麽?”宮鳶尾皺着眉頭,撿起了地上的那把鋒利的刀,刀尖相向:“死到臨頭有什麽好笑的?”

我伸手拉過地上的薄紗,套在身上,環顧一周,看着宮鳶尾,心仿若在滴血:“西周瘦馬,不過是一個玩物,左右都是死,左右主宰不了自己的命!”

宮鳶尾哼了一聲,帶着好笑道:“怕死,可以直接說,沒人會笑話你!”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獨孤玄贏都說了敗了,死,那就絕無生還之理。

淩亂的頭發,用手散開,靠近宮鳶尾:“沒得選擇的時候,死不可怕,就怕生變成了絕望,一望無際看不到頭才可怕!”

我現在就是一望無際看不到頭,我什麽也看不到,前方我已經看不到路了,哪怕崎岖之路我都看不到了。

宮鳶尾後退了兩步,眼底試圖染上笑,可是更多的被恨沾染,“一望無際看不到頭,說明處處都留着餘地,你看不到,就去死吧!”

她對我有恨,我與她争奪瘦馬花魁之名,涉及不了恨,為什麽她眼中難以隐藏對我的恨?

锵一聲,刀上火星閃爍。

千鈞一發之際,我沒想到救我的人會是胡椒,我現在對她來說是一個不值錢的東西,她白培養我了,她不應該冒大不韪救我。

她是一個八面玲珑的媽媽,淮親王她識得,那她就應該想象得到獨孤傾亦身邊的那個人是誰……

胡椒手中虎口被震裂開來,宮鳶尾被震到一旁,“胡椒媽媽,你是何意?”

胡椒手中不知從哪裏拿來的刀,往旁邊一扔,“這是我樓裏的姑娘,生死由我說了算,西周瘦馬聞北晉,可沒聽說敗了就得死。規則是公子定沒錯,正所謂價高者得,公子一沒出價,二沒賞銀,就這樣要了一條命,媽媽覺得虧本,不願意!”

胡椒上臺來,保定大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對面獨孤玄贏他們身旁。

獨孤玄贏臉色閃過一絲陰暗:“你敢違抗我的命令?你在找死?”

“奴家不敢找死,奴家只是在談論規矩?”胡椒不卑不亢的對上獨孤玄贏:“就如新皇初登大寶之時,诏告天下一切當與北晉律法規矩為定,絕不徇私枉法一步。奴家雖然一介青樓女子,也理當謹遵我皇對天下的聖旨!”

她當着我的面前,讓我想起了阿娘,燃燼城阿娘一直都擋在我的面前替我遮風擋雨!

“哦!”獨孤玄贏意味深長,身體往下面傾了一些:“小小的青樓女子還懂律法?還把新皇诏告天下的聖旨說的如此清流,倒真是不簡單呢!”

保定大人不知低于對着獨孤傾亦說了什麽,獨孤傾亦刀寒般的眼神微斂一下。

“公子妙贊了!”胡椒對他行禮:“新皇初登大寶,奴家是他的百姓,他是奴家頭頂上的天,奴家理當遵從新皇诏告天下每一句話!”

獨孤玄贏手指微微蜷起,冰冷的眼神猶如尖刃:“可是你惹怒了我,你在試圖挑釁于我,簡直就是不可饒……”

“着實沒意思!”獨孤傾亦兀自伸手搭在獨孤玄贏肩膀上:“您覺得在這裏有意思嗎?我有更好玩的地方,您要不要去瞧瞧?”

獨孤玄贏話語沒說完,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獨孤傾亦似沒看見一般,再次說道:“真正頂級的烈馬,日行千裏,大宛國高價出售的,您要不要去瞧一瞧?”

獨孤玄贏翹起的嘴角,落了下來,轉身:“這位就是四周城的保定大人吧,看來每年上供的稅賦還可以多加一成,四周城,保定大人你說呢!”

保定大人俯首稱低:“公子說的是,為人臣子,理應竭盡所能為君分憂,公子請。”

獨孤玄贏深深看過圓臺之下的我和宮鳶尾,停留在胡椒臉上時間更久,轉身離開。

獨孤傾亦與保定大人對視眼神交彙而過……

他們一走……

胡椒站不住的後退兩步,周圍的人開始往臺上扔茶杯茶盞之流,大聲喧嘩:“輸者死,為什麽你還活着?”

“殺了她,頂級瘦馬留一個就夠了!”

“對,殺了她,留一個就夠了,一個敗者留着何用?”

“啪!”保定大人手中的鞭子直接抽了出去,滿眼陰鸷:“兩淮之地,商賈遍布,四周城是兩淮之地的中心城,你們現在走還是不走,如果不走,那就永遠別走了!”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兩淮的商賈得看他這個父母官的眼色,加之他剛剛和淮親王甚是相熟……

許多人對着圓臺之上唾棄,謾罵着。

秋意閣的媽媽甩下帕子,招呼着衆多的人,還讓宮鳶尾對他們淺笑抛媚,把這一樓的客人往秋意閣裏面引!

悉悉索索喧嚣漸止……

保定大人從樓上直接翻越跳下來,砸圓臺澎通作響,胡椒擋在我的面前,手腕上纏繞的白布,刺目如白雪。

“為了一個殘次品,你不要命了,胡椒,你真當自己改了名,換了姓,就像你的名字一樣,胡椒,主治消痰解毒嗎?”

胡椒在我面前,舉起了她的手:“我的手還沒好,你要不要再來一次,你的情我欠下了,第三十六房小妾我會給你挑好,保證不像紫珠那個樣子!”

保定大人嗤笑哼出聲來:“這個殘次品,跟宮鳶尾有那麽幾分相似,我就不明白了,一個視錢如命只知道自己利益的胡椒,這次怎麽就這麽頂着得罪人的事,保她一個無用之人?”

胡椒站直了身體,挺起了胸脯:“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沒關系,多謝你今日出手相救,如果你覺得下不了手,我這只手可以送給你,再加上你的小妾!”

“嘿!”保定大人嘿然一笑,帶着輕蔑深深的看了胡椒一眼,眸子裏閃爍着陰暗的光芒,“你的手,跟廢掉沒有什麽兩樣,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你知道今天那兩個人是誰嗎?你以為你巧舌善辯,擡高新皇,他就能饒過你一命,你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我感受到莫大的危險,以及極其壓抑的恐懼,保定大人和胡椒他們兩個人什麽都知道,獨孤玄贏是北晉的新皇他們是知曉的。

他們兩個人都在賭,胡椒在賭自己巧言善辯,保定大人和獨孤傾亦相熟,又加上四周城稅賦多加一成……才保下我的命。

“他已經饒過我一命了,不是嗎?”胡椒微微擡起下巴:“還是那句話,我樓裏的姑娘,命我說了算,你若覺得不妥,殺了我便是!”

“胡椒!”保定大人低吼的叫了她一聲:“擺正好你自己的位置,有一不有二,她已經喪失了成為宮伎的作用,她幫不了你,你的仇恨,想加注在她身上,那是……”

“啪!”

胡椒用她那還沒有好全了的手,一把打在保定大人的臉上:“給我閉嘴,我要做什麽,跟你有什麽關系?我的仇恨,亦與你無關,哪裏來滾哪裏去,人情我欠下,其他的休要啰嗦多說!”

她的手腕斷裂,根本就用不上多少力氣,保定大人臉被打偏在一旁,陰郁的舔了舔嘴角:“真是可憐,你看你都把自己逼成什麽樣子了,胡椒,她做不成宮伎,你打算讓她接你的如意春風樓嗎?”

胡椒打完之後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與你何幹?大人物,也許我想殺了他,如果他死在這裏,你也跑不掉,四周城的父母官保定大人!”

保定大人手中的鞭子一繞,直接繞住胡椒的脖子,把她帶向自己,胡椒手卡在鞭子上,厚重的胭脂水粉抹了保定一個衣袖,雙眼帶着視死如歸的狠厲。

“我早些年前,就應該把你給殺掉,這樣,才是解脫!”

“你不會殺我!”胡椒張口之間氣息噴灑:“無論你再怎麽恨,再怎麽狠,心裏多麽的想殘虐,你都不會殺了我,對你我有恃無恐!”

“好一句有恃無恐!”保定大人勒緊了鞭子:“那就來試試,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殺了你!”

胡椒嘴巴微張,咽喉的聲音發不出來,張嘴喘氣,眼睛泛白突出。

我不知哪來的勇氣,伸手一把握住了鞭子中間,明明害怕的要死,卻道:“我可以死,請保定大人不要為難媽媽!”

保定大人陰鸷的雙眼,散發出惡毒的光芒:“你死?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可憐蟲,一個要做下等娼妓的可憐人吧!”

他的手仍在用力,我左顧右看了一下,彎腰拾起地上的刀,咬牙閉眼,直接砍向鞭子。

一刀砍斷鞭子,胡椒跌倒在地,大口喘氣,保定大人雙眼微紅,拿着鞭子的那一頭,看了胡椒半響:“此等下等娼妓,記得一定要讓她與你賺夠好銀兩,不然的話,你虧!”

胡椒幹咳了很多聲,才把氣息喘勻了,“不勞你費心,我如意春風樓,不歡迎你!大人請吧!”

保定大人拂袖離開……

整個樓裏陷入一片寂靜,仿佛之前的喧嚣,全是錯覺一樣,我去扶胡椒,她發起狠來,一把把我撲倒在地,顧不得手腕像斷裂,撈起旁邊的刀,對着我的眼睛:“你想當宮伎,怎麽在大人物面前身體僵硬的像個孩子?你認識哪個大人物?”

寒芒畢露的刀,只要她稍稍用力向下傾斜,就能切爆我的眼睛,“媽媽說了,那個大人物是兩淮總督淮親王,女兒曾經是官家女,聽過他的大名,先皇第十九子!過繼給淮南王的,這在官家不是什麽秘密!”

“可是我怎麽感覺就不像呢?”胡椒手在抖,抖動的時候微微傾斜,離我的眼球極近:“我怎麽就感覺,你認識他旁邊的那個人呢?那個人似乎他的一品親王還要大呢!”

“絕對沒有的事情!”我惶惶恐恐解釋:“一品親王身邊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貴,女兒想做宮伎,媽媽說取決于淮親王,故而女兒多瞧了他兩眼,想着……也許淮親王身邊的人原來是宮中派來的,想走捷徑!”

胡椒手又斜了些許,光亮的刀倒映着我驚恐的樣子,我不要成為一個瞎子,不要!

“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捷徑嗎?”胡椒眯起瞳孔顯然不相信我的話:“那人周身氣度不凡,身上的物件,哪怕腰間随便吊子的一個玉墜,都非同凡品,身上的衣袍更是貢品制造,你說,你和他有什麽關系?”

“真的沒有關系!”我害怕加着急眼淚都落了下來,動也不敢動,我沒有她的刀快:“媽媽知我是從燃燼城而來,我只想生,我背負着血海深仇,我只想進宮……做一宮伎,哪怕死,我也想問一問在那高座之上的人,為何?”

對!

我想問問獨孤玄贏,狡兔死走狗烹,我夏候家到底對不起他哪一點,要讓他如此待我,待我夏候家?

“高座上的是新皇!”胡椒聲音突然慢了下來:“新皇坐上皇位才一年,你從燃燼來,新皇登上皇位,殺掉北晉最轟動一事就是一品軍候夏侯家!”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要不是你長得不夠妩媚,長得不像傳說中夏侯皇貴妃,我還真以為你是夏侯家那個進皇宮當皇貴妃,最後又被從皇貴妃位置上拉下來夏侯家大小姐夏候萱蘇呢!”

我的心往下沉,她的話帶了揣測,帶了肯定………

“怎麽可能?”我怕得全身都在抖,抖擻地樣子取悅了她,害怕的樣子,也昭示着我的無用:“夏侯家的皇貴妃,是北晉數一數二的妩媚之人,媽媽看我的樣子,可有三分像妩媚的樣子?”

夏候萱蘇已經死了!

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游魂,亦是一個身無長物,連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可憐蟲!

“的确沒有妩媚的樣子!”胡椒握着刀的手一松,刀向後揚去,我躺在地上,劫後餘生般喘息。

胡椒帶着嘲諷:“一品軍候家的大小姐,不可能現在還活着,如果你是她,絕對不會如此憋屈!”

“長得那麽妩媚,燃燼城那是一個什麽地方?她在那裏,會被很多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而你……哈哈哈。”胡椒哈哈大笑,盤腿坐在我的頭前:“眼中有恨,眼中有生,有求生欲望,可是你骨頭仍在還沒有被敲碎,你這樣的人,怎麽從燃燼城活的出來,我真是好奇的很!”

“被人賣的!”望着樓,陳述一個胡椒早已知曉的答案:“在燃燼城他們覺得我有三分姿色,便把我打昏,拉到四周城賣了十五兩銀子!媽媽應該知道,十五兩銀子,省吃儉用,夠普通人家過個兩三載不成問題!”

胡椒哼了一聲:“是不是這樣,只有你心裏最清楚,還有一個人等你回頭是岸,你看,就算你把他的手指頭剁下來,他依然對你執着,你說你要不要回頭是岸呢?”

“回不了頭,也沒有岸可以上!”我從地上翻了起來,看着仍然坐在那裏的簫清讓,他的右手少了一根指頭,仍然坐着慢慢品着茶:“媽媽,就算瘦馬我失敗了,我還是想當宮伎,哪怕進宮被幽閉,我也想當宮伎!”

我想離他近一點,離獨孤玄贏近一點,再近一點,我想看看我到底認不認識他,他到底跟我心目中的那個他相差多少?

“沒有機會了!”胡椒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冷笑:“淮親王保下你我的命,你我的性命現在還在,已經是天賜,他們不會讓你進宮,宮中不會有你的位置,哪怕幽閉他們也不會讓你進宮!”

我默然無聲,進宮,日子不會好過,不進宮日子也不會好過,沒有路,真的沒有路!

胡椒看着我,轉身下了臺,因為我的關系,如意春風樓生意有史以來最慘淡的一天,便是三月三女兒節!

“上岸吧!”簫清讓攔截了我,我看着胡椒往裏面走去,明明她才是最贏弱的人,她不畏生死。

看着他斷了一指的右手,譏諷道:“你憑什麽讓我上岸?一個連自己都保不全的人,你拿什麽來護我?看到今天那兩個大人物了沒有?一個是正統親王,一個是北晉的主宰,他們倆随便動動一根手指頭,你不是掉一根手指頭那麽簡單,你會沒命的!”

“你對你心愛的情郎還抱有幻想!”簫清讓被我這樣無情的戳痛,也來戳痛我,“你明明可以贏,胡椒親自教了你那麽多,你明明可以贏,你卻輸了,你的眼睛已經在繞着他轉,你想讓他看到你,可是他始終沒有看到你!”

“他看到的只有宮鳶尾,宮鳶尾與你曾經五分相像,換了一個殼子,換了一個長相,他就不識得你,你心裏是萬分不甘的吧,所以你輸了,輸了就可以死了,你在逃避,逃避你的血海深仇!”

“幹卿何事?”縱然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只能在心中燃燒,他說的沒錯,“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僥幸一次逃脫,僥幸兩次逃脫!”簫清讓對我伸出三個指頭:“第三次你覺得你會有那麽好運嗎?跟我走,我幫你想辦法,讓你進宮,可好?”

“滾!”我冷冷的吐出一字,越過他而去。

“最後一次!”簫清讓聲音在我身後猶如飽含情深:“萱蘇,最後一次,你跟我上岸,我助你複仇……”

“不用了,不勞你費心,滾回你的燃燼城,我欠你的,不死再償!”

我現在的命運,崎岖無路,宮鳶尾說沒有路就代表有路,沒有路就代表有很多的路,屬于我的那一條因為獨孤玄贏被我親手斬殺,我真是無藥可教賤低下。

靜!

春意乍暖,風刺骨,我坐在一個缸上,練着基本功,胡椒已經三日未見我,中間只有一個行醫大夫,過來過。

如意春風樓的生意,人都是走卒商販,真正有錢的商賈全都到了秋意閣,很多文人墨客以見到宮鳶尾為榮。

他們為她寫詩,為她吟唱,請她跳舞,與她小酌,随便一曲,随便一舞也能傳成佳話,變成兩淮別人豔羨的對象。

第六日,胡椒走出房間,臉上的水粉就像在臉上刷了一層又一層的白面一樣……厚重的說話間會落下,嘴唇的胭脂卻又異常的紅。

她挑選了兩個姑娘。

這兩個姑娘是剛剛進樓的,胡椒對她們并沒有怎麽調教,當她們知道要被送到保定大人府上的時候,腿一軟頓時吓昏過去了。

胡椒直接拍拍手,把她們扔在小轎上,說要親自送過去。

我對保定大人府帶着深入骨髓的恐懼,胡椒也是看得出來的,可是她偏讓我去,“越怕就得越面對,你不死心,我何嘗死心了?”

心中劇烈的跳了起來,跳動聲壓住了恐懼,脫口而出:“媽媽的意思是說……”

“我什麽都沒說,大人物還沒走,還有希望的!”胡椒最後幾個字說的像在安慰自己,又像在安慰我,又像在自欺欺人。

看着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茫然,我竟然握住她的手,她驚了一跳:“還有希望,不放棄任何希望,我不知道你心中有什麽,但是我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去保定大人府!”

胡椒默不作聲的抽回手,聲音沒有剛剛的脆弱與茫然:“管好你自己,此次是向保定大人服軟的,斷然不能傷了和氣,當然……還要去查一查大人物在哪裏,大人物這些日子的行程!”

低頭思忖,我要靜,我要學會思考,雖說人命如草芥切不能魯莽,切不能魯莽……

胡椒拿着手帕扭臀,身後的小轎注意從秋意閣而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秋意閣內也出了一個小轎。

秋意閣的茶媽媽和宮鳶尾走在前面,見到胡椒,茶媽媽臉笑得跟朵花似的,甩着帕子過來打招呼。

兩個人虛僞相互寒暄,結伴而行,一路有說有笑,恍若是至親姐妹。

宮鳶尾從上至下掃量我一番:“着實沒有看見你有何特點,為何胡椒媽媽,對你那麽情有獨鐘?寧願得罪保定大人,都要保你一命?”

除了先前看她一眼,我的視線一直盯向遠方,在她言落,我反問了一句:“是不是因為鳶尾姑娘活計特別好,保定大人才會給你開了無盡的後門,就連兩淮總督淮親王都親自來觀看了,還帶了一個大人物來!”

宮鳶尾嘴角得以稍微慢慢的凝固:“你說的那兩個人,誰是淮親王?”

“你不知道?”我驚詫的提高聲量:“茶媽媽沒有告訴你嗎?她可是八大樓之一的媽媽,不應該不認識淮親王才是啊!”

宮鳶尾咬了咬唇,眼中閃爍着冷然的光芒。

她這一匹頂級瘦馬,似乎贏了,也沒有得到更多的好處,徒有其名驚豔了兩淮,別的倒沒有驚起大浪來。

“到底是誰?”宮鳶尾刻意壓低聲音:“我要跟着那個人,是大人物,還是淮親王?”

原來她真的不知道誰是獨孤玄贏,所以她押錯寶了,以為自己在他心中留下印象,誰知道沒有。

“我怎麽知道?”我的步子跨越大了:“我一個失敗了的瘦馬,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心有餘悸能保住命就不錯了,怎麽可能知道誰是大人物呢?”

不知道好,不知道心裏就會慌,心裏慌就會亂,亂了就會像我一樣不知自己該怎麽辦。

一路走到保定大人府,如意春風樓裏的小轎兩個昏睡的女子,被背進了保定大人府,當秋意閣的小轎掀起來的時候,我着實吓了一跳。

胡椒嘴角抽搐了一下,拿着帕子的手大拇指豎了起來:“本以為胡椒沒臉沒皮了,夠下作的,沒想到茶媽媽比我過之而不及,先前怎麽沒有看出來,茶媽媽還有這個嗜好!”

如意春風樓送過來的女子,都是及笄女子,而秋意閣送過來小轎裏哪裏是女子,分明就是孩子,八九歲模樣清秀眼神透過懵懂無知地女孩子。

茶媽媽接下胡椒媽媽的恭維,湊近她,口氣之中帶着說不出的酸味兒:“我自比不上你,我比你年長十歲,我用盡全力才在四周城有了一席之地,你卻短短的十年有了與我抗争的力氣,我對你是又愛又恨呢。沒辦法,誰讓你每次都能送進保定大人心目中呢,有保定大人護着你,我早就眼紅了呢!”

“保定大人什麽時候喜歡孩子的?”胡椒看着那八九歲的女孩子,漫不經心地問着茶媽媽,“你這是第幾次送啊?”

“你說呢!”茶媽媽丢下一句話。

對着那兩個孩子伸手,一手牽了一個,往保定大人府中走。

胡椒眼中閃過冷意,嘴角玩味,“當真好極了,這種嗜好,比折磨一個及笄碧玉年華的女子,還要過瘾呢!”

宮鳶尾眼中閃過隐藏極深的算計,嘴角含笑,帶着一絲讨好:“胡椒媽媽,不知女兒可和你一道呢?”

胡椒眉頭一皺:“頂級西周瘦馬,媽媽受不住,怕死,趕緊走吧!”

保定大人府白日裏來,沒了晚上的陰沉,陽光所到之處,倒是明媚。

剛進院子,就見到保定大人與獨孤傾亦對視而坐,見到我們走進來,保定大人便道:“王爺,臣說今日先前兩匹馬會自動送上門來,沒有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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