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5.抵達
白幻寅微微蹙眉,注視我良久,而後俯下身吻注我的耳垂,略帶調笑道:“蕭爺,大事您辦得利索,可別把小事忘了,白某可等候您多時了。”
我起初還沒聽明白,後一想,頓時覺得丢臉了,強撐着道:“那就在這荒山野嶺滾一圈,蕭夫人可願意?”
白幻寅笑彎了眼,微薄的嘴唇貼着我的唇瓣,含糊道:“蕭爺的英姿豈能容旁人欣賞?白某願再委屈幾日,等蕭爺領我去個上房。”
屁!上次領你去客棧,你非要玩野的,今日我肯陪你野一次,你又裝矜持,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尋老子開心!
白幻寅太狡猾,就算失憶了也是一個人精,我鬥不過他,老子認栽。我罵罵咧咧地回到禁锢項麟的地方,想找那頭肥豬出口惡氣,卻不想他真的已經睡成了一頭死豬……在旁邊看守的曲靈和左隐異常安靜,見我來了,瞪着兩雙圓眼睛看着我,可憐兮兮的,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孩兒,我于心不忍,擺擺手道:“你們先行出去探路,有什麽話也快些在路上說完,不要待會兒又說個不停。”
“是!”
“我們這就去!”
之後我點了項麟的昏睡穴便把他留在了城東的酒館之中。項麒似乎并不認為我會提前把項麟送回來,所以酒館周圍根本無人把守,這也使我的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依我推測,項麒這兩日定會四處尋找項麟的下落,而到了約定之日也必然會準時赴約。那時他要找到項麟自然容易,可要找到我這個罪魁禍首就難于上青天了,畢竟我有兩天的時間來逃離項麒的掌控範圍。
既然這次目标明确,就無需在路上多做耽擱。上路之前我同曲靈和左隐說明了此次行路的危險,征尋二人意見,是否要與我同路。本以為他們會多加猶豫或放棄跟随我的念頭,沒想他們竟不約而同道:“跟着好人有飯吃,做個飽死鬼也比餓死鬼強。”真是鳥為食亡……
因為大家均是習武之人,且曲靈和左隐的輕功了得,所以為加快速度,我們白天就使用輕功穿梭于大小山林之中抄近道,而到了晚上就租輛馬車雇個車夫,從大道上走,一邊休息一邊趕路。這樣日夜兼程确實容易讓人疲憊,曲靈和左隐的話明顯少了很多,遇到趣事他兩只是相視一笑,不再捧腹大笑,更加不會叽哩咕嚕讨論不停。我的耳朵得以清淨,自然再舒服不過,偶爾與白幻寅再眉來眼去,更是甚好,甚好。
到達祁連山已是一月之後。群山連綿起伏,一望無際,要去尋一教派的所在之處談何容易。
我內心懷着微小的希望,對曲靈和左隐道:“你們可認得出當日所見之景?”
左隐擡眼望了望,“這裏的景色都一個樣兒,根本就分不清楚。”
曲靈:“恩,我們當日見到的也與這兒差不多。”
我朝白幻寅投以求助的目光,他卻幹脆道:“不記得了。”
左隐:“好人,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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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靈:“好人,我渴了!”
左隐:“好人,我累了!”
……
“我們先去前面的茶館稍作歇息吧。”如今我也一籌莫展,一切只能從長計議。放眼望去,方圓幾十裏內渺無人煙,唯有前方一茶館升出袅袅炊煙,想來那便是此處唯一的歇腳之處。稍作打探,或許還能從那茶館中人獲得些羅剎教的線索。
茶館內的人寥寥無幾,一些客人慢慢飲着杯中涼茶,一些則靠着桌邊打起了盹兒,整個茶館彌漫着慵懶的氣息。來回打量了那些客人的行頭,應該都是當地的居民,只是不知住在何處。
我們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招手喚了喚坐在爐邊嗑瓜子的老伯,老伯見有生意做,連忙拍拍身上的瓜子殼,小步向我們跑來,“三位客官有何吩咐?小地的茶飲不錯,可否願意一試?”
我道:“上壺好茶,再來些小食。”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待這老伯忙活完畢,曲靈與左隐也開始悶頭大吃,我挪了挪身子讓這老伯坐在我身旁,打聽道:“此處荒無人煙,為何要在這開設茶館?若是換在外面,以這茶香,定能吸引四方來客,生意紅火。”
老伯塞了把瓜子給我,我輕輕搖頭以示拒絕,他便徑自磕了起來,邊磕邊說:“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在這做生意只是閑來無事的消遣。況且這裏大多客人都是鄉親鄰裏,他們都說我這茶的味道純正,從外歸來喝一口舒服,而我一人也無聊,找人說說話圖個樂子,不求賺什麽錢,便在這裏安定下來了。”
“可是為何我沒看到這有居所?他們該住在何處?”
老伯擡起手臂指着一座山,道:“那山背後有個小村子,人不多,也就十幾口左右,他們都是從那裏出來的。”
我會意地點點頭,斟酌了下言辭,又問道:“聽說有一邪教長期盤踞于此,村民在此處生活,可否安全?”
老伯嘴裏嚼着瓜子米,随意擺擺手,道:“你們這些外來人只會道聽途說,把那邪教說得有多恐怖,其實他們久居深山之中,與我們毫無瓜葛。我們過我們的日子,他們從未幹擾過,偶爾遇上特別的好事,他們的頭兒才會派人送些東西給我們。”
我不禁錯愕,我幾乎已經習慣所有的人指責白幻寅的殘忍與無情,他作為一個勢力遍及大江南北的邪教教主,沒有果敢的判斷、精明的頭腦以及狠決的作風,想要達到如此高度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但這老伯口中的白幻寅,完全颠覆了之前我對他的判斷,我從沒想過他會施舍于人,他應該是對別人的生死不屑于顧的人。或許他對我能有稍許溫情,處處随我之意,但他本質上也應心狠手辣。
我挑眉,不解道:“你所說的當真是那邪教教主?怎麽與我所了解的相差甚遠?”
老伯道:“不過這也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自從教主有了心愛的男寵後,便與我們斷了聯系,名聲漸漸變壞,依我之見,教主的變化與那男寵脫不了幹系,說不定那男寵才是真正的惡棍。”
我扯了扯嘴角,我應該沒有那麽壞吧?我現在可是品行端正、豪情仗義,曾經再怎樣不堪也不至于到達如此地步吧。我輕咳一聲,轉了話題,“不知你可否知道這邪教的具體位置?”
老伯搖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們住在深山之中,具體在哪裏就不清楚了,畢竟人家貴為一大門派,怎會輕易讓我們這些小民知道他們的行蹤?”
看來還得在這多耽誤些日子去調查羅剎教的隐秘之處,但在這茫茫山區要去找一個教派談何容易,小白啊小白,你當初真應該像易雄天那樣把自己的門派建在繁華鬧市之地,如今我找來該省下不少功夫啊。
休整得差不多,與那老伯告別準備上路。這時,一股逼人的寒氣突然從我的腳跟處傳來,并慢慢擴散全身!巨大的壓迫感讓我的雙腳如同灌了鐵塊一般,難以移動分毫,渾身呈現出硬直狀态。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我偏了偏腦袋,曲靈與左隐顯然也處于與我相同的境地,他們面露驚恐地看着對方,但也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茶館內的客人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适,仍舊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片祥和之态。
難道我們遭人暗算了?難道這茶館并非普通的茶館?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陰謀?我們究竟是在哪裏出了問題,讓別人抓住了把柄?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我的腦子一時間亂成一團漿糊,各種假設一個接一個冒出來,有些假設甚至毫無依據。越知情況緊急越不能亂了陣腳,我不停提醒着自己,可現在這種情況讓我如何鎮定?
以先前的經驗,一個人出現渾身僵直無力的情況,一般有三種可能,一是被人下了藥。二是周圍有內力極其深厚之人,其氣場具有很大的壓迫性,但若遇不懂武功之人,他們并不會對此有所察覺。三是自己身體出了毛病。既然我和曲靈、左隐三人同時出了問題,那麽第三種可能必然要被排除,而前面兩種可能顯然對我們很不利。
舉步維艱之時,一道黑影閃至跟前,周圍的氣場又強了幾分,我擡眼看去,輕紗黑袍,面容冷峻,幽黑深邃的眼眸靜靜地注視着我。我心頭一緊,暗道不好,項麒怎可能會追到這裏?!他不可能會知道我的行蹤,況且我比他早走兩日,就算要追來,也應是兩日以後的事情了!
不等我開口,清冷的聲音已經響起,“蕭雨辰,好久不見。”
我點頭賠笑道:“是是是,好久不見好久不見。”臉上雖未表現出過分的驚恐,可心髒已經猛烈地敲擊心房無數次,好端端的不遠千裏來這問候我一聲,換做是誰聽了都不會相信。若他要因為項麟之事出手,今日我恐怕就要命喪黃泉了。
見他并無接話之意,我盡最大的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恐懼,又擺出一張大笑臉繼續道:“項大俠,怎會想到來如此荒蕪之地?”
他的聲線完全就是一個調兒,平平淡淡毫無感情,“我從項麟口中得知你在調查《鬼影七幻》之事,稍作推敲便知你會來此。只是沒想到你會不分晝夜地趕路,否則我應該會提早到達才是。”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以你的速度,我再不晝夜趕路,十有□□已經死在路上了。我微微彎下身,把讨好的笑容無限放大,那樣子絕對比客棧小二還虛僞和谄媚,“請問項大俠找我有何事?我只是閑着無聊想尋些刺激,才會打聽《鬼影七幻》,并無争搶之意。還有項麟之事,我做得确實有些過分,希望項大俠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小的吧。”
項麒:“你是否打算去羅剎教?”
“啊?”我被他跳躍性的思維弄得一時反應遲鈍,良久才傻愣愣道:“是,正打算去,可惜找不到路。”
項麒看了我半晌,似在猶豫什麽,就在我又要開始猜想他之後的行動時,他緩緩道:“你跟我來。”
“去哪裏?”我脫口而出。
項麒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徑自轉身離去。能夠撿回一條性命,我不禁稍微舒了口氣,不得不為我的好運暗自慶幸。依現在的情形來看,項麒似乎并不想刁難于我,可是他要帶我去何處?難道他真的知道羅剎教的所在地?我看了眼白幻寅,他也沒想出對策。與其做個無頭蒼蠅,不如賭一把,這樣想着,我連忙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抱歉啊,我的電腦被我玩崩潰了,所以這個星期都沒有更新TAT,現在才修好拿回來。。。
今天晚些時候會二更,然後明天晚上也會二更,希望大家見諒。。>_<
PS:祝各位大大七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