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界

第59章 倒黴的明星06

顧寅壓根沒有要搭理沈薇的意思，只是看着謝哲，面沉如水。謝哲收了之前和顧寅劍拔弓張的架勢，面上帶着平常的微笑，淡然地與顧寅對視。

秦飛蹲在吧臺裏面，仰頭看着站在吧臺外面的顧寅。看了一會就覺得脖子，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胳膊還被沈薇抓着。

“沈薇，松手。”秦飛扭頭對沈薇說道。

秦飛一開口，沈薇連忙松手。

秦飛起身，然後伸手把沈薇拉起來。

沈薇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雙腳，一扭頭，卻見站在吧臺前的顧寅正無聲看着他，目光透着不悅。

沈薇反瞪回去，聲色內荏地嗆聲道：“看什麽看！”

顧寅眯起雙眼。

沈薇從顧寅身上挪開視線，默默地将自己挪到秦飛身後。

秦飛看了看身邊的沈薇和謝哲，他完全不明白這兩人在知道顧寅跟他住一起後，怎麽突然對顧寅的性取向反應那麽激烈了。

沈薇那咋咋呼呼的性格會有這樣的反應，秦飛不意外，叫他意外的是謝哲的态度。謝哲很少會對人明确地表示出敵意，但之前的那一瞬間，謝哲确确實實地對顧寅露出了敵意。

這兩人明明對同性戀不抱有歧視思想的，之前在知道姜旭是同性戀後，他們也只是表示了一下驚訝，而且後來跟姜旭一起爬觀雲峰，也相處得很愉快。

不過，說起姜旭，斷定顧寅是同性戀，是因為那時姜旭說他喜歡顧寅，而顧寅沒有出聲造成的。

“說顧寅喜歡男人，這事不是你們因為那姜旭的一句話推斷的麽？顧寅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男人。”秦飛一邊對身邊的兩人說着，一邊對顧寅使眼色，示意他順着自己的話說。

“他當時沒反駁難道還不能證明麽？”沈薇撇嘴。

秦飛：“但他也沒承認過。”

沈薇狐疑地看向顧寅，一場直白地問道：“你真的不喜歡男人？”

顧寅目光落在秦飛身上，“不，我喜歡男人，只是喜歡的不是那個叫姜旭的。”

沈薇：“老板！你聽到了嗎？”

秦飛：“……”

顧寅垂眸，斂去眼中的晦暗。

謝哲喜歡秦飛，是跟他一樣的那種喜歡。這人藏得極深，他并不是第一次見到謝哲，但以前根本沒法從他身上看出這種跡象，如果不是聽到剛剛他對秦飛說的話，看到他看向他時那種明顯敵意的目光，他或許到現在還發現不了謝哲對秦飛懷有那種感情。

秦飛正在為自家員工和同居人之間的矛盾頭疼時，宋蒙和周峻來了，還帶着他們的委托人葉承。

宋蒙先跟秦飛和顧寅打了聲招呼，把葉承推到靠裏面的位置，然後一屁股坐在吧臺前，朝沈薇喊道：“小薇薇，我要奶茶！”

沈薇正盯着帶着墨鏡的葉承看，覺得這人非常眼熟，但又想不起自己在哪裏見過。聽到宋蒙的吆喝後，不爽地甩了他一個白眼，才轉身去沖奶茶。

“老周要什麽？”謝哲問道。

“烏龍茶吧。”周峻道。

“罐裝的可以麽？”

“行吧。”

“這位先生呢？要喝點什麽？”謝哲看向滿身整個人環繞着低氣壓的葉承。

葉承環視了一圈書吧，發現書吧除了他們這些聚在吧臺前的人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才摘下自己鼻梁上的墨鏡，。秦飛發現，幾天不見，原本只是看起來有些疲憊的葉承，現在已經可以用憔悴來形容了，眼睛帶了血絲，眼眶周圍有着明顯的黑眼圈。

葉承按了按眉心，才對謝哲道：“就要拿鐵吧，謝謝。”

葉承話音剛落，就聽到咚地一聲，沈薇放在宋蒙面前的那杯奶茶劇烈地撞擊了吧臺桌面，裏面的液體被濺了出來，在杯子周圍散落了一圈。但沈薇完全沒有要去關心被濺出來的奶茶，而是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葉承。

宋蒙：“小薇薇，奶茶灑出……”

“你是葉承！那個天王歌星葉承！”沈薇無視了宋蒙，看着葉承雙眼放光。

宋蒙：“小薇薇，我的奶茶……”

沈薇揮開宋蒙那只胖爪子，調整了一下自己面上的表情，對葉承露出得體而矜持的笑容，“要拿鐵對嗎？請稍等。”

葉承點頭：“好的，謝謝。”

“喂！我奶茶……”宋蒙朝着沈薇喊道，但沈薇已經轉身磨咖啡去了。

謝哲看了一眼宋蒙，遞給他一包紙巾，“她已經聽不到你的話了，你自己擦擦吧。”

關于偷襲葉承的犯人，宋蒙和周峻這幾天幾乎是24小時對葉承進行盯梢了，卻依舊沒有找到一絲跟犯人有關的蛛絲馬跡。葉承也依舊是白天時不時地遇到一些意外，晚上噩夢不斷，靠譜的不靠譜的方法都試過了，但狀況完全沒有被改變。他也只能指望着宋蒙他們死馬當活馬醫了。

在這年味還沒褪盡的時間，書吧基本不會有什麽客人，于是宋蒙和周峻就那麽坐在吧臺前，和沈薇他們唠嗑。顧寅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又坐回了秦飛的專屬座位上。秦飛去書架上挑了兩本書，遞給顧寅一本，然後在他對面坐下，翻看着剩下的一本，偶爾會跟宋蒙他們搭幾句話。

葉承困得受不了，喝完咖啡，周峻本想讓葉承上樓去他們偵探事務所的房間睡。但葉承不想一個人待着，直接在書吧閱覽區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趴着補眠去了。

葉承本以為自己睡不了多久，就會跟往常一樣，被噩夢驚醒。但讓他意外的，他這一睡就睡到了午飯時間。跟秦飛他們一起吃完午飯後，午覺也睡得難得地安泰；不僅僅是噩夢沒有出現，而且在他醒着的時間裏，那些時不時的意外也完全沒有發生。葉承就那麽在書吧裏度過了沒有意外的一天，他覺得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所以——

之後連着幾天，葉承都來了書吧，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時宋蒙和周峻跟他一起來，有時他一個人來。而只要待在書吧裏，那些叫他糟心的倒黴事，就再沒發生，即使趴着睡着了也不會做噩夢。

在書吧一連幾天的風平浪靜，讓前段時間見證了也衰神附體般驚險生活的宋蒙和周峻也感到不可思議。

這天，顧寅陪秦飛出去辦理營業執照年檢的事情，謝哲有事請假，上班的沈薇趴在吧臺上看着閱覽區的葉承犯花癡，而宋蒙、周峻和葉承三人坐在一起讨論着關于葉承委托的案子。

“老周，你說是什麽原因讓那個偷襲葉承的人不敢接近着書吧？”宋蒙問周峻。

“我覺得是因為這書吧風水好吧。”葉承道。

“你不要那麽迷信好不好？”宋蒙甩給葉承一對眼白。

“我也覺得這裏風水好。”周峻跟着道。

“老周！”宋蒙不滿地喊道。

“胖子，其實我覺得葉承這樣更像撞邪。”周峻說道，“這些天你也看到了，他遭遇的那些事，看起來并不想人為的。那次石頭從半空中掉下來，差點砸到葉承的腦袋，你也看到了，那周圍根本沒有那麽高的建築，空中也完全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而石頭卻從那麽高的地方垂直掉落下來……總之事情有蹊跷的一定的。”

宋蒙：“但是顧大神說……”

周峻沉思：“也許是被連顧寅也不知道的東西跟上了。”

宋蒙湊過來，小聲問：“那是什麽東西？”

周峻伸手推開他的腦袋，“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做這行的！”

“呿！”宋蒙撇嘴，身體往後仰，把自己整個人窩在沙發座裏。

周峻拿起茶杯，正要喝茶，卻突然聽到一絲細微的響聲，像一種金屬摩擦的音色。

周峻皺起眉頭，問道：“什麽聲音？”

“有什麽聲音嗎？”宋蒙茫然。

而就着這一刻，葉承頭頂的照明燈陡然掉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他的腦袋上。

……

秦飛和顧寅回到書吧，沈薇就慘白着一張臉，拉着秦飛語無倫次地把葉承被閱覽區掉下來的那盞燈砸到，流了很多血，被宋蒙和周峻送去醫院的事情告訴了秦飛。

秦飛安撫了一下沈薇的情緒，讓她先回家休息後，秦飛關了書吧的門，便和顧寅一起趕去了葉承所在的醫院。

感到醫院的時候，葉承人還沒醒，腦袋上纏着厚厚的紗布，正躺在病床上。宋蒙和周峻兩人站在他病床上，一臉凝重。

“葉承怎麽樣了？”秦飛走進病房，有些急切地問道。

“別擔心，只是腦袋被擦破了皮，流了點血，可能會有一點點腦震蕩，其他沒什麽大問題。”周峻開口對秦飛說道。

秦飛懷疑地看着他，周峻臉上凝重的神色還沒褪去，跟他說沒有大問題真的沒什麽說服力。

“秦飛，我們在擔心的不是葉承的傷勢，而是葉承這事件的性質可能不是我們普通人能解決的了。”周峻看向秦飛身後的顧寅，“那盞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砸傷葉承的照明燈，不是因為老舊後懸杆斷裂掉下來的，而是五顆螺絲被擰開了才掉下來的。”

周峻從口袋裏拿出一團紙巾，打開紙巾示意秦飛和顧寅看裏面那五顆螺絲，“這五顆螺絲都很新，螺紋上每一顆都沒有生鏽的痕跡，所以排除螺絲松動的原因。也就是說，這五顆螺絲是在現場被擰開脫落的。而這樣的事，人是絕對無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