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慶功大宴
不出所料,這一道旨意頒下去,前朝後宮一片震動。大臣們還以為昭律會為此再開一次朝議,各個摩拳擦掌,沒想到這一下子就解決了,他們的努力就和打在了棉花上一樣。郊尹焦端?要才沒才要貌沒貌,王上這是存心讓他們嫉恨焦端的好福氣吧?至于後宮,聽聞桂姬被昭律賜了人,自然是一片歡欣鼓舞,哪裏還管賜給了誰。
其實這件事造成的風波也不太大。越國這一伐陳國,大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十二月,年關馬上就到了。今年發生了這許多事,昭律自然要去敬太廟,表示自己做明君的決心。而朝上封賞的都是将軍之類,底下的士兵們也要犒勞,以激勵士氣。這些事情趕在一起,一群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很快就把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忘到了九霄雲外。
首戰大捷,慶祝活動自然也不能少。其中最有關的一項便是,除夕宮中大宴。既然是捷報慶賀,規模就比之前的國宴要大,能參與的人就更多。照虞婵的想法,她覺得肯定是能不去就不去,低調為好;不過昭律給她掐指一算,今年一過,明年七月她就該出孝期了,今年怎麽說都該露一下臉。
瞧見他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似乎很是迫不及待的神色,虞婵深深覺得,這孝期不該是二十七個月,還是愈長愈好了。
“那便這麽說好了。婵兒,雖說要打扮得素淨,但是該有的珠玉都給寡人用起來,讓寡人諸位愛卿和他們的夫人看看一國之母該有的風采。”昭律見她沒什麽喜色,直接忽略,囑咐她道。總有一日,她會知道,他這麽做都是為了她好。
一國之母什麽的,這也就是在他們兩人之間講講,要是傳出去,秦黨立即按捺不住不說,昭律這謀朝篡位的名聲就要坐實了。“嫔妾知道了。”虞婵無奈地道。
昭律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因為這次顯然秦姬也要去,而她絕不會放過一個展示自己的大好機會。虞婵不愛豪奢打扮是件好事,但也絕不能發生她站在秦文蕙身邊不像個平級的夫人、而像主仆的情況發生。自然,虞婵的氣勢貨真價實地擺在那裏,但是總架不住有人眼拙不是?
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下,除夕那天很快就到來了。昭律坐上首,虞婵的座位在他左手邊,秦文蕙的在他右手邊。宴席素來以左為尊,衆大臣一看便明白了,帶着自家夫人上來叩拜敬酒的時候,也一定先提樊夫人再提秦夫人。秦文蕙似乎做了些心理準備,面上表情還算鎮定,看不出什麽異常;而下頭的秦興思,笑得就更加像一座彌勒佛了。
看起來倒是有些進步……虞婵在心裏道。不過此時衆目睽睽之下,自然不是和昭律說這個的大好時機,尤其在面前叩拜還沒完的時候。
“……恭祝王上旗開得勝!王上雄才大略,勵精圖治,治下定當四海升平!”
虞婵本在想秦黨之中的幾人,卻突然感覺有一種針刺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而等她擡起眼睛,那種目光卻消失了,只聽到這麽一句阿谀奉承的男聲。她順着之前感覺到的方向看過去,沒看到別人,只看到一個低垂着眼睑的女子随着男聲落下,也道:“臣婦焦氏,祝王上和兩位夫人和和美美,早生貴子。”
她聲音并不大,但音色宛轉,如枝上黃鹂,撩人心弦。虞婵聽她自稱焦氏,一時半會兒還沒回過神來,結果一側眼,不小心看到秦文蕙的臉色,瞬間就明白了,又把目光轉了回去,落在那女子身上。
這就是那個桂姬啊?雖然就看得見一張側臉,但還真是個美人無疑。不過這話說得可就有些不大好聽了,她和秦文蕙貌合心不合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至少至今為止,前頭的大臣都很識趣地沒說讓她們在後宮和睦相處,她倒是一下子挑了個痛腳戳。這心思,啧啧……
不過相比于此,虞婵更想知道,她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這個桂荭。因為照方向推斷,剛才盯着她的無疑就是下頭的桂荭。而她從過來以後,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竹山,絕大部分時間都窩在王宮裏頭,怎麽可能得罪一個連面也沒見過的女人?
但是桂姬并沒有再朝她看一眼,似乎剛才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都是虞婵自己的錯覺。
雖然之後再也沒出類似的事情,但是虞婵依舊吃得食不知味。她以為她該注意的都注意了,現在看起來,依舊有什麽在她的計劃之外。桂荭……她一定忽略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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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之後,虞婵還在想這件事,以至于洗浴出來,又發現昭律等在房裏也沒有引起她的驚訝。“王上,注意日子。”她含蓄地提醒道。又是一年除夕,明天初一,按理昭律還是要陪秦文蕙的。
但是昭律并沒有回答她這句話,半垂着頭。虞婵皺了皺眉,心想剛才大臣們敬了那麽多酒,昭律這回是真的醉了?可是她剛走過去,就有一只手拉住了她,兩人一起往床上倒了上去。
還好屋裏已經供好了炭火,厚厚的床褥也已經烘過了,什麽大的聲響也沒有發出來。虞婵被面朝上地壓在下面,察覺到撲面而來的酒氣裏夾雜着熟悉的雄性氣息,不适應地偏了偏頭,道:“王上,您喝多了。”
“我才沒喝……喝多……”昭律反駁道,聲音很是模糊,而眼睛裏看起來也的确有些混沌。他撐着一只手半壓在上面,另一只手緩緩地從虞婵的發跡線開始,沿着臉頰撫摸下來。
他掌心很燙,但是指腹上全是繭子,是一只拿劍拿馬鞭的手。那種緩慢的動作,讓人的心也慢慢地跟着它走了。虞婵突然想到昭律第一次拉她起來的時候,她還在驚訝為什麽一個纨绔子弟手上會有這樣的東西,卻原來是她一開始就該明白的。不過昭律這時是真醉了無疑,否則也不能自稱“我”了。“王上,很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一晚上都在想……”昭律低沉地笑了一聲,“那個桂荭,你哪裏惹到了,是不是?”
虞婵現在有點不确定對方到底是醉沒醉了。因為這個的确是沒錯的,她想了一晚上。
“呵呵,這你當然是不會猜到的,我都不能……他……”昭律繼續說,後面一句話說得含混不清,教人聽不清楚。而那句似乎也不是重點,因為他接着說:“難道你以為,一個孤身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真的就有能力從魏國的包圍裏逃出來,毫發無傷,還正好逃到了陳國?”
虞婵瞬間震驚了。她一直從她這邊來考慮,之前和田克的一面之緣早被她忘到爪哇國去了。“難道……”竟然是田克嗎?
但是這後面半句話她沒能說出來。因為昭律壓了下來,用火熱的唇舌堵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王上醋意大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