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黎灼剛剛結束一場走秀回到休息室,經紀人李姐氣勢洶洶地沖進來,擡手就把平板扔在他懷裏。
黎灼捂着微微砸痛的肚子打開平板,不用李姐提醒就知道要往哪裏點。
點開熱搜。
#驚雷!人氣模特黎灼竟然好這口!#
#黎灼如此饑.渴#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好了哪口。
不用想,這次熱搜左右不過是又要埋汰他不知檢點。
為什麽說“又”。
黎灼雖然比不上那些明星的紅,但是在模特裏算是黑紅起來的。
黑在他這張勾.引人的臉。
黑他各種不知檢點,小黑到襁褓嬰兒,大黑到老人。
他點開第一條熱搜,不得不感慨這些營銷號的手速。
文案:人氣模特黎灼改號禿頂老男人。
下面配圖。
圖片上,他面前站了一個穿着西裝的又胖又禿頂的男人。抓拍的角度恰好只露出了黎灼的臉。而上面的動作,就好像是男人在摟着他。
恰好是他剛結束走秀穿,給問路的陌生人指了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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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評論亘古不變。
甜老頭兒:滾吧。
小鳥真可愛:大家不要被誤導了,要相信黎灼,這種事情他真的做的出來!
粥以喝:吐了,一個模特比明星還yue,爬爬爬。
……
黎灼這些年能成人氣模特,自然少不了忠粉,評論有罵的,也有維護的。
是傻瓜嗎:神經病?每次哥哥走秀,營銷號都要出來找一找存在感?
梨子很甜:別在這狂吠,找你的屎吃去!
第一眼梨中人:啧啧啧,黑粉又在這發表遺言了。這照片能證明什麽?明星破事一大堆,非得抓着我們哥哥不放。
……
第二條熱搜照片,是他後場換衣服敞開的門,門裏隐約能看到脫了上衣的他,以及門口欲要進來給他送衣服的工作人員。
看完把平板丢邊上,李姐就忍不住開始罵人:“這些人脖子上面長得都是腫瘤?”
“白瞎了女娲給他們挖的眼睛。”
黎灼抿着嘴,習慣了這些為黑他而黑的熱搜,卻還是習慣不了李姐一慣不帶髒字,清新脫俗的罵人話。
李姐發話:“這幾天沒行程,你回家多休息幾天。”
“我們不像那些明星,這熱搜過幾天就涼下來了,別有心理負擔。”
他被黑不是一天兩天,早就習慣了,絲毫沒有負擔。
絮絮叨叨聽完李姐的囑咐,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黎灼上了車準備回公寓休息,在秀場裏手機靜音沒注意,發現手機上多了幾個未接電話。
顯示着“劉老師”。
是他弟弟黎栎現在的班主任劉曉萍。
不清楚這個點劉老師睡了沒,能讓班主任這麽打電話,說不定出了什麽事,所以他還是打了一個回去。
對方沒睡:“喂,你好。”
黎灼打了聲招呼:“劉老師你好。我是黎栎的家長。”
劉曉萍回他:“黎栎的家長啊,你好。”
黎灼沒心思多聊:“是黎栎出什麽事了麽?”
電話那頭笑了下:“別擔心,也沒什麽事。”
黎灼慢慢松了口氣,電話那頭補充道:“就是早戀而已。”
黎灼的氣硬生生卡在胸口:……
桐市的六月中旬多雨。淋淋漓漓的小雨裏夾雜着青草味的空氣,朦胧裏能看清路對面,對面是桐市第一中學桐高。
黎灼撐着傘,走到對面。
看着三年未見的高中校園。保安室裏還是那幾張熟悉的面孔,保安大爺捧着保溫杯像小酌一杯的抿着熱茶。
來前劉老師和保安大爺知會過,他暢通無阻的進了校園。
林蔭大道還是那幾顆郁郁蔥蔥的梧桐樹,以及一排的告示欄,只不過上面的照片換了人。
順着記憶去了高三教學樓的四樓,走廊寂靜無聲,這個點學生們在午休。
沒想到再次回到曾經就讀的高中,是因為弟弟早戀被叫家長。
路過高二五班時,恰好走出來一個人,那人頂着一頭地中海,黎灼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曾經的高中班主任吳越。
正當黎灼想裝不認識,若無其事的路過他時,隔壁教導主任辦公室的門開了。
昨晚電話裏的劉老師走了出來,左右望了眼發現了他,上來打招呼。
“黎栎家長,你好。”
黎灼點頭示意:“劉老師你好,我是黎栎哥哥,黎灼。”
邊上的吳越打量了眼黎灼,眯起眼似乎想起了什麽,“黎……你是黎灼?”
詫異的不只是吳越,黎灼也一樣,他沒想到的是吳越會記得他這個人。
黎灼神情淡淡地打招呼:“吳老師,好久不見。”
吳越有一瞬尴尬,扯了抹笑:“三年不見,你變化真大。”
三年前他帶黎灼他們班時,可以說所有學生裏,黎灼是他唯一印象不深刻的學生。
存在感低,成績不突出。
人不愛交流,不交朋友。
做什麽都低着頭,仿佛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整個人陰沉沉的。
往往這類和班級格格不入的學生,都是老師不關注也不喜歡的學生。
而現在,青年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鏡框,偏短的劉海露出零星白皙的額頭,顯得清爽幹淨,整張臉精致到堪稱漂亮,沒了以前的陰沉。
劉曉萍在一旁看了他們一眼:“吳老師和黎栎家長認識?”
吳越:“他是我帶過的學生。”
師生見面難免要敘敘舊,劉曉萍笑着道:“那你們先敘敘舊,還有一位家長沒到需要再等等。”
說完,劉曉萍回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氛圍瞬間冷沉下來。
平時來個學生,吳越都恨不得拉着人聊上一會兒,這會兒遇到黎灼,頓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問些籠統的話。
他問:“我記得你考上了南大?報了什麽專業來着?”
黎灼擡眸掃了眼,看向別處,神情疏離:“沒讀。”
吳越噎了下:“……”
“那你現在……”
“做模特。”
“怎麽能不讀書……”
黎灼瞥見吳越蹙起的眉頭,面上更冷了。
好好的書不讀,去做模特,不難看出吳越心裏的不贊同和不喜,卻一如從前從來不問緣由就給學生下了死刑。
有着一段算不上值得回憶的師生情,黎灼沒什麽心思和吳越敘舊。
“我還有事,先走了。”
辦公室裏桌子前坐着兩個人。他弟弟,和一個女孩。兩人一南一北,他弟弟看上去在寫檢讨,那女孩……靠着桌子正在睡覺。
黎栎聽見開門聲偏過頭,少年頂着一張酷哥臉:“哥。”
打完招呼就繼續低頭寫檢讨。
別人早戀叫家長,不是哭哭啼啼認錯,就是張口就對罵。到他這,他弟弟絲毫沒有被請家長的自覺。
劉曉萍給黎灼倒了杯水,礙于家長面前,即使女孩在睡覺也沒有發火,只是到女孩身邊敲了敲桌子提醒她。
女孩擡起頭恹恹的,黎灼這才看清女孩的容貌。
額頭貼了個四四方方的創可貼,白白淨淨的臉上帶着不耐煩的戾氣,配上她穿的極為随意的校服。如果不是個女孩子,大有校霸的架勢。
女孩長得好看,他弟弟黎栎也不差,郎才女貌似乎挺配。
都是學生時代過來的,少年時期喜歡上誰再正常不過,黎灼不會多說什麽。畢竟被叫了家長,為了老師的面子問題上,還是得裝裝樣子。
眼看對方女孩的家長還不來,黎灼開了口:“對方家長還沒到麽?”
正當劉曉萍打算打電話問問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
門外推進來一只白皙的胳膊,透着門縫傳來沁涼的聲線:“抱歉,來晚了。”
門口進來的青年和黎灼年齡差不多大,黑色的短發因為沾了些雨水的濕氣,柔軟的貼着。頂着一張和女孩三分像的臉,或許是張開了緣故,容貌更加上等。
沁涼的聲線一如他清清冷冷的氣息。
黎灼捏着水杯的手下意識收緊,仿佛捏住了他的心髒,說不上來的悶。
不變的校園風景。
不變的門口保安大爺。
不變的教學樓和教室。
不變的高中班主任。
此時,還有一個刻在高中時期,讓他徹夜難眠、絲毫沒有變化的高中初戀。
他和劉曉萍同頻率的站了起來,劉曉萍和對方打了招呼:“程欣欣家長,你好。”
對方的聲音穿透他的耳膜,黎灼聽見他說:“劉老師好,我是程欣欣的哥哥,程致遠。”
想過各種和高中初戀見面的場面,沒想過是以弟弟妹妹早戀請家長的形式。
程致遠打完招呼,看到劉曉萍身邊站着的人,猜到大概是另一個學生的家長,出于禮貌勾起恰到好處淡笑。
黎灼垂下身側的手,指尖輕輕一顫,心底像有羽毛劃過。
以前的程致遠,幾乎不會對陌生人露出這樣的笑。
或許,和吳越一樣,程致遠還記得他這個同班同學呢?
像中了魔,黎灼下意識動了動唇:“好久不……”
随即,觸及到對方茫然的目光。
黎灼:見個屁。
也對,像程致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記得他。
一個是衆星捧月,一個是無足輕重。
最後變成了疏離的兩字:“你好。”
程致遠:“你好。”
兩位當事人學生被劉曉萍叫了過來。
青年眼底肉眼可見的變成了深惡痛疾。
程致遠瞥了眼身邊酷妹似的,一屁股坐下攤在沙發裏的妹妹。
再瞧一眼對面沙發上乖乖坐着的少年,從頭到腳的好學生模樣。怎麽看都是程欣欣帶壞的別人。
難怪對方家長要用一副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表情。
“既然都到齊了,那我就說說事情的經過和嚴重性。”劉曉萍擺出了一副嚴師的表情,開始說起了兩位當事人的早戀事跡。
無非就是監控顯示兩人行為舉止親密,似乎有肢體接觸。
桐高的校規嚴格,黎灼和程致遠曾經都是桐高的學生,多少都知道一點。所謂的行為舉止親密、肢體接觸,就是碰到皮膚的一律都算。
等講述事情的嚴重性,劉曉萍叮囑他們:“早戀容易影響學習,尤其是準高三生了。家長們回去要好好做做思想教育,凡是都留到高考後。”
“這次事情學校介于兩人是初犯,兩人回家思過一周寫滿七篇檢讨,就能回來上課。”
剩下的事情就是家長領學生回家。
劉曉萍離開了辦公室後,程致遠沒什麽表情的起身,偏頭喊程欣欣:“走了。”
程欣欣看了眼對面的黎栎,起身跟着程致遠離開。
黎灼和黎栎緊跟其後,黎灼剛想說點什麽,邊上的少年蹭蹭蹭的跑下樓,追上了程致遠他們。
黎灼靠着樓梯欄杆看下面。
黎栎叫住程致遠:“那個,程欣欣的哥哥。”
程致遠回頭:“有事?”
黎栎目光落在程欣欣身上,因為程致遠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能在生氣。
他有一絲擔心女孩回家會不會被批評:“錯在我的身上,麻煩你別怪程欣欣。”
黎灼緊跟着下樓,然後他聽見樓下那道山澗泉水般的聲音回答了黎栎。
“嗯,是我妹妹不配。”
黎灼:“?”
作者有話說:
程致遠:嗯,是我妹妹不配。
妹妹:放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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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兼職助眠視頻up主的蘇然玉仗着樓上裝修鴿了許久的助眠視頻,樓上停工搬來的那天,他收到了粉絲的巨額催更打賞,察覺到粉絲是一個乖巧少年,難得寵起了粉絲。
其他樓層住戶都說11樓搬來的少年叛逆,戾氣重,咬起人來像條瘋狗。
第一眼見少年,蘇然玉想的都是好好一張臉,白白被狗脾氣糟蹋了。
一次次見面,看到少年時不時泛紅的耳尖,他用蠱惑地聲音問他:“要不要和我試一試?”
少年出乎意料地答應了。
誰都知道,唯獨只有少年不知道。
蘇然玉能給的溫柔,也能下一秒絲毫不剩的收回。
季辭是圈子裏出了名的爹不疼,娘不愛,花錢沒人管的浪子。沒過多久,被所謂父母丢到了人煙稀少的郊區。
沒人知道他除了失眠,還是個重度聲控患者。因為失眠嘗試助眠視頻,愛上了一個聲音。
那人随随便便一個喘息,就能左右他的呼吸,日日幻想那人的臉,與他在深夜夢裏共沉淪。
後來那人成了鴿子,他耐不住的給人砸了錢,試圖把人砸回來,直到把自己砸到了真人面前。
他以為他貪圖蘇然玉的聲音,卻發現他想要他的人。
以為是共沉淪,卻始終抓不住他。
季辭一直以為蘇然玉單純就是個助眠主播。直到某個周一,他刷到了某個虛拟直播。
直播間裏的虛拟人物神态和蘇然玉如出一轍,人物邊上是一幅尚在完成的同人圖。
粉絲發言:“今天畫的還是辭辭和玉玉嗎?”
季辭:“?”
随後季辭看到畫中上面的人物被标了一個“玉”字。
躺在下面的人物邊上标了“辭”。
季辭:“。”
今晚他是不是該乖乖在下面?
【隐形渣受x浪在花錢純情攻】
【渣在心,幹淨在身】
2、照片
◎小劉海,好久不見◎